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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小心的他还是安排家人拿着些浮财跑到县城里面。
等到前面被人杀散之后,才知道覆灭临头,急忙带着亲信乘着马车出逃,张亮带着骑兵追上来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有跑太远,但是也有一名侄子乘着快马先跑了出去。
拖延时间的戏码大家都已经是知道,其实董家还有很多的家人带着家财跑到了府城暂住,谁也没有想到号称“半登州”而且有很强的护院武装的董家,一天之间就是被破家灭门,这些本来就不是太忠心的家人那里还敢在登州府城多呆,一夜间就是烟消云散,投亲的投亲,逃跑的逃跑。
但是那个董家的侄子还是连夜的赶到了济南府,济南府的作用和现代的济南市差别并不大,而且可能还有过之,都是山东省的中枢和最大的城市。
在济南府做推官的董龙今年已经是三十多岁,一向是以干练精明著称,而且家中钱财充足,从来都是出手大方,倒也结交了不少的人脉。所有人都是觉得今年的磨堪过后,也会有他升迁的位置。
正是春风得意的董龙突然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晴天霹雳一般。当天就是告病在家,借着从前的关系,要来了布政使司衙门的文书来看。上面没有提什么具体的人名,只是说登州府在当地卫所的配合下剿灭了大盗巢穴,董千平自焚而死,董虎授首。
人证物证都是完备,在文书上面看已经是铁案了,按照常理,家中有这样几乎谋逆的事情,董龙应该做的就应该是辞官。
不过董龙知道自己来到济南府做推官,跟家中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安排那个堂弟快马出去送信,他要等待消息。
在江峰蹲点等着神秘的海船上岸的时候,闭门不出心中忐忑的董龙的接到了堂弟带回来的消息。
第二天的济南府知府陈东文升堂的时候,却看到称病的本府推官董龙披头散发,哭泣着拜伏在大堂上。
两边的衙役和辅官都是极为的惊讶,他们自然都是认识平常精明干练,八面玲珑的这位推官,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在登州府发生的事情多少也是从布政使司衙门露出了风声,人人都在感慨,一个这么出色的人宦途就是这样毁掉了。
按照常例,一般出现这样事情的官员称病闭门不出,如果没有积怨,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放过了他,这几天的济南知府陈东文已经是开始选择下任的推官人选了,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一个情况。
“知府大人,下官状告登州府烟台山千户所镇守百户,江峰觊觎我薰家财产,捏造罪名竟将我家灭门,昭昭天日,这还有什么王法吗,陈大人,陈大人,为下官主持公道,主持公道啊。”
薰龙平日里面都是极为注意形象,收拾自己颇为整洁有风度,现在却蓬头赤足,在大堂上放声痛哭,模样极为的惨烈,一声声的喊着:
“大人,为下官主持公道啊!”
大堂上的气氛极为的尴尬,同知和通判得到了消息都是赶来。看着平日里面同僚如此模样,谁的心里面都是不忍。平日里面和知府本来就是矛盾重重的通判更是在那里冷嘲热讽的说道:
“陈大人,虽然说咱们大明乃是法理为先,可同僚的情谊也是要顾及一些吧!”
陈东文听到这句话,顿时是心中大怒,可是也知道不做反应的话,恐怕今后这个衙门上下都不会有什么命令畅通之类的事情。可是登州府的事情,同级别的济南府如何能管得到,根本没有这个权力啊。
想到这里,陈东文看着下面嗓音已经是有沙哑的董龙,暗想到,做了这么多年的推官,那里会不知道这个事情,难道是因为家中有事昏头了。不过也没有细想,靠在后面的椅子背面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董龙,你也是糊涂了,本府和登州府本是平级,那里可以接你的这个状子,不过你我毕竟同僚多年,我写个条陈报到布政使司衙门吧。”
下面的董龙听到这个话,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碰碰的给上面的知府磕头,看到的人都是觉得心中一酸
没有人能看到董龙的眼底有一丝窃喜的神色。
这等上报的程序,其实还是董龙告状,只不过是济南府受理,因为是牵扯到其他府县的事宜所以报给布政使司衙门,让更高一级的人来判断。算是薰龙在济南府状告登州府办理案件不公,镇守百户江峰横行不法,抄家灭门。
济南府受理这个诉讼,但是此事无法执行,只能是上报给统辖全省的布政使司衙门,请上官处理。
既然是自家人的事情,这个程序就是走的迅速之极,董龙告状完毕之后,马上各级的人都是在上面完成自己的手续,下午就是送交到了布政使司衙门,反正双方都是在济南城里面办公。
时间并不是太巧,这两天,布政使司的左右参政都是在家休息,不过状纸还是有人收取的,彼此都是在济南府办公的人,都是客气的很,看到知府衙门的人送案卷文书过来,自然有人笑着迎接进去。
还在那里说了几句家常,这才是笑吟吟的送出来,上官既然在休息,大家乐呵呵的岂不是很好。
在明朝的各级衙门里面,许许多多的办事人员都是不在编制的,就好像是现代的在政府工作的非公务员待遇的那些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衙门里面的吃朝廷俸禄的官员极少,可是事情就算是这些人长了三头六臂也不会完成,所以大量的书办,帮佣出现在其中,这些人固然也有种种的弊端,不过离开他们,庞大的政军系统根本无法运转也是实际的情况。
既然是雇用书办,那么各级的官员肯定是安排自己的亲信在其中,一是用起来方便,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亲信好歹也是个耳目。
此时的布政使司衙门的厢房里面,正坐着几个人在那里闲聊,济南的二月依旧是寒意逼人,所以屋子里面生着炉火,倒也颇为的惬意。在外面收到公文的那个人,拿着济南府的文卷走了进去。
里面几个人都是笑着问起:
“济南府不知道咱们这几天没有什么处理事情的人手吗,怎么还把公文送了过来。”
那个进来的拿起手中文卷,看了几眼,一帮人聊了下午,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谈资,正好把这个内容拿出来说说:
“登州府那件事情,济南府的推官就是董家的大儿子,今天在济南府告了一状,说是有人觊觎他家的财产,才去灭门的。”
边上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有人在那里接口说道:
“那案子的苦主和赃物都是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了,那里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时候,有个看起来老成些的人说道:
“这种事情也是未必,董龙既然来告,肯定是有所倚仗的东西,他也是在府衙里面做推官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规矩。“
屋子里面的人立刻点头赞同,反正是事不关己。那个人又看了一下文卷,接着说道:
“事情越来越热闹,说是登州烟台山千户所有个镇守百户叫江峰的也是牵扯其中,武官也在里面,这下子热闹了啊!”
几个闲下来的书办听完之后都是有些兴奋,开始唾沫横飞的聊了起来,附带说一下,江峰给登州府有过一个要求,就是自己的名字不要出现在公文上面,所以上面仅仅是粗略的写到登州卫所驻军等等。
地方上文官报备事情的时候,一般不把武官放在眼里,这样不提也算是正常,所以这些人还是从董龙的状告上面才是知道这里面的具体情景。
坐在那里聊天的一个书办,听到江峰名字的时候眼角不为人注意的跳动了下,不过随后也是兴致勃勃的跟着大家聊了起来。过了一刻的功夫,起来抱拳说是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先走一步。
现在的刘顺已经不是京师那个还要女儿洗衣服的穷酸翰林了,山东一路,他的位置已经可以排的上前四,如果算上两位亲贵的藩王和武官,他也可以排在前九,已经是百姓口中所谓的大官了。
府邸里面规矩甚大,家丁仆妇来往行走的时候都是不出声响,谁都是知道老爷的脾气越来越大,稍有不顺心的时候就是拉过来板子伺候。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有些异常,一个人气喘吁吁的从外面一直跑进内堂,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老爷,老爷,小姐在登州,在登州!”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奈的裙带关系
小姐了”这声喊声,几乎惊动了刘府里面全部的人,东才进入刘府的家丁仆妇在那里互相的询问:
“老爷不就是一个人上任吗,那里还有什么小姐!?”
立刻就有从前的人赶忙过来告诉,不要胡说,这种事情会得罪老爷,尽快闭嘴吧。不过转身就是找从前的熟人议论,小姐不是被匪徒抢走了吗。现在居然又找到了,啧啧,怕已经是当了几个月的压寨夫人,连小寨主都是有了。
激动喊着的那个人却正是刘管家,来到济南府以来,为了自己的官声刘顺显然不会把女儿半路上被人抢走这样的事情告诉别人。可是自己的骨肉怎么会不关心。心里面知道只要得到了江峰的消息就可以找到刘芳蕊。
江峰是武官很有可能会出现在来往的公文之中,也许就会找到,明朝时候的交通和消息可不如现代的发达,有些人相邻一个府,就是终生无法见面。江峰虽然也是在山东当官,可是刘学士根本就是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去联想。
在他的心里,压根就是没有想到江峰会和他在一个省做官,天下间那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所以刘顺在布政使司右参政的位置上面安顿下来后,虽然本省的公文也是留意,不过主要是通过一些故旧和朋友在北直隶和山西河南打听江峰这个人。因为这几个地方都是距离山东比较近。
他知道江峰也是已经出京镇守地方,估计也是在山东周围的几个省,这样才好下手劫人。
刘府有个尽人皆知的规矩,就是除了刘管家之外,刘大人在家的时候别人不许进入书房,否则必然会受到重则,这也是刘顺在京师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读书写字需要非常的安静。
刘管家的年纪也是不小了,因为激动所以一路小跑到书房门口,已经司显得气喘吁吁,在那里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这才轻轻的扣门。里面传来了刘参政颇为平淡的声音:
“老刘吗,进来吧。”
刘管家喜滋滋的开门进去,先是打了个千,然后高兴的刚要开口,就看到刘参政略微有些责备的说道:
“老刘,这种事情你在府中大嚷,若是叫有心人听到,岂不是麻烦,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行事也要稳重些。”
一听这个,刘管家也是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事有些兴奋过头,老脸一红想要解释几句,猛然看到书桌上的雪白宣纸上面的墨迹散乱,毛笔横放在上面。好像是小孩子涂鸦一般,刘顺写的一手好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顺着刘管家的目光一看到桌子上面,刘参政也是脸色一红,干咳了几声,随口将话题引了开去:
“刚才手一抖笔滑到一边,且不用管他。”
……
布政使司里面的事情因为有那个书办的存在,所以对刘参政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本来作为新官上任,江峰剿灭董家这样的事情,也对他没有什么牵扯。所以在案子的文卷过来的时候,他也不甚关心,甚至看着巡抚和左参政焦头烂额的样子,心里面还有些窃笑,可是现在这个事情不同了。
在书房边上的小厅里面,坐着三个人,刘顺,在他的身后站着刘管家,在他的下首坐着一个面貌清癯的老者,这个老者是刘参政聘用的师爷幕客。平日里面都是唤作孟先生的,据说还是邹县孟府的远支,当然,圣人远支也是要吃饭的,这倒是没有什么稀奇,孟先生身上的功名虽然只是秀才,可是对官场以及人情事故,可当真是比起刘学士这种读书出身,半熟不熟的人强太多了。
请这位老先生来,肯定不是专门为了刘芳蕊的事情。本来刘顺对于这场肯定会引起山东官场地震的大案,准备袖手旁观看热闹了。可是薰龙居然颇为不合常理的翻案,而且这个事情还是牵扯到江峰,抽身事外肯定是不可能了。
那边的孟老先生在那里轻摇手中的折扇,尽管现在的天气还是颇为的寒冷,在那里作出一副儒雅睿智的模样,听着刘管家把事情说完,就在那里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一寻常小旗驱使卫所的官兵为奴,劫掠四方良善客商,手中人命也要过千,这样的案子不管是怎么判,恐怕山东上下牵扯的官员都要有牵连,就算是巡抚最起码也要有个‘治下不力’的罪过。”
刘参政在那里点点头,他的师爷说的这些他自然也是知道,甚至还想过如果省内的官员因为这个去掉一批,自己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或者可以安插自己人,捞的什么好处,这
那个孟先生的话风一转:
“董龙也是多年为官,而且走的科举正途,自然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