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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子沉默之后,这才点了点头,挥着手说了一句。
饶是李贞心性沉稳,可被李世民如此盯着看了许久,心里头不免还是有些子毛,只是仗着演技好,这才没露出甚破绽来,此时一听老爷子放了行,心中稍安,忙不迭地躬身应了声:是,儿臣告退。待得李世民点了头之后,李贞缓步退出了书房,一抹额头,这才惊觉自个儿已然冒汗了,心中暗自感慨不已雄狮虽老,威风尚在,轻辱不得!
因着燕德妃素来喜静之故,也从不参与到后宫的杂事中去,故此,敏安宫绝对是整座太极宫中最安静祥和之地,然则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各宫嫔妃们齐齐前来道贺,韦妃、杨妃、徐妃等等全都到起了,再加上各宫带来的宫女、宦官们济济一堂,将整个敏安宫喧闹得有如菜市场一般。
众多的嫔妃全都可意地围着燕德妃,七嘴八舌地讨着喜,那等热闹劲儿简直能把天都捅出个大窟窿来,可就在这么片喧嚣中,燕德妃却丝毫没有母因子贵的得意,也没有被众人捧着而忘乎所以,只是恬静地笑着,闻声细语地应付着姐妹淘的恭贺,一派从容淡漠之大家气度,直到秦无庸前来禀报说是太子李贞到了,燕德妃这才略有一丝激动之意,面色微红地抬手道了个请字。
厄,不会吧,都到齐了?李贞一路走进宫来,便已知晓来了不少后宫的嫔妃,可真到了大堂,这才现后宫里四十多位有品级的嫔妃们除了杨淑妃没来之外,其余的可都到齐了,暗自感慨这起子嫔妃们消息之灵通外,更是有些子头皮麻这些个嫔妃全都是长辈来着,别看李贞如今是太子了,可该见的礼却依旧少不得,这人都来了,总不能不见礼罢?没奈何,李贞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很是恭敬地给诸位嫔妃们一一见礼:儿臣见过母妃。、儿臣见过韦妃,得,一圈见礼下来,李贞嗓子痒不说,腰也累得够呛,偏生还没处喊冤去,只能陪着笑脸,听一起子莺莺燕燕们打趣着,心里头别提多歪腻了。
一起子后宫嫔妃们生活在富贵堂皇的皇宫里,虽说算得上养尊处优,可实则都寂寞得很,尤其是李世民自贞观十六年起便很少宠幸这帮子嫔妃们,大家伙的日子也就过得无甚滋味,更令人难受的是皇宫规矩森严,不得随意出入,满眼里看到的不是宫女,便是宦官,连个带把的都没有,便是老鼠只怕都是去了势的,难得今日有这么个机会调笑新鲜出炉的太子一把,那还不紧赶着捉弄一番?于是乎,倒霉的李贞也就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被一起子嫔妃们围着问七问八的,被闹得头大无比、心烦意乱,还没处躲去,可怜的李贞脸上虽然尚是温文尔雅的笑容,心里头却恨不得拿把扫帚将这群叽叽喳喳的苍蝇全都赶了出去才好。
好啦,好啦,姐妹们这就先走了罢,让燕姐姐与太子殿下好生聚聚好了。年岁最小的徐妃心最细,隐约看出了李贞的心烦,这便笑呵呵地拍了拍手掌,起了身,说了一句解围的话。
徐妃在一起子嫔妃中虽年岁最小,可地位却是不低,乃是四妃中的贤妃,位份仅在韦、杨两位贵妃之下,又受圣命主持后宫,她的话众嫔妃们倒也不敢不遵,这话一出,一起子嫔妃们虽意犹未尽,却也只能暂时放了李贞一马,各自嬉笑着告辞而去,厅堂里只剩下燕德妃母子俩。
贞儿,来,让娘好生看看。燕德妃慈爱地看着自己这个高大魁梧的儿子,抬手轻轻地招了招。
娘。李贞一想起打小了起,燕德妃便没少为自己担着心思,也没少在暗中帮着自己筹划,此时自己能登上太子之位,可以说燕德妃在其中是出了大力的,尤其是李贞远赴塞外之际,燕德妃坐镇京师之功大焉,这一见燕德妃招了手,李贞感慨之余,唤了声娘之后,眼角立时有些子湿润了起来,大步走上前去,跪倒在燕德妃的身前。
燕德妃伸出手,颤巍巍地摸了摸李贞的头,眼圈一红,泪水已脱框而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不过脸上却依旧满是欣慰的笑容。
娘,孩儿不孝,叫您担心了,是孩儿之过矣。李贞见燕德妃如此之激动,心中一股暖流滚过,泪水不受控制地已然流淌而出,重重地磕了个头,哽咽着说道。
快起来,傻孩子,娘这是开心啊。燕德妃俯低了身子,搀着李贞的一支手臂,语带颤音地说了一句,
娘李贞抬起了头来,看着燕德妃已见衰老的容颜,心情依旧激荡不已,叫了一声之后,便说不下去了,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
燕德妃伸出一只手,抹了抹自个儿脸上的泪水,欣慰地看着李贞道:贞儿,尔自幼便有主见,如今长大了,娘更是放心得很,只是前路尚有坎坷,尔尚须小心才是。
娘,您放心,孩儿知晓该如何做的。李贞自是听得懂燕德妃所言的坎坷是何物,也没多作解释,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决地回答道。
嗯,贞儿这话娘信得过,从即日起,尔便是太子了,须得有太子的胸襟与气度,这一条,尔尚须跟长孙司徒好生学学。燕德妃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指点了一句。
呵呵,老娘的眼光着实厉害,嘿嘿,长孙老儿么?有意思!李贞自是听得懂燕德妃这话是在告诉自己必须对兄弟们的小动作多加忍让,还得跟长孙无忌搞好关系,一切旧帐大可等李贞真当了皇帝之后再行清算,这原本就是李贞的计划,倒也无甚可说的,只不过李贞却另有其他安排,却也不足为外人道了,此时见燕德妃如此慎重地提出此事,李贞这便会意地眨了下眼,恭敬地回答道:娘请放心,孩儿心中有数。
那就好,去罢,早点出宫,这几日要搬家,指不定会忙成啥样,娘就不多留你了。燕德妃见李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爱抚地摸了摸李贞的头,笑着说了一句。
是,孩儿告退!李贞外头尚有诸事要安排,听得燕德妃放行,虽有不舍,可还是狠下了心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应答了一声,起身退出了敏安宫。
娘,您请放心好了,我,太子李贞,断不会让悲剧再次上演!走出了敏安宫之后,李贞回望了一眼,握了握拳头,暗自了个誓言,一拧头,大步向皇宫大门的方向行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混世小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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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就要中秋了,酷热也渐渐到了尾声,秋风一起,满山的林木便已渐枯黄,风过处,落叶漫天飞扬,唯有枫树却在这一片萧瑟中分外的火红,宛若不屈的战士在对抗着步步逼近的严冬,按李贞的话来说,那就是枫树有着战士的不屈之战魄,是树木中值得尊敬的斗士,而此时,李贞本人便站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枫树下,屹立成一道坚毅的风景线,令山脚下往来不绝的商旅们不住地回张望。
这里是长安城西十里处的一座无名小山,山不算高,也就是百余丈上下,景致倒是不错,满山遍野的枫树在秋风中摇曳得璀璨无比,正是李贞一向最喜爱的风景,只不过喜欢归喜欢,身为皇太子的李贞自是不可能专程为了看一回风景而跑到这等荒芜的野外来的,很显然,李贞来此自是有所等待的,而能令李贞大老远前来相迎的人物,这满天下算将起来只怕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故此,过往的商旅们见到标志着太子徽号的大髦在山顶上随风激荡,会因此而猜疑乃至好奇,也就丝毫不足以为奇了罢。
申时正牌,太阳已经西斜了,风愈大了起来,吹得山顶上的大旗咧咧作响,纷飞的落叶漫空飞舞,可在山顶上屹立了几近两个时辰的李贞却丝毫也不曾动弹一下,依旧稳稳地站在树下,双眼依旧迥然地注视着古道的西方,然则摆列在李贞身后的队伍却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鹰大、高恒等跟随李贞多年的二十余名亲卫依旧如同钉子一般稳稳地站在地上,可其余数百名由羽林军调入东宫四率卫的东宫卫士们则已是站无站相,七歪八斜地松垮着,若不是有李贞这个皇太子在场,只怕这伙子所谓的精兵早就躺满了一地了罢。
等待无疑是种煎熬,哪怕对于李贞这等心性沉稳之辈亦然,可尽自心焦难耐,李贞却也不会有一丝的怨言,只因他等的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人家眷,从西域出的家眷们经过数月的跋涉,今日便要回到长安城了,一想起久别的爱侣裴嫣、明月公主、陈倩娘以及顽皮淘气的小李纯,李贞的心里头便有若数只小猫在抓搔一般,这不,明知道家眷们要申时过后方能抵达,可李贞却是午时不到便迎到了郊外,李贞自己倒是无所谓,只苦了那帮子养尊处优惯了精兵们,瞧,那一个个细皮嫩脸的主这会儿都露出了哭丧的样子。
精兵?中看不中用的一堆废物罢了!李贞虽始终没有回过头去,可光是听着那一阵阵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便知道身后那群废物已经快撑不住了,心里头登时便是一阵恼火,可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起子大爷可是李世民派遣下来守卫东宫的人马,说是李贞的东宫卫士,天晓得内里有多少老爷子派下来监视的人手,真要是李贞口不择言地作一通的话,回头一准传到老爷子的耳中,与其多一事烦恼不如少一事来得爽利,左右李贞也没打算将这帮子垃圾派甚大用场,也就由着他们爱如何便如何好了。
来了,终于来了!就在李贞等得心焦之际,远处的山弯处一面铁血大旗率先冒了出来,那正是安西铁军之战旗,但见随风激荡的铁血大旗一出,后头一连串的数十辆马车也在近百骑兵的护卫下缓缓而出,迤逦地向着李贞所立的小山处行将过来。
殿下,来了,来了!不单是李贞激动,一起子跟随李贞从大漠归来的铁血战士们也全都激动了起来,不等李贞有所表示,欢呼之声便响了起来。
呼!李贞长出了口大气,强自压住要放声疾呼的冲动,也不管身后的众人如何闹腾,一闪身,人已冲到了火龙驹边上,一个蹬踏,人已翻身上了马背,伸手从马鞍上取下马鞭,可着劲地甩了个响鞭,人马合一便冲下了小山包,向着马车队奔了过去。
殿下,是殿下!殿下来啦!铁血大旗下,负责护送李贞家眷的亲卫将领鹰十九眼尖得很,大老远就现纵马狂奔而至的人正是自家主子,登时便放开喉咙,喊了一嗓子,这一喊不打紧,原本整齐的队列登时就乱了,所有的马车全都停了下来,无论是李贞的几位妻妾还是跟随的宦官、宫女们纷纷从马车厢里涌了出来,激动地翘等待着李贞的到来。
参见太子殿下!李贞才刚纵马到了近前,还没来得及下马,一众人等已经纷纷跪倒在路旁,大礼参见了起来。
平身,都快起来罢。李贞随口说了一句,也没管一众手下如何激动,滚鞍下马,一个闪身,人已经飞纵到了太子妃裴嫣的身边,手一伸,将大腹便便的裴嫣扶了起来,爱怜地摸了摸裴嫣那张憔悴的脸蛋,柔声地道:嫣儿,可苦了你了。
裴嫣自打跟了李贞,还真没怎么享过福,才刚成婚,便怀着身孕远赴塞外,饱经战乱之余,自也没少为李贞提心吊胆,此番又是怀孕在身之际,万里迢迢地回归长安,一路艰辛无算,早已是疲惫万分,然则一见到李贞如此之柔情,万般的委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管此地尚有众人在,流着泪便扑进了李贞的怀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嫣儿李贞心中亦满是柔情,就这么当众拥着裴嫣,低低地唤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啊,殿下,妾身没事。裴嫣幸福地依偎在李贞胸前,好一阵子缠绵之后,突地醒悟过来,这是在大道上呢,忙不迭地轻推了李贞一把,后退了小半步,脱离了李贞的怀抱,满脸子通红地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
呵呵,这傻丫头,还害羞呢。李贞瞧着裴嫣那通红的脸蛋,登时便乐得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却惹出了个人来原本正窝在乳母怀中睡得香甜的小李纯被李贞的大笑声惊醒了过来,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这才现敢情是自己的马来了,登时便兴奋地哇哇乱叫了起来,小胳膊小腿乱蹬乱踏地要乳母挤上前去,那动静可是不小,正安慰着明月公主与陈倩娘的李贞立马就听见了不对,再一看是爱子来了,立时顾不得多说,几个大步便行了过去,一伸手将小李纯从乳娘的怀中抱了过来,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哈哈大笑着道:小纯纯,想爹了么?
一岁半的小李存刚会学着说话,口齿自是不怎么清晰,表达上也含糊得很,此时被李贞举过了头顶,倒是笑得很开心,边咯咯地笑着,边用小手指点着李贞的脖子,吭吭叽叽地开口道:咯咯,马,我骑,咯咯
啥?又要骑,不会吧?李贞一听这小家伙的话,登时就冒出了满头的黑线倒不是李贞如今是太子了,就由不得自家小子来骑,而是这里乃是通衡大道,别说一起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