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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邵吃惊更甚,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推开她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
依娜笑了,道:“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的名字我本来不知道,是追你的那些人说的。”
公孙邵摸了摸脑袋,道:“我想起来,我被那些人追杀时,曾见到过你。那些人呢?”
依娜道:“死了。”
公孙邵大吃一惊,道:“死了,被你杀的?”
依娜道:“也不全是,其中两个是我杀的,其余的是为了那一千两赏银,自相残杀而死。”
公孙邵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报官?”
依娜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报官,官府的人已在路上了。”
公孙邵挣扎着就要站起,他的伤刚好,还很虚弱,才刚直起身子,忽得脑中一阵眩晕,又倒在了床上。又过一会,他悠悠醒转。依娜微笑着道:“真不好意思,我和你开了一个玩笑。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要是报了官,你还能在这和我说话么?”
公孙邵道:“什么我昏迷三天了。”
依娜点点头,道:“嗯,你伤的甚重,要不是我会些救死扶伤之道,这会你已经死了。”
公孙邵道:“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依娜道:“我可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这话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公孙邵微微一怔,道:“这么说姑娘有求于我?”
依娜问道:“你怎么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公孙邵叹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前几日我正在这一带采点,好做笔买卖,哪知却被这帮家伙盯上了,高奴城外小树林,我遭到了他们的伏击,受了重伤,我杀了五个人,逃了出来,跑到城北的荒原中恰好遇到了你,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他这番话倒还真是大实话,没有半句虚言。那日他受了贾仁禄之托找寻依娜将真信掉包。他长期作案而不被官府抓获,自然人脉极广,他通过黑白两道的关系,终于找到了依娜。这些天他便在她周围晃悠,伺机下手。贾仁禄说的没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正一门心思的盯着依娜,心无旁笃,殊不知一帮觊觎千两赏金的贪财之徒却盯上了他,这些人是附近一带的武功好手,为首那个壮汉最先发现了公孙邵的踪迹,然后大撒英雄帖,将他们都叫了来,共同对付公孙邵。公孙邵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人惦记上,这一疏忽大意,就着了道,高奴城外小树林一战,公孙邵受了重伤,被二十来人围在垓心。好在他一生都在刀光剑影下过日子,应变极速,他马上就想到了依娜,这可是这时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会紧紧抓住。他拼着老命杀出重围,向依娜所在逃去,两人终于在那片荒野相遇,他还没来得及呼救,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依娜原本不想管闲事的,却在无意中听到歹徒提起他的大名。依娜正需要一个武林高手替她办件大事,听说了躺在地上的人是公孙邵,便决定插手此事。那伙歹徒撞上了依娜,可就算是前世不修了,依娜都不用动手,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他们自己打的不亦悦乎,最后一个个倒地横死。当然以依娜的功夫要解决这帮小贼自是易如反掌,可她怕这是敌人布下的陷阱,故而行此奸计,坐山观虎斗。公孙邵受伤可是货真价实的,依娜自然不疑有他。公孙邵正为如何接近依娜犯愁,可冥冥之中,这一目的竟然达到了,这帮小贼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依娜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可你现在伤成这样,怎么替我办事?你还是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和你说。”
公孙邵道:“这会说和伤好以后再说有什么区别,你就别吊人胃口了。到底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能办得就接下来,不能办的,你只好另请高明了。”
依娜道:“也好,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这话公孙邵经常听到,自不如何吃惊,问道:“什么人?”
依娜冷冷地道:“轲比能。”
公孙邵吃了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道:“什么!”
第667章 … 陈仓遇险
依娜笑道:“怎么,你怕了?”
公孙邵道:“笑话,别说你只是叫我杀轲比能,就是你叫我去刺杀皇帝,我也不会害怕。”顿了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人本身就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他身边又有不少好手,要行刺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依娜道:“容易的事情,我就不请你了。”
公孙邵苦笑道:“看来都是满城通缉我的榜文闹得,世人还真以为我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了。”
依娜笑道:“这么说你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
公孙邵道:“那也不是,只是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厉害,要不然我也不会变得现在这样了。”
依娜道:“追杀你的那几个人功夫都甚了得,心机之深更是令人好生佩服,败在他们手下,不丢人。况且他们这么多人围攻你一人竟让你逃了出来,还死了五个人,足见你身手了得。”
公孙邵刚要说话,忽然想起贾仁禄说过的那句话:“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叹了口气,道:“原来我也以为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可经此一役,我总算明白了,我并不是无所不能。”
依娜道:“不过是区区一败,用不着气馁。”
公孙邵道:“好了,没用的话不说了,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轲比能的人头?”
依娜伸出五个指头,道:“白银五十万两。”
公孙邵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大的手笔,可这事……”
依娜道:“怎么你不干?”
公孙邵道:“不是不干,是没多大把握。”
依娜道:“你担心轲比能功夫太高,你对付不了?”
公孙邵点点头,依娜道:“放心,那时我就在轲比能边上,我会暗中在他酒里下毒,他中了毒,没了力气,就连三岁娃娃也打得赢他。”
公孙邵向她瞧了一眼,道:“我怎么才能信得过你?”
依娜笑道:“我雇你杀人,自然盼你成事,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公孙邵道:“这可难说的很,为了达到自己目的,阻碍行事,杀人灭口的人我见得多了。”
依娜道:“怎么,你以前经历过这样的事?”
公孙邵缓缓解下上衣,指着左肩斜下的一条深深的剑痕,道:“这道伤就是拜一个卑鄙下流的雇主所赐。你也看到了,这剑只要再下去半寸,我就不能再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依娜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你会小心提防,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请你放心,我恨不得轲比能死,绝对不会那样干的。”
公孙邵道:“你和轲比能有何深仇大恨,非要他死不可?”
依娜瞧着他道:“这你好像没有必要知道吧?”
公孙邵道:“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要轲比能死,而不是另有目的?”
依娜道:“我救了你,自然没有恶意,要不然我救你做什么?”
公孙邵笑道:“你救了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你干事,其实也没安着什么好心,我说得没错吧?”
依娜不置可否,道:“你们男人都自以为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顿不顿,道:“这么说这活你是不接了?”
公孙邵点头道:“我虽然贪财,可没有把握的钱我从来是不赚的。”
依娜有些吃惊,道:“五十万两白银都不足以使你动心?”
公孙邵道:“没有了命,要五十万两白银又有何用?”
依娜道:“哼,大名鼎鼎的公孙邵原来只是一个短小鬼,算我看错了你了。”
公孙邵冷笑,道:“我说不干就不干,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
依娜低下头想了一会,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诉你原因。从我的名字你应该可以看出我不是中原人氏,我是匈奴人,是南单于呼厨泉的宠妾。那年轲比能进犯匈奴,单于逆战大败。走投无路之下,他不得以将我献给了轲比能,以换取数年太平。本来你们男人之间解决不了的事情,往往通过我们女人的身体来解决,不论古代现今,匈奴中土,尽皆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收拾齐整,随着轲比能的随丛到了他的大帐。我在匈奴受尽呼厨泉的折磨,度日如年,能换个地方,对我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轲比能鼻鼾声很大,常常半夜吵得我醒了过来。他手臂上、大腿上、胸口上的毛很长,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那天晚上我靠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心想有这么一个男人可以依靠,此生又有何求?可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他平时倒也对我挺好,可一喝了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拿着鞭子鞭打我,有时一打就是一整个晚上。我疼得大声惨叫,他却哈哈大笑,说的我的惨叫声很好听,让我叫的再大声些。”
公孙邵不知哪来的力道,伸手在床沿上重重一拍,道:“畜生!”
依娜解开衣衫,露出洁白粉嫩的身子。公孙邵一呼惊呼,只见她背上纵两条,横两条,纵横交错四条极长的鲜红色印痕,触目惊心,道:“你看看,这就是轲比能的杰作。有了这些,应该能打消你的疑虑吧。”
这几道鞭痕倒不是她有意造假,她说的一点也没错。轲比能和张飞一样,有酒后鞭人的习惯,只不过对象有所不同。张飞打的是男人,而他打的是女人。依娜要和他狼狈为奸,自然也要享受到这种待遇,这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当然轲比能鞭打过的痕迹大多数都已消退,这几道是那天轲比能大败时打,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依娜正好又在,自然全发到她身上去了。轲比能本就力大无穷,又正在气头上,这一下下去,力道自然是十分惊人,自然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当初她和拓跋力微睡觉时,拓跋力微也见到了这几道鞭痕,一问是轲比能干的,当时就恨不得给轲比能来一个透明窟窿,可一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最终还是忍住了。
公孙邵早已通过关系,了解到有关依娜的一切,他虽明知依娜已年纪不小了,可见到她的***,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头晕目眩,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依娜脱衣服,除了秀出伤口之外,当然也有勾引他的意思,见目的达到了,格格娇笑,穿上衣衫,问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了,我恨不得轲比能马上就死,以消我心头之恨。你干事的时候,我自然会尽力相助。怎么样,你答应帮助我吧。”最后几两句话,声音发嗲,听得公孙邵全身骨头都酥了。
这话要是说给贾仁禄听,贾仁禄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公孙邵毕竟见过大世面,对媚惑还是有一定免疫力的,笑道:“你的声音实在太勾魂了,差点给你蒙过去。当着真人面前千万别说假话,你的功夫应该很好吧?”
依娜点点头,道:“我年轻时拜过一个高人为师,学过几年功夫,虽然说不上是第一流,却也还算过得去。”
公孙邵道:“你有功夫,为什么自己不杀了轲比能,而要我来?”
依娜道:“你真笨,这种事怎么能由我亲自动手?轲比能身边侍卫甚众,就连他睡着了,帐下也有许多警卫,我要是刺杀他,不可能不被其他人发现,这样我就没法分到他的家产了,我这么多年的苦不就白受了么?你那五十万两银子,不也就得不到了么?”
公孙邵缓缓点了点头,道:“算你说得通。”
依娜道:“怎么样,答应我吧?”
公孙邵出了好一会儿神,道:“好吧,豁出去了,这活我接了。”
依娜叫道:“太好了。对了,我买了一只鸡,吩咐厨下炖呢,这会应该好了,我去给你拿去。”
未央宫承明殿,刘皇后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焦急,冲着迎面而来的薛珝说道:“怎么样,人找到没有?”
薛珝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刘皇后叫道:“笨蛋,再找!”
薛珝道:“仙丹已炼出来了,这人走了也就走了,何必再找?”
刘皇后叫道:“你懂个什么。且不说他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全盘计划,就算他再也用不着了,也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万一说了出来,我们都得完蛋。”
薛珝抬手给了自己两耳光,道:“该死,该死。微臣虑不及此,微臣这就去找。”说着快步出殿。
刘皇后叫道:“回来!”
薛珝折了回来,道:“您还有何吩咐?”
刘皇后道:“这人已经没用了,吩咐下去,找到了也就不用请示了,直接……”
薛珝嘿嘿一笑,道:“微臣明白了。”忽地想起一事,道:“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捧着,恭敬递上。
刘皇后不接道:“我不看了,信上什么内容你说就行了。”
薛珝道:“陇西王又来信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