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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见他形容可爱,不禁摸了摸被敲的地方,嗔怪地瞪了欧阳成器一眼,“要撒气冲朕来,你与小孩计较什么。”
欧阳成器顿时哑然。
“姐姐身上好香,”小童突然凑近明泉颈项拼命嗅了嗅,“好好闻。”
欧阳成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正在调戏当今皇上的登徒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泉被痒得退后半步,呵呵笑道:“你若喜欢,等朕回去送你一个香囊。”
小童歪头想了想,“朕是什么?”
欧阳成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喝道:“小短腿,闭嘴!”
小童看看他,又看看含笑不语的明泉,怏怏地闭上嘴巴。
“欧阳,这次南下,除了揪出那群害群之马之外,朕还想委你一件事。”
欧阳成器转了转眼珠,“皇上是指……红杏楼?”
“不错!”明泉冷厉道,“朕要你捉活的,送上京来!一个不许放过,宁妄勿纵!”
欧阳成器见过沈雁鸣身上的伤口,知道明泉是动了真怒,因此连忙道:“遵旨。”
“你在樊州遇到任何困难,只管对朕提。”明泉顿了顿道,“此事牵扯重大,一失足,恐怕自身难保,你万事定要谨慎小心。”
欧阳成器自然知道其中困难,不然自己也不会想置身事外。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明泉突然正色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留得命回京城来。其他的,朕都可以想办法。”欧阳成器揉了揉眼睛,他刚才居然看到明泉眼底一抹深痛?
“臣遵旨。”
明泉低下头,沉默了会道:“朕听说,你上京时,还带了位姑娘?”
欧阳成器一怔,心中天人交战,“臣……的确带了位姑娘。”
“范佳若?”
欧阳成器苦笑道:“皇上料事如神。”
“樊州凶险难测,你怎么能让一个姑娘随你涉险?”她语带责怪,“不若留在京城,朕身边正缺一名起居女官。”
他脸上顿露为难之色。范拙与明泉这段恩怨他不是不晓,若几个月前,他还能拍胸脯保证明泉肯定不会拿范佳若来威胁范拙做什么,但如今,他发现这种信任竟然动摇。
“欧阳?”明泉声音不重,却含着说不出的强硬。
“能得皇上垂青,乃是佳若的福分。”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帘掀起,跳下一个十五六岁的明媚少女,水漾双眸,气质清雅,嘴角微微上扬时,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
“民女范佳若参见皇上。”
“出门在外,无须多礼。”明泉见她谈吐得体,落落大方,生出几分好感。
欧阳成器见大势已去,只得道:“还请皇上代为照顾。”
“朕的女官难道还劳欧阳御史操心不成?”明泉笑着反诘。
欧阳成器摸了摸鼻子。
明泉看了看日头,“你上路吧。”
欧阳成器抱拳,返身回马车,拍醒三个车夫的睡穴。
车夫稀松着眼睛驾着马车上路。
明泉看马车渐行渐远,心里又空荡了一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身为皇帝,更无法任性而为。
“你,你真的是皇上吗?”身边响起小童怯生生却好奇的问语。
明泉忍不住摸摸他的头,“是啊。”
小童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数光彩,“我回去一定要告诉他们,我见到皇上了!皇上还摸过我的头!”
“你还可以告诉他们,皇上很喜欢你。”
“皇上很喜欢我?”小童兴奋的脸都红了。
明泉牵着他往回走,“你一个人来的么?朕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是和大虎一起来的。他去集市了,一会会来这里接我。”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么?”
“不怕。大虎说这里有官爷,会保护我的。”
明泉看了眼站在城墙下威风凛凛的城门官,把他拉到附近,“那你乖乖呆在这里等。若有奇怪的人靠近你,就跑到官爷那里去。”
小童乖巧地点点头。
严实见明泉过来,急忙离了马车迎上来,“小姐?”
“走吧。”她不舍地收回手朝马车走去,范佳若默默地跟在身后。
阮汉宸跪坐在马车上,脸色仍不大好看。
明泉心中一叹,上了马车。对于阮汉宸莫名的坚持,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她微服南下以后,他们便分开很久,彼此倒是生疏了。莫非他是担心自己的官位?随即否认,阮汉宸宁可担心侍卫的刀不够快,也不会去担心所谓的官位。
议和(中)
回到乾坤殿,桌案上多了好几本奏折,都是早朝被批驳的一无是处的大臣。
她随手看了看,除了钦天府尹是真真切切把选好的日子呈上来外,其他大臣的奏折与上本相比,不过是言辞修饰一番,并无差异。可见他们全都明白,皇上今天只是心情欠佳。
明泉支额苦笑,将钦天府尹的奏折递给严实,“送到长庆宫去。”
严实接过后不像往常那般立刻退下,而是反复踌躇半晌道:“皇上,如意总管在承德宫门外徘徊了一早晨。”
明泉心中一动,“他可曾说什么?”
“不曾,只是问皇上何时归来。”
她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还在门外候着的范佳若,“朕封范佳若为起居女官,你先领她去各地熟悉一下。”
严实低头应诺告退。
明泉拿起折子,但觉得一个个字都好象活了似的在眼前扭来跳去,偏半点扭不进脑子里去。又坐了会,她确定自己不过在浪费时间,才将折子啪得合上,负手朝门口走去。
小太监见她出来,忙不迭地打着千儿迎了上去,“皇上吉祥。”
“给朕准备辇车,朕要去……”她话说了一半,便见一个小太监低头跑了过来,捧在手里的分明是本觐见折子。
“皇上?”先前小太监疑惑地抬起头。
明泉挥挥手,“朕哪里都去不了。”
话正说着,那个小太监已至跟前,“叩见皇上,户部尚书孙化吉大人求见。”
“宣。”听到是孙化吉,明泉脸色还是缓了缓。这只老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有什么要紧事情。
孙化吉是一边跑一边喘进来的。走近看他,气色倒比上次好了不少,面色红润得可以滴出油来,想必孙夫人功不可没。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明泉看他满头大汗,打趣道,“孙大人家的轿夫也被孙大人节俭了?”
“皇上,臣……臣气喘,让臣歇一口。”
明泉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太监立即扶他到椅子上,斟了杯茶水。
孙化吉抹抹汗,缓了口气道:“与北夷议和之事,已经谈妥。”
明泉先是一喜,随即愕道:“此事不已然交于杨卿了么?”
“杨大人下朝后,突然昏倒,臣已经将他送回府去了。”
“怎么会昏倒?”明泉神色一紧,朝小太监喊道,“去,去御医署宣所有御医到杨府为杨大人诊治!”
小太监领命慌张而去。
孙化吉想起杨焕之昏倒时的情形,脸色苍白,呼气竟比入气多,心中隐有不好预感。只是他向来是有二说一,从不虚妄揣测,因此也只是放在心里不提。
明泉虽然心中忧虑,但念及御医署名医如云,稍稍定了定神道,“你说说议和之事吧。”
孙化吉立刻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奏折上的字并不工整,显是仓促而就,却圆润依旧。
“杨大人本与北夷使者约定今日作最后答复。臣不才,代为前往。使者已然应诺。”他不知的是,那北夷使者出身草原,虽居文职,却也不是喜欢咬文嚼字之辈。如今被他和杨焕之一柔一刚,一软一硬,一前一后弄得头昏脑涨,实是想早早脱身。因此昨夜思量再三,见有些条款虽无利益,倒不过分,才爽快同意。
条款谈妥,议和已是成功一半。明泉心情略为好转,“这便好。”
“只是使者提出,议和事关两国邦交和诚意,希望皇上能移驾两国交界的夏家镇,与北夷摄政王在神灵见证下签此和议。”
北夷摄政王?明泉沉默了下,“是跋羽煌么?”
“听使者口气,他似是准备议和之后便登宝称王。”
明泉笑笑,倒看不出厌恶,“那朕倒要备份厚礼了。”
“皇上?”孙化吉担忧地唤了一声。
“朕没事。其实朕倒十分佩服他。心思缜密,能屈能伸,果断决绝,雷厉风行……朕会时刻记得有一个这样的对手卧在我大宣之侧!”
孙化吉不禁心头一震。自南下以后,一众大臣里,他与明泉接触最多,但每接触一次,又会将上一次的印象悄悄推翻。她似乎在不停的成长,以一种罕见的速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不断鞭策,让她不停前进。
英明如先皇,怕是早已预料到这般结果,所以即使引满朝错愕不满,也要将她推上帝座!
“各地税赋上缴如何?”
“除荧、樊、雍三州外,其他州俱已缴纳。”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其中属鄄、缅两州最先。”
蓝晓雅?静安王?她点了点头。看来蓝晓雅暂时还不准备与她为敌。
“哦,缅州官员让臣代静安王向皇上请安,并言静安王想递折子回京看看。”
几个兄弟姐妹中,静安王年纪最小,等他们活蹦乱跳时,他还嗷嗷待哺。虽说不亲,但她心里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奶娃娃还是十分欢喜的,因此道:“让他递来,朕准了。”
孙化吉道了声是。
春税既收得七成,国库就还算充盈,“各地的赈灾银也要惦记着。”
“臣遵旨。”
明泉见诸事已定,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让北夷使者定个日子,朕一定前往。”
“皇上。”孙化吉想了想,还是道,“夏家镇地处两国交界,虽在议和条约上归属我国,但北夷历年在此部署大量兵力。臣以为,此行……安危难测。”
“再难测可有在雍州所遇的难测?”她淡然道,“何况北夷内乱刚平,跋羽煌还未坐上王位,在这个时候与大宣翻脸属最最不智。”
“臣正是担心如此,被有心之人所趁!”
“天下有心之人犹如过江之鲫,朕岂能一一惧之?况且若他们真有此本事……朕倒履相迎!”
议和(下)
明泉掀帘看两旁景色急速倒退,第一次感到官道如此之长,恨不得插翅而飞。
随着一声马嘶,漫长的滚轮声骤止。阮汉宸下车刚伸出手来,明泉已自行跳下车来。站在杨府门口的正是当日家丁,见到正要惶恐下拜,那香裙纱摆已然擦门槛而过了。
明泉熟门熟路地在杨府穿梭,严实几乎小跑才能跟上。凭着记忆穿过正厅,杨大嫂正倚门探望,见到她急忙下拜道:“民妇……”
“杨大人呢?”
“皇上请随民妇来。”杨大嫂利落回身进了门里。
门里是个小院落,纵横不过五六步。一群男女老幼挤在院子里向里探头探脑,见到杨大嫂又拥了过来,“嫂子啊,杨大人到底要不要紧啊?”
“好歹给个信啊,我爹还在家里等消息呢?”
“杨大人有什么打算啊?”
七嘴八舌的热闹非凡。
明泉这才知道杨焕之家人丁旺盛,竟不是先前以为的一门几口即是全族。
“闭嘴!”杨大嫂实在烦得受不住了,眼珠一瞪道:“你们都给我一边去!”
一个中年文士越众而出,身子不偏不移地碍在她面前,“不如让我替大家进去探望探望表舅。”
杨大嫂是听杨焕之说皇上有可能会来,才眼巴巴地跑出来迎驾,哪知道出来容易回去难。杨焕之健朗时,对这些好吃懒作的亲戚向来不加辞色,他们倒也不敢如何。如今他一病,他们就急吼吼地上来看能不能浑水摸鱼沾点好处。杨大嫂知道这群人都不易打发,但是一来吃不准明泉愿不愿意曝露身份,二来也不愿家丑外扬,让皇上看了笑话,因此一时进退两难。
明泉原本已是不耐,见他们不但堵在门口,脸上还颇为幸灾乐祸,不觉怒从心起,“汉宸,开路。”
中年文士只觉胳膊一疼,整个人已经腾空摔了出去。
明泉趁其他人还没回神,一个跨步,越过众人,径自推门而入。
其他人反应过来,见状正要叫嚷,便见杨大嫂一个侧身挡在门口,呵斥道:“爹平素来往的,哪个你们惹得起?!”
众人私下一琢磨,也觉有理,倒不敢在嚷嚷,不过守在门前的脚步半分没有移动。
明泉一开门,药味泉涌,关门后更浓,她抬眼便看到几个御医正坐在一边窃窃私语。见到她也不意外,毕竟消息是他们递进宫的,因此只转过身道:“参见皇上。”
“免礼,杨卿病得如何?”
那个曾为沈雁鸣治过伤的御医率先道:“杨大人乃是操劳过度,殚精竭虑,又没有得到及时调理休养之故。”
“那要如何调理休养?”
他为难地看了看内室,小声道:“杨大人的病状恐非一月两月,而是常年累积所致,实是……请皇上恕罪。”
明泉听得心头一阵冰凉,“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再贵重的药朕都可以想办法取来。”
“皇上,人之体魄犹如四季,有春有冬,不能强求。臣与几位大人商议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