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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忙站起身来,道:“呵呵,义山莫恼,这刘封我看你能教,如今除了你也没别人合适,还请义山帮我这个忙。”说完便深深一揖。
杨阜忙还礼道:“这如何敢当,既是军师盛情,那我便勉为其难。”
贾仁禄请杨阜坐好,这才落坐,道:“呵呵,这才对嘛刚才义山还未说完,还请细细道来。”
杨阜道:“使君本无尺寸基业,全靠仁禄、元直设计用谋取得。从官渡之战到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风卷残云一般,迅速取了三州之地,拓地千里,不可不谓暴兴之速。但此三州百姓,从未闻得使君之政,地虽属刘,民心未附。若频动干戈,劳苦百姓,百姓生怨,再经诸侯煽惑,民变必起,到时关中、西凉恐不再为使君所有,使君又将安归?”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义山之言甚有道理,我同元直都是这么看的。不过这西蜀……”
杨阜看了看张松,道:“张别驾,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张松道:“有何不可,你尽管问便是。”
杨阜道:“别驾此来,真的是来借兵的么?”
贾仁禄心道:“嘿嘿,这小子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难道他有读心术不成,若是有的话我可要好好向他学学,看看我那两婆娘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两婆娘越来越怪,冷一阵热一阵,喜怒无常,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唉可怜我身处其中受这变化万端的天气的影响,也是忽冷忽热,天天感冒,日日发烧,这吃得药快能堆成山了……”
这一句话如尖锥一般,直扎入张松心肺之间,张松惊的一哆嗦,怔在当场,过了半晌,回过神来,方道:“那是自然。”
曹静白了他一眼,咳嗽一声,杨阜冷眼旁观,已瞧出了八九分,微微一笑,道:“敢问别驾大人,蜀中风物如何?”
张松心道:“这话该刘使君问我才有些道理,你一个寒门子弟也敢来问我?”但贾仁禄在坐,不便发怒,便道:“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十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
杨阜道:“如此说来,益州当真是天府之国。我听闻汉中张鲁并未出兵,只不过有些异动罢了。刘益州守此险要之地,拥兵数十万,听到这么一点风吹草动,居然便吓得阵脚大乱,其无能可知。”
张松闻言点了点头,道:“季玉向来暗弱无能,益州智谋之士,思得明君,已望眼欲穿矣。”
杨阜剑眉一竖,一脸怒容,道:“阁下身为益州别驾,主公有失,你不谏争,不补救,不出谋,不划策。却急急的跑到这来卖主求荣,这别驾之官你就是这么当的么,圣贤之书你便是这么读的么?”
张松瞪了杨阜半晌,叹了口气。道:“今日方见中原人物,没想到一个寒微之士便有如此见识,看来我是小瞧中原人物了。”顿了顿,又道:“益州天府之国,其民素富。但刘季玉不善抚恤,致使百姓嗟怨,我为益州百姓计这才献地图于刘使君,虽不免有卖主之名,但我之赤心,日月可鉴!”
贾仁禄忙道:“这张别驾可是为民请命。那个叫什么刘璋的家伙,当着益州牧,不好好为百姓做主,搞活地方经济。所任非人,闹得益州一潭死水,乌烟瘴气。益州老百姓都恨透了他了。如今张别驾看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心有不忍。不惜背上骂名,亲往中原,寻求明主,以解益州之难,如此胸襟,谁人能及!义山你不可再怪他,他可是有功之臣,日后是要名垂青史的。”
这通马屁拍得张松甚是舒服,忙道:“我安敢当此,我安敢当此。”
杨阜微微冷笑道:“原来如此,在下不知其中原委,多有得罪,望勿见怪!”
张松不敢正视杨阜,低垂着头,道:“不敢,不敢。”
贾仁禄道:“我们逛得也有些久了,今天我看就到这吧。”
张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日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不敢多耽,迈步便奔,时不时回过头来瞧瞧杨阜,面有惧色。
张松去后,贾仁禄一竖大拇指,道:“好样的,这个穷个乱想,整天只知到处推销地图的家伙我横竖看不惯,但也不敢像义山兄这样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杨阜道:“我就这脾气,改也改不了,眼里容不得沙子,见到什么看不惯之事,便不吐不快,这才将官给丢了,唉!”
贾仁禄奇道:“哦,义山原来也做过官?”
杨阜道:“原来我为朝廷所封凉州牧韦端出使许都,曹操封我为安定长史。后来马超攻关中,略定安定,太守出降。我因说了太守几句,太守大怒,便在马超那说了我不少坏话,马超便将我的官给夺了。”
贾仁禄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既是这样,你也别灰心,那些当官的不识你这个宝贝,是他有眼无珠。你放心,你先好好教教刘封,教好了,我保你青云直上。”
杨阜喟然长叹,道:“如今我也看开了,当不当官的无所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教好刘公子的。”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好!”
结帐之后,贾仁禄领着杨阜来到府中,命貂婵整出一处小院落来给杨阜居住。从此以后,杨阜便担起了教导刘封的大任。甄宓卸脱重担之后,一身轻松,便不再来了贾家大院了。贾仁禄每日盼着能一睹仙容,望眼欲穿,却次次失望。不得不大骂让杨阜教导刘封是个大大的狗屁主意,于没人之处,狠狠的给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这才消气。
此后数月,刘备及一直致力于发展内政,恢复实力。赵云、马超、庞德等盖世名将,则躲在家中运气培力,苦练神功,力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等待下一场大战的来临。徐庶依然是最忙的一个人,其繁忙程度远远超过了刘备。这三个州的大大小小事情,一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下至粮草调拨,上至官吏选拔,事无具细,全部都先报于他处,汇总之后,再呈给刘备裁定。刘备于政事方面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啥也不干,只是过过问。简牍递将过来,大名一签了事。剩下的事便交由徐庶、钟繇、张既这三个政治高手去忙活了。
贾仁禄依旧是最闲的一个,一天到晚没事干便东逛西窜,拉着一帮子孤朋友狗友,出入于各大酒楼之间,花天酒地,胡乱会钞。这当然,他哪都敢去,就是不敢去妓馆,不是心里不想,只是因为去了,回去之后会给曹静打断腿。
女人的直觉最为敏感,往往能于极细微之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让人防不胜防。一日曹静于贾仁禄外衫之上发现细长头发一根,登时大怒,立即请来貂婵一同搞了个三堂会审。像审贼似的审了贾仁禄半日,又令其跪了半日的搓板,搞得贾仁禄莫名其妙,有冤无处申。最后经断狱圣手查证,那头发不过是桂花整理衣物之时,偶然掉落上去的,这个旷日持久的不白冤案方始大白于天下。
其时赵二之子赵虎在贾家大院上上下下男女老少的精心呵护之下茁壮成壮。贾仁禄、貂婵、曹静待之如已子一般,稍一有点头疼脑热,食欲不振,便能为之彻夜不眠。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转眼间,便是建安七年春正月。曹操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充分准备,率十万大军至其故乡谯城,衣锦还乡,祭祀宗祠。好好的热闹一番之后,便至浚仪,修治睢阳渠,遣使以太牢之礼祭祀那个曾对他说过:“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的桥玄。这一切铺张浪费的繁文虚礼搞完之后,曹操老怀大慰,深信上天会庇佑于他,给他带来好运,率着大军屁颠屁颠赶往官渡去了。
刘备闻得曹操复又屯兵官渡,知其为取河北,日日不懈,担心他此次一举攻下河北,忧心忡忡,便召集众将商议,准备攻打汉中,进取巴蜀。贾仁禄、徐庶均认为此时不适合进军,刘备也只得作罢,回到府中喝闷酒去了。
这日不用议事,辰时贾仁禄用过早饭,便同貂婵于后院之中下棋。贾仁禄手举棋子,迟迟未落,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只见曹静手持长剑正和刘封拆得个难分难解。刘封虽然年幼,却也当仁不让,小脸紧绷,小眼瞪圆,招招抢攻,势如暴风骤雨。曹静则呵呵直笑,随手化解。
貂婵回头一看,笑道:“呵呵,相公是要看舞剑呢,还是要下棋呢?这一子你举了一顿饭的功夫了,也不怕手酸。”
贾仁禄低下头来,瞟了一眼棋盘,心不在焉的将子一落,道:“走好了。”抬起头来,继续观斗,道:“刘封这小子有进步,舞得越来越快了,我看得眼都花了。这样下去可不成,看来得再给他找个武术指导来。曹静毕竟还是小妮子,再这样下去,万一有个闪失……”
貂婵回过头来一看,道:“可是的,她成天舞剑弄刀的,我看着也不放心。相公还是再给刘封找个师傅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找谁呢?”
正说话间,院外一人大喊道:“仁禄,天这么好,你躲在后院下什么棋啊,出去走走!”跟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那人迈步进院。
贾仁禄一听声音便知张飞来了,冲貂婵做了一个鬼脸,悄声道:“得,这刚说老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119章 … 仙狐指路
张飞快速来至近前,一把提起贾仁禄向后便拽,转身便走。
贾仁禄像只可怜的小鸡,任由他拽着,毫无反抗之力,走了数步,方道:“翼德,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动粗,有你这么请人出去玩的么?”
张飞停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道:“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贾仁禄心道:“得,赶着去投胎啊!”说道:“我还要下棋呢,等下完了这盘再去也不迟嘛。”
张飞放脱开他,抢至桌案之前,挥起袖子一扫,铁袖功一发,袖风呼啸,直向棋盘吹去。贾仁禄那只担任攻坚任务大车经不出如此袖风,擅离职守,跑到桌案底下躲避台风去了。霎时之间楚汉形势逆转,一盘大好棋局便面目全非了。
张飞看了看棋盘上孤零零的几只棋子,面有得色,道:“下完了,走罢。”
贾仁禄一脸无奈道:“你这家伙,先别急,有一件事想同你说说。”
张飞道:“啥事回来再说!”
贾仁禄道:“不就出去走走么,有这么急么?”
张飞瞪回豹眼,道:“二哥马上便要回洛阳了,说趁这几天天气不错,出去打打猎。要不是他死活都要带上你,俺才懒得过来请你!再不走,俺便拿条绳子把你绑了去!”
关公自刘备将治所迁往长安之后,便一直镇守洛阳,以观袁、曹动静。他因思兄心切,过年之时,便来长安拜贺。刘备见四方无事,便令关平代父暂守洛阳,留他多住了些日子。此番听闻曹操陈兵官渡,恐洛阳有失,便令关公回转,行期便在这几日间。
貂婵柳眉一蹙,嗔道:“你敢!”
张飞笑了笑,道:“嘿嘿,这不是说着玩的么。”
贾仁禄道:“云长要回去了,那是该去陪陪。不过我这件事很快便了,耽误不了!”
张飞无可奈何,一脸郁闷,道:“什么事!说吧!”
贾仁禄伸手一指刘封,道:“看看刘公子现在的功夫,可还使得。”
张飞摸了摸下颚,微微点头,以示赞许,道:“有点意思,我来试试。”说完迈步便上。
曹静闻言挡了刘封一剑,退向一旁,贾仁禄忙抢上前去,取出锦帕为其擦汗。张飞冲刘封招招手,道:“来,同我过过招!”
刘封见他手中无剑,便弃了手中长剑。张飞哈哈一笑,道:“你尽管使剑不妨,你张叔叔要能轻易被你砍到,那还在战场上混屁!”
刘封闻言弯腰拾起长剑,略一亮式。青光闪动,长剑倏地刺出,径往张飞右肩削去。张飞嘿嘿一笑,不理来剑,挥拳便往他的面门击去。那拳后之发先之至,刘封未及收回长剑回护,铁拳已离面门仅有数尺,拳中蕴含的力道如排山倒海般的压将下来,似欲将他一拳击毙。
刘封习剑不久,便欲到这个出拳不知轻重的混世魔王。吓得六神无主,小脸煞白,小腿不自主的打起颤来。忽地那拳中途转向,斜向下击向了他的胸膛。刘封此时早已吓蒙了,一点反抗抵格的意识都没有。砰地一声,胸口中拳,他的身子便如一捆稻草一般,平平地飞出飞了出去,倒在草坪之上一动也不动。
贾仁禄见状一面惶急,忙抢上前去,边跑边道:“张大大,有你这样的么!这可是主公的公子,不是你练拳的沙包,这摔坏了咋整。”
张飞嘿嘿一笑,道:“没学会打人前,先得学会挨打!这练武之人哪有那么精贵,又不是花瓶,还能一摔就坏了!”
刘封于草丛之中扶着剑,缓缓站起。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