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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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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别担心,你们现在体内虽然因为使用了某种自伤的功法,又被典韦强力阻止,正在急剧出血,但是我可以保证,在天亮之前你们的性命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他的语声很是柔和——那是一副与人无伤,跟人无尤的嗓子。

“不过,按照你们现在体内的出血速度来说,现在一定感受到通体发冷,就好似掉进了冰库里,可以清晰的体会到,生命正在离你们而去。之后不久,头脑便会发昏,意识模糊,极想睡觉。”

赵五文与刘流芳的身体,已经开始随着宝玉的话微微的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那种仿佛冷得透入了灵魂的感觉!他们的心中惊惧的发现,眼前这魔鬼一般的少年说的话,竟然在渐渐实现!

“……然而,睡觉却不是生命的终点!那却标志着最后高潮的来临!”

宝玉柔和的声音似恶毒的皮鞭狠狠鞭笞着他们惊恐脆弱的神经乃至灵魂!

“失血到了一定程度,人的内脏器官,例如你的胃和肠,便会因为血液的供应的不足而发生痉挛——非常强烈的痉挛!以至于明天你们的主子赵月林在发现你们尸体的时候,会看到冻僵的肚皮上突起的一根根条索状的东西!那正是由你们那可怜的肠脏纠结而成的!”

“至于此时两位所受的痛苦,自然无须我来多说了,想象一下被小刀子一下一下裹搅内脏的感觉把!顺带再提一句,在陈四的精心治疗下,这个过程会被延长三到五个时辰。”

宝玉最后喝了一口茶,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轻轻的搽了搽手,站起身来:

“您们或许心里一直在想,我一定会留下活口来逼问口供的。呵呵,你们未免太看重自己了?我若是想知道什么东西?难道不会直接去找赵月林聊聊?”

他先前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心平气和,悠哉游哉,然而最后一句话提到赵月林名字的时候,却陡然转为高亢孤绝!

——就好似一柄神兵已在鞘中昏醉了千百年,而今一旦出世,立即就以不世之姿峭然拔起!正如一场历经了天长地久终究等待到了海枯石烂的惊艳!

雪白的手帕缓缓的飘落在地上,正好落在赵五文与刘流芳怒突的双睛之前,在这手帕着地的那一刹那,一股沛莫能御仿佛万刃扭搅的洪烈痛楚,若决堤一般从腹部的神经深处传递了出来。顿时两人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血红模糊——那是视网膜中的大量细小血管破裂的后果!

宝玉关于他们身体状况的预言,

一一终于一一应验到了最终的时刻!

(注:大量缺血会引起内脏痉挛一事,确乃真事,老张从医几年,已经遇到了三例因为失血过度死去的车祸伤……那种内脏痉挛的疼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知道,正常人三倍剂量的杜冷丁(高强度麻醉药,实际上就是毒品)打进去,一点用都没有,唉,……)

……

第二天早上,一名打更的老头在城外发现了那两具呲牙冽嘴,面上肌肉都因为过度的惊恐痛苦而完全扭曲的僵硬尸体!最可怕的是,那两具尸体明明是成年人的脸,身躯却缩小到如同婴孩大小,因为青紫色皮肤剧烈收缩的关系,大块鲜红冷滑的肌肉和惨白的骨头尽数成麻花状外突,可见其死前所受的痛苦何等洪大剧烈!

那老头当时就吓得大叫一声,丢下打更的家伙转头就跑,作为一名整整做了四十年的更夫,饶是他饱经各种肠穿血流的凶杀场面,也遭眼前这诡异惊人之事唬得几乎连胆都惊得破了!

中午,赵月林的一名管家终于在金陵衙门的停尸间里,寻找到了他认为“玩忽职守”的两名随从。一看之下,还来不及识尸,顿时背转身大呕起来。

不多时赵府中到了金陵的人均接到这个噩耗。尽数赶了过来。为首的赵得胜看来却沉稳得多,他一把揭去包裹尸体的白布,一面抄检一面翻看,满面都是凝重之色!到了后来更从腰边抽出一把牛耳尖刀,剖开两尸肚腹以详查死因,见两人脏腑盘根错节,相互绞裹,坚硬如石,终于按耐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道:

“他们果然还是用了那种……禁忌!竟然还是没有逃过敌人的毒手!看来我们都大意了些,金陵城中果然藏龙卧虎!我只盼望这只是个巧合!希望……希望这些杀死赵五文与刘流芳的人,不是那小子的手下!否则,他那深藏不露的隐忍功夫,未免也就太过可怕了!”

旁边心智较高的人闻言若有所思,而那名刘七一时间还未反映过来,不凑趣的道:

“胜爷,你说的那小子是谁?”

脾气向来火暴的赵得胜却出奇的没有发火,很肃慎的一字一句的道:

“除了我们要对付的贾宝玉——还会有谁?”

而就趁这赵府精锐尽出的空挡功夫,有一个仆人打扮模样的人,身形一闪便进入了空无一人的贾政的卧室中,片刻后便行了出来,将一张柔软之物塞进了胸口,行过几条走廊后,又跟着茗烟若无其事的行了出去!

……

自从赵家随行来的两人“撞鬼”离奇横死后,这些外来的不速之客的嚣张气焰收敛了不少,贾政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在贾政亲自往请不久后,贾母便带了女眷烧香归来。方才贾母处方才又传来消息,令他带了那张牵扯起无数纠纷的锦帕过去。

母子对坐,相对无言,默默半晌后,贾母叹息了一声,将丫鬟屏退:

“我思前想后,你老婆在府中也只怕呆了三十年了,仅凭人一面之词和一张帕子就说她不贞,也实在有些过分苛刻。而且你自己也亲口说了,宝玉确实是咱们贾家的亲生子孙,我这些日子将她早年做的针线寻了出来,今日叫你过来,便是要你再拿那帕子出来比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母亲既然这样吩咐,贾政自然无有不依——他自然也不愿将那凭空而降的绿帽心安理得的带在头上,何况从宝玉的身世确认后,他也开始对赵姨娘一系的说辞怀疑起来——贾母拿出王夫人早年做的一个婴儿肚兜,眯缝着眼睛和那锦帕仔细比照了半晌,皱眉疑惑道:

“我的儿,我眼睛不大好了,你过来同我一起仔细看。”

贾政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听见事有转机,忙凑了上去。

“这两样东西,看似做工一致,却还是有细微分别的,这帕子勾连转角之处往往是五十余针,而肚兜的边缘拐弯不过寥寥。”

贾政一面听,一面仔细看时,果然如此,连连点头,顿时又惊又喜,颤声道:

“母亲的意思是,这两样东西不是一个人绣的?”

贾母又捻弄着那锦帕半晌疑惑道:

“这帕子的质地也好生古怪,似乎是苏浙一带出产,偏偏里面混了皲麻,我记得这工艺是十年前才兴出来。所谓十八年前的定情之物一说看来又站不住脚,赵家那女人所说的话里,确实有些疑惑之处。”

贾政对于针线,料子方面自然是一窍不通,但贾母当然是不会骗他的,这么说来,王夫人或许婚前曾经认识陈阁老,虽然婚后两人关系也一直淡淡的,不若同小妾那般融洽。但是不贞之说已然被全盘推翻。近日来一直佝偻的腰也顿时难得的直了起来。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六十六章 强暴

随着贾母的回归,赵家人的收敛,大观园中一切又若素日里那般恢复了平静。只有黛玉因为听说自己被贾政许配给了陌生人,哭得死来活去,几度晕厥。幸得贾母多次前去宽慰,说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而宝玉,宝钗,袭人等也日日前往安慰,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但自从此事以后,另外一个受影响最大的人:王夫人,却一直郁郁寡欢,落寞非常,每日里见人也是淡淡的,难得说上几句话,连嫡亲姐妹薛夫人的关心也只是简单的应对,日益憔悴。宝玉将这一切都旁观在眼里,也不说破。

宝玉这些日子为了避免张扬,大反常态的安分守己的留在家中,没有出去。对于上了轨道的聚贤庄来说,已经不用宝玉事事亲力亲为了。只是他始终觉得,出手反击赵家以后的那几个时辰中,典韦似乎有些变得忧心仲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若是放在平日里,宝玉早已重视起来,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却被一件更急于想要了解的事所完全占据!

而这件事情,是只能由他自己来了解,旁人不能代劳的!

宝玉在等待。

在他的心目里,有一个秘团需要这个娘亲来剖析而开。

——虽然这可能会让母子俩的关系更加尴尬。

这天,难得的有阳光。

阳光明媚,王夫人大概也是在屋子里闷得久了,带了个贴身丫鬟在花港处坐着晒太阳。目及之处,尽是冬风肆掠后的残败景象,面前池塘中水虽然清澈,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茸茸而灰暗的泥底,几支浅褐色的萎败荷叶残茎斜挑出水面,支撑着干瘪枯萎的叶子,正似一个衰老的渔翁。

即使阳光灿烂,王夫人的心情却恰好成了反比,她引栏临照,自己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根,当年言笑晏晏的少女青春亮丽的红颜,弹指间便老了凋了。而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却依然清晰深明的存在于这世上,人心上!

忽然,似乎有一阵寒风突如其来的吹过一般,王夫人与身边丫鬟均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一阵逼近的凛冽寒意,下意识的伸手紧了紧衣衫。她们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着的煦日依然温暖的晒着,可是身体却又不由自主的冷着,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很是难言的诡秘感觉。

寒意渐渐褪去。

拐角处,通往此处的小径上,匆匆行来了一个人。

一个白衣人。

一个白衣少年人。

王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行来的儿子的身影,面上现出了一种凄然的神情。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喃喃自语的似有些失神的道。

宝玉行得很快,但是步履稳健,他行到王夫人面前,请了个安,转向旁边贴身丫头道:

“小菊,方才我听袭人说有秋菱叫你。”

这丫头愕然道:

“秋菱怎么会现在叫我,她明明知道我正在侍侯夫人,离不开的。”

宝玉语声转寒:

“那你去帮我端杯茶来。”话语中竟有不容置疑之意!

小菊也因为那语声有些害怕起来,胆怯道:

“可是……万一,夫人叫我怎么办?”

宝玉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只说了一个字:

“滚!”

王夫人顿时脸色转寒,怒斥道:

“反了,没大没小的!”

宝玉却不回话,只是冷冷的逼视着那丫头小菊,终于,这可怜的小丫头忍受不了那森寒凌厉直透深心的目光,哭着跑开了。王夫人勃然大怒,霍然起身,然而忽又面色惨白的坐了回去。

——这只因宝玉自袖中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把古旧的扇子。

——一张微微泛黄的锦帕!

扇上的花纹图案和帕上竟一模一样!

宝玉紧紧盯着王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妈,现在你该知道并不是贾政宽宏大量原谅你了把!你们的事,我早已从孟老口中探听得一清二楚!”

王夫人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似是想伸手去触摸那一扇一帕将之收起,手上却若有万均重量,难以挪动半分!

宝玉看着王夫人头上的白发,憔悴的面容,心中一动,眼泪夺眶而出跪了下来:

“妈,上一辈人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陈阁老和贾政,谁才是我的生身父亲!”

……

宝琴独自一人在廊上埋首略微匆忙的行着。在这暖冬里,她也着一身素雅的衣服,看上去象煞了一朵荏弱无依的小白花。

她的手上拿着针线。

这女孩子自从进了贾府之后,便一直沉默寡言,素日里便帮着府中人做着针线活儿,常常直到劳忙到深夜。旁人劝她歇歇,她总是微皱着眉头,略带了几分愁意浅笑回答道:

“我不累。”

从她略显暗哑的话声中流露出的信息却是:

这女孩子在以一种追逐疲乏的方式活着。

她求的就是疲倦。

她一面行,一面想着还有十双鞋底要纳,因此没有留意到迎面来了一个人——因为她常常爱低垂着头——所以当她的鼻子留意到这个人身上浓重的酒气的时候,两人已经来了一次亲密的邂逅。

她撞上的明显是一个喝醉了的人。

一个在她记忆里始终有着温和微笑,衣不沾尘形象的潇洒少年。

贾宝玉。

此时的两人,是以一种非常暧昧的方式接触在一起。

宝琴抬起柔弱而又敏感得似不敢跟人接触的美眸,楚楚羞怯的低声询道:

“你有没有事?”

其实,被压在下面的是她。

宝玉没有搭话,只是任身上的酒味道弥散向她的全身,更是大胆的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

宝琴的眼里有千语万言,每一个眼色都有愁有怨,就似将灭而未灭前的烛焰上那一道蓝火光影,不可捉摸,但又比火更柔凄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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