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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摇了摇头,道:“这仇你报不了。”
曹静道:“既便女儿报不了,仁禄神通广大,定能为爹爹复仇。”
曹操摇头道:“这仇他不能报。”
曹静泣道:“为什么。”
曹操道:“不为什么,咳……咳,总之你忘了报仇之事,咳……看来仁禄待你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曹静哪能想到其中的关键,固执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报仇,仇人很厉害么?”
曹操伸手按住嘴,咳了一阵,低头一看,手中满是鲜血,怒道:“你要想让我多活一会,就不要再提报仇之事!”
曹静大吃一惊,道:“好,好,我不提了。爹爹你先躺一会,我这就请大夫去。”
曹操向她瞧了一眼,抚着她的秀发,道:“爹爹快不行了,临了还能再见你一面,已是喜出望外。”
曹静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千言万语要说,不知怎地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目不转瞬地看着他,默然无言,不知不觉已是泣下千行。
贾仁禄在门外走来走去面色惶急,过了良久良久,忽听曹静大声叫道:“爹爹!”
贾仁禄心里咯噔一下,道:“怎么了?”
曹静没有回答,只是大叫:“爹爹!”贾仁禄心想曹操凶多吉少,忙和大夫抢进门去,只见曹操平躺在榻上,两目紧闭,面带笑容,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贾仁禄出猎遇到曹操一事,贾府亲兵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自然是守口如瓶。即便有人问起曹静为何昏晕,他们也只是将那亲兵的谎话添油加醋的复述一遍,说道贾仁禄正在狩猎,突然间一阵怪风刮过,林木间窜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正当众人吓得魂不附体,到处乱窜之际,贾仁禄却不慌不忙,迎上前去,双掌一推,使出他的成名绝技“降虫十八掌”一掌便将那大虫劈地翻了两三个空心筋斗,倒退丈余,这才站稳。跟着贾仁禄揉身而上,三拳两脚,便将那大虫打死。那大虫临死前口吐鲜血,吓得曹夫人惊声尖叫,就此晕厥。众人虽知贾仁禄向来不喜抡枪使棒,也从未见他施展过拳脚,对什么“降虫十八掌”“三拳两脚打死大虫”云云自然不信,但众亲兵众口一词,众人也只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虽说如此,贾仁禄出猎遇到神秘人物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没人知道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当然这其实并不重要。老百姓注重这新闻本身是否有价值,是否可以作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这新闻是谁制造的,自然没人会多嘴问上一声。这消息越传越凶,渐渐长安百姓家喻户晓,刘备自然也有所耳闻。
至于贾仁禄遇到了那个神秘人物是谁,却没人知道,只知是个老头,其他便一概不知。不过谣言制造者对事件本身本来也没必要知道的太详细,关键的是这条八卦新闻是发生在某一名人身上便成,至于具体细节尽可以想当然耳,只要稍加添油加醋,说将出来自然是活灵活现,跟亲眼见到的一样。于是各种各样的版本便应运而生,有的说那老头是玉洞神仙,怀有长生不老药炼制的秘方,贾仁禄为了独享长生之福,自然不欲外人知道。有的说那老头是敌邦奸细,身怀可以颠覆人国的巨大秘密,来向贾仁禄索要巨额酬金。更有甚者说那老头是某某女子的家长,贾仁禄于某年某月某日到得某地遇上了那女子,与之行苟且之事,继而始乱终弃,那女子为其产下一私生子,其父不胜其愤,找上门来索要赡养费。总而言之,各种说法是众说纷芸,不过长安百姓素知贾仁禄品性不端,言行举止无一可取之处,加之见到美女就流口水,因此相信第三种谣言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这些谣言贾仁禄自然也有耳闻,他只求老百姓不知道那神秘老头是谁便成,至于老百姓爱怎么传,那是他们的事,自己想管也管不了。唯有每天念:“谣言止于智者”八百遍,当那些传谣言的人都是白痴,神经病,心下随之坦然。
这日贾府秘室内,贾仁禄正在为曹操举行秘密葬礼,虽说曹操是贾仁禄的岳父老泰山,但他老人家仙去,贾仁禄倒不如何伤心,象征性的哭了两下,按着故老相传的流程走了一遍,表面上看上去很悲伤,心中却想着吩咐众人摆宴,名曰记念死去的岳父大人,实则打打牙祭已安抚肚子里的馋虫。曹静则甚是悲痛,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其间数次晕厥,众人手忙脚乱的掐人中抚胸口这才将她救醒。
正忙乱间,桂花走了进来,伸嘴在贾仁禄悄悄说了几句。
贾仁禄脸色大变,向貂婵使了个眼色。其时貂婵离贾仁禄甚近,自然听得二人对话,脸色也随之一变,见贾仁禄向她使眼色,点了点头。贾仁禄举袖拭泪,扯下丧服,随桂花走了出去,来到前厅,却见刘备双手负后站在墙角边上欣赏墙上挂着的帛画,那画画得是一处大山大水,气势磅礴。
贾仁禄忙道:“微臣不知大王驾临,有失迎讶,望乞恕罪!”说着跪倒行礼。
刘备仍是仔细瞧着那副画,也不回身,道:“仁禄请起。”
贾仁禄站了起来,垂手肃立。近来刘备威权日重,贾仁禄也就不敢再向从前那样老子长老子短的胡乱放肆了。
刘备又鉴赏了良久,方问道:“这画你花了多少钱?”
贾仁禄道:“不敢欺瞒大王,微臣出了五百匹绢帛才买下此画。微臣其实啥也不懂,只得看这画上的山水很是壮丽,心中喜欢便买了下来。大王要是喜欢,微臣明日便送进宫去。”心道:“怪不得电视剧里和绅从不把名贵字画挂在外头,一旦皇上来了,见到好的,肯定是要带回宫去,然后在上面乱盖戳子,不盖满了不算完,把好好的一副画给糟蹋的不成样子。”
刘备笑了笑,道:“我就说你不懂嘛,这画至少也值一千匹绢,你只花五百匹,已经是赚了。”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嘿嘿,不会吧,这么说老……我还是赚到了?”
刘备回过头来,道:“在我面前不能说老子,很难受吧?我不是说过了,在我面前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不必忌讳。”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粗话说多了,也没什么好处,微臣一定改。微臣明日便将这画送进宫去,请大王赏收。”
刘备摆手道:“那倒不用,我这大王要是到臣子家里,看上个什么好东西就拿走,那不成强盗大王了么?哈哈”伸手一指那画,道:“这画太也名贵,摆在前厅可是很容易坏的,当好好收藏。”
贾仁禄道:“微臣谨领大王言语,一定好好收藏此画。”说着目视赵二,赵二忙命人将画摘下。
刘备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刚才好象哭过?”
贾仁禄心中一凛,道:“哪有,微臣哪有哭过?”
刘备道:“你休要瞒我,我已知你府里那个神秘人物是谁了,今日我微服来此不为别的,只为在其灵前祭拜一番,以尽故人之情。”
第410章 … 白马受阻
贾仁禄怔了一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微臣欺瞒大王,实是罪该万死,还请大王饶恕。”
刘备忙伸手将他扶起,道:“你仁厚重义,又有何罪?快起来,快起来,带我到故友灵前一祭。”
贾仁禄点了点头,领着刘备来到秘室,众人见到刘备大吃一惊,忙磕头行礼。刘备命众人免礼,来到曹操灵前,焚香沥酒,失声痛哭,情真意切,闻者动容。祭拜一番之后,刘备和贾仁禄到书房议事,屏退左右,道:“仁禄打算将其安葬何处?”
贾仁禄道:“我在渭河北岸荒僻之处买了一块地,打算将其葬在那里。”
刘备道:“孟德好歹也是天下名士,如此安葬岂不太薄待他了?”
贾仁禄脸上闪出一丝狡狯的微笑,一晃即没,问道:“那当如何是好?还请大王拿主意。”
刘备笑道:“公之于天下,若曹丕差人来迎其尸,自当还他。若其不然,我自请人择吉地,以王侯之礼安葬。”
贾仁禄躬身道:“大王圣明,此计大妙,大王远见卓识,高瞻远瞩,当真是前无古人,无后来者。”
刘备哈哈大笑,道:“整日就会拍马屁。孟德当世英雄,我自然不希望他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这又是什么计了,你倒是说说看。”
贾仁禄道:“如今曹操去逝,曹丕得群臣拥戴接位,施政十分妥善,一切太平无事,无隙可乘。就好比一潭池水平滑如镜,不好捉鱼,而在此时丢一块大石下去,必引起轩然大波,潭水一浑,就好混水摸鱼了。大王一将此事公诸天下,一下出现了两具曹操尸体,世人自然会有所怀疑,暗中惴测,私下议论。曹氏之中不满曹丕接位的公子,必然乘时而起,曹魏又能怎能不乱?主公大可于长安城中高坐,坐壁上观,待群公子自相残杀,拿着把西瓜刀到处乱砍,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之时,再命一上将远征,诚如是汉室可兴,大业可定也。”
刘备向他瞧了一眼,哈哈大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你。”长叹一声,道:“想当年孤与孟德青梅煮酒,畅谈天下英雄。言犹在耳,孟德已亡,世事难料,怎能不让人感伤。”
贾仁禄心道:“这算什么?历史上你出兵五六十万攻打东吴,却被陆逊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狼狈奔窜,逃于白帝城,又羞又恨,最终一命呜呼,这才叫世事难料呢。”说道:“如今奸雄毕命,汉室兴复有望,大王应该高兴才是。”
刘备点了点头,道:“嗯,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虽以孟德为敌,却十分敬佩其为人,听闻他仙逝,心中自然有些难过。”说着举袖擦抹眼中泪水。
贾仁禄叹道:“这司马懿真非常人也,曹魏政权原本铁板一块,无一丝缝隙。竟给他从中挑拨,步步深入,最终出现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三国的业余生活甚是无聊,贾仁禄睡不着觉之时,偶也会看看春秋夏冬之类的古书,看看孔老夫子到底曰了些什么屁话,能让人如此尊敬?然后打了个呵欠,一觉睡到大天亮。看书时间虽短,但孔老夫子的宝训自然还是记得一些。
话音犹未落,贾仁禄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失声叫道:“原来如此!”
刘备问道:“哦,仁禄想到了什么?”
贾仁禄走到书架前,翻找半晌,找出当年郭嘉留下的那封莫名其妙的遗书,递给刘备道:“当年奉孝临终前曾留下一封遗书,最后一句莫明其妙,曹操看不明白,便来问我,当年我猜想有人欲在祭天时为乱,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奉孝当时想说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只不过大限将至,连说了两个‘季’字,一口气没喘上来,实在接不下去了。于是他想说这是天意,结果只说了个‘天’字,便一命呜呼了,禀笔之人不明其理,将这两个字连在了一起,就变成了祭天。这一阴差阳错,信中意思自然大变,于是曹操便全心全意提防小人于祭天之时捣乱,没想到司马懿在身边一点点的设下套子。唉,当时郭奉孝哪怕多说一个字,事情也不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刘备道:“奉孝见微知著,真乃神人也。他一定是从某些细节上看出,丕植之间会因争位而水火不容,最终导致内乱,只可惜他没能将这意思告知孟德,让他用心提防。”
贾仁禄道:“我听闻奉孝随曹操出征时,曹植一反常态,放声大哭,三军动容,曹操很是感动。想来奉孝便是凭这点发现苗头不对,想提醒曹操注意,哪知……唉!”
刘备向那遗书瞧了两眼,缓缓点了点头,望着门外的天空,一句话也没有说。
次日一早,刘备集众文武议事,将曹操如何逃难长安,却因伤重不治身死,灵柩现停在贾仁禄家的秘室之中等情说了,除诸葛亮外,众文武一片哗然,内中几名曹氏旧臣,想起曹操往日恩义,无不潸然泪下。
刘备道:“今天议事提前结束,诸位都在孟德灵前祭拜一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孔明说说江东之事。”
诸葛亮听闻周瑜受伤甚重,知其命不久矣,便留伊籍守襄阳,自己则回转长安,昨日刚到,今天就被拉了来。当下微微一笑,将自己在襄阳如何抗敌之事,简要说了。叙述时对几员战将的功劳表述甚详,而说到自己功劳则只有片言只语,轻轻带过。
刘备很是满意,捋须微笑,道:“很好,很好。如今公谨伤势如何,孔明可曾打听?”
诸葛亮道:“公谨箭疮迸裂,伤势甚重,既便是华佗亲临,也无法起死回生了。”
刘备叹道:“公谨虽一再与孤为敌,不过其为人孤好生敬佩。”
诸葛亮道:“公谨去后,得荆州权柄者,必是鲁肃。此人乃淳厚长者,为人谦和,素喜息事宁人,必不愿看到孙刘两家交兵,百姓涂炭。若公谨物故,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