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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道:“你一定以为你们有事,贵妃娘娘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对吧?不知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杀人灭口’‘丢卒保车’”
丢卒保车是后来才有的名词,那内侍自然不知道,不过他大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颤声道:“你是说……”
贾仁禄道:“你们干得那些事,自以为毫无破绽,其实都叫人给看见了。其实不用你们说,我都知道。刘贵妃为了登上皇后之位,处心积虑的要害皇后娘娘。她薛珝责负此事,薛珝派了一个叫丁四的宦者进宫来和一个姓赵的内侍取得联系,然后那姓赵的内侍就把你们这几只猪狗叫到跟前,密密嘱咐一番。你们几个人各自领了任务,分头干事,像刚才那内侍负责搞木头人,而你就趁夜深人静之时欺到承明殿外掘坑埋藏小人。至于皇后娘娘枕头底下的小人,则是一位姓陈的内侍带给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叫绛珠的,再由她一手包办,老子说的没错吧?”
那内侍没想到贾仁禄说得如此清楚,就好像亲眼见到了一样,打了一个寒噤,贾仁禄道:“怎么,还不肯实话实说?你还存在一丝幻想,指望贵妃娘娘来救你?你也不想想,这事这么大,贵妃娘娘瞒得住么?到时她为了撇清自己自然让你们这几只猪狗背黑锅,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背着她干的,她一无所知,到时你说说皇上是相信你们几只猪狗,还是相信贵妃娘娘?”
那内侍面若死灰,道:“照你这么说,我招不招都是死,我还敢说么?”
贾仁禄笑了,道:“你也知道,我有些小计谋。只要你说了,我敢担保你性命无碍,几句话换一条命,这买卖划算吧?”
那内侍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贾仁禄回头看了看香炉道:“时间到了,你考虑好了没有?”
那内侍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贾仁禄挥了挥手,道:“拖下去。”
文钦应道:“是。”指挥亲兵上前拖人。
那内侍被拖出了小屋,到了外面,这惨叫声听得更加清楚了,他彻底崩溃了,叫道:“招,招,我愿招。”
贾仁禄见自己耍的小把戏成功了,开心的笑了。
一个时辰后,贾仁禄兴冲冲的从大狱里出来,马不停蹄,直奔未央宫,又抓了一帮内侍宫女,到大狱里审问,等到他处理完这一切,回到家已近二更。貂婵等人围坐在餐桌旁傻等,听说他来了,迎了出去。
貂婵急道:“查得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贾仁禄叫道:“顺利,实在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貂婵笑道:“看你,连顺利你也有话说。”
甄宓道:“这么说,案子有了重大进展?”
贾仁禄道:“何止是重大进展,这案子已经破了。”
众人都觉得的不可思议,齐叫:“什么,这怎么可能。”
贾仁禄道:“所以说老子才觉得太顺利的。”
甄宓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贾仁禄道:“记得那个咱花了十万钱、几百匹绢这才混到刘贵妃身边的宫女么?”
甄宓点点头,道:“你说是她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贾仁禄点头,道:“正是,老子根据她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将这个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
貂婵道:“这么说是刘贵妃指使的了?”
贾仁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她。”
甄宓道:“这可不是小事,你可得仔细些,别出了什么沘漏,让人抓住把柄。”
贾仁禄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道:“我就是怕这个,才把参与其事的有关人等的口供带来,你看看有没有破绽。”
甄宓接过,就着光亮细看。
貂婵道:“妹妹先把文书放一放,老爷忙了一天,一定饿坏了,还是先吃饭吧。”吩咐梅花将饭菜端下去,重新热过。
甄宓回到餐厅,乘着热菜的功夫,将那些文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奇怪,奇怪。”
贾仁禄笑了道:“怎么样,没破绽吧。”
甄宓道:“嗯,一点破绽也没有,证据十分充分,可以结案了。”
貂婵叫道:“好啊,老爷明天写一份奏章 递上去,这一回刘贵妃可真死定了。”
贾仁禄苦笑道:“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貂婵道:“又怎么了?”
甄宓接口道:“相公受贿的丑事已让皇上知道了,相公说的话,皇上一定不信。”
貂婵道:“可是证据这么充分,皇后又不是瞎子,难道不会看吗?”
甄宓道:“这其实很容易对付,要是我是刘贵妃,就会派心腹连夜进京买通刑部,混进天牢,唆使相关人等翻供,一口咬定是相公为了开脱皇后娘娘,屈打成招,这些如山铁证,也就不作数了。”
貂婵急道:“给你这么一说,这世道不是没有天理了?”
甄宓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贾仁禄道:“坏人要是那么好斗,就不叫坏人了。甄宓说的没错,这手刘贵妃玩的出来,看来这案子老子还得接着查,得查到她没法推脱的铁证。”
甄宓蹙眉道:“要相找到这种证据可就不易了。上次你对付刘蒙的法子不是挺好么,难道不能再用一次?”
贾仁禄道:“你是说装鬼吓人?”
甄宓点点头,贾仁禄沉吟一会,摇了摇,道:“不行,这种法子用一次灵,第二次就不一定灵了,何况刘蒙现在和她是一丘之貉,这招肯定不灵。”
甄宓缓缓的点点了头,却不说话,饭菜端了上来,貂婵笑道:“仁禄只用了一天就取得了如此进展,说明老天爷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妹妹别太操心,来,先吃饭。”
拓跋鲜卑大败轲比能的消息在草原上传的很快,不到一月,连远在数千里外的金微山痛打已成了落水狗的北匈奴的鲜卑诸部都听说了,拓跋力微的大名在草原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微山离长川几近万里之遥,在那里混的部落自然不用看拓跋力微的脸色行事,听到这个消息最多也就说上一说,根本没往心里去,可是阴山附近的小部落就不同了,他们离拓跋部很近,见拓跋力微将草原上最难啃的骨头都给啃下了,无不悚惧,相率归附。拓跋力微通过这一战壮大声势的最终目的算是达到了。
这日拓跋力微经过长途跋涉,回到长川,离部落尚有数十里,远远望见一队军马排成阵势,拦住了去路。
拓跋力微第一反应就是轲比能输了不服,来算总账,忙传令列阵迎敌。
马蹄声响,哨探来报:“报,没鹿回部等十数个部落前来归顺,他们到了长川后,没见到大人,就留下来等候。今天他们听说大人回来了,特地出帐相迎。”
拓跋力微道:“什么,没鹿回部前来投顺我!”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的事常有,可是这么快的倒不多见。他原先是没鹿回部下的一个普通牧民,可不到一两年的功夫他竟成了没鹿回部的首领,如此巨大的反差也的确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第643章 … 飞来横祸
迎接的队伍越来越近了,拓跋力微举目望去,果见窦宾牵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慌忙下马,奔了上去。窦宾及诸部大人右手按胸,深深一躬,道:“大人,我等部落从今日起脱离轲比能,归于大人帐下。”
拓跋力微还礼不迭,道:“在下年轻识浅,行事鲁莽,难当大任。何况我原是没鹿回部属下,今反凌于其上,焉有是理?还望诸部大人另选贤能,拓跋力微甘附骥尾,共同对抗轲比能。”
窦宾道:“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也替我们想想啊,我们这几个部落原隶属于步度根,步度根死后,我们为了争首领之位,闹得四分五裂,说什么拧不成一股,这才饱受轲比能的欺负,不得不屈居其下,受其奴役。你大败轲比能,我们好容易个个都服了你,你却不肯当这个首领,我们岂不又要回到自相残杀,争斗不休的老路上,岂不又要被轲比能各个击破沦为奴隶?”
拓跋力微这么说也就是摆个样子,听窦宾说的在理,也就不再推辞,道:“各位既如此垂爱,在下不敢推辞,就勉为其难。”
窦宾等人大喜,赶忙屈膝拜倒,道:“参见大人!”
身后骑兵黑压压的跪倒一片,跟着叫道:“参见大人!”声震云霄。
拓跋力微不再假客气,坦然承受,心中思潮起伏,双目如电,望向北方。忽然他眼前一片模糊,朦胧中仿佛见到他的父亲拓跋诘粉屹立在半空中,微笑着看着他,耳边似乎回响着他的话语:“孩子,好好干,这片草原将来一定是属于你的!”
拓跋力微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部落,当晚大帐内大摆酒宴,诸部大人开怀畅饮,酒酣耳热,窦宾端起酒碗,敬酒道:“力微,自从你向我请求长川作为你的居住地,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哈哈。今天可是个难得的日子,咱们可得好好乐乐,来我敬你一杯。”
拓跋力微被灌了十几大碗,也有些喝高了,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好,今日诸君须当痛饮,哪个不喝趴下的,大伙不放他回去,哈哈!”
众人闲聊了一阵,拓跋力微问道:“适才忘了问了,轲比能的近况如何?”
窦宾喝了一碗酒,道:“痛快!那老贼先是败于你之手,其后败于你和汉人连手,连输了两阵。东部鲜卑原来归顺于他,见他败了,又都反悔了,群起背叛。轲比能败后,兵劳民疲,奈何他们不得,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西部这边除了我们几个归顺了你之外,还有不少部落不满跟着他的整天打战,不得休息,纷纷脱离他的统治,自立门户。那老贼如今众叛亲离,势力大不如前了。”
拓跋力微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那老贼也有今天!”咕嘟咕嘟喝干了一碗酒,道:“痛快!痛快!对了,您刚说东部鲜卑不服轲比能相继背叛,如今他们那的情形如何,您可知道?”
窦宾道:“你知道你打败轲比能,是谁从中获益最多?”
拓跋力微已有七八分醉意,有点忘乎所以,道:“谁,难道不是我么?”
窦宾笑了,道:“大人当然获益最多,除了大人之外,就当属宇文部了。”
拓跋力微端着酒碗,喃喃的道:“哦,宇文部?”
窦宾道:“正是。上次联兵攻打素利部,宇文部出力最多,占的地方也就最大。轲比能兵败白山,宇文部乘机起兵占了平刚,尽有素利故地。轲比能兵败势微,无如之何,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封他为东部鲜卑大人。”
拓跋力微冷笑道:“这个轲比能还真有两下子,不能因为他打了败仗就小看他了。”
坐在右首的一位大人喝多了,叫道:“那是轲比能吃了败仗,没了法了,才不得不这么做的,算什么屁本事啊!”
拓跋力微也不恼,笑道:“这一手看似不得已而为之,其实里面大有深意。轲比能推尊宇文部,奉他为东部鲜卑大人,其他几部一定不服,一定会群起争夺。东部鲜卑四五分裂,乱成一团,轲比能这老贼就有隙可乘了。”
窦宾道:“大人就是大人,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宇文部不知是计,十分高兴,当即下令要东部其他部落都到平刚来朝拜他,有不来的便起兵攻之。东部中的段、慕容两部实力本就和宇文部差相仿佛,又都参与了攻打素利之役,见宇文部独占素利故地,心中已是不忿,再接到要他们前去朝拜的命令,勃然大怒,当即将文书扯碎,还将使者乱棍打出大帐。使者又羞又怒,回去添油加酱的这么一说,宇文部大怒,起兵攻打慕容部和段部。慕容部和段部面临强大的敌人,虽然同舟却不共济,各怀鬼胎,都希望对方和宇文部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三方在白狼附近草原展开激战,段、慕容两部互相掣肘,如何敌得过宇文部,大败亏输……”
拓跋力微喝了一大口酒,叹道:“两部貌合神离,焉能有成?这个教训不可不引以为戒。那如今两部近况如何?”
窦宾接着道:“两部败后,被迫放弃故地,向东向南迁移,段部向南,进入汉境,上表大汉皇帝,乞请内附。慕容部则挥师东向,进驻昌黎郡,屯于柳城一带。东部诸部见段部和慕容部都走了,心中恐惧,纷纷到平刚朝拜宇文部,于是宇文部名正言顺的成了东部鲜卑的首领。”
拓跋力微笑了,道:“宇文部一家独大,这可不是轲比能想要的结果,他这一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
弹汗山啜仇水轲比能大帐,大帐里只有轲比能一个人,在那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闷酒,两边都在喝酒,可一边热闹非常一边冷冷清清,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轲比能端起大碗,一仰脖,将酒都倒进肚内,打了一个响嗝,抓起酒坛,往碗里倒酒。可他将酒坛翻了个底朝天,却只倒出了几滴酒,连塞牙缝都不够。他恼将起来,随手一挥,啪啦一声大响,酒坛碎裂,碎片乱飞。
外面的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