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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情报仿佛直接反证了木华梨“保存自身实力”的说话,于此同时前方要求增兵增粮的紧急军情也雪片似的飞递而来。无疑在某种程度上为人们对前方战事地忧虑浓墨重彩的添加上了一笔。
在这样一个人心惶惶的局面下,雍正却下旨:将于四日后率领京师众臣,文武百官,前往京畿围场进行春祭——须知,那处距离前线危险之极的战场不过数百余里,若元人已然偷偷潜入长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便能长驱直入,一举将这国家地中枢聚歼!雍正此举,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那是在向军民乃至敌国表现自己对前方战事的信心!
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每年的春祭秋狩本来是一年中至为隆重的两大盛事,其中尤其以春祭为主。然而满人立国后诸事繁琐,渐渐已将此遗忘,如今雍正旧事重提,在宝玉看来,十天的春祭集比武、田猎、演练、祭祀于一身,想来除了是要借此机会夸显文治武功,安定人心之外,还有考较各位皇子,测试八旗子弟的意思。另外一方面,只怕更是表现出这位行事难测的帝王主战的决心!
居上有旨,谁敢不从?任何人任何事都得为皇帝的心血来潮让出路来。宗学的课程也随之停滞,宝玉也得到了难得的两日假期与滞留在京的一干部下聚聚,如今典韦赵云两人早非初入京师的时候的那副草莽模样,两人先是在北面战场上斩杀元人引以为傲的金帐精骑近百人,同时携回的百夫长,千夫长印信只怕也不下二三十枚,这样的战绩,确实笑傲北方军中同僚之冠。
——所谓的尊敬,便是建立在实力之上。
再后来这两人在天牢巷口横刀立马,面对安家父子调集的精锐谈笑自若,毫无惧意,大有百万军中也能取敌上将首级的风采,其所展现出来的无论是胆识还是风范,哄传京师,着实令人心折。兵部对这两人也是寄予厚望,因此加意封赏,如今两人被特旨加升为偏将,身被锦袍,左右扈从甚众,已然颇有一方大将之形象。
然而两人见宝玉一袭素服,同了贾诩飘然自楼下行上,竟还是如常上前去,拜服在地,以家将身份口称公子,一切做来皆是真心诚意,自然非常。宝玉微笑着将两人搀起,四人目光交投,无须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忽闻旁边一个破锣似的豪放声音大嚷道:
“拜什么拜,感情你们是第一次见到公子,看看这桌上的菜,凉了多可惜!”
宝玉闻声浑身一震,眼中满是笑意,也不转头过去,直接笑道:
“你这黑厮,原来还没死掉?”
李逵已是高居上桌,左手拎个鸡腿,右手持个酒杯,一口酒一口肉,正在“淅沥呼噜”的吃了个不亦乐乎。嘴里塞满了菜的他是在无暇说话,翻了翻眼睛模模糊糊的哼了一声算是回了话,接着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桌上的佳肴上去。
这家伙虽然脾气暴躁,又是无礼之极,兵部人等都不喜他,然而这厮杀人颇多,立功也巨,为了公正也只得给了他一个禆将的官职——如今却只见得他那身簇新官服上油脂淋漓,尤其以领口袖口为甚,也不知多久未曾换过,不用说这象征威权的衣物常常被这家伙用来当作了擦嘴抹手的餐巾。
聚会的俱是宝玉的老部下,至不济也是在塞外与他们在元人中同生共死郭的,对李逵这家伙的行径早已是见惯不惊,知他素来便是这样邋遢,一干人对此只作不知,当下众人举杯相贺,谈笑风生,共庆相聚之欢。
当下酒过三巡,众人都有微醺之意,行事说话也就随意起来,呼幺喝六,手搂粉头,闹得个不亦乐乎,宝玉微笑着看着这干手下,忽见贾诩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中一动,便随他走出包厢之中,旁边自有赵云典韦陪侍同行,在一名青袍小厮的引领狭隘左饶右弯后来到三楼上一间雅致非常的小舍门口,掀帘行入,只见当先正位上有一名须髯满面,狮子一般的豪雄老人,正若如狮子一般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宝玉顿时吃了一惊,他眼见这须发皆白豪情却不输少年的老人后,心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这个人天生就是为了战阵而生的!”
第二部 征战边塞 第七十三章 协议
然而宝玉立即回过神来,沉定的拱手施出了晚辈之礼,事实上,他已在心底将这老人的形象风范同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后学末进贾宝玉,在此先谢过罗大帅再三呵护关爱之德!”
这老人笑了。
笑得似一座怒海。他眉心中有三道法令纹,深深的若镌在了肌肤上,正中偏生还有一道略浅的皱纹直横过来,看上去正呈一个王字。只有他笑的时候才令人有余暇有胆量去注意到,他的身材是魁梧至极的,手臂比常人的腰还要粗,坐着都几与站着的人平齐!
“金陵贾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一眼便道破了老夫的身份!”
这个虽然坐在宴席上却好似坐在中军帐中指挥千军万马,发号施令的老人,赫然正是朝廷硕果仅存的四大元老之一,与徐达齐名的大将罗洪,罗老虎!
宝玉心中狐疑,面上却从容悠闲,他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阵咫尺天涯的风,明明在你眼前身畔,却给人以不可捉摸的难侧感觉。贾诩自然也觉察到了场中这种似有似无的微妙情势,忙掀帘引入了一名剽悍的壮汉——这人已是与典韦等同样身着偏将服色,宝玉记得,他乃是自己北征中剩存下来的旧部,一身弓马娴熟武艺出众,也极具韬略,对自己颁下的军令俱是严格执行,叫做罗远信。宝玉看了看罗远信,又看了看席上眼中略微流露出些慈爱之色的罗老虎,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惊道:
“莫非,这位远信兄便是大帅的独子,军中传称小老虎的罗世兄?”
罗老虎微笑不语,但是舔犊之情呼之欲出。而罗远信模样甚是窘困,尴尬道:
“公子面前,小老虎三字休得提起,说将出来岂不是遗笑大方?往日我们几日还颇为自许,但是目睹公子在败军中运筹帷幄,决断千里的风采后,这才知道实在是井底之蛙。”
这般说来,宝玉顿时恍然罗老虎为何与自己尽释前嫌,原来他早已通过罗远信的口中将发生的一切打探得一清二楚。这威猛若狮的老人呵呵笑着,一边拿出象牙小梳子梳着他那一蓬须髯不分的黄色胡须:
“贤侄雄姿英发。我看未来三十年间,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俗话说。乱世方出英雄,当今天下群雄并起,无论是北面的铁木真,还是南方的刘玄德,都绝非等闲之辈,往后——便要着落在你们身上与他一争短长!”
“小侄怎敢当罗世叔如此谬赞?”不知不觉间。宝玉已将对罗老虎的称呼换成了非常亲切的世叔二字。
罗洪将大手一挥,虽然是在这纸迷金醉的销金窟里,这老人这么随随意意的一挥,赫然发散出一种正在指挥千军万马的错觉,旁边一干人等立时会意,尽数退去,赵云典韦对望一眼,知道必有要事商议,也欲随之外出,宝玉却面带微笑。似是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门口,双眼凝神的看着罗洪淡淡道:
“他们两人是我的兄弟,大帅有事尽管开口。”
罗洪眼里露出激赏之色,端起桌面犀角杯,一仰头。
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道:
“贾贤侄可知道,老夫已于年前答允六皇子,要为其登基略尽绵薄之力!”
罗洪这话平平淡淡的说来,却不亚于在宝玉一众的耳旁惊起了一个响雷!似他这般德高望重的年老重臣都归于弘兴,那么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必然是巨大到能令政局动荡的地步!宝玉心中惊疑难定。旋即又想到了罗家父子地动机。当下守慑心神,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罗大帅莫非邀贾某来此的目的。是要我也归附于那位雄心勃勃的六爷么?难道就不怕皇上心生疑忌?”
宝玉所说的也是实情,若是他被罗家父子说服,他背后的陈阁老徐达也定然会鼎立支持这位弘兴,无论是军方还是朝堂上的泰半势力便尽入这位皇子的股掌中,若是雍正得知此事,以他的深沉忌刻的性子,只怕立时便会在京师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岂知罗洪用狮子一样地眼神饶有兴致的看了宝玉一会,忽然很谨慎了问了宝玉一个问题:
“若是以你之见,你是觉得老二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大些,还是弘兴?”
宝玉也未料到这难测高深的老人忽有此一问,略想了一想才极其审慎的回答道:
“二阿哥强于营谋,六阿哥长干招徕。两人目前来说,后者已占据颇大优势,不过若说老二就此彻底无望,那倒也并不尽然!”
“以老夫之见,胜算乃是四六之势。”说到此等话题,罗老虎的面上也是凝重一片,若罩寒霜。
宝玉闻言沉吟了半晌道:
“以我看来,三七较为妥当。老二三成机会,老六七成!”
罗洪微微摇头:“你毕竟还是年纪尚轻,对解京师中人物了解不深!无论如何,二阿哥背后只要还有叶赫拉那氏支持,那么他的那四成胜算便是铁板上钉钉——跑也跑不掉的!”
罗洪口中的叶赫拉那氏,便是匿于深宫之中,母仪天下的皇后!听到这个名字,宝玉浑身都微微一震,凝肃道:
“不错,那的确是个不容忽视也不能忽视的人!”
说到此处,他的话意一转。
“莫非,罗世叔的意思便是要邀我加盟,将她自那个位置上强拉下来?”
罗老虎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这狮子一般的老人此时的脸容配合上笑容看上去像一只狐狸多过一头猛兽。
“错了!”他的语声轻柔里透露出一种洞悉世情的威严铿锵。“老夫已知道,在皇后的运筹帷幄下,你与二阿哥于错综复杂的局势里已然成功合作了数次——如今你们相互利益早已牵扯在一起,便是你想抽身而出也绝非易事。在说,你若再来六阿哥这里,将来弘兴即便能够得势,老夫的位置也绝非现在这样举足轻重!”
宝玉略一错愕,他乃是何等精警之人,顿时会意沉声道:
“莫非罗老别有所图?”
罗洪的看似苍老浑浊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孩童一般狡黠的笑意。
“皇上将储位始终悬而不决,他能慢慢考察等候,我等要想博求荣华富贵的臣子却万万不能随他一道苦等,只得押宝一样拿身家性命搏上一把,不过上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这七位阿哥夺嫡之时,各显神通,我等臣子也自当有明哲保身之道!”
宝玉心中震动,情知此时又将与闻到官场中一个平常人根本难以知晓的大秘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道:
“还请世叔明示。”
在罗洪的示意下,旁边一名干瘦师爷递上了一份密信,宝玉展开一看,原来上面洋洋万言,尽是以自己的口吻慷慨激昂的表述了对六皇子的忠心,宝玉皱起眉头,疑惑道:“这是?”话音未落,那名师爷又递上一份折子,内容大同小异,不过最后的宣誓效忠的对象换成了二皇子,而末了的落款则赫然是罗家父子。看了这两份东西,宝玉心中已经恍然勾勒出了此事的轮廓。罗老虎不慌不忙的梳着胡子,静静的看了宝玉一会儿,终于声若洪钟的笑道:
“若是贤侄觉得此事可行,老夫便在效忠二阿哥的这张密折上按上手印,盖以私章交由你来保管,而贤侄也须得在那张效忠于三阿哥上的密信上如法炮制然后拿给老夫。将来无论是哪位阿哥身登大宝,你我便得在第一时间中拿出此信出来为对方分说辩解,有此铁证,即便不能在新君登基时分上一杯羹来,也绝对不会忧心于新皇上大发雷霆,寻上自己来秋后算帐!弄得家破人亡!”
自来谋干大事者均是当机立断之人,宝玉见了此事,略一思筹,便毫不犹豫的接过那师爷手中的密信,按上手印盖上私章——他其实也深深知道,在这场帝位争夺战中,当真是处处凶险,腥风血雨,一个个嫡亲兄弟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厮杀得恍如隔世仇敌!更不要说大臣们站错立场后落败的下场——宝玉也曾经不止一次为了将来的后路而忧心忡忡,他若还是那个初来此处的懵懂少年,一旦见到事机不协,大可以同了焦大一走了之浪迹天涯,但是此时的他却有太多放不下割不舍的东西!罗洪此番送上的橄榄枝,实在给宝玉减轻了压在肩头的绝大部分压力!
因此,他明明知道此事风险甚大,却还是毅然应允!这只因为宝玉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情,带来的风险与利润都是成正比的!
宝玉与罗洪一席交谈后,彼此都显得更为尊敬,更是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宝玉固然敬重后者老辣深沉,屈尊前来相就自己,为常人所不能,罗老虎其实更惊叹面前这青年沉定若恒,当机立断的决然。
第二部 征战边塞 第七十四章 绝计
这时候,距离此家酒楼不过四条街道之遥的一所精致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