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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新任长安令叫马谡,平时和诸葛亮走的很近,对娘娘十分不满,说娘娘献媚取宠,图谋正宫之位,早晚不得好死。”
刘贵妃笑道:“你少在我面前进谗言,我可不吃这一套。是不是他得罪你了,你想报复他?”
薛珝由衷赞叹,道:“娘娘当真是天上仙子下凡,都不用掐指去算,便料事如神。可笑微臣竟想在娘娘面前行奸使诈,当真是自苦吃。”
刘贵妃笑道:“你还真会拍马屁,快说吧,他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薛珝道:“也没什么得罪,只不过他看微臣十分不顺眼,并说道既然中官插手此事,这事就要好好查查了,说不定能查出几个有来头的大人物来,到时便可向皇上奏上一本,清除内患。自己也可借此机会扬名立万,升官发财。娘娘,您说说这有来头的大人物不是指您还是指谁啊?”
刘贵妃笑道:“呵呵,既便马谡心里这么想,又怎会明着说出来?一定是你这个鬼家伙编出来的。”
薛珝这才知道在刘贵妃面前说谎话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尴尬笑了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娘娘,马谡是没说过这些话,不过他言语间对中官及娘娘颇有微词,这倒是千真万确。”
刘贵妃觊觎皇后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情报工作自然做得十分到位,朝中官员谁可以拉拢,谁需要除去,她自然一清二楚,笑道:“马谡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然知道一清二楚,不需要你在我面前饶舌。这刘……”
便在这时,一个女子声音在外叫道:“皇上驾到,娘娘快些接驾!”
刘贵妃忙挣扎着站起,挺着个大肚子,便要出屋接驾。薛珝忙上前相搀,二人刚出屋门便遇到刘备。刘贵妃当即便要行礼,刘备忙将她扶住,笑道:“你身体不便,就不用如此多礼了。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贵妃笑道:“多谢皇上关心,皇上神威凛凛,臣妾一见到皇上,就情不自禁的想要行礼,一时没考虑到已身怀六甲,还请皇上恕罪。”
刘备捋了捋长须,哈哈大笑道:“情不自禁的想要行礼?我这个糟老头子,值得你这样么?”
刘贵妃笑道:“皇上刚刚五十岁,春秋正盛,怎么能叫糟老头子?”
刘备拉着她的手缓缓地向屋内走去,一面走一面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活到七十岁的帝王又有几人,朕已知天命,人生已过了三分之二,又怎能不算糟老头子?”
刘贵妃笑道:“皇上可万岁之躯,自是长生不老,又怎能和常人相比。”
刘备道:“说是说万岁,真得能活万岁么。孝武皇帝十六岁登基,在位五十四年,可算是十分长寿了,也不过才活了七十岁。朕安敢和孝武皇帝比肩?能活到六十岁便已经喜出望外了。”
刘贵妃道:“孝武皇帝虽说驱逐匈奴,战功赫赫,不过穷兵黩武,弄得民不聊生,赤地千里,晚年痛下罪己诏,这样的皇帝又怎能和皇上相比。皇上德布四方,爱民如子,远胜孝武皇帝矣。这样的圣明天子,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自然是百神呵护,一定能活一万岁。”说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刘备虽说不像汉武帝那样整日价请道士造炉练丹,祈求不老神药,但听刘贵妃说自己能活一万岁,自是十分高兴,哈哈一笑,道:“朕能活一万岁,你不高兴么,为何叹气?”
刘贵妃道:“皇上自然能活一万岁,可臣妾没这么好的命,自然活不了这么久,一想到不能永远侍候皇上,心中便觉得难过,故而叹气。”
刘备笑道:“你呀,伶牙利齿。朕现在一天不到你这里来一趟,这一天都觉得了然无趣。”
刘贵妃道:“呵呵,这话可是你说的,皇上以后常来臣妾这走动。臣妾一天到晚呆在宫里,没人陪着说话,闷也闷死了。”
刘备道:“一定,一定。朕以后一定常来。”说着扶她坐好,自己则坐在身旁,薛珝立于刘备侍候。
刘贵妃道:“皇上不来的时候,臣妾便让薛珝给臣妾讲一些外间趣闻,倒也不觉得烦闷。”
刘备向薛珝瞧了一眼,道:“这么说你常去宫外走动了?”
薛珝道:“臣奉娘娘之命,常到外间打听一些里巷趣闻,回来说给娘娘听,以免娘娘寂寞无聊。”
刘备点头道:“这倒也没什么,不过你可不能仗势欺人,若让朕知道你在外非为作歹,欺压良善,绝不轻饶!”
薛珝道:“微臣不敢。”
刘备道:“桓灵二帝纵容宦官为害百姓,倒行逆施,以致天下分崩,迁延至今,尚未平定。朕每一想到桓灵二帝,未常不痛心疾首!你们这些近侍可得给朕老实点!”说到此辞色颇为严厉薛珝吓得跪下磕头,道:“微臣自不敢胡作非为,若是皇上不信,可差人查察。微臣若真有不轨之举,不待皇上下旨,自己便一头撞死。”
刘贵妃道:“这家伙胆小,皇上就别再吓他了。”
刘备笑道:“起来吧,你朕还是信得过吧。”
薛珝站了起来,刘贵妃笑道:“今天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薛珝会意,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件案子,甚为轰动,聚了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
刘备对民间疾苦也甚为关心,问道:“哦,是桩什么样的案子?”
薛珝道:“倒是一桩人命大案,说是一个青年小伙在荒山上用石头打死了一名客商,抢了他身上的钱。”
刘贵妃柳眉一蹙,道:“死了人啊!怪可怕的,还是不说了吧。说点别的,我可是叫你打听有趣的事情,你怎么尽打听这种事情啊!”
薛珝十分惶恐,道:“娘娘恕罪。”接着便说了几件有趣的事情,无非是狗生了獾,母鸡生出了两脑袋的小鸡之类子虚乌有的狗屁新闻,听得刘贵妃格格娇笑。
刘备见她娇俏可人的样子,不由痴了。心想这个刘贵妃倒好打发,都不用烽火戏诸侯,听听小道传闻就能笑,当真是妙之极矣。不过这样无聊的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听头,听了一顿饭功夫,便打了个呵欠,想要睡觉了。
刘贵妃关切道:“皇上困了?定是操劳国事累着了,臣妾服侍皇上小睡一会吧。”
刘备摇了摇头,道:“不是,是薛珝的趣闻太无聊了,朕听了想睡觉。”
刘贵妃笑道:“原来如此,我怎么觉得很有趣呢?”
刘备刮了刮她的鼻尖道:“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
刘贵妃一听不乐意了,小嘴撅得老高,道:“臣妾都要生娃娃了,皇上还拿臣妾当小孩子?”
刘备忙安慰道:“朕说错了,你已不是小孩子了。”
刘贵妃嗔道:“君无戏言,皇上说过的话便是圣旨,如何不算数?周成王即位时尚且年幼,一日和自己的弟弟唐叔虞在后园游玩,一时兴起,将桐叶剪成玉珪的形状,戏称要将这片桐叶封给自己的弟弟。第二日有关官员便请示成王要将唐叔虞封往何方。成王莫明其妙,说他根本没打算封唐叔虞,那官员将那日削叶为珪之事说了,成王笑着道这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和唐叔虞闹着玩,不作数的。那官员便说了,君无戏言,国君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载入史册,如何能不作数?于是成王迫不得已,只得将唐这地方封给他弟弟,史称唐叔虞,也就是晋国的始祖。皇上圣明远胜周成王,自然一言九鼎。如今皇上说臣妾是小孩子,那也是要载入史册的,要是让后世之人看到了,臣妾不是丢死人了么?”说着泪水一滴滴淌下。
刘备心爱的美人竟被自己整哭,这动静可比魏兵入寇又或是关中地震更有震撼性,惊得他手足无措,忙不叠的安慰,道:“你不是说朕一言九鼎么,朕说刚才那句话说错了,便是说错了,谁敢往起居注上乱写?”
刘贵妃破涕为笑,道:“真的么,皇上不认为臣妾是小孩子了么?”
刘备取出锦帕,擦了擦她睫毛上挂着泪珠,道:“你可比大男人都要鬼得多,又如何是小孩子了?”
刘贵妃道:“多谢皇上夸奖。”
刘备问薛珝道:“你刚才说有人为抢财物,在荒山上打死客商?”
刘贵妃嗔道:“皇上,不是说了么,臣妾不想听死人的事!”摸了摸肚子,道:“如今可不此臣妾一人在听,这小家伙一定也在听,要老是听到这种消息,这小家伙非给吓坏了不可。”
刘备早被刘贵妃拾夺的服服帖帖,叫他向东绝不敢向西,叫他往南绝不敢往北,见她不乐意听死人之事,便不再打听,当下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些无聊新闻,打了个呵欠,告辞离去。
用过晚膳,刘备来到御书房,令人将薛珝传来,问道:“你日间说的那事,到底怎么回事?”
薛珝道:“微臣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说,有一个青年书生为了抢夺财物,打死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客商。微臣觉得一个瘦弱的青年书生,竟能打死一个壮硕的客商,自然十分有趣,便将他们之间的惊心动魄打斗场面用心记了,想说给娘娘听,没想到娘娘竟不爱听。”
刘备喃喃地道:“一个瘦弱的书生竟然打死了壮硕的客商,这怎么可能,定有可疑!长安令是怎么判的?”
薛珝摇了摇头,道:“微臣不知。娘娘让臣出宫时,一再告诫微臣只是打听小道消息,供其笑乐,绝对不能过问地方政务,一经查出,绝不轻饶。微臣脖子上有几个脑袋?敢违抗皇上及娘娘的令旨,自然不敢去长安令衙门打听。”
刘备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薛珝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刘备在书房中踱了两个圈子,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令人宣长安令马谡连夜入见。刘备问道:“听闻长安有人在荒山将人打死,抢劫财物,可有此事?”
马谡没想到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人命官司竟然上达天听,转念一想一定是薛珝为了救刘蒙,到刘备那为其求宽,便即释然,说道:“正是如此,臣以查实,确系乞丐刘贤因觊觎客商财物,跟至荒山将其打死,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刘贤也已供认不讳,微臣已判其斩决。”心想:“如今已不是桓灵那会了,丞相曾对我言道当今皇上对宦官之害也是痛心疾首,自然不会听一个小小的宦竖之言。薛珝啊薛珝,如今铁证如山,我看你有能本事能救人?”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所看到听到的证据,全是刘备去后薛珝出宫串通证人,做给他看的。他毕竟经验尚浅,只是从书本上读到一些断案常识,当长安令后遇到几件偷鸡摸狗的小案,牛刀小试,一一告破。于是他便以为自己是三国第一聪明人,天下间任何疑难案件到了他手里都将迎刃而解,这一麻痹大意,便一猛子扎进了薛珝给他设计的陷阱里,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矣。
第437章 … 马谡遭贬
刘备道:“人命官司可不得轻易载判,桓灵二帝便是因草菅人命,这才国家大乱,朕可不是重蹈覆辙,拿卷宗我看。”
马谡答应了一声,连夜回衙取来卷宗,面呈刘备。刘备仔细浏览一遍,皱起眉头,将卷宗往案上一扔,道:“这案你就这么定了?”刘备毕竟是从基层一步步爬到现今这个位置的,县尉、县令、太守、州牧这一系列地方官职,他老人家全都干过,对断案理颂自然经验丰富,和马谡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初生之犊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他都不用到现场,一看卷宗之后,便觉此案疑点甚多,自然会有此一问。
马谡道:“这个案子已铁证如山,连人犯都已供认不讳,微臣自然依律定刑。”
刘备冷冷地道:“你对人犯用刑了吧。”
马谡道:“当时证据确凿,所有证人都众口一词,人犯却拒不招供,臣逼不得已,这才对其用刑。”
刘备道:“好一个逼不得已。”
马谡觉得刘备面色不善,心中惶恐,背上汗珠一滴滴渗出,忽然间他想到了薛珝,眼见突现光明,道:“皇上想是听了些流言蜚语,便认为微臣判罚不公。”
刘备道:“你且说说,我都听了什么流言蜚语?”
马谡道:“臣在现场看到了中官薛珝,想是他在皇上跟前进馋,左右了皇上的判断。”
刘备道:“朕的确从薛珝那听闻此案,不过薛珝只是说有人于荒山杀死客商,别的什么也没说。朕觉得人命至重,不可轻忽。万一出现冤案,有人因此枉死,民间讹言日起,国家将有大乱,如之奈何?这才会将你叫来询问一二。”顿了顿,又道:“中官是不能干预政事,不过出了个案子,难道他也不能报朕知道么。”
马谡微微一怔,迟疑道:“这……”
刘备向他瞧了一眼,挥了挥手,道:“这案子就不用你来处理了。朕决定交由廷尉会同雍州刺史、京兆尹共同审理。下去吧。”
马谡没想到出风头的机会便这么溜走了,心有不甘,道:“皇上请……”
刘备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下去!”
马谡吓了一跳,忙行礼告退。
当晚刘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