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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心道:“得,我挨了打,刘备倒好得了一匾。不过也只有刘备这样的高手演员才能骗得到‘爱民如子’的匾,换作我估计就是‘天高三尺’的匾送将过来了。”他起身不便,目视貂婵,貂婵忙上前拦阻,道:“明公,使不得,这些都是份内事,我家相公应该做的。仁禄现在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请明公见谅。”
刘备问道:“仁禄之伤如何了?”
貂婵道:“张将军打得甚重,伤得不轻,仍要将养几日,方能好转。”
刘备怒道:“哼,这个三弟,平常就是这样,毛毛燥燥,做事不计后果,今趟若无仁禄险些铸成大错。我已好生训斥于他,这几日罚他在家闭门思过!”
正说话间,忽听张飞在外面大声叫道:“仁禄在家么,我来请罪来了!”话音未落,人已闯将进来。刘备回头一看,只见张飞上身扒得个精光,背上背着几根粗大的荆条,不明所以,问道:“不是让你在家闭门思过嘛!怎的跑到这来负荆?再说此时才来请罪,你也不嫌晚点?”
贾仁禄笑道:“呵呵,是我让翼德来的。”
刘备疑云满面,道:“哦?”
张飞道:“军师还真神,昨日我照法施为,果然发现手下个个背地里都在骂我,恨不得我死!”
贾仁禄道:“哈哈,翼德天不怕地不怕,如何怕这几个宵小之徒?”
张飞道:“怕是没什么好怕的,本来我打算将他们统统杀了,换批新的,怎奈大哥刚颁下严令,不得滥杀无辜。我是没辙了,还请军师教我。”
刘备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怒道:“我常和你说:‘你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知道怕了?”
张飞道:“本来几个毛贼没什么可怕的,但我总也有睡觉的时候。我怕他们趁我睡熟,暗算于我。我倒没什么,死了也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大哥大业正需要人的时候,我怎能轻易就死!”
刘备听他语出至诚,心下感激,点了点头,道:“今后要小心在意,先将你现在的家将侍卫都换了吧。”
贾仁禄道:“哈哈,治标不治本,换了这批。下一批翼德若还是乱打健儿,一样也是不安全,况且翼德恶名在外,其他军士也素不喜翼德,令在左右,也非长策。”
刘备目视张飞,怒道:“人命至重,他们同你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给打了,不也不好受,他们难道就好受了。下次你再敢胡乱鞭打健儿,我知道了,还是一百大杖伺候。”
张飞道:“不敢了,不敢了!但这些兵士已对我成见很深,我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还请军师教我。”
贾仁禄道:“很简单,明日你当着全军上下的面,向我负荆请罪,承认错误。”
张飞勃然大怒,喝道:“什么?”从背上抽出根荆条,便欲抡将过去。
刘备向张飞喝道:“住手!”接着又对贾仁禄说道:“仁禄,如此作法似乎有些过分,翼德颜面何存?在此间认错,也是一样的,何必要到大庭广众之中。”
贾仁禄微微一笑,问道:“明公可曾听过高祖时大封功臣之事?”
刘备摇了摇头,贾仁禄道:“高祖取得天下,大封群臣。但人数众多,一时无法遍封,没封到的往往争功不绝,日日坐于一侧议论不休。高祖见到了不明所以,便问张良,张良说这些人欲反,高祖大惊忙问其故。张良道:‘皇上取天下后,封的尽有故人,杀的尽是仇人。这些人有功却没封到爵,怕皇上找寻他们平时之过诛杀他们,所以要反。’高祖忙问解救之策,张良便道:‘只要皇上封一个平日最痛恨的人,这些人便会觉得皇上最恨之人都有的封,他们还怕什么。’高祖深以为然,便封早先曾据城投魏,令他狼狈不堪的雍齿为什方侯。群臣见雍齿被封,均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矣!”
“如今也是这样,我片言只语便令翼德吃了一百军棍,翼德恨我方深。此事军中一时传遍,人人皆知。翼德若当着众军之面向我请罪认错。众军士便知翼德改过之意出于至诚,对他的成见自然而然也就消除。那些曾被打过的兵士,认为翼德都会向我认错,自己还怕什么。只要日后翼德不再无故找他们麻烦,善待他们,他们便会对翼德忠心耿耿,如何还会加害?”
刘备沉思片刻,点了点道:“仁禄之言有理,就这么办。”
张飞喝道:“大哥,不行,这样我很没面子!”
刘备瞪了他一眼,怒道:“面子重要,还是大业重要?此举对整肃军风也是十分有利,别人见你胡乱打人,都要当众道歉,又如何敢再胡乱打人了?还不照做!你看看仁禄,学识渊博,各种典故无不知晓。哪像你不学无术,成天只知道杀人!今后要常来向仁禄多多请教,好好学些做人的道理!”
张飞低垂着头,没了往日的威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气无力的应道:“是!”
贾仁禄心道:“哈哈,张大大你打了我,我让你吃了一百军棍不说,还让你在人前下不来台,颜面尽失,威风扫地!你还挑不到我的毛病,拿我一点辙也没有。知道我的历害了吧,我看以后你还敢乱来,见到我还不得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让刘备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他都不敢有二话!”
第044章 … 挑袁战曹
次日,刘备于校场检阅将士,张飞果然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祼着上身,背着荆条,向贾仁禄负荆请罪,低头认错。贾仁禄觉得很有面子,有种飘飘然欲乘风飞去的感觉,身上伤不知不觉中也好了大半。将士们见张飞贵为刘备义弟都不能恣意横行,无有悚惧,军中肃然。
徐庶手持令旗操演军马,数万将士进退回旋,动作整齐划一,往来如中绳墨,丝毫不乱。至始至终,寂然无声。刘备在台上见此情景,甚是欢喜,来到贾仁禄边上,道:“仁禄曾言道:‘上不正下必歪’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严惩翼德之后,军风大变。将士们闻令即行,不敢有丝毫迟疑。队伍井然有序,动作整齐,表情肃穆,如临大敌,数万人在场下操演居然寂然无声。以此军队同曹操为敌可也!”
贾仁禄道:“行军打仗全靠主帅运筹划策,统一指挥。如果做不到令行禁止,上面的作战意图得不到贯彻,底下将士各行其是。如此行军肯定是要吃败仗的。若以亲情凌于军法之上,底下将士便会纷纷效尤,不服管束。如此军队便是孙武复生,也是回天乏术的。如今将士见翼德贵为义弟都不能免罚,哪敢造次行事,不遵军法,不从将令。兵士既知畏惧,便易于约束,再论功行赏,使知感悦。如此军队唯明公所用,虽赴汤蹈火,亦不敢退避矣。”
刘备点头道:“我非不知军法之重,但顾念结义之情,不忍下手,没想到反而因小失大。仁禄仅仅小惩处了一下翼德,便使徐州百姓悦服,将士用命。真是千载难逢的大贤,我有仁禄何愁大业不成!”
贾仁禄谦虚道:“明公谬赞了。”心道:“我算哪根葱,只不过一个小小的路人甲而已。来到三国后走了狗屎运,咋整咋顺。当时不过想出出胸中恶气,公报私仇,没想到竟有这许多好处,当真连我都想不到。哈哈,看来我和韦小宝有点像,也是个福将。他艳福齐天,我的艳福好象也不浅,就是数量上少了点……”
刘备问道:“如今民心已稳,军心已定,下步该如何行事?”
贾仁禄悄声道:“此处人多嘴杂,不是说话之处,此事还是改日再议。”
刘备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操演完毕之后,众人各回居所。张飞回转宅邸发现家将、侍卫、仆役待他与往日不同,颇为殷勤,方始叹服贾仁禄的远见。经此一役,张飞见贾仁禄如见恶魔,颇为畏惧。从此之后,贾仁禄有何命令,他都遵行无误,不敢再乱来矣。
刘备关怀贾仁禄伤势,又让他多将养了几日。这日贾仁禄伤已痊愈,便来到刘备府中商议大事。
刘备问道:“如今曹操暂时无甚动静,不过探马来报,曹操在许都整军练武,想来不日必来徐州与我为敌,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陈登道:“某有一计可退曹操。”
刘备忙道:“元龙请讲。”
陈登道:“如今曹操所惧者袁绍。绍虎踞冀、青、幽、并诸郡,带甲百万,文官武将极多,今何不写书遣人到彼求救?”
刘备道:“袁绍向与我未通往来,如今我又新破其弟,安肯相助?”
陈登道:“此间有一人与袁绍三世通家,若得其一书致袁绍,袁绍必来相助。”
刘备问道:“是何人?”
陈登道:“此人乃明公平日所折节敬礼者,何故忘之?”
刘备猛省道:“元龙莫非说的是郑玄郑康成先生?”
陈登笑道:“正是。”
刘备喜道:“我以前待之如师,我若亲自去求,必得其手书。若有此人一纸书信,袁绍必将出兵,我无忧矣!”
贾仁禄笑道:“哈哈,袁绍肯出兵不一定肯尽力,加之袁绍优柔寡断,有谋不行,如何胜得过曹操。”
刘备问道:“仁禄有何高见?”
贾仁禄道:“我之所以要搞传国玺就是为了此时。如今明公便可将得到传国玺的消息,遍告天下。”
刘备大惊失色,道:“传国玺乃重宝,我们既得之,便当隐秘其事。若天下诸侯俱知此事,便要来明抢暗夺,我等应接不暇,岂不要坏事?”
贾仁禄道:“其实有志夺玉玺的也就三家,一是袁绍,二是曹操,三是孙策。明公遣人分使袁、孙两家。俱说明公得到玉玺,不敢私藏,欲将玉玺献上,只因曹操势大,欲来抢夺徐州,不便出献。若二家能亲提一旅,平灭曹操。虽明公亦当鞍前马后,执鞭随蹬,何况玉玺乎?如此袁、孙二家喜得玉玺,必将与曹操为敌。我们便可从中挑拨离间,坐观成败。”
刘备道:“曹操知玉玺在我处必亲来抢夺,何以迎敌?”
贾仁禄道:“曹操领内不稳,不会速来。如今袁术方死,淮南民心未稳,未有归属。曹操必恐孙策夺得淮南,北向与他争夺中原。必将调兵遣将,或德抚或力征,平定淮南民变,铲除袁术余党,安抚淮南人心。且他初平吕布,兵士将息未久,疲劳未复,不宜大举出兵。所以他在短期之内不会有大的动作,明公大可放心。若我挑得孙、袁二家与曹操为敌,曹操应接不暇,如何还能亲来。若明公仍不放心,我来时从宛城过,说得张绣抗曹,现可差人联络张绣,令他摆出攻伐许都的姿态,曹操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刘备点头道:“仁禄之策甚妙。”
徐庶道:“袁、孙二家手下均有不少智谋之士,恐此计被人识破不得而行。”
贾仁禄道:“袁绍处可再加以郑康成手书。袁绍手下四大谋士田丰、沮授、审配、郭图。此四人分成两党,各不相和。其中田、沮二人一党,料事如神。但只要田、沮二人赞成之事,郭、审二人必反对之,因此他们的军议和吵架大会没什么区别。袁绍见谋臣打个二比二平,而自己想得玉玺,想听郑玄的话,如此一来就变成了三比二,袁绍必会出兵。至于孙策,他本身就想出兵以曹操争中原,苦无良机耳,如今又能重得玉玺,何乐而不为?”
徐庶点头道:“仁禄之谋我不及也。”
刘备笑道:“呵呵,就照仁禄之策行事。公祐你可出使袁绍,宪和你可出使孙策。你二人陈说时,需极其哀恳,细说不能立即献上玉玺之情由,约以灭曹之后再行出献。”
孙乾、简雍二人同声应道:“明公放心,我等理会得。”
次日,刘备亲至郑玄处肯求书信。刘备原为徐州牧时对郑玄甚是礼敬,郑玄见到刘备时很是高兴,闻言之后,欣然同意,作书一封,交与刘备。刘备得书之后,便交与孙乾。孙乾不敢耽误,立即出城,取路直奔邺郡而来。
这日孙乾来到邺城,见到袁绍,献上书信,道:“如今皇纲失统,诸侯乱政。曹操以削平乱世、兴复汉室为名,实则惩其私欲,谋图篡位。废帝自立之心,已见于许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主皇叔,汉室苗裔,不忍见正道陵迟。有心光复汉室,诛讨国贼,奈何势穷力薄,孤掌难鸣。今偶得传国玉玺,不敢私匿,欲献于袁公。奈何曹操势大,不敢出献。如今国家遭难,天子蒙尘,性命操于国贼之手。袁公四世三公,世受国恩,焉能袖手?袁公虎踞四州之地,带甲百万,振臂一呼,天下响应,岂独我主?若袁公亲提一旅,诛讨国贼,我主当甘效犬马,执鞭以为前驱。事成之后,便将传国玉玺献上。”
袁绍看了郑玄书信,再听得孙乾这番话,喜形于色,道:“玄德攻灭我弟,我本不当相助。但既有郑尚书之命,公祐又以大义见责,我不敢不往救。”
田丰道:“明公勿听,此刘备之计,欲诱我出兵,他好坐观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