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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但正在工程最后收尾工作的时候,工程的主持人跑路了,被苏东坡借师生关系勾引走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林积千言万语归结为一句话:“把胶西县通判还给胶西县——我只要原来的那个通判,苏轼诗写的好我承认,可做人不能如此不厚道。怎么也不能抢走我地下属啊。没错,是他干地,他苏老坡一出京,我的通判就跑回家了,一定是苏老坡提前跟他地弟子约好了。我听说这名弟子是他打赌赢来的——没错,他就是用这种关系,胁迫我县通判替他干活。这赵离人是朝廷官吏,怎能任由苏老坡指挥,可恨!臣恳请朝廷重处苏轼,以儆效尤。”
朝堂官员这才发现自己捅了大马蜂窝,回头一翻查,一个吏部小官居然签发了赵兴辞职的命令,于是,那名小官立刻成为替罪羊。但接下来对赵兴怎么处置,他按照正常程序请辞,如今又为了杭州百姓远赴海外运粮,朝廷实在想不出办法来,尤其是这事又牵扯苏东坡。
自己的偶像做下这糊涂事,在高太后心中,自然是欣赏多过指责,她看了一眼吵成一团的朝廷大臣,转脸问吕大防:“吕卿,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铁蛤瘌吕大防惜言如金:“赵兴辞官,吏部已经准了,苏子瞻聘用,也是走了正常程序。”
这个答案高太后很满意,她马上点头:“不错!密州团练,胶西县都吵什么,没有了通判,另委一个好了,看不懂账簿,这位赵兴还没有死,让他们派人去请教一下,不就行了!下诏斥责,让他们两人反省。”
吕大防对赵兴这个人还是有点喜爱的,因为他推崇周礼,而赵兴也在不遗余力的为恢复周礼造势,所以蜀党洛党虽然不合,他与苏轼、与赵兴个人的关系还算凑合。高太后既然不肯斥责苏轼,他决定顺势推赵兴一把:“只是,苏子瞻这份请求不妥,赵兴原是正八品,做一个押司,有点委屈了。”
范金部范锷感谢赵兴给他出的主意,他也抢先说:“我听说赵离人去了密州任官不足一年,但密州团练却训练出一队精勇,前段时间来的杖鼓队不就是么,此外,林积也在说,胶西城新建,多亏了赵离人的筹划,我看,不如……”
范锷提到军队。高太后倒是想起来赵兴操练的火枪兵,她转脸问兵部相关人员:“你们原先不是说要在密州秘密训练团勇吗,那队人马情况怎样?”
枢密使今天不当值,他在处理与西夏交战地事情,兵部一名员外郎上前回答:“启禀圣人,据职方司汇报,那队人马已经操练的极为出色,原本准备拉出去到登州一带剿匪,顺便测试一下,可赵判官这一走……”
两人这番交谈都使用了大量的省略语。
枢密院自章去辞后。再加上不久前的军器监案,已经元气大伤,与西夏的连年战争又让军器监残剩人员忙的不可开交,结果。试验新兵器这事被史无前例的外包给了密州团练,但大家都没重视这项工作。再加上这事原本是由章秘密运作的,后者的名字在朝堂现在中是个禁忌,所有人生恐被当作同党,都有意识的不提这个名字,所以。天长日久,大家居然忘了这还有一队火枪兵,今天如果不是范锷提到练兵地事。高太后还真想不起来。
看着众臣疑惑的目光。高太后解释:“乡野传闻,去年辽国遇盗,有一支海盗使用了一种火器,袭杀了辽国水军,传闻这种火器类似爆竹会爆炸,又类似药发傀儡会喷火,威力巨大。当者披靡。
哀家随后询问登州、密州水军。倒是有人从登州搞来此物的样本,或有人推荐密州团练。责令其学习海盗的方法,实验这种新式火器。此后,密州团练训练了一个指挥地人手,负责训练者正是赵卿,此事几位隐蔽,现在赵卿一走,倒让哀家踌躇,是再派一人前去训练,还是干脆把那只火枪队调回京城?……罢了,还是掉回京吧,王卿,回头把密州制备火器的匠师也调入京来秘密安置——此事须得谨慎,勿要外泄。”
转过脸来,高太后沉思一下,开口说:“赵兴勤恳能干,既然在民事上卓著才干,那就继续干通判吧,诏:除赵兴杭州通判,勾当公事。”
朝堂上这番争执,远在海外的赵兴不知道。此刻他移除海第五天,第一船粮食已经运回到了杭州,直接从杭州码头上卸下。据回来的船员说,这些粮食是赵兴从郡主(陈伊伊)封地搜罗的,目前交趾也受了灾,粮食出现缺口,赵兴好不容易搜罗到这几船粮食,又继续前行,打算远去非洲搜刮更多的粮食……
这批返回地船只没在杭州停留过久,他们带上苏轼给的五万贯粮食款起锚,而后的事实证明,赵兴没有辜负苏轼地信任,粮船开始络绎不绝地运进杭州,最高峰时曾有一天进港三艘五百吨的粮船的记录。整个夏天,赵兴累积拉回来上百船粮食,总数达到数万吨……但他却始终没有回家。粮船带回的消息则断断续续,一会儿说赵兴在南洋一带逐岛搜购粮食,一会儿说赵兴在阿拉伯海域遇劫,正在与蒲甘、驻辇国战船交火……
六月十一,黄河决口,河东路数县被淹,诏赐河东路金二千两、绢十万匹、钱十万以充军需,并责令地方官府赈灾。大灾之下,全国粮食愈发紧张,杭州无荒,粮食充裕。同月,粮价飞涨,茶叶丝绸价格下跌,恰在此时,赵兴传回来消息,因他的搜购行动,南洋粮价也开始上涨,故而他要求用茶叶丝绸付款……
九月,杭州疏浚两河结束。20万厢军开始接着整修乡村道路,杭州的灾情因为得到大量廉价的粮食,不仅没有饿死一个人,因为赵兴大量搜购茶叶丝绸,他们地产品外销量剧增,百姓手头反比平常年景显得稍稍富足点。当月,赵兴传来消息,他身在非洲,正在搜罗最后一批粮食,因为这年丝绸茶叶地大量(免税)外销,他手中的粮款反比当初增加不少,便询问需带什么货物回国才好增值,而他,也将于九月底赶回。
九月底,苏轼正在筹备他地西湖疏浚竣工仪式,接到了赵兴返回的消息,苏轼就手把赵兴的名字加进了宴客名单。
当月底,首先赶回的家是陈伊伊。赵兴回杭州后,陈伊伊留在密州麻痹当地地方官,等赵兴出海后。陈伊伊直接坐船去了南洋,在越南帮赵兴筹集粮草,这次她比赵兴提前一天动身返回,一下船,她冲程阿珠说了一句只有她们懂的话:“都料理好了,从此无忧矣。”
程阿珠深有意会地点点头,而后满意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回答:“就快生了,望官人能在妾生产之前赶到。”
“会的,他比我只完动身一天。明天必定到的”,陈伊伊扶着阿珠,悄声回答。
陈伊伊估计错了。赵兴的船速比陈伊伊快,原本两人差距一天行程。但陈伊伊回家没有半天,当晚,赵兴的船悄悄进港了,他进港时正好半夜,码头上没有欢呼,没有盛大的迎接仪式。趁着夜色。海船上的人做贼似的悄悄溜下船,三三两两分散进入城堡,赵兴自己也裹着褐色大披风。夹在人潮里悄然回家。
夜。程阿珠就快临产了,睡不安稳,听到堡门巨大的响动,立刻坐起,呼喊身边伺候地倭女:“我官人回来了,快搀我起来,替我梳洗打扮。我要整整齐齐见官人。”
倭女将信将疑。或有人劝道:“娘娘,若真是长门殿回来。定会过来问安的,不如我们……”
“一定是官人”,程阿珠执拗地说:“这么晚了,堡门不会随意开启的,定是官人回来了。不行,我家官人在外面为我们娘俩拼命,回家了我岂能不迎,快替我洗脸,带齐头饰,我要整整洁洁迎接官人。”
赵兴在城堡门口指挥人搬运货物,吩咐完一赐乐业人后,耽搁了一会,程阿珠已命人搀着来到堡门口。她头发梳的纹丝不乱赵兴一见她来,赶忙搀着找地坐下。仆人端来一张软榻,程阿珠在软榻上躺好后,连忙问赵兴:“都还好吗?族人没伤着吧!”
赵兴满意地看着程阿珠的肚子,手伸在半空,似乎想抚摸一下,但顾忌周围的的眼光,他的手停在那里,嘟囔一声:“也就在这一两天了……他们都好,没人受伤!”
而后,他轻松的回答:“能有啥大事,一群土人闹事而已。我们最大地精力是重建那些据点,这事费了我们很大功夫。不易呀,要想弄出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太不容易了。那地方真是个养懒人的地方,人在那里待段时间,就会变懒,实在麻烦。”
仆人们抬着程阿珠向卧室走,赵兴边走边介绍:那片岛屿地物产实在太丰富了,当地最勤快地土人也就是知道踹树的土人,因为树上的水果疯长,一般懒人喜欢到树下捡现成的。有“创造力”的懒人干脆在树下拉根绳子做个树床,平时躺在树下,张着嘴等水果自己掉进嘴里。而跌落的水果实在多,即便是张着嘴等,都来不及咀嚼与吞咽。所以那片岛屿最勤快的人,就是能主动踹树地人。
在这样地氛围里,再勤快的人过去,待不了几年也会变懒。这也是刘三他们最终不堪忍受,主动跑回来地原因。
因为物产过于丰富,财富来的过于容易,所以,要想在那片地方设立一个长久运转的机制,就必须不断的引路新人,让他们保持创造与勤奋。
赵兴这次下南洋,他考虑来考虑去,最终决定将自己的秘密与所有的宋商共享,引入大量宋商已抗衡阿拉伯势力的增长。他在马尼拉待了将近四个月,联络了能找见的所有有势力的宋商,成立了一个宋商南洋联盟,组织讨论了南洋联盟章程,并选举出联盟理事会,管理那片岛屿……
这一番辛苦,直到孜孜忙碌了四个月才算了结,而此后只要选取可靠人员进入理事会,协调南洋联盟的行动就行了……当然,其中的杀戮与铁腕是免不了的。这些,赵兴并没有向阿珠详细说明。阿珠对此也心知肚明,她不问,只顾摸着肚皮,欣慰地说:“官人回来了就好,杭州这场灾荒,闹得人心惶惶的,如今一见到官人,妾身心一下子稳了,如今我知道:家里有男人,才像过人家啊。”
这片响动也吵醒了城堡内其余的人,坡下小房子一一亮起灯来,苏东坡披衣出门,望着赵兴欣慰地说:“离人回来了,快快进屋来,跟我说说南洋的事——幸亏有离人帮我,这场灾荒……苦啊。但我杭州不仅没有因灾逃荒,百姓流离,反而钱袋充溢。快来快来,跟我说说。”
朝云从苏轼身后冒出头来,轻声责备几句:“学士,这大半夜的,离人风尘仆仆,你也不让人歇歇……”
赵兴恭敬地施礼:“海上无日月,我此前已睡了几晚上了,恩师既然心急,待弟子安置好了妻儿,便于老师相聚于半山亭。好久没听老师谈诗歌了,此际夜色正美,恰好是个谈诗的好月亮。”
苏轼哈哈大笑。
第二部 优雅的贪官生涯
第2127章 那一场风花雪月
赵兴似乎格外偏爱他的茉莉亭。
坐在这座宋代的北魏风格石亭中,赵兴划着了宋代的火柴——法烛,点亮了用天下第三铜矿出产的紫铜制作的玻璃灯,而后以这盏灯为媒介,接二连三的将一连串玻璃灯相继点亮,他每点燃一盏,女使就拿去摆放在亭角,不一会,一地的琉璃灯照亮了整个石亭。
石亭有风,微风轻轻吹动烛火,一阵摇曳。几名女使抬来薄纱制作的屏风,绕着亭子一一摆开,挡住了亭外吹来的秋风。这些屏风有字,书写着“天下第三行书”——《黄州寒食帖》。
无数的灯火让石亭变的璀璨,像群山中一颗坠落的星星一样,跳动着,似乎在向周围呐喊。
赵兴又划着了一根宋代火柴,点亮一盏酒精灯,而后轻轻将这盏酒精灯移到一台玻璃茶壶下,出神地看着青色的火焰烧燎着透明茶炉里的水,看着一个个气泡从玻璃壶底部泛起,飘向水面。苏轼坐在旁边,不愿打搅这一刻的宁静,他屏息倾听气泡翻滚的声音。
水开了,第一壶水只是清洁玻璃壶的,赵兴拎起壶将滚烫的水倒入茶海,而后又从身边取出一把宋代暖水瓶,将里面的泉水倒入玻璃壶中——这玻璃壶不是为保温而装水的,那里面装的泉水是特地从浠溪取来的“天下第三泉”兰溪水。
第二壶水开始翻滚的时候,苏轼从身上摸出一个茶团郑重递给赵兴,赵兴恭敬接过。掰了一小块茶团投入壶中,茶团慢慢沉入壶底,又被水泡带回水面,紧接着,一团褐色如丝如缕地从茶叶中飘开,壶内清澈地水缓慢变成香槟酒色。苏轼看着晶莹剔透的茶壶内那团细密的鱼眼泡从壶底向水面翻腾,禁不住叹了口气。高俅不知道苏轼为何叹气,但他附和地点点头。
一切的变化就在方寸间,就在眼前,目睹这一神奇变化的人禁不住重重松了口气。苏东坡感慨:“想不到,煮茶也有这样的乐趣。”
石亭外,秦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