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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表演虽然热烈,但对着刘贡父那张脸,赵兴食不下咽如坐针毡,他时不时的溜出席外,询问仆人情况。不一会,仆人来报,廖小小已经被接回他地府中,但这位当红女星已经病的只剩一把骨头,现在仍陷入昏迷状态。
赵兴站在院里,仰望着汴梁城的天空,沉思片刻,他低声唤过高炎师,把情况告诉了他,让他去通知自己的家眷,顺便再把这个消息告诉苏轼,请其代为掩饰,而后牵出自己的坐骑,催马离开了欢乐地盛宴。
赵兴府邸显得有点冷清,府里面地人都去参加苏府宴会了,留下几个不出色的仆人。隔壁马梦得院子还有点声音,他带着一帮一赐乐业人正在院内,清点新运来地货物,并作分销计划。满院里只听到隐隐的算盘珠响。
赵兴的家伎也去了苏轼府上,他没有雇女仆,所以,一时半会儿,连伺候的人都找不到。还是杜七圣想的周到,他顺路雇了一位女助教(医生)和两位老嬷,廖小小的丫鬟小青也被杜七圣“请来”府上。
赵兴走进后院时,小青哭的两眼红肿,她感激的向赵兴做了个揖,哭诉说:“我家小姐昔日风光时,公子王孙追逐裙下,盼能一倾芳泽,小姐便一个青眼,那些朝士郎君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如今小姐病了,竟没有一个上门问候……公子再不来,老鸨要把小姐抬进柴房里,说是怕小姐的病过人。”
赵兴同情的点点头,他毫不见外的拍拍小青的脸,替对方擦去泪痕。
小青虽然处身妓院,但还是个清倌人,赵兴像对待小妹妹一样的抚摸,让她羞得面红耳赤,一愣神间,赵兴已经进了房里。
屋里点着明亮的灯火。家仆们以前曾见过容光焕发的廖小小常来府中学曲,这间房子也是廖小小平常的落脚地,如今这位倾城美女病成一把骨头,他们心中痛惜不已。家仆们无法用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爱,赵兴家里灯笼多,他们就点亮无数的紫金琉璃八宝灯,将屋里照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一位头戴道冠、做道士打扮的女助教斜坐在床前,正神色惶恐的给廖小小号着脉,见进来的赵兴,她吓得坐都坐不稳,连忙侧着身子躲开,让赵兴坐在床前。
据仆人报告,杜七圣特别交代,请来的这位女郎中是汴梁城著名的女名医,但看到对方神色如此惶恐,赵兴不禁仔细打量着对方一番,而后安慰说:“别害怕,我不吃人,杜七圣吓着你了么?回头我替你讨公道。”
这位女郎中容色平平,不过因为有医生身份,显得气质高雅,她沉默片刻,竟鼓足勇气,说出一句令赵兴大跌眼睛的话:“吾不怕杜七圣,独怕你!”
“为什么?”赵兴惊讶的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我长的比杜七圣还凶恶……不对,今天我去苏学士府上,还有男女向我掷果子呢,这说明本人很耐看啊。至少有大明星潜质。”
那位女郎中被赵兴逗的很开心,她的紧张情绪不见了,做了个揖,坦然回答:“大郎长的倒不凶,杜七圣虽然凶,可我听说他为了讨好大郎,特地把小小姑娘与小青赎出,送来府上。
看来,长相凶恶的杜七圣也怕大郎的笑……再说,谁无生老病死,杜七圣再凶,他疾病缠身时也要求到小女子头上,所以他对别人凶,却不敢对小女子霸道。
唯大郎例外……京师传闻,大苏学士的幼子病了,御医前去看望,尚且被大郎喝斥。御医啊,给官家看病的人,在大郎眼里不值一钱!事后,汴梁城的坐堂(医生)原打算等大郎出笑话,没想到大郎几杯茶,几块奶疙瘩,便让大苏学士幼子消除嗝气症……
别人如何惊奇,小女子不知,但小女子行医多年,家父也算是医中圣手,却对大郎的治法闻所未闻。小女子也曾翻遍古书典籍,未见有这种记载——此法也能治病,京城名医都该跌碎脑袋,去喝茶。
倒是此后,京师坐堂都传:关公门前舞不得刀,大郎跟前说不得医。小女子是怕今日在大郎面前出丑,坏了名声。”
第一部 华丽的前奏曲
第1078章 宫里发生了大事
“为什么?”赵兴惊讶的默默自己的脸:“难道我长的比杜七圣还凶恶……不对,今天我去苏学士府上,还有男女向我掷果子呢,这说明本人很耐看啊。至少有大明星潜质。”
“幽默”这个词也是英语词汇的音译,宋代还没“幽默”这个说法,但那位女郎中依然被赵兴逗开心了,她的紧张情绪不见,做了个揖,坦然回答:“大郎长的倒不凶,杜七圣虽然凶,可我听说他为了讨好大郎,特地把小小姑娘与小青赎出,送来府上。
看来,长相凶恶的杜七圣也怕大郎的笑……再说,谁无生老病死,杜七圣再凶,他疾病缠身时也要求到小女子头上,所以他对别人凶,却不敢对小女子霸道。
唯大郎例外……京师传闻,大苏学士的幼子病了,御医前去看望,尚且被大郎喝斥。御医啊,给官家看病的人,在大郎眼里不值一钱!事后,汴梁城的坐堂(医生)原打算等大郎出笑话,没想到大郎几杯茶,几块奶疙瘩,便让大苏学士幼子消除嗝气症……
别人如何惊奇,小女子不知,但小女子行医多年,家父也算是医中圣手,却对大郎的治法闻所未闻。小女子也曾翻遍古书典籍,未见有这种记载——此法也能治病,京城名医都该跌碎脑袋,去喝茶。
倒是此后,京师坐堂都传:关公门前舞不得刀,大郎跟前说不得医。小女子是怕今日在大郎面前出丑,坏了名声。”
赵兴这时已经装模作样的号上了廖小小的脉,小青正在扭捏的走进房子。
赵兴哪懂得号脉。他跟女郎中聊天,也是拖延时间想对策的,看到小青进来,他眼睛一亮。马上询问病况。
廖小小的体温有点高,赵兴一个手号脉,一个手用手背去触摸廖小小地额头,感受对方的体温,嘴里问:“你家小姐病初发的时候,是怎么状况?”
“咳嗽不止,我家小姐原以为是唱脱了力,哑了嗓子。后来。助教说着了风寒,接着小姐鼻涕不尽,头晕目眩。心悸急喘……”
果然是感冒了,小病。
赵兴还带着当初来到宋朝时,从那些旅行箱里翻出的旅行药丸。一片感冒片、一粒消炎药就能解决地问题。他连忙起身,吩咐:“等我。”
再次出现在屋里,赵兴手里拿了一瓶高度白酒,一杯略点浑浊的淡琅酒,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搬了一个大木桶,提着几桶热水。
“给你家小姐用这烈酒擦身,主要擦额头、耳后。腋下、虎口……”赵兴把烈酒递给小青,自己到床后,轻轻扶起廖小小,将手中淡酒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进廖小小焦枯的嘴唇中。
喝下几口水。廖小小醒了,她睁眼看见身边是赵兴,便睁着迷离的双眼,垂泪道:“吾快死了,幸好还有大郎……”
仆人们紧跟着往木桶里倒热水。弄的房间里蒸汽腾腾的。另一位仆人端过一杯清水,赵兴又把这杯清水喂向廖小小。
廖小小一气喝下半杯水。恢复味觉后马上觉得水不对味。她急吐一口水出来,撒娇的皱着眉头说:“咸地!”
赵兴现在的样子慈祥的像一位父亲,又像一位兄长,满脸都是柔和地表情,但语气坚定:“我知道,我让他们在白水里加了点盐,所以水是咸——听我的没错,来,把它喝下去。”
廖小小眼睛有点焦距了,她转动着眼波,半似撒娇,半似欢喜的吵闹着,慢慢将剩下的咸水喝尽,随后,丫鬟小青蘸着烈酒,开始擦拭她双手的虎口,然后是额头……
女郎中没有走,她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脸上全是崩溃的表情:“这就行了?两杯水?这,就行了?我还准备针灸呢?我还……”
宋朝正是古代中国针灸水平发展到顶点的时候,这时代出了一个著名的针灸铜人。
刚才那位女郎中是想说,她准备用针灸促使廖小小醒来,然后医治对方的高烧,然而,赵兴两杯水让廖小小醒来的做法,让她数十年积累地医学理念彻底崩溃。
“等一会儿,你们再将廖小姐泡在木桶里,多喝这种淡盐水,淡酒,等她睡了,再搬出木桶。”赵兴边吩咐边向门口退去。
“等一会,等一等,廖行首身体似火炭,怎能再泡热水……不对,伤寒症既是风寒入骨,用发热、捂汗的方法祛除风寒,也算是一种治法,可这时候发汗,是不是太过凶险?最好等身体凉下来……”那位女郎中焦急的问。
赵兴这才想起来,他一直忘了问女郎中的姓名:“助教贵姓,怎么称呼?”
“大郎可以称我媳妇徐……大郎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怎么回答?
感冒病是细菌病毒感染引起地。病人在发病时体温提高,实际上是体内白细胞与病菌搏斗时引发的生理现象。而变“体内升温”为“体外升温”的发汗治疗法,实际上是一种原产于非洲的巫术疗法,就是通过体外升温,创造一个热环境,使病菌难以生存,而这个升温又在正常细胞耐受范围内。
非洲土人是将病人埋进热沙里捂汗的,而阿拉伯人更进一步发展出“蒸汽疗法”,这种蒸汽疗法后来被叫做“土耳其浴”,日语也称“桑拿”。
饮用淡盐水补充盐分,引用淡酒——琅酒是蔗糖酒,这做法实际上是补充葡萄糖。
赵兴干脆故作高深“嘿嘿”一笑,一言不发地背着手离开。
才一出门,米芾领着李公麟急吼吼闯进院里,身后还跟着倭女翠依。
“我等才接到讯息,说翠依要走。有这事吗?……唉唉,我们才弄懂你说地那个黄金律,还要靠翠依整理文稿画卷,你怎么就让她走了呢……”
赵兴装糊涂。根本没提米芾跟人上床的事——宋人对自己地血脉看的格外重,如果知道翠依怀孕,孩子有可能是……那么米芾决不会放人。
“她家中召唤,必得走地,米公既然不舍,那回头让她再来!”
“可不能太久”,宋代文人风流,并不认为与侍女偶尔风流是多么大的事。米芾的态度很随意:“刚才你走得早,哈,小王驸马王诜说。苏府这场宴会办得好啊,眼看春暖花开,他打算四月里也办一场宴会,在西园。说了让你筹备,到时我与李公麟作画……嗯上次我要的四彩墨你搞到了吗?翠依最好那时在,替我们准备颜料……”
“翠依此去需一年”,赵兴打断米芾地话:“新颜料在侧院,马梦得正在清点……”
米芾怪叫一声,拉着李公麟急急向侧院走,生怕去晚了被马梦得藏匿起来。他边跑边喊。“回头聊,回头聊!”李公麟一直搭不上话,只来得及歉意一笑。
连翠依都顾不上了!?
赵兴在背后直疑惑:小王驸马的园林叫做“西园”。
西园,这个名字好熟,在那里听到过?
赵兴递给廖小小的第一杯淡酒中。放入了碾碎的感冒药片与消炎药片。古人的耐药性比不过现代人,这点小小的剂量马上使廖小小的病症去了一半,等第二天早晨,她已经能像正常人那样进食了。正午时分,廖小小强扶病躯下床。在“女郎中”媳妇徐的搀扶下。准备向赵兴致谢关爱之情,却被告知赵兴一早去了吏部。等候授官。
赵兴不在,廖小小是啥人,恢复了清醒她也恢复了精明,赶紧让人搀着,前去向赵兴地妻妾致谢,顺便沟通一下感情。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的吏部,赵兴与周邦式窃窃私语。那名才认识的探花郎徐师锡徐伯修也熟络地凑近俩人身边,聊着些毫无意义地话。詹邈志得意满地与几个熟识的人打招呼,还特地向赵兴招手,但赵兴明明白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一心与朋友聊天,让詹邈很没面子地讪讪而去。
“怎么了?”徐师锡弄不懂状况,冲詹邈的方向歪歪嘴,问:“赵兄怎对他如此不客气?状元啊,今后不可限量,赵兄不怕……”
“徐兄,那你当朋友说句实在话——你若向活得自在,离那厮远点”,赵兴看徐师锡有点想过去道歉,或者想对詹邈解释一下,撇清自己干系的意思,他笑得有点冷:“这厮——只有他占别人便宜,没有人能占他便宜。
这条喂不熟的狼,吃光喝光不会谢你;无论多少付出,他都觉得是你应该给他的;一旦有事,最先牺牲你,所以要想长命,最好让他怕你——我现在正找这机会呢!”
徐师锡还想说什么,可听到赵兴说的凶恶,有点胆怯,脚下动了动,依然站在原位。这时,他听到赵兴已转向周邦式,问:“南伯,你的荐书是谁写的,我一直忙碌,没顾上问。”
周邦式摆摆头,淡淡地说:“没有,我没备荐书——现如今,吾兄被贬出京城,幸赖有赵兄在,尚不至于流浪街头,哪顾得上荐书……不过,赵兄也无须为我忧心,我家尚有良田千亩,不做这个官也衣食无忧,所以我无心求人!”
赵兴不禁有点惭愧。苏轼一手包揽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