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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忽听不远处曹操大声叫道:“仁禄啊,我也好猜谜,有什么隐语,不妨说与我听听。”话音甫落,道旁林木深处,闪出数十骑,为首的正是曹操、许禇。
曹静忙纵马上前,护住贾仁禄。贾仁禄道:“既是曹公有此雅兴,不妨说与你听听。虫二。虫子的虫,一二的二。打一成语。”
曹操虽满腹机智,却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其中的机关。低头略思些片刻,不得其解,下意识的回顾左右,却见许禇大冽冽的骑于马上,想来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可能连这两个字都不识,问了也是白问。眼见周遭无有可以帮到自己之人,便又苦思片时仍不得其解。
贾仁禄微微冷笑,道:“曹公,你急急忙忙来此,不仅仅是为了猜字谜,看风景的吧。”
曹操微微一笑,手指曹静,道:“家门不幸,出此忤逆不孝之女,竟敢私自离家出走。我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带回小女,二是想请仁禄前往许都,好使我能时时聆听教益。”说完也不指挥手下动手拿人,而是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贾仁禄。
贾仁禄道:“呵呵,曹公真是好文采,连抓人都能说出这么文诌诌的对白来,我就没这本事,你要还时时聆听我的教益?我看就不必了吧,许都我已经逛够了,就不上您那吃闲饭了。”
曹静道:“爹爹,我不回去,我不想进宫,这我在许都之时就说得明明白白了。”
曹操气得脸色铁青,怒道:“胡闹!婚姻大事,岂能由你作主!还不快随我回去!再者当今圣上英明睿智,富有四海。你进宫为妃,便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说不准有朝一日便可册封为后,母仪天下,哪点委屈了你?”
曹静道:“我不愿为妃,更不愿为后,还请爹爹能够体谅女儿,收回成命!”
曹操手指贾仁禄,道:“你难道看上这小子了,这个小子有哪点好?相貌丑陋不说,整日里疯疯癫癫,出丑卖乖,根本不是一个能干大事的男子汉。他出身微贱,门不当户不对,和你毫不般配。再者他已有妻室,你这样做不是胡闹嘛!”
曹静道:“皇上不是也已有妻室,你怎么还让我进宫为妃。”
曹操怒道:“这怎么同,皇上三宫六院自是平常。且进宫为妃,那是皇上浩荡,我曹家之福。皇上九五至尊、一代帝王和这个衣衫褴褛、亡命天涯的贱民如何能同日而语,你怎么能舍玉取瓦?”
貂婵道:“哼!皇上给你管得形同囚犯有啥好?你让你女儿进宫为妃,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种父亲!明明做错了事,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贾仁禄目视貂婵,一竖大拇指,悄声道:“骂得好!有进步!”
貂婵侧过头来,向他一笑,悄声道:“呵呵,都是和你学的!”
曹操瞪了貂婵一眼,不再理她,对曹静说道:“你定是不肯同我回去了?”
曹静沉思片刻,坚决的摇了摇头,曹操怒道:“好!我这就杀了贾福!看你跟不跟我回去!”说完右手一举,便欲下令。
貂婵大声喝道:“你敢!”说完便欲上前拼命。
曹静伸手将其拦住,冷冷地道:“爹爹定是要让我进宫了?”
曹操双手抱拳,高举过顶,正色道:“让你进宫可不是我的意思,那是皇上的意思。皇恩浩荡,垂怜我曹家,你怎能不识抬举!”
曹静拔剑出鞘,横剑于颈,道:“爹爹,我在许都便说过:‘宁死也不进宫’难道你真得要逼死女儿么?”寒光一闪,长剑略向内递进半寸,登时雪白的秀颈上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曹操大惊失色,双手乱挥,急道:“不可!千万不可如此!”
曹静哭道:“爹爹,女儿不孝,已和贾……贾……仁禄私定终身,已经……已经……如何……如何……还能再进宫侍候皇上。若爹爹一再苦苦相逼,不肯放了女儿和贾仁禄一家,女儿唯有一死!”
曹操心悬爱女安危,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实是非常人物,脑海之中只是混乱片刻,便又一片澄明,顿时便有主意,仰天长笑道:“哈哈!没想到我一世英明,竟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也罢!放你们过去!静儿你好好保重身体,好自为之……最近天冷要多穿些衣衫,以后爹爹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也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竟是老泪纵横。
曹静点了点头,泪流满面,曹操又端详半晌,似欲将女儿的样貌深印于脑海之中,方始侧过马头,让向一旁。许禇同众侍卫,也不敢怠慢,纷纷退向一旁,让出道路。
曹静并未收回长剑,目不转睛地盯着曹操,缓缓从他身边驰过,贾仁禄三人紧跟而去。
四人驰出老远,曹静回头一看,却见曹操立于远处,不着地冲她挥手,心中感动,泪水止不住的滚将下来。
四人道遇曹操,勉强脱险,游山玩水的雅性全无。不住催马赶路,到得夜间,四匹马均口吐白沫,已在挨命,速度渐慢。四人正焦急间,忽见不远之处隐隐城墙起伏,翠花伸手一指,有气无力地道:“前面便是青州城了。”
第059章 … 高唐遇匪
众人大喜奔至城下叫门,门吏问清姓名,忙去回报刺史袁谭知晓。过不多时,城门大开,火光照耀之处,刘备、徐庶同袁谭并骑出城迎四人进城。少时自有下人引四人去馆驿歇宿,不在话下。
刘备急于见到袁绍,次日一早,便同徐庶、贾仁禄一起去向袁谭辞行。袁谭虽盛情挽留,却无结果。只得依允,当下休书一封报父袁绍,一面差人护送刘备一行前往平原界首。出了平原便非袁谭辖地,袁谭下属也就不便继续护送了。
贾仁禄在路上趁机询问徐庶别来情况,徐庶便一五一十的和盘脱出。原来那日小沛城外,身陷重围。徐庶一转头间便不见了贾仁禄等人,情势危急,已无暇找寻。便令王忠领众上前与徐晃纠缠。自己同刘备、赵茹嫣捡了一处兵少所在落荒而走。
行不多时便遇曹洪骑兵拦截,正危急间却得张飞赶来相救。刘备等人只顾逃命,仓促之间又与张飞失散。好在徐庶自幼习武,功夫甚佳,战退些许追兵,保得刘备突出重围。环顾四周,只剩刘备、赵茹嫣同自己一共三人。当下不敢耽搁,取路直奔青州而来。徐庶逆料曹操必不善罢,不敢取泰山一路,迂了个圈子,另觅他路绕道而过,前往青州。曹操于泰山所设之埋伏,他们也就没有遇到,反而让不识路径的贾仁禄一行碰个正着。因此刘备路程虽远却比贾仁禄等人早到了一个时辰。
如今刘备一行有人护送,一路之上呼奴使婢,前呼后拥,谈笑风生。与孤身奔窜,亡命天涯,叫天天不天应,叫地地不灵的窘境至是有天渊之别。既然已非逃命,行进也就不十分迫速,众人均是缓辔徐行,观赏沿路风光。
在路非只一日,这日来到高唐,由此过了黄河便是平原城了。袁谭所辖之青州,下辖平原、济南、齐、乐安、北海、东莱六郡之地,即现今山东北部地区,治所便是春秋战国齐国故都临淄。袁谭是袁绍长子,当年初封青州刺史之时,其土至河而西,不过平原,地少兵寡。袁谭身处危境,倒也励经图治。北排田楷,东破孔融,威惠甚著。身经百战,一手打下了现今青州之地,自以为有不世之功。自得意满,信任群小,肆意奢淫,声望遂衰。
刘备一行来至高唐已是傍晚,便拟休息一晚,次日再赶往渡口,渡河北上。转过天来,众人上马赶路,行至一处林木茂密所在。忽闻树林深处,兵刃之声大作,远远听得有人呼喝、喊叫之声,显是打斗甚剧。众人均自眉头一轩,贾仁禄一路逃亡,对兵刃之声甚为敏感,已然有些神经质了。此时斗闻兵刃之声,不急细思此处乃袁绍地盘,大叫一声:“曹操来了,大伙赶紧跑路吧!”拨转马头,便欲逃命。众人见他如此狼狈,不禁捧腹大笑。
曹静目视远方,端详片时,道:“不是军队,看样子倒是一伙商队,遇到歹人了,我们上去瞧瞧去。”
徐庶瞧了瞧了远处,点头道:“黄女侠说的没错,前方似是有商队路遇强人。行侠仗义,正是我辈中人本分,不可袖手。明公勿动,我先上去瞧瞧去!”说完催马便行,赵茹嫣挂念爱郎,紧跟而去。曹静的身分过于特殊,因此刘备一方对外均称其为黄蓉。
刘备皱眉道:“想不到显思治下,也如此不太平。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拦路强劫,实在太不成话了。既是我们遇上了,便要管上一管。”
曹静急道:“救急如救火,别啰啰嗦嗦地了,大伙一起上吧!”催马便行,霎时便没入林中,消逝不见。
贾仁禄一咬牙,道:“大伙冲吧,遇到曹操,大不了把命交给他便了!”
貂婵格格娇笑,道:“呵呵,相公莫怕,我来保护你!”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咳咳!你有啥本事,也来保护我?我主要是担心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怕你们受到损伤。真当我怕了?不是我吹,无论来者是谁,我一掌下去,管叫他们成为肉泥!”
貂婵笑道:“呵呵,别吹了,明公都赶去了。知道你英雄无敌,还不赶快前去一探!”说完不理他,策马上前,进入林中,翠花看了贾仁禄一眼,紧跟而去。贾仁禄四下一瞧,周围已无他人,就剩自己孤零零的留在原地,心中害怕,忙道:“等等我!”催马直追。
来到林中,果见一个车队,约有十数辆大车,其上满载粮食、谷物。车队之前乃是一辆精致的马车,车夫倒于一旁,头上鲜血直流,已然气绝多时。马车车帘、窗帘均由上等锦缎制成,一望便知车队的主人十分的豪富。车帘紧闭,看不到里间的情形。地上横七竖八的竟是尸体,服色截然不同,泾渭分明。显然一派是护卫车队的保镖、家丁,另一派是见财起义的路匪、强人。
徐庶手执长剑与剩余的五名强人战作一团,这五人武功均自不弱,且同出一门,招式配合得极为熟练,自成阵势。徐庶以一敌五,颇处下风,左支右拙。数十招后,更显力不从心,败象已露。曹静执剑在手护住车厢之处,只是掠阵,并未上前参战。赵茹嫣毫无功夫,心急徐庶,却毫无办法。就在此时,刘备等人敢至。刘备见此情景,不禁勃然大怒,翻身下马,取出百战神兵双股剑,加入战团。身后袁谭手下侍卫,赶至车前卫护。
曹静见马车已无危险,也擎剑在手,加入战团。徐庶见来了援兵,精神大振,手上剑招加紧。手腕一抖,长剑一圈,形成一道光幕,向正前方一强人卷去。那人见对方来了援兵,心中已馁。眼见着徐庶气象庄严的剑招,忽变得奇诡难测,更是慌乱。数招之后,招数中便露出明显破绽。徐庶透围直入,径取下盘,噗得一声,正中那人右腿,跟着反手一剑切开了那人的咽喉。那人未及惨叫,便已扑地而死。
强盗们见同伴死去,心中慌乱,心知今日已讨不到好去,便仓惶撤退。曹静哪容他们如此轻易便走,抬手便是一镖。径取右侧一强人,那人猝不及防,啊地一声,背心中镖,倒地而死。其余强人也不返顾,脚下加紧,霎时便跑得无踪无影。
曹静正欲追去,却听徐庶喊道:“穷寇莫追!由他们去吧。”
刘备来至车前微一躬身,道:“在下刘备,非是歹人。强人与被我等逐退,不知贤主人如何称呼,可曾受伤?”
车内响起一阵极委婉轻柔的女子声音:“来者可是刘使君?”
刘备道:“正是。”
车帘掀处,露出一绝美的女子面容,那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端庄闲雅,如出水芙蓉,丽色天成,美得令人窒息。贾仁禄来三国已一年,各色美女着实见不少,却也少见如此绝色。只觉眼前这一美女唯有貂婵能与之媲美,曹静虽说国色天香,却也在气质上相差少许。
刘备此时心中只有兴复大业,于女色看得并不甚紧,目光只得略一停留,便不再注视,恭敬地道:“不敢请问小姐芳名?小姐为何孤身一人在道上行走?”
那少女道:“我姓甄单名一个宓字,久仰使君大名,今天有幸一见,实慰平生。如今更蒙使君相救,实敢励情,不知该如何报答!”
刘备道:“甄姑娘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份所应当,何来恩惠?“贾仁禄大吃一惊道:“甄……甄……宓!你是甄宓!”
甄宓见他神神怪怪地,又见他边上立着一位艳丽无双的美女,那美女似是对任何人都视而不见,却总是痴痴地瞧着贾仁禄,大感诧异,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似是早已知道我的姓名,不知道何处听来?”
贾仁禄有股要下跪地冲动,心道:“总算见到《洛神赋》的原型了,曹子建那通不着边际的称赞原就在说眼前这个美貌女子。乖乖的不得了,她可是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的皇后,魏明帝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