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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殆尽,刚惊恐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已被长枪挑上了半空,不等落地,一口气喘不上来,人已彻底没了呼吸,突骨索阿于临死前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此将究竟是谁?
谁?越王李贞么?当然不是,这名威不可挡的小将正是高恒,但见高恒一枪挑飞了突骨索阿,甚至连看都不再看尚在半空中怪叫着的突骨索阿一眼,率领着一众手下如怒龙般杀进了乱军丛中,手中的大铁枪舞成了花,左挑右刺,招招见血,枪枪夺命,顷刻间杀倒了十数骑,与此同时,从左面杀将过来的燕十八自也不甘落后,手中一把点钢枪同样是大开大阖地杀个不停,所有挡住燕十八去路的薛延陀骑兵全都成了枪下游魂。有这么两名杀神在,尚未从慌乱中醒过神来的薛延陀游骑们哪还有丝毫的战心,发一声喊,纷纷掉头向着来路狂奔而去,被唐军从后头一阵掩杀,除跑得快的四、五十骑逃了之外,余者全都成了一具具倒卧于地的尸体……
末时正牌,天依旧热得令人抓狂,唐军大营里静悄悄的,因着没有战事之故,此等时分绝大多数官兵都猫在帐篷中躲避烈日的暴晒,唯有值勤的官兵依旧挺拔地站在哨位上,坚持着值守。就在这一片寂静中,一骑飞骑突地从远处狂奔而来,直冲到了营门口还不曾停步,值守在军营门口的哨兵们一见来者一身的土布衣衫,满头满脑的尘土,身上还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干透了的血迹,立马纷纷挺枪而上,高声断喝道:“来人止步!擅闯军营者,杀无赦!”
马上之人似乎早已有些神志不清了,懵头懵脑地高喊着:“俺要见殿下,快让开,俺要见殿下。”胯下之马却没有因哨兵们的戒备而慢将下来。
见殿下?殿下是那么好见的么?众唐军官兵一听这家伙嚷的话,登时就乐了起来,愣是没搞懂这么个二楞子是从哪个角圪塔里冒出来的,然则乐归乐,众唐军官兵可不会忘了职守,纷纷挺枪冲上前去,数把长枪一个攒刺,不待那名汉子反应过来,已然将狂奔的马刺倒于地,数名哨兵一拥而上,打算将那名胡言乱语的汉子就地成擒,却不想那汉子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脑袋好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手脚挥动间,四、五名赤手上前擒拿的哨兵竟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各自重重地栽倒在军营外的沙地上,个个跌得七荤八素地直呼疼。
“大胆,给我拿下!”一名原本在营门口看着热闹的队正此时才惊觉来人不简单,大吼一声,抽出了腰间的横刀,指挥着十数名手持刀枪的唐军哨兵四面围了上去,打算将此人格杀当场。
“俺要见殿下,有紧急军情,快带俺去见殿下。”那名汉子见大势不妙,忙不迭地扯着嘶哑的喉咙高呼了起来。
“紧急军情”这四个字可是很有魔力的,那名唐军队正一听之下,自是不敢怠慢,忙一挥手,止住了一众手下即将展开的攻击,细细地打量了来人一番,这才疑惑地开口问道:“尔有何军情且报将出来,某自会向殿下禀明。”
“那不成,俺达子哥说了,俺得见殿下!”尽管唐军队正已将话说的很清楚了,可那名汉子却死活咬定一定要见殿下,一张乌七麻黑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这话一出,顿时令唐军队正很有些子为难了——这员汉子显然不是军人,更不是朝廷官员,看起来就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下汉子,然则刚才打飞四、五名唐军哨兵的身手和力量又着实不像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至于紧急军情么,看那汉子所言也不像有假,问题是这家伙来历不明,身手又了得,总不能就这么将其放入军营罢,可真要下手去拿他,却又怕这小子胡乱出手,刀枪无盐之下,丢了他自家的小命不要紧,万一真误了殿下的大事,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尔在此等着,某自去通禀一声。”唐军队正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敢耽搁可能的紧急军情,匆匆地丢下了一句话,又让手下军士将那名汉子看牢了,这才匆忙向军营中跑去……
天实在是太热,热得连李贞这等寒暑不侵之人都觉得有些子受不了了,身上的单衣早被汗水浸润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趁着后帐中无旁人在,索性将单衣也脱了下来,只着一件鼻犊裤,赤/裸/着上身坐在马扎上可着劲地摇着团扇,正自烦躁间,突地听到大帐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一时间被吵着了,没好气地扯了件干爽的单衣披上,踱出了后帐,冷冷地哼了一声。
鹰大正跟一名队正服饰的军官在帐外说着话,突地见到李贞走了出来,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忙不迭地大步走到了近前,低声道:“殿下,营门外有名来历不明的汉子自称有紧急军情要面见殿下,属下等不敢擅专,请殿下训示。”
嗯?紧急军情?怎么回事?李贞眉头一皱,疑惑地扫了鹰大一眼,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殿下,事情是这样的……”鹰大见李贞面色不愉,忙将大帐外那名队正的话详细地复述了一番。
呵,好家伙,这小子能一人击飞四五个士兵,好大的力气么。李贞一听之下,顿时起了兴致,眉头一扬道:“去,将那人带来,本王见见便是。”
“殿下,这……”鹰大身为李贞的亲卫队长,不能不考虑到来人可能会于李贞不利,犹豫着不肯去传令。
鹰大的顾虑李贞自是心中有数,然则却没放在心上,笑了笑道:“没事,尔尽管去将来人带来好了,若是不放心,尔就在帐中陪本王便是了。”一听李贞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鹰大自是没了奈何,只好不怎么情愿地走出了中军大帐,与那名队正一道去营门外接人不提。
须臾,鹰大领着几名亲卫带着一名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走进了中军大帐,不等鹰大开口,那名汉子倒先喊上了:“殿下呢,俺要见殿下,快带俺去见殿下。”那憨头憨脑的傻样子登时令鹰大一阵子恼火,毫不客气地给了那汉子一脚,喝道:“跪下。”
那名汉子措不及防之下,被踢了个踉跄,然则很快就稳住了重心,愤怒地回头瞪了鹰大一眼,扯着嗓子吼道:“踢俺作甚,俺达子哥说了,得见殿下,没见着殿下,俺啥都不会说的。”
“哈哈哈……”李贞被这个傻小子逗得大笑了起来,笑得险些眼泪都要流将出来了。
“甭笑,笑甚,俺就是要见殿下。”那名汉子被李贞笑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高呼了一句。
“混帐小子,殿下当前,尔还不跪下!”鹰大也被这傻小子给气乐了,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丝憋不住的笑容,一摆手,将高坐上首的李贞给指了出来。
“啊……”傻小子到了这会儿才注意到李贞的与众不同,可满腹疑惑地看了看李贞身上的单衣,又看了看鹰大一身的铠甲,挠了挠头道:“那啥,你,你真是越王殿下?”
哈,这小子还真是纯朴得可爱。李贞再次被逗乐了,笑着道:“怎地,本王不像么?”
傻小子点了点头,接着似乎感觉到不妥,又急忙摇了摇头,一时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表达啥意思儿,于是乎,满大帐里除了他自个儿外,全都笑得前俯后仰地直乐呵。
眼瞅着大家伙都在笑自个儿,傻小子是真的急了,粗着脖子叫道:“俺达子哥说了,殿下是神仙下凡,啥都懂,啥都会,你们凭啥笑俺。”
神仙?晕,咱啥时成神仙了?这一回李贞可就笑不出来了,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傻小子,真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还没等李贞开口发问呢,那傻小子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俺达子哥没了,被狗日的黑狼军给杀了,送粮队也没了,就俺一个人跑了出来,俺这就要找殿下说呢,你们还笑俺,呜呜……”
“什么?”李贞一听之下,顿时大吃了一惊,霍然而起,脸上满是惊怒之色……
第三百四十章谁与争锋(下)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贞都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很少有事情能令他震惊到失态的地步,然则那傻小子说出来的话却令李贞再也无法稳住了——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没有后勤供应,再强大的军队都只是纸老虎而已,而今前方战事尚未开打,后头的粮道已然出现了问题,这本就够李贞受的了,可更令李贞诧异的是——出手断自己粮道的竟然会是黑狼军,要知道李贞对大度设所部可是始终严密监视着,并不曾有过松懈,如今大度设的大军尚停留在乌伦古河南岸并没有跟随拔灼的大军一道进抵清水河一线,从这一点上来说,出手断唐军粮道的就只能是那支神秘失踪了的伏葵所部,可想而知,其之所以敢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大度设的许可,如此一来,大度设想搞什么名堂就很值得推敲了。
“尔从头说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贞虽一时失惊,但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缓缓地落了座,扫了眼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傻小子,放缓了语气,追问了一句。
正哭到伤心处的那傻小子听李贞这么一说,伸出黑乎乎的袖子抹了把脸,认真地看着李贞道:“俺只能跟殿下说,你是殿下么?”
“厄……”李贞被噎了一下,好一阵子无语,实不知该拿这个傻小子怎么办,没奈何,只得苦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道:“本王便是越王李贞,尔且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来,本王自亏不了尔。”
傻小子看了看李贞,又环视了一下中军大帐,眼睛在鹰大等侍卫们身上转了几圈之后,这才咬了咬牙道:“好,俺赌你是殿下了,俺这就说了啊。”
晕,这还用赌,莫非咱这些年的王爷都白当了不成?李贞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连话都懒得再说了,挥了下手,示意傻小子自行开口。
“俺叫王三娃子,啊,俺还有两哥,俺爹死得早,没来得及给俺取名字,俺娘就叫俺三娃子了,俺是伊州伊吾县三口井村人,俺这回是背着俺娘跟达子哥,啊,达子哥叫钱明达,是俺村长,他也当过唐军,后来没了条胳膊,这才到了俺村当村长,俺跟达子哥一路……”王三娃子口才实在是不咋样,笨嘴笨舌地扯了一大通,这才扯到了此次遇到黑狼军的事情上来,虽说其说得不是很详细,可李贞一听便知晓王三娃子所言全部都是事实,待得王三娃子说完了话,李贞一时间恨意上涌,脸色飞快地青白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立刻往下问,而是皱着眉头默默地思索着。
“殿下,俺都说完了,接着该干啥呢?”愣愣地站在大帐中央的王三娃子见李贞半天没吭气,突地冒出了一句话来。
呵呵,这个傻小子,还真是纯朴得很。李贞听王三娃子自言如何宰了三名黑狼军骑兵,虽不曾亲眼所见,然则联想到先前他在军营门口的表现,内心里已然认定这王三娃子绝对算得上是块突将的材料,心中倒是起了爱才之意,此时见王三娃子出言打断了自己的沉思,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对其之纯朴甚是喜爱,这便笑了笑道:“三娃子,你想要何等赏赐,且说来与本王听听。”
“俺要当唐军!”王三娃子脱口说了一句,可很快便失落了低下了头,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满脸子不开心地接了一句道:“俺娘不会同意的,可俺想为达子哥报仇,俺,俺……”话说到这儿,猛地抬起了头,咬着牙,语气坚决地道:“俺要当唐军!”
李贞莞尔一笑道:“哦?呵呵,尔既然要从军,那本王可就得考考你了,这唐军可不是你想当便能当的,尔可敢否?”
“敢!不就是骑马射箭么,俺都学过,俺二哥是好猎手,俺也是,俺还跟达子哥学过枪术呢,俺不怕考的。”李贞话音刚落,王三娃子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豪地叫了起来。
“嗯。”李贞漫应了一声,走到大帐一角的兵器架子上,取下自己常用的那把大铁弓,在手中掂了掂,对着王三娃子召了召手道:“三娃子,来,看尔能拉开此弓么,若是能,本王就收下你。”
“艾。”王三娃子哪晓得李贞这把大铁弓的厉害之处,高声地应答了一句,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接过大铁弓,打量了一阵子,咧着嘴道:“看俺拉开它。”话音一落,一手持弓背,一手控弦,低吼了一声:“开!”运劲猛地一拉,但见弓背一阵咯吱作响,竟被王三娃子拉了个满弓,虽说其面色因此憋得通红如血,然则,这弓确实是拉满了不假。
“好!”
“好啊!”
……
一拨子亲卫都知道这把弓难开得很,满军中除了李贞本人之外,也就只有陈武能用得了,而今一见这个土里土气的王三娃子竟然也能开得了,顿时全都叫起来好来。
“呼、呼、呼”王三娃子缓缓地将弓还原,呼呼地直喘粗气,好一阵子气急之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俺赶了两天两夜路,都还没吃饭呢,要不俺还可以接着拉。”话说到这儿,王三娃子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作响了起来,闹得王三娃子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