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忝翘盗嗣挥校俊
那姓张的老者显然没有听说,大吃一惊,道:“什么,什么?有这事?”
站在他右手边的一青年小伙子道:“李大婶,你就别听风就是雨了。我可听说蹇乂那家伙是那个叫邓艾的大英雄、大侠士杀的,官府正到处张榜通缉他呢,这事和已死了好几年的游魂野鬼可扯不上半点关系,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跑到我们这来瞎咧咧。”
那姓李的中年妇女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在瞎说来着,我这次听来的事情,可是有鼻子有眼,绝对不是瞎说!”
人本来就是一种充满好奇心的动物,众人听她说得信誓旦旦,都感到好奇,那张姓老者问道:“怎么回事?你快和我们说说。”
那中年妇女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朗朗乾坤,红日高悬,面目狰狞的游魂野鬼肯定不会窜将出来拔下自己的大舌头,不禁放心不少,道:“那日蹇乂这该天杀的将王三的媳妇抢了去,想要糟蹋她,王三媳妇不愧是贞节烈女,抵死不从。蹇乂这小子简直就不是人,他恼将起来,竟当着众家奴的面,将她的衣衫扒去,捆在树上,亲自鞭打,每打一鞭都要放声大笑,言三语四,那些话难听得很,简直就不是人说的。王三媳妇大伙都见过吧?那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人也长得十分水灵,就这么着被蹇乂这挨千刀的活活打死。唉,真是可怜啊。我听蹇家的下人说,她临死前曾大声叫嚷,说是死后一定要化成厉鬼来找他报仇,不知有大伙可曾听说过这事?”
边上不少人纷纷应和道:“嗯,有这事,我们也都听说了。”
那中年妇女,又抬头四下看了看,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下面我可要说我听来的怪事了,据一个常露宿郊外的乞丐讲,他常在半夜里听到王三媳妇的坟头上发出怪声,像是什么人在哭,又像是什么人在说话,可仔细一听却又不像。你们说说,这不是鬼魂显灵是什么?”
邓艾心中一凛,暗道:“有门,看来这件大案,着落在王三媳妇的坟上,一定能查得个水落石出。”转念又想:“我这么倒霉,但愿这次别要又是空欢喜才好。”
那老者吃了一惊,道:“什么,有这事?”
那中年妇女道:“可不,我可是听那乞丐亲口说的,那乞丐和这位小兄弟一般大,也和他年纪差不多。他白天在城东头乞讨,晚上就常在城外露宿。可自从他听到那怪声之后,吓得大病了一场,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到城外睡觉了。他的名字我是不知道,不过大伙应该都见过他,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边上一外五十来岁的妇女,道:“你可是说常在城东要饭的小三子?”
那中年妇女叫道:“对的,对的,我是听有人这么叫他。”
那老年妇女点点头,道:“这事我也听他说起过,可我总是不太相信。”
适才大放厥词的那青年小伙子道:“仅凭王三媳妇坟头上发出怪声,也不能说这事就一定是厉鬼在作祟啊。这人明明是邓英雄杀的,官府贴得告示上可是写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邓艾听这帮人在提到他时,总要在后面加上诸如“大英雄”、“大豪杰”之类的敬语,和其他地方百姓一提到他,就指着他脊梁骨骂个不休大同相同,不禁心中感概万千,寻思这事明明不是我做的,可这罪名却硬生生的安在我头,怎么也无法摆脱。我在其他地方听到大伙提到我时,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撕成两半。可这里人的偏偏把我当成是英雄好汉,这世上的事当真是难说的很。“那中年妇女道:“这人是邓大侠杀的没错,可我听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可不像官府告示上写的那么简单。”
那青年大为不忿,道:“这事再明白不过了,哪有什么隐情?”
那老者道:“官官相护,官门中人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还不都是向着蹇乂说话。这告示上当然不可能把什么事都说出来。嗯,这事是另有隐情,我也听人说起过。据咱们城里曾到过曹阳县的人讲,那畜牲死的那间客栈的店小二的对他说,那畜牲之所以会陷害邓英雄,诬陷邓英雄偷了自己十万两银子,乃是因为他看上了跟邓英雄一道去长安办事的女侠……”
那青年显然不知道这事,道:“哦,有这事?”
人群中不少人附和道:“嗯,这事我们也听说了。”
那老者怪那小伙子打断了自己的话头,瞪了他一眼,接着道:“那畜牲设了一个圈套,将邓英雄抓入大牢,想利用这一点来逼那女侠就范。”
那青年大为愤慨,握紧右拳挥了两下叫道:“畜牲就是畜牲,当真是一点人事也不干。”
那老者这次倒没怪他打断自己,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那店小二说,那女侠逼不得已只好答应那畜牲提出的无礼要求,可到那去时,却发现人已经死了,墙上还留下几个血红大字,表明这事是邓英雄做的。可奇就奇在,邓英雄人还在大狱里,对此事一无所知,他怎么可能赶到客栈里去救人?”
那青年摇了摇头,道:“邓英难去客栈乃是为了报蹇乂诬陷自己之仇,和救那女侠可拉不上关系。”
那老者道:“你们年轻人总是人云亦云,从不自己分析分析。我可听说邓英雄被关了十几天,曹阳县令才开始审这个案子,他要报仇的话就应该在那几天里越狱,可他偏偏在自己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越狱,这不是很不合情理么?这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邓英雄不知怎的知道了自己意中人将要受那畜牲的污辱,这才拼了性命不要逃了出去,来到客栈中将那畜牲杀死。”
那老者分析的甚有道理,那青年一时语塞,道:“这……”
那中年妇女道:“嗯,这一定是王三媳妇的鬼魂托梦告诉他的。他恼将起来,越狱而出,来到客栈,给那畜牲来了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老者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嗯,除此之外看来没有更好的解释了。”顿了顿,喜极而泣,道:“我们日日夜夜诅咒这小子不得好死,看来老天爷终于听到我们的骂声了,假邓英雄之手杀了那畜牲,替全城老百姓出了胸中这口恶气。老天开眼,老天开眼!自从董卓那厮死了以后,我可再没听过比这更大快人心的悄息了。
世上的事情当真说不清楚,这么一件和孤魂野鬼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的杀人案,经过这几个自以为断案如神的大妈大爷的一番穿凿附会,竟成了一桩冥案。当下众人议论纷纷,所说的内容自然和鬼神大有关连,其中大多子虚乌有,荒涎不经。
邓艾虽不是无神论者,却对神话故事不感兴趣。何况按他所知的情景来看,这事和鬼怪绝对扯不上半点关系,至少这公孙邵曾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前面,他总不会是什么王三媳妇的鬼魂显灵雇来的吧。邓艾知道要想解开蹇乂死亡之谜,就必须到王三妇媳妇坟上一探。当下他不露声色的打听到了闹鬼的坟墓所在,又和众人瞎扯了几句,斯斯然的离去。
那个闹鬼的坟墓在城南十里外的一片乱葬岗,邓艾到乱葬岗,一眼望将出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尽是坟堆,一个挨着一个,竟是望不见尽头。他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坟堆中穿梭来往,找了良久良久,蓦地里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土包反而引起他的注意,这个坟包乃是用土胡乱堆成,又小又矮,平平无奇,可谓十分不起眼,混在成百上千的坟头中间根本难以发现,可是它和其他坟头灰尘堆积,杂草丛生不同,坟包周围干干净净,有稀稀疏疏的几株杂草,邓艾知道这坟定是常有人来祭扫,否则也不会如此干净。他低头仔细观察那坟包,但见坟包前插着一根木牌,上面的字饱经风吹雨淋,已显得模糊不清,无法辩认,不过除此之外,这坟头的所有细节都和众人所说一般无二,当是王三媳妇之墓无疑。
总算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他却没有如释重负之感。毕竟找到坟墓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一小步,接下来还不只要有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要发生,怎容他得意忘形?他拿眼四下观察,但见这坟头在乱葬岗边缘,它的后面是一片树林。一株三四人合围的参天大树正好在坟包之后,那株大树枝繁叶茂,倒是合适躲藏。
他心中一喜,暗叫自己的运气当真好的无以复加,看来老天开眼,自己终于时来运转,马上就要过是幸福的生活了。他正要上树,忽觉肚子咕咕乱叫。他摸了摸肚子,跟着到了林中胡乱打了些小狐小兔,烤来垫饥。吃过饭后,他上得树来,藏身在一根枝叶十分繁茂的大枝杈之上,两眼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仔细观瞧。
四下里万籁俱寂,唯闻风声呜咽,真可以说是百无聊赖。好在邓艾颇能耐心,像是换成生性好动的贾仁禄来这里蹲守,不活活气死,也要活活闷死。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白天终于在寂寞无聊的蹲守中缓缓过去,夜幕降临,一轮明月从东方慢慢升起,一缕清光泄在坟头上,更显得诡异异常。
饶是邓艾艺高胆大,也不禁心里怦怦乱跳。一个时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很快第三个时辰也就快要过去了,四下里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邓艾这些天来整天都在逃命,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守到这个时候,他已是筋疲力尽,十分想睡觉。忽得一阵困意袭来,他张嘴打了个呵欠,心道:“虽说有人曾见过这坟墓闹鬼,但想来怪事也不是天天出现,现在已近四更,今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不如我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才有精神继续守。”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躺在大树杈上,双眼一闭,便要到梦乡里和周公下棋去者。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阵晰晰索索的声音从远处的长草丛中传将过来。他大吃一惊,醒了过来,侧耳细听,果听见一阵晰晰索索的声音从草丛那头传了过来,看来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忙藏好身形,摒住呼吸。那怪声响过一阵,坟前的一片长草向两旁一分,从中走出一个人来。一缕淡淡的月光正好洒在他那清秀的面庞上,来得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跟在蹇乂左右,寸步不离,且又老实木讷书童蹇福。
邓艾心里的惊诧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暗叫:“是他!”一个失足,险些摔下树来,忙扶着枝叶站好。正好其时一阵大风刮过,枝叶来回摇摆,沙沙作响,若非如此,他可真就无所遁形了。
蹇福显然没有注意到邓艾的存在,来到坟前,伸手在土包上摸了几下,泪水夺眶而出,一点点打在土包上。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不多时他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搞来扫帚,仔仔细细的清扫坟墓周围,时不时伸手拔除刚长出来的野草。
邓艾盯着他,两眼一眨也不眨,心想:“这小子和王三媳妇是什么关系,难道是相好的?不可能,王三媳妇死的时候他还小,说什么也不可能是相好的?嗯,我听人说王三媳妇是为了躲避战乱才来到此间,看来这小子是她的亲戚,很可能就是她的弟弟。”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蹇福忙了一阵,放下扫把,取来祭品摆在坟前,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姐姐,我好久都没来看你了,你心里一定在怪我吧。”这声音呜呜咽咽,又十分小声,若不仔细听还真的很像是鬼号。
邓艾心中一凛,道:“果然是她弟弟!”
第593章 … 惊悉逆谋
只听蹇福说道:“姐姐,你可别怪我,我这么久都没来看你,是有原因的。我今天是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蹇乂那狗贼已给我一刀捅死了!我乘他睡熟的时候,举起匕首猛地刺了下去。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邓艾虽然一见他出现,便已经猜到人是他杀的,可听他亲口说了,还是心中一凛:“他姐姐死得凄惨,他背负如此血海深仇,杀人报仇倒也无可厚非,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为何要将贼名强安在我的头上,害得我亡命四方,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富贵也成了泡影,是可忍孰不可忍!臭小子,你先惹到我头上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蹇福咬牙切齿的说道:“姐姐,你的仇我已经报了一半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蹇乂父亲蹇泰这条老狗了,当年他也有份污辱你,也是他命令蹇乂如此对侍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被活活毒打致死。蹇乂打你时,他就站在边上看着,狂言涎语,不堪入耳。他不是很会折磨人么,哼,这笔血债我定要他加倍偿还。”
邓艾心道:“这事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原来当年蹇乂和他父亲蹇泰都曾污辱过他姐姐,估计他姐姐不堪受辱,万念俱灰,蒙生死志。也不知蹇泰用了什么歹毒的法子,居然没让她死成。其后估计是他姐姐顽抗到底,甚至有可能还发生过打斗,打斗中他姐姐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