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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打哈哈:“没有,确实没有西夏奴隶。我庆州真没有一个西夏奴隶。
嗯,下官才从京里回来,偶尔看到同僚们卖马、卖牲畜、卖两腿羊,日子过的很滋润。恰好下官近日接到一个侦查任务,便领着孩子去对面看了看,没想到被嘉宁军司发现,紧追不舍的一路到了这里。嘿嘿,还得多谢石堡主收留。”
罗信这番话还是谎言的成分多,赵兴也不愿拆穿对方,他心领神会的从石堡主一笑,说:“石堡主最近光提供饮食,很是赚了一笔吧。”
石堡主憨憨而笑,避而不答。
自从赵兴隐晦的下达劫掠令后,又用开放马市、开放奴隶市场,变相纵容民间自发性劫掠行为,随后,环庆路上许多军官就趁休假的功夫,三五成群的窜入西夏“看风景”,看完风景顺便拐两名西夏人回来卖了,补偿旅费。这一自发性行为目前还处于启蒙阶段,而几个出川口的寨子,就成了这伙人进出西夏地补给基地。
今年下半年,赵兴大半时间待在白马川,军官们不好意思从他眼皮底下出去,于是,其他两条出川口就成了他们的必由之路,而石堡主借着给出川的人提供食宿、接脏销赃的,也偷偷赚了一笔“大融合”的钱,给自己发了点小财。
按罗信解释:这厮从京城回来后,听说了环庆路上的新规矩,看别人富的流油,自己空有藩人地优势,却穷的喝风,所以就拉扯上朱保忠这位党项人,两人合伙跑入西夏境内“看风景”,结果因为事机不密,被嘉宁军司咬了上来。
西夏兵堵在出川口,石敢不敢隐瞒,所以含糊的向上报告,而罗信与朱保忠两人也很仗义,危急时刻不肯丢下石堡主跑路,两人召集所有家丁,都压上了怀威堡,才造成了如今洛川“事实增兵”的现象。
因为没有军令调兵,大家都有点害怕,所以刚才见赵兴时,人人都显得非常胆怯,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解释了。等这些人绕着弯子向赵兴解释了事情的始末,赵兴听完,似乎没有责备大家的意思,望着西夏方向若有所思的说:“我手下地藩僧传来消息,说是西夏方面,今年备战地正是嘉宁军司。可惜,蕃僧的话向来不靠谱,而景教教徒地消息还没传过来。
如果景教教徒证实了这消息,城下的军队又确实是嘉宁军司——我们此举有可能打乱了西夏人的进攻计划。现在,你们都给我听着,打死也不要承认去过西夏。也许,我们还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给西夏人一点教训。”
罗信与朱保忠唯唯点头,石堡主一听这话,立刻眼珠充血,他咬牙切齿的说:“大人,我怀威堡庄丁二百余人,全是敢死之士,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赵兴望了望远处出川口的西夏军营,又望了望附近的山梁,问:“我记得陕西人有一种绝技——扔石头。就是放养牲畜的时候,用一个绳兜兜住一块石头,在头上甩几圈,将石头扔出去,以此调整头羊行走的方向……有这回事吧?”
石堡主犹豫了下,答:“招讨,那是羊倌的手艺,我寨中并不是人人都会。”
朱保忠、罗信凑到赵兴面前,谄笑着说:“大人,这事我等恰可以效劳。我等属下,个个会这项手艺。”
赵兴眼珠一转,马上接过话头:“好!把你们部下中会扔石头的全部挑出来,我需要他们的帮助。这事做的好,我许你们两位儿子进入杭州书院,学费我掏。还有,事成之后,每个扔石头的人,我再赏赐一贯。”
罗信大喜,他赶忙把自己的儿子拉到跟前,语重心长的叮嘱:“儿啊,快去挑选人手。这事一定要办好,跟家丁们说:事成之后不光大人有赏赐,我也亏待不了他们,我许他们每人一个姬妾,让他们成家立业,单立门户。”
朱保忠听了,唯恐落后:“大人,我亲自去办,事成之后,不光大人有赏赐,我也许家奴一个出身(意指:恢复家奴自由身),你放心,保管他们闻令则止……”
赵兴招手唤过一名童子军,示意对方将背包打开。那名童子军闻令,单膝跪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五枚拳头大小的铁蛋。赵兴接过其中一枚,抛给罗信:“罗正将,这次扔的不是石头,是这个铁蛋,比石头大点,也比石头重点,把你的人都叫来,我们先训练几天。”
石敢凑近一步说:“大人,如今我军援兵方到,士气正锐,不如趁夜偷袭一下。”
第二部 优雅的贪官生涯
第2185章 张五公子的信念
对石敢的提议,赵兴想了想,摇头拒绝:“我们的援兵到了,你看到了,西夏兵也会看到。援兵新至,今晚夏人们一定提高警觉,还不如歇几天,让我们熟悉一下地形,训练一下人手。”
石敢再次劝解:“大人,从来没有援兵刚刚抵达,当夜就出击的,我们今晚动手才能出其不意。”
赵兴笑:“没有把握的出击,出其不意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行了,这事无须再议,你寨里有狗吗?”
石敢一愣,下意识的回答:“大人嗜好香肉吗?我寨中有几条牧羊狗,可惜厨子水平……”
“别管你们的厨子!我需要尽可能多的狗,至少要一百条,你寨里的狗不够,快去附近的城寨搜寻,从今天起把寨里的狗都拴起来,只准喂水,不准喂食,我需要一百条饥饿干渴的狗。”
石堡主满脑子问号的点点头:嘟囔道:“大人的胃
赵兴又命令:“你再派两拨人出去,一拨去横山寨,将那里的军队全调到这,令他们在后方的威边寨待命;令一拨人速去延路,通知延路准备折殿帅,就说我大约在三日后开始浅攻,请他在延路大张军势,呼应我这里。”
赵兴想了片刻,又叫过一名童军吩咐:“你速去威边寨,催促我们后面的骑兵上来,让他们从后方多带弩弓、火弹、炸弹,在威边寨随时保持待命。”
赵兴一系列命令发布后,整个怀威堡行动起来,对面的西夏军则保持高度戒备,但当夜,宋军却没有丝毫出击动作。
赵兴身在前线。痛切地感受到这时代信息传播速度的无奈,他不知道西夏人除了在洛川口陈兵外,对面的西夏军队可谓全线出动。因而,熙河、延、环庆、河东路诸路全线告急。据称“西夏国相梁乙逋(音)亲统大军,分兵寇麟、府二州,纵游骑出没。语言不逊”,但他同时也派出使节,祝贺赵煦生日——天宁节。
梁乙逋一边出兵,一边还派出使节祝贺皇帝赵煦的生日。不是因为此人特别无耻,按他自己说法是:“盖利中国赐予”——图的就是中国朝廷的赏赐。一般来说,按儒家地礼仪说法,祝贺皇帝生日是对皇帝表示尊敬,仁义的朝廷需大把赏赐这种贺寿行为。以鼓励“四夷钦慕”与效仿。这份赏赐之丰厚,足以抵偿西夏人半年的赋税,也足以补偿西夏人侵略中原地军费。梁乙逋认为,有了中原朝廷这笔赏赐,西夏人可以在几个月后——也就是明年开春,再来侵略中原一次。
有钱不拿,这不是傻子吗?
在赵兴调兵遣将的当日,朝廷询问边臣的诏书传到边境各地,垂询守臣对西夏人议和的看法,范纯粹、章齐奏:“前后反覆。夏廷悔赖实多。”
赵兴不在,万俟咏用赵兴地官印附议了范章二人的主张,认为:西夏人的字典里没有“信用”二字,答应与西夏人议和,跟没答应一样……与此同时,万俟咏快马向赵兴报告此事。并分析说:“梁乙逋疯了。他西夏持续遭受大灾荒,去年从我大宋掠抢的东西又不多。今年年初还吃了场小败仗,秋天却又动用如此多地人手攻我大宋,我看他是真心向议和,因为他撑不下去了。
大人,最近西夏传来的消息稀少,据景教牧师从西域藩僧那打听的消息,西夏朝堂内也争斗不息,梁乙逋处境不佳,我看:若梁乙逋从我大宋空手而归,西夏将要发生巨变。所以我们耗得起,夏人耗不起,望大人仔细斟酌,勿急功近利,当步步为营。”
万俟咏的消息传递到赵兴那里,正是赵兴抵达怀威堡的第二天清晨。赵兴正站在石堡城墙,手里拿着万俟咏地报告反复看了数遍,转身对陈不群感慨:“西夏的状况连我身边的师爷都看得懂,满朝堂那些君子怎么就不懂呢?”
石堡的庭院里,一群早起的景教牧师正在做晨祷,他们迎着初升的太阳大声祈祷:“天主,使我作你的工具,
在有仇恨的地方,让我播种仁爱;在有残害的地方,让我播种宽恕;
在有猜疑的地方,让我播种信任。
在有绝望地地方,让我播种希望;在有黑暗的地方,让我播种光明;
在有忧苦的地方,让我播种喜乐。
我不企求他人的安慰,只求安慰他人;我不企求他人的谅解,只求谅解他人;
我不企求他人的爱护,只求爱护他人。
因为在施舍他人时,我们接受施予;因为在宽恕他人时,我们获得施予;
因为在丧失生命时,我们生于永恒。”
陈不群等那些牧师祈祷完毕,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接着回答:“老师,你常说信息量决定判断,我们接到地西夏消息,比朝堂那些官员接到地西夏消息要多要全面,当然能做出正确判断。”
赵兴摇头:“你错了,我们接到的信息量也不全,比如我们就不知道对面那支军队谁是主帅?但我们知道逻辑推理,我们用逻辑常识就可以推导出最接近正像地结论,可朝堂官员……唉!”
此刻,景教牧师们的祈祷完毕,他们迎着太阳高举起“莲花火焰十字架”,引领着童军中的信徒祈祷,那些儿童们用稚嫩的嗓音大声祈祷,声音中透露出虔诚:“上主,我们的天主,求你恩赐我们在平安中,快乐中渡过这一天;不要让我们遭受创伤;不要让我们沾染罪污。让我们克服一切烦恼的困扰,并远离罪恶的诱惑,能使我们今晚欢欣的向你讴歌赞颂。
上主、我们的天主,你是照顾万物的慈父,愿你永远受赞美。”
童军们祈祷的时候。赵兴看陈不群一直在胸前画十字,笑着问:“怎么,你也信这个。怎么不下去一起祈祷。”
陈不群答:“子不曰怪力乱神。按我嫡父地态度,对鬼神之说向来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我对这东西也是这态度。另外,我还有个支婆出生于泉州。她信!我从她那里了解过一些祈祷的东西。不过,我常常想……老师,若有一种信仰,能给你免费的疗伤。能在你最困苦地时候免费静心听你诉说,能在你最沮丧的时候免费给你信心,你会怎样?”
赵兴笑了,他王顾左右而言他:“河东狮的儿子也有一位支婆,哈哈。陈季常也有二奶、外室——不群,你说漏嘴了,这话要传到你娘耳朵里,你父亲还想活吗。”
陈不群嘿嘿而笑,赵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从怀中掏出望远镜,在晨曦中观察着西夏军营。西夏军营的早晨是混乱地,士卒们忙乱的来到河边打水,他们欺负宋军不敢出寨,肆无忌惮的在河边大声喧哗着、吵闹着。神态之嚣张,仿佛这片宋境是他家的菜园子。
此际,赵兴身后传来了喊号地声音,祈祷完毕的童军开始列队跑步。与此同时,是不是的有石块擦过城墙,飞出城堡外——那是练习投石的士兵在尽力将石块扔的更远。
赵兴不要求投石地准确性。他只要求士兵们将石头扔的尽量远。所以士兵们扔的毫无准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目前还没出现把石头扔到自己身后的人。
就在这个早晨。熙河诸路官员奉诏诘问西夏为何大军入境,梁乙逋回牒:对他的侵略只字不答,他大肆夸奖了宋朝廷的君子风范。话里话外的意思说:我西夏的民族传统是:对敌人的承诺无须遵守。当初我们地国主在与辽兵议和之后,趁机袭击了辽兵,这才使我西夏得以立国。所以,说话不算数是我们的立国之本,别拿这个来责备我们。因为对我们夏人来说,“说话不算数”是种夸奖。兵者,诡道也。那是夸我们有兵家大将之风。
而大宋就不一样了,皇宋对外藩向来宽厚,答应了议和总是严格遵守,我对这一点非常欣赏。所以,别管我们侵略你的事,那是我们的民族传统。议和吧,按照你大宋的民族传统,把该赏赐我们的钱币给我们,让我们带着抢来地财物与百姓满载而归,至于我们如何分配战利品,那是我们西夏人地事,你大宋管不着。
次日,哲宗——实际上是高太后,以西夏言辞傲慢,欲绝岁贡,但突闻西夏恭贺天宁节的使节已进入境内数天,即将抵达京师,朝廷只好怏怏不快地停止敌对行动……对西夏人地赏赐照给。
这日早晨,在怀威堡的赵兴下令给堡里的狗稍稍喂点食物,饥饿了两天的狗吃了点添不饱肚子的食物后,更狂躁不安了。当日下午,赵兴又下令给这批狗披上狗衣——这是一种类似婴儿服的小衣服,上面坠了四个布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