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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有楚平王手下有一个宠臣叫费无极。他原是太子的老师,因喜欢在楚王面前搬弄他人是非,给他人上眼药,不为太子所喜。他怕楚王百年之后,太子即位,将自己扔到锅里活活的煮了,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除掉太子。有道是:“疏不间亲”这太子和楚平王可是父子关系,他虽是宠臣,却是一个外人,要想离间和楚平王份属至亲的太子有多困难,可想而知。可费无极就是费无极,别人害人,往往是乘隙而入。可他却不,平地波涛,从毫无间隙处硬生生造出机会来,古往今来的阴谋家,要是和他相比,怕也要黯然失色。
他知道要想离间太子,首先要让楚平王愧对太子,这样自然而然就会疏远他。于是他与太子老师的身份去和楚平王讲太子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室了。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如今能和楚国匹配的只有秦国。楚平王深以为然,便让他去秦国为太子求婚,秦国国君一听很高兴,当即拍板把自己的宝贝妹子孟嬴嫁到楚国,给太子当夫人。费无极打完收功,回国之后就在楚平王面前大夸这位未来太子妃的美色,听得楚王哈拉子流了一地,大叹自己生不逢时,这么好的女子竟白白便宜给自己的儿子。费无极打蛇随棍上,就替楚王出了个馊主意,他从秦国陪嫁女子中找了个美女冒充孟嬴嫁给太子,而将真的孟嬴送入王宫。楚王这个老流氓也不客气,当晚就和原是自己儿媳的人物洞房花烛,这样一来楚平王见了太子,心中自是多了一层忌惮,怕他有朝一日查明真相,要自己好看。于是乎他就把太子发配到一个偏远地方,给他来个眼不见为净,费无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父子之间既存在隔阂,这眼药就好上多了。其后在费无极的不断挑拨下,楚平王横下一条心,终于废太子建而立孟嬴所生之子珍为太子。故太子建的另一个老师,也就是伍子胥的父亲,因力谏而被杀,伍子胥因此同楚平王结下不共戴天之仇,逃往吴国,伺机复仇。故太子建含冤出奔,图谋借助诸侯的力量返国复仇,终于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这条计看似有点像王允连环计,却比他难得多,也毒的多。董卓和吕布毕竟只是养父养子关系,两人之间不存在血浓于水的亲情。而且貂婵是王允义女,又可怜汉朝皇帝的遭遇,甘愿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由于她的出色表演,吕布和董卓之间矛盾越演越烈,最终反目成伤。要是貂婵不肯全力配合,甚至和吕董二人狼狈为奸,王允再能,也只有徒唤奈何的份了。可费无极则不同,他要离间的可是如假包换的真正父子,两人之间的感情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而且他和孟嬴只有几面之缘,他的嘴皮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和自己不熟的孟嬴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在这种情况下要施连环计,当然要比王允之时要困难百倍。何况费无极可是王允之前几百年的人物,他想出的计谋虽不说后无来者,却可谓前无古人。而王允估计是以他的计谋为样板,依葫芦画瓢而已。
不过坏事做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楚平王死后,孟嬴之子即位,是为楚昭王。其时楚昭王年幼,朝政大权都由令尹囊瓦把持。费无极因嫉妒朝中重臣伯郤宛功劳太大,害怕他日后抢了自己的饭碗,便又想出了一条计策。费无极先对囊瓦说伯郤宛要请他吃饭,不知他肯不肯出席。有不要钱的午餐送上门来,囊瓦当然很高兴,很爽快的答应了。费无极从囊瓦家出来,便猫到了伯郤宛家中,对他说囊瓦想要到他家吃顿便饭,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不知他欢迎不欢迎。伯郤宛正要巴结上官,当然求之不得,便问费无极囊瓦喜欢什么。费无极就说囊瓦这家伙是个武人,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兵器。于是乎伯郤宛将自己千辛万苦淘来的几把宝刀,几件宝甲都扛了出来,摆在大厅上最显眼的位置。费无极见奸计已授,慌里慌张的跑去同囊瓦说,伯郤宛请他吃饭是不怀好意,府中到处都藏有甲兵,明显想要乘他吃饭时,一刀将他喀嚓了。囊瓦差人一查,果然如此,勃然大怒,胡乱给伯郤宛定了个罪,奏明楚昭王,将伯郤宛推将出去斩了首,他的儿子伯嚭惧祸逃往吴国。伯郤宛久统兵马,屡战屡胜,且仁厚爱人,在百姓之中的威望非常高。如今无端被杀,国中登时炸了营,老百姓只要一闲下来,就诅咒囊瓦及费无极,什么难听骂什么。囊瓦一听全城的人都在骂他全家死光光,自然害怕一语成谶。为了止息谣言,他不得不下令诛杀费无极。老百姓听了大为高兴,纷纷拥到费无极家门前,放火将他的屋子烧成了一片白地。
小人作恶虽终有满盈的一日,但要等到天夺其魄,不知要过多久,这其间又不知要有多少人枉死。可是这种小人往往连脸都不要了,行事不择手段,要想除掉他,可是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用更不要脸的手段来对付他。古往今来有不少正人君子都会这招,例如晏平仲二桃杀三士,王允巧计间董吕,诸葛亮巧计除魏延,王猛的金刀计等等等等。
可是杨瑛所学的都是内功外劲,这样下流的招术她是一招也不会。虽然她为救心上人可以豁出性命不要,但蹇乂为了得到她,却可以豁出脸皮不要。两相比较,杨瑛还是差了一着,缚手缚脚,只好由着他胡来。
蹇乂有美在旁,香泽微闻,自是飘飘欲仙,走得十分缓慢,还似有意似无意的摸摸这,摸摸那,大吃豆腐。杨瑛又羞又怒,眉头大皱,双手攥拳,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杀了蹇乂解气,最后这个念头还是被她强行克制住了。不过泪水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一滴滴的打在衣襟上。
曹阳是个小县,从关押她的大狱到客栈路程也不甚远,可对杨瑛来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般。老不容易到了客栈,蹇乂牵着她上了手,二人来到了杨瑛、邓艾那晚住过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大厅正中山海杂陈,珍馐满案。
蹇乂拉着她来到正中坐好,关上门闩上闩,跟着坐在她的边上,右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大腿上,不住的向上移。
杨瑛皱起眉头,嗔道:“实话告诉你,我可忍了很久了,就快忍不住了。你若再胡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蹇乂有恃有恐道:“不客气?我倒要看你是怎么不客气的。”
杨瑛倏地伸掌,在蹇乂右手背上轻轻一拍。蹇乂杀猪似的大叫一声,闪电般缩回手去。只听铮地一声响,长剑出鞘。蹇乂只见青光一闪,那柄冷森森的长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舌头也跟着打了卷,颤声道:“你……你……你……不想救邓艾了?”
杨瑛道:“你有屁就快放,若再戏弄老娘,老娘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我向来说一不二,杀了你之后,我立即自杀,不信你就试试!”
蹇乂听她说的绝决,又见长剑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吓得魂飞天外,尿水险些流将出来,道:“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刀子。”
杨瑛道:“要我不动刀子也可以,你必须老老实实。”
蹇乂道:“好,好,我答应你。”
刷地一声响,杨瑛还剑入鞘,道:“你有什么话快点说,我可没功夫和你痴缠。”
蹇乂定了定神,正襟危坐,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大腿外侧,不敢再乱摆了。不过他的眼睛可就没这么老实,上下乱瞄,不是盯着***,就是盯着肥臀,说道:“还要是占用一些时间的。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分的,又是怎么布局的害的你?”
杨瑛点了点头,蹇乂道:“自从那天我在黄河边上见到你,便喜欢上你了。此后我什么事也不想做,心里所想的就只有一个你,梦中所见,也只是一个你。晚上睡觉时,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你。杨姑娘,我对你是真……”
杨瑛嗔道:“够了。如此深情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让我觉得恶心。你要再胡说八道,我立刻便杀了你!快说正事!”
蹇乂道:“你别生气,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那天见到你,不知怎的,我就是忘不了你。到了洛阳后,我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天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茶也不想喝,饭也不想吃。终于伤上加伤,一病不起,被下人们抬回缑氏城中。爹爹知道这事,就对我说,天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要什么东西只有靠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病不知不觉就好了大半,没过几天就能下地行走了,我心里暗暗发誓,不断遇到什么困难,使用什么方法,总之非让你嫁给我不可。”
杨瑛听他说的咬牙切齿,斩钉截铁,不由得汗毛乱竖,冷汗直流。
只听蹇乂接着说道:“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什么都不瞒你。我这人很笨,虽很想得到你,却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爹爹替我出了个主意,雇佣天下间最厉害的杀手公孙邵将你掳来。他说你只是不了解我,不了解我们家多有钱,这才不肯跟我。只要把你掳了来,天天和我在一起,你对我和我们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自然会慢慢喜欢上我,答应嫁给我的。”
杨瑛嗔道:“有钱了不起吗?比你更有钱,又更有本事的人,我都没看上,还能看上你?你快别做梦了。”
蹇乂叫道:“你胡说,天下间还有什么人比我家更有钱?”
杨瑛冷笑,道:“瞧你有两糟钱,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天下间比你家有钱的可多的是!”
蹇乂一生下来就穿金戴银,养尊处优。他家在当地的确首屈一指,当地人为了从这个二世祖身上骗到一些好处,往往逢迎他,说他家是天下间最有钱的人家。当谎言重复上一千遍就成了真话。蹇乂从小到大每天听到的都是这种奉承,当然信以为真。目空一切,金钱万能的思想自也是日甚一日,此时听杨瑛这么说,和他平常时听到的完全两样了,觉得这话颇为刺耳,忍不住大声斥责:“胡说,胡说。你说天下间谁还比我家有钱?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
杨瑛道:“谁说我说不出来,当今天下最有钱的是皇上,你家难道还比皇上有钱?”
蹇乂虽不谙世事,却也知道“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对商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涨了一张大红脸道:“这个……皇上当然最有钱,除了皇上之外我家最有钱。”
杨瑛没空和他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道:“好了,好了。除了皇上之外你家最有钱。你接着说。”
蹇乂叫道:“既然你承认除了皇上之外,我家最有钱,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只要你嫁给我你就是天下间最有钱的人了。”
杨瑛见他越说越激动,已和前些天彬彬有礼的样子大相径庭,脸上肌肉不住抽搐,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似乎整个人已陷入半癫狂状态。杨瑛为了搭救邓艾,也不敢太过得罪他,顺着他说道:“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你不是想告诉事情的经过吗?你接着说吧。”
在蹇乂认识杨瑛之前,他早已有了娇妻和几房小妾,照理说他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可是他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从他出生家里人就把他当掌上明珠一样供着。在家人的溺爱下,他从小就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养成了浮华公子哥所应有的一切毛病。见一个爱一个自也是其中之一。
其实杨瑛进了他家的门,他最多只会喜欢上一个月,便又会开始另寻新欢。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可管不了这么多。现在他心里想的就是,既然杨瑛被自己看上了,那就说什么也要得到,既便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人得到。他原以为这么一个无根无基的小丫头,见到他这样一个有钱人,一定主动往上靠,哪知全不是那么回事。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他不由得怒发如狂,这时听她说话的口气,像是事情有了转机,一颗心登时冷静下来,又恢复了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样子,道:“好,我接着说。刚才我说到哪了?”
杨瑛道:“你说到你爹爹雇佣公孙邵来掳我。”
蹇乂点了点头,道:“本来公孙邵已经得手了,可偏偏在回来的路上遇到邓艾这小子。也不知这小子有什么本事?竟能让大名鼎鼎的公孙邵栽了一个大根头。要知道公孙邵自出道以来,从未失过手,要不然爹爹能雇佣他么?他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说他本来已经得手了,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厉害角色,又将人给抢了回去。他还说邓艾实在太过厉害,他不想以之为敌,既然他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便决定放弃。跟着便将订金还给我们,还按着黑道上的规矩赔给我们一笔数目可观的银子。”
杨瑛没想到这个公孙邵还真讲义气,居然为了一只烧鸡,甘于失信,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说道:“既然连公孙邵都没有办法,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