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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去的人这么久都没回来,一定是出事了,魏王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你不弄伤自己,怎么能解释清楚?”
曹丕心中一凛,夹手夺过匕首,一咬牙,回过匕首,便在胸膛上划了一道,痛得一冽嘴,当的一声,手中匕首掉在地上。
郭姬忙将匕首拾起,藏于袖中,冲了出去,大声叫道:“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公子给刺客刺伤了。”
府中亲兵大吃一惊,纷纷叫道:“捉刺客!快捉刺客!”心中却道:“糟糕,糟糕,刺客竟在我们眼皮底下刺伤公子,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飞奔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亲兵见曹丕面如白纸,伸手按住胸口,一股鲜红的血水,从指缝中涌了出来,心中一惊,急道:“公子受伤了,快请大夫!”
身后一人答应了,拔步急奔,去请大医前来诊治。
郭姬回到曹丕身旁,取出金疮药,为他包扎伤口,道:“刺客上了房顶了,还不快追!”
众亲兵轰然应诺,轻功高强的便跃上房顶查察,轻功差劲的则奔出侧门截杀,乱了一个晚上,连个人影也没找到。一名亲兵前来询问曹丕是如何受伤,好向曹操回复。郭姬自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说道曹丕如何努力用功,深更半夜仍不休息,在书房挑灯夜读。自己见他迟迟未回房安睡,便前来询问他想吃什么,好为他准备夜宵,才走到回廊之时,便远远望见一道人影从屋顶上跃下,冲入书房,跟着便听到曹丕闷哼一声,自己吓了老大一跳,正要冲入屋中跟刺客玩命,忽见一道人影从房中窜出,跃上了房顶,消逝的无踪无影。
那亲兵见曹丕受伤,再听郭姬说的活灵活现,惊心动魄,自是信以为真,将这一大篇谎话用心记了,赶去魏王宫报信。
其实曹丕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浅浅了划了一道,入肉不深,伤的自然不重。郭姬替他上好了金创药,扶着他回房躺了一个多时辰,已觉无碍。不过在郭姬的精心化妆下,看上去脸色惨白,嘴唇干裂,面色憔悴,显是受伤甚重。不多时东方发白,曹丕正要差人打探曹植消息,忽见前去魏王宫报信的亲兵急奔而至,大声叫道:“不好了,子建公子遭人行刺,身受重伤,魏王已前去探视了,听闻公子也遇刺受伤,十分关心,详细询问了情况,说道一会便亲来探视。”
曹丕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子建伤势如何?”
那亲兵道:“伤得着实不轻,好在那人只在三公子的胸口上打了一掌,正要打第二掌时,便被侍卫发现了。”
曹丕面无血色,颤声问道:“何人如此大胆,刺客可曾抓住?”
那亲兵摇头道:“没有,那刺客被侍卫重创,身受重伤,眼见身陷重围无法逃出,便服毒自尽了。”
曹丕长长地吁了口气,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亲兵走后不到一个时辰,曹操便前来探视。曹丕勉强束装跪地接驾,曹操忙令郭姬将他扶到床上好休息。曹操在床上安慰他两句,询问遇刺情形,曹丕将郭姬的谎话对曹操说了,过油盐酱醋等佐料不免又多添了些。曹操显然没瞧出破绽,心中虽觉郭表之死、曹植之伤与曹丕有很大关系,但见他伤的如此之重,显然也是刺客想要加害的目标,对他的怀疑不免轻了几分。
曹操坐了一会便行,临走时嘱咐他好生休养,此后数日,曹操总是先探望曹丕,再去探望植。忽一日不知怎地曹操竟没有来,此后也不再来了,只是到曹植府上探视。曹丕担心东窗事发,心中惶急,多方差人打探,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查出事情原委。原来曹操暗中差高手神探查访,发现郭姬所说的纯属子虚乌有,根本没有刺客前往曹丕府上行刺,曹丕的伤其实不重,早已好了,最近那副重伤难愈的样子都是假装的,曹操勃然大怒,从此便不再到曹丕府上了。
曹丕知悉此事,大吃一惊,眼见着曹操每日至曹植府中探视,亲喂汤药,看来自己当世子希望越来越渺茫,不禁焦躁起来,这日便在内堂里走来走去,询问郭姬可有良策。
曹丕道:“自那日我们两人同时受伤,父王便将册立世子之期推迟,但没说推迟到什么时候,之后也没在提此事。今日他上朝议事,突然说五日后要册立世子,看来子建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父王准备立他为世子了。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郭姬白了他一眼,道:“本来那计划天衣无缝,都是你弄巧成拙,胡乱灭口,让魏王起了疑心,如今这样都你自作自受,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曹丕叹了口气,道:“我杀了你哥哥是不对,都怪我当时一时情急,没有考虑清楚,你就别生气了。”
郭姬道:“如今魏王已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策划,对你的阴谋用心与了如指掌,如何还能再立你世子?”
曹丕道:“这可都是你的主意,我若当不成世子,你也当不成皇后。咱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郭姬气鼓鼓地道:“都是我的主意么,我有叫你胡乱杀人灭口么?”
曹丕怒气稍抑,道:“好了,现在追究是谁的错,又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吧。”
郭姬向他瞧了一眼,道:“这世子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曹丕道:“非常重要,当不成我也活不成了。”
郭姬叹道:“你活不成,我也不想活了,好吧,既然左右是个死,不如放手一搏。”
曹丕道:“有什么主意快说。”
郭姬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现在要想免祸,除非行大事。”
曹丕大吃一惊,喝道:“你说什么!”古时行大事,便是指弑君,对曹丕来说就是弑父,他自然大为震骇。
忽听远处有人喊道:“孙刘联兵来攻,大王请公子去王宫商议大事。”那人知曹丕在内堂商议要事,倒也不敢过分接近。
第398章 … 虚虚实实
曹丕听了这石破天惊的话,正自心中惶栗,六神无主,忽听外面有人说话,更加惊骇,全身一抖,跳了起来,将案上的茶碗带翻了,啪地一声,在地下打个粉碎。曹丕定了定神,说道:“知道了,你且进来,我有话要说。”说着向郭姬使了个眼色,郭姬点了点头,起身打开屋门。
那人应道:“是!”走了进去。
郭姬探头左右一张,只见四下无人,不禁放心不少,随手将门关上。
曹丕问道:“方才我在屋中商议要事,你可曾听到?”
那人答道:“小人什么也没听到,公子有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小人哪敢偷听?”
曹丕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又道:“我刚不小心弄翻了只茶碗,你收收拾拾就下去吧。”
那人答应了一声,弯腰去拾地上的碎片。
曹丕走到他身后,微微一笑,蓦地里袖出一柄匕首,倏得刺出,插入那人后心。那匕首甚是锋利,剑到气绝。那人哼也没哼,便死挺了。
曹丕拔出匕首,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回头见郭姬吓得花容失色,怔在那里,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禁微微冷笑,道:“妇道人家,胆子就是小。”顿了顿,又道:“不过刚才你倒胆大,那种话也敢说出口。”
郭姬这才回过神来,哇地一声,叫出声来。
她这一声惊呼,颇为大声,连远处巡警的亲兵都听得清清楚楚,只道有人前来行刺,相顾骇然,奔到书房门前十余步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人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曹丕笑了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名无知小贼混在下人中间,鬼鬼祟祟的偷听我们说话,已被我杀了。”
身为主人杀一名下人,在这个时代,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在场众人均不以为异,问道:“公子可曾受伤?”
曹丕道:“个把毛贼又怎能伤的了我?你们进来把尸体搭出去埋了吧。”说着打开了门。
众亲兵向屋内望去,只见一名下人倒在案边,一动也不动,显是死了,纷纷拍起马屁道:“就是,公子身手了得,等闲三五十人进不了身。”“无论多强的对手,公子只要一掌,对方便即毙命。”“呸,哪还要一掌,公子只要动动小指头,便能把人打趴下。”心中却道:“胡吹什么大气?若个把毛贼真的伤不了你,上次为何又被刺客捅伤胸口?”不过这话只能烂在肚里,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曹丕也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听了这通马屁还是哈哈大笑,良久不绝。大笑声中,众亲兵入内将尸体搭了下去,自去找地方掩埋,众人神色如常,表情木然,好似眼前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狗一般。外间的婢女听闻内堂死了人,倒也不是如何惊慌,提了水来冲洗,不片时又将内堂打扫的片尘不染。
曹丕让郭姬指挥下人洒扫,换衣之后便去魏王宫议事。
曹操问道:“孙刘联兵,来势汹汹,诸位以为当如何应敌?”
司马懿道:“孙刘自不量力,居然敢来捋虎须,岂足一扫?大王不须忧虑。只要大王引天兵一到,这两个魔幺小丑,自然瓦解冰消,又何足道哉!”
曹操哈哈一笑,道:“看来仲达已有成算了。”
司马懿道:“微臣才疏学浅,成算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大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均远胜他人,漫说孙刘之兵合在一起不过二十五万人,便是五十万人、一百万人,大王也不用片刻功夫便将他们荡平。”
曹操道:“仲达真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如今大军压境,这马屁还是少拍些吧,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
司马懿道:“既然大王要微臣献丑,微臣便提出些浅见,以供大王参考。孙权、刘备虽然联合,但貌合神离,表面上合合气气,暗中则勾心斗角,实不足为虑。”
曹操点点头,道:“一语中的,接着说下去。”
司马懿道:“如今孙权、刘备一攻合肥,一攻许都,东西相隔千里,首尾实难相顾。以微臣愚见,当先攻孙权。孙权不善陆战,以十万大军尚且敌不过一个张文远,无用可知。大王以雷霆万钧之势临之,孙权必走,则刘备又岂能独留?必当然望风披靡。然后遣使一介往和孙权,唆使其往攻襄阳,我料孙权攻打主公非其本心,必会同意,到时主公领兵由平阳入关中,与孙权首尾夹击刘备,刘备不败何为?”
曹操道:“妙计,真是妙计!”笑了笑,道:“又拍马屁,又出主意,真是难为你了。”
曹丕问道:“刘备威胁许都妄图劫迁天子,形势危急,仲达不想着解许都之围,却建议父王攻打孙权,却是何故?”
曹操微笑道:“你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
司马懿道:“刘备只出兵十五万明显未尽全力,我若救援许都,刘备必添兵助战,到时杀了个难分难解,孙权来个渔翁得利,那便糟了。”
曹操笑道:“正是如此。”
曹丕道:“仲达真是高明,仅一席话便令我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司马懿道:“不敢,不敢。这只不过是在下浅见,有污公子清听。”
曹操道:“你也别太谦了,既然要先攻孙权,那孤便令曹子孝领兵五万往救许都,孤自领精兵二十五万入淮解合肥之围。”
司马懿道:“不可。”
曹操微笑道:“为何不可?”
司马懿道:“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大王亲往救援合肥,孙权闻知必有所准备,大王想要胜他就要费些踌躇了。依臣愚见,不如全军驰援许都,造成以刘备决一死战的态势,如此一来可令刘备心生戒惧,不敢冒然进攻,二来可使孙权大意轻敌,岂不两便。介时大王再提一军尽弃辎重,昼夜兼程,奔袭合肥,必能攻孙权一个措手不及,不走何为?”
曹操连连点头,由衷赞道:“仲达可谓知兵也!”顿了顿,又道:“好,就这么办。众将士随孤前往驰援许都。”
众文武齐声应道:“是!”
曹操向曹丕看了一眼,道:“子恒往年皆镇守邺城,只知政务,不谙军旅之事,这如何能成?我封你为五官中郎将,随我一道出征,也好熟悉军务,将来好干大事,这邺城就由子建镇守。”
曹丕心道:“父王让我既熟悉政务,又熟悉军务,自然是想把大业交给我了,看来我是太多心了,这世子还是非我莫属。”应道:“是!”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各自散去。
曹丕回到府中,眉开眼笑,搂着郭姬便亲。郭姬晕生双颊,问道:“大王升你官了?这么开心?”
曹丕道:“这次你还真猜对了,大王封我为五官中郎将,让我随军出征,熟悉军务,将来好差我办大事,看来他是要把位子传给我了,哈哈!”
郭姬嫣然一笑,道:“五官中郎将不过是个芝麻绿豆般大小的官,瞧把你高兴的。”
曹丕笑道:“诸公子俱是白身,只有我一个封官,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郭姬冷笑道:“是能说明问题。”
曹丕心中欢喜已极,没听出她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