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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也颇有几分才学,偏生家境一般得很,父母亲都是普通工人,也没啥显赫的亲朋好友之类的靠山,以致于大学毕业后不得不在一家小印刷厂里苦熬了三年,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地干着,却愣是没能存下几个钱来,别说买车买房了,便是吃饭都是个不小的难题,可就这么个条件,他从高中时期便相恋着的女友却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在左右,哪怕其家人不断地施压,也未能左右女友的执着,只可惜两人一场苦恋下来,最终还是未能修成正果就在谈婚论嫁之际,女友不幸染上了恶疾,无钱无势的两小年青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打击,根本无力对抗,女友最终香消玉殒,大受刺激之下,李贞发奋图强,考研、考公务员,最终顺利地混入了人民公仆之间,虽时常游戏人间,却再也不曾认真地考虑过成家之事,直到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唐朝之后,一切才算是有了个新的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友的身影慢慢沉到了心中的最深处,虽说从不曾忘却,可念起来的时间却是少了,直到看见了杜十娘的画像之后,前世的一切又再次清晰地浮上了心头。
见面之事其实完全可以不急的,左右三月初六也就是婚期了,有啥要说要问的,完全可以到时候再慢慢整,这一点李贞不是不清楚,可他就是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急切,原本一早便要来杜家的,只因着安西的事情以及《移民疏》之事有着众多的准备工作要做,这一拖将下来,便已是过了年,又因着前些天忙着会客,也没能抽空专程跑一趟杜家,也就是今日得了闲,这才按耐不住地杀到了杜府,仗着太子的身份,强自要见人,说起来也真有些个仗势欺人的味道了罢,不过么,李贞向来就不喜欢儒家那一套,哪怕表面上推崇,内心深处却从不以为然,自也不以为自己所为会是啥了不得的违礼之举。
怎地还不来,这个杜老儿搞个甚子!杜玄望去了有一阵子了,却始终没见回转,李贞越等便越是心焦,屁股下宛若有刺一般,坐都坐不住了,站起了身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门上那厚实的门帘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人终于来!就在李贞等得不耐之际,但听屋外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门帘一动,丽人已飘然行进了房中,一个万福拜了下去,柔和的声音便即响了起来:贱妾见过太子殿下。
逦云,是你吗?我望着那张魂萦梦牵的俏脸,李贞一丝间竟看得痴了,浑然忘了其余,只顾着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口中呢喃地呼出了声来。
逦云?杜十娘惊愕地抬起了头来,茫然不知所以地看着李贞,狐疑地重复了一句,这才面色黯然地回道:妾身杜十娘。
啊,哦,抱歉,孤李贞醒过了神来,苦笑地摇了摇头,却又一时语塞,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索性闭上了嘴,木木地看着眼前的佳人,脑海里滚过的却是前世那相濡以沫的一幕幕场景,心里头没来由地便是一阵酸痛。
杜十娘乃是个聪慧无比的女子,一见李贞这副情形,便猜出李贞一准是将自己看成了她人,心中不免也有些子酸痛,编贝轻轻一咬红唇,眼圈一红,泪水便情不自禁地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可头却依旧抬着,满脸子倔强地看着李贞,那等心碎之状,令李贞的心立马就抽紧了起来。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从样貌到倔强甚或是执拗的个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面对着流泪的杜十娘,李贞恍然有种时空交错之感,宛若又回到了前世那与女友共患难之际的岁月,但觉眼圈一热,视线便已模糊一片,泪水不听话地便肆意地流淌了出来。
杜十娘打小了起便崇拜多才多艺的李贞,早已芳心暗许之,此时见李贞落了泪,心中登时大疼,慌乱间浑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忙不迭地便行了过去,从衣袖中取出一副白绢子,踮起脚来,便心疼无比地要帮李贞擦拭满脸的泪水,口中惶急地道:殿下,您别吓妾身,若是十娘有何不对,您,您
啊,十娘,孤,孤杜十娘的手刚轻触到李贞的脸颊,原本痴痴呆呆的李贞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大手一合,已将杜十娘的小手连同白绢一道合在了掌心,望着杜十娘那张惶急的俏脸,心中柔情涌了上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深情地看着眼前的丽人儿。
杜十娘没防备李贞竟抓住了自己的手,这才惊觉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害羞地一低头,轻轻地收了收手,却没能挣脱李贞的魔掌,也就半推半就地任凭李贞握着,唯有俏脸上不知何时已升起了一大片的红晕,再配上未干的泪水,着实动人得紧,叫人有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十娘,孤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望着面前这么个娇羞的美人儿,李贞的心软了,伸出左手,将杜十娘手中的白绢子轻轻地抽了出来,柔柔地为杜十娘擦去脸上的泪痕,那小心的温柔令杜十娘脸上的红晕更盛了三分,羞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见杜十娘应答的娇羞之状,李贞笑了起来,不过么,那笑容也就是傻笑罢了,一双眼迷离而又朦胧地望着杜十娘,竟已无语,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之际,门帘外传来了一声丫环的通禀声:小姐,画案搬来了。
啊杜十娘这才惊觉自己的头不知何时已靠在了李贞那厚实的胸口上,心神一慌,也没留下个话,匆忙间一个退步,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挣脱了李贞的拥抱,低着头,红着脸掀帘子跑远去了。
十李贞开口想喊住杜十娘,可猛然间发觉此举不妥,立马强行停了下来,自失地一笑,将手中的白绢子凑到鼻端嗅了嗅,紧紧地握在了手心,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乱之兆
贞观二十年正月初七,本该是早朝的日子,可李世民却称病罢朝,旋即,内廷突然传出旨意,准太子李贞所奏之《移民疏》,并诏令李贞总揽其事,以房玄龄、长孙无忌辅之,行移巴蜀、关中之浮民移填关中之事,各有司衙门听调。()此诏一出,原先关于太子即将失宠之谣言自是就此不攻自破,然朝局却并未因此而稳定下来,恰恰相反,满朝文武为之沸反盈天,上书称颂者有之,上本请求圣上收回成命者也有之,要求朝议公决者更是不少,又怎个纷乱了得,幸得四大宰相联袂出面解说,此事方渐消停,在这其中长孙无忌出力最多,安抚百官,沟通各世家权贵,几不遗余力,方始促成此事。
长孙无忌为何要如此行事,李贞心中自是有数得紧,左右不过是种妥协罢了,换而言之,长孙无忌这不过是在配合着老爷子的平衡动作演上一场大戏罢了,未必就真的是摆明了姿态地投向己方之阵营,毕竟李贞尚未自大到认为仅凭一席话便能彻底将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收服的地步,至于长孙无忌心里头究竟是如何想的,李贞其实并不关心,只要此际长孙无忌能配合着行事,哪怕后头旁观着不动弹,李贞都能满意了,至于双方的关系将来会如何展,大可等到将来再议,李贞自也不会急着在这么个当口上去跟长孙无忌过不去。
上《移民疏》容易,可真正办起来却没那么简单,先得在中枢讨论各种实施方案,而后还得将各项任务分解到各部,再由各部将相关指令下达到各地官府,由各地官府进行田亩丈量以及人口普查,最后方能将浮民移填到关东安置,这一系列的工作简直就是件浩大无比的工程,没个数年的光阴休想彻底办妥,更麻烦的是李贞此番上书纯属临时起意,事先并没有着手去准备移民计划,虽说在圣旨下达前的半个多月里,曾数次召集了一众手下商议此事,也算是拿出了个看得过眼的计划来,可真到了与各部有司商议具体分工之际,这才现原有的计划着实太过简陋了些,漏洞也不少,真要是按那份计划行事的话,十有**要捅娄子,好在有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两位政坛老手帮衬着,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前期工作都理出了个头绪来,上本奏明了老爷子之后,移民之事方算是正式启动了。
移民一事既已启动,按理来说,忙的该就是下头官吏们了罢,可身为掌总之人,李贞却依旧无法清闲下来——此番移民之政乃是李贞第一次着手把控关系到全局的政务,他可不想出甚岔子,虽说谈不上事事躬亲,可总希望事事心中有数,于是乎,每日里等着李贞去处理的公文、报表便垒得跟小山似的,生生令李贞忙得连膳食都是在书房里将就着对付用了,幸亏有莫离等东宫属官鼎力打点着,这才没出甚岔子,勉强能算得上是诸事顺利罢。
忙是忙了些,可李贞的心情却是很好,不得不说这等手握天下权柄的感觉着实是爽极了,哪怕李贞活了两世人了,也一样难免沉浸其中,当然了,李贞如此玩儿命地劳碌着,却也不完全是权力欲大作之故,更多的是一种使命感所然,那便是要为子孙后代之福祉作上些实事,也不枉来此世间走上一回,也正因为此,李贞调动了几乎所有一切能调动的力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移民事务中去,这不,今儿一大早又忙碌上了,整个人几乎全都埋进了书桌上那一叠叠厚厚的报表中,打坐下起,便没见李贞站将起来过。。
“殿下,张士贵、张大将军来了,请殿下示下。”东宫主事宦官王秉和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书房,见李贞忙得满头是汗,实不干打搅,在原地愣了愣,这才轻手轻脚地凑将过去,低声地禀报道。
“哦?”正埋头公文间的李贞抬起了头来,微皱了下眉头,吭了一声,却并没有说是见还是不见。
王秉和乃是机灵人,见李贞脸上掠过一丝疑惑,忙不迭地解释道:“殿下,张大将军昨日陛辞,听说明日便要赶赴北庭,您看……”
这么快?嗯哼,看样子老爷子那头是有些个迫不及待了!李贞心中叨咕了一番,可却没带到脸上来,只是淡淡地挥了下手道:“宣罢,本宫便在这书房见上一见好了。”
“是,奴婢遵命。”王秉和捕捉到了李贞眉宇间飞快闪过的那丝不快之意,可也不敢多问,恭敬地应答了一句,紧赶着便退出了书房,自去传唤张士贵不提。
李贞要在书房会客,数名奉调前来帮衬着批阅公文的东宫属官自是知趣得很,全都起了身,恭敬地退出了书房,唯有莫离却稳坐着不动,饶有深意地看了李贞一眼,拿起搁在面前几子上的羽毛扇,轻轻地摇了摇,微笑着道:“此番平定薛延陀之役张大将军怕是要担大任了罢。”
“呵呵。”李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没就此说些甚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莫先生便陪本宫见见张大将军好了。”莫离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躬了下身子,便算是应承了下来。
张士贵来得很快,王秉和去后不久,满头白的张士贵便大步行进了书房,一见到高坐在书桌背后的李贞,紧赶着急行数步,抢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末将张士贵参见太子殿下。”
张士贵,字武安,出身军旅世家——其曾祖张俊,官北魏银青光禄大夫、横野将军;祖父张和,官北齐开府车骑将军;父张国,仕隋朝历任陕县主簿,硖州录事参军,后以军功授大都督,定居虢州卢氏县。值隋末乱世之际,张士贵便在虢州起事,聚众近万反隋,旋即投奔唐高祖李渊,受命经略河南,为李渊之心腹爱将,后又调入李世民麾下,随李世民东征西讨,屡立战功,曾参与“玄武门”之变,几次担当“玄武门长上”之要职,负责把守玄武门之重任,足见其在李世民心中之地位,其为人稳重,只忠于李世民一人,素来不参与到诸皇子之争中去,也从不与诸皇子私相往来,李贞与其也就仅有点头之交罢了,从不曾有过深谈,更别说是私会了,此时见张士贵给自己行礼,李贞并没有即刻叫起,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张士贵一番,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张将军不必多礼,平身罢,来人,赐坐。”
“谢殿下赐坐。”张士贵并未多客气,恭敬地应答了一声之后,便端坐在了一起子小宦官们抬来的锦墩上,目不斜视地看着李贞,拱手为礼道:“殿下,末将昨日已陛辞,明日一早即赶赴北庭,行前特来听候殿下训示。”
李贞压了压手,示意张士贵不必拘礼,笑着问道:“嗯,张将军心系朝廷要务,孤甚是欣慰,训示就不必了,张将军此去北庭可有何打算?”
张士贵久在朝中,虽从不参与诸皇子间的角逐,可冷眼旁观之下,哪会不清楚这帮皇子们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李贞的狠辣与铁腕更是令张士贵心惊不已,若是可能的话,张士贵着实不想来拜会李贞,只可惜他不能不来,除了是李世民的交代之外,更主要的是因着北庭诸军乃是李贞一手创建的,没有李贞的支持,别说他张士贵了,便是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