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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儿突然脸色一变,有点畏惧的缩身到了大牛身后,低声道:“哥,张三少爷在庄门口儿……”
大牛抬头一看,可不是,张管家的三公子正和几个张家下人在庄门的门楼下说笑,不时的还哈哈笑着。
第十五章 … 恶少
因为张管家从祖上三辈就为张家做管家,代代相传。所以庄主对张管家一家一向优待。使得张管家一家有了张家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张三少在张家庄本就是有名的恶少,庄主带全家以及张总管去南方赴任后,他越发跋扈起来,根本不把现在负责张家庄一切大小事物的刘副总管放在眼里,刘副总管拿他没半点法子,每每有人前来告状也只有摇头叹息。
张三少纠缠竹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大牛也是听旁人说的,每每问起,竹儿死活就是不说,她怕自己这个哥哥一气下去寻那张三少的麻烦,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的哥哥。
大牛拉了下妹妹,道:“别怕,跟我来。”说着大步向门楼走过去,竹儿躲在大牛身后,慢慢的跟了上去。
张三少看到大牛,笑道:“这不是牛哥吗,大冷的天这是……”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大牛身后躲躲藏藏的竹儿,“竹儿妹妹?见到哥哥怎么躲起来了?是不是和哥哥玩儿捉迷藏啊?”说着笑了起来,身后的下人也跟着哄笑。
竹儿小脸蛋儿涨的通红,气道:“你是谁哥哥!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张三少哈哈笑道:“不是哥哥,是相公……哈哈……”
大牛再也忍耐不住,道:“三少爷,请你自重!”
张三少看着竹儿如画的眉目,虽然一副生气的样子却更添几分可爱,心里这个痒痒啊,也没听到大牛在说什么,只是调笑竹儿道:“竹儿妹妹,什么时候跟你家相公去拜堂啊?今晚成不……”话还没说完,大牛已经扑了上去,照他脸上就是一拳,打的张三少向后连退几步,一下坐倒在地。
竹儿吓了一跳,哥哥怎么就动手了,这下可闯祸了,急忙过去拉住还要扑上去的大牛道:“哥,别打了,咱们快去找刘管家。”刘管家为人还不错,虽然管不了张三少,可是肯定会帮自己和哥哥的。
张三少从地上爬起来怪叫道:“他妈的,大牛你是嫌命太长了不是?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去打他。”
张家下人这才醒过味儿来,一起涌了上去。大牛“哼”了一声,就迎了上去,这些下人虽然人数多,奈何大牛真的力大如牛,打的他们哭爹喊娘的。
竹儿看着哥哥大发神威,心里又喜又怕。这事情闹的越来越大,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收场,哥哥不会被庄规处置吧。竹儿正在发愁,却看见张三少偷偷溜到哥哥身后,手里举起根木棍,竹儿吓的大叫一声:“哥!小心!”
不过已经晚了,张三少一棍下去,正中大牛后脑,大牛被打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张三少往地上吐口唾液,叫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下人们扑上去,就照大牛全身上下招呼了下去,竹儿在大牛被打倒的时候吓的呆了一下,看到哥哥被他们殴打急得就扑了上去:“不要打了,放开我哥哥。”
不过她那小小的力气又怎拉的动这帮正打的上瘾的大男人。张三少被大牛打的上了火气,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挨过打,被大牛这一拳头打的他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用手一摸火辣辣疼,也顾不得去调笑竹儿了,只在那里乱喊:“给我使劲打,打出人命有少爷我顶着!”
竹儿看着哥哥的嘴角慢慢渗出鲜血,看着这些人在那里死命的踢着,打着,看着哥哥在泥泞的雪地中翻滚,心里就象刀搅一般,哭着跑过去跪在张三少面前:“三少爷,求您放过我哥哥吧!竹儿求您了!”
张三少看着面前哭泣的竹儿,心里就是一动,咽口唾液,道:“要是你现在跟本少爷走,本少爷就放你哥一马。”说着就伸手过来拉住竹儿,就想向庄子里走。
竹儿拼命挣扎,哭道:“放开我!放开我!……”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阵马嘶声,十几骑快马从南边大路上飞驰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庄门前,慢慢停了下来,这些坐骑个个神俊,通体乌黑,不带一根杂毛。马上骑客清一色黑皮衣黑皮裤,显得异常彪悍,只有为首穿一身紫色缎袍,外罩一件黑色貂皮披风。
为首头领年纪看起来不大,看到这里的情形不由皱了下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口标准的官话,显然不是本地人。
张三少哪把这些外来人看在眼里,这样人见的多了,不是来找庄主谈生意就是也想来边境发展的。早晚也会求到自己帮忙,在他的自我感觉里,现在在张家庄,他就是天,就是主宰。瞥了这些马客一眼理也不理。
正吵闹间,刘总管匆匆带人从庄里赶了过来,看这里乱哄哄一团,不由的怒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什么样子?”一抬头看到这些马客,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下没发现张管家在里面才放下心来。
前几天张庄主送来了书信,说把这庄子卖给了一个叫武大的大官人,吩咐自己一定要处理好交接,千万不能得罪这名武大官人,隐隐的意思这人的来头儿相当大。这位武大官人这几天就要到了,庄主的书信里说张总管会陪他回来交接,自己本来今天就能够召集佃户们,宣布一下这个消息,谁知道有人来报信说张三少又在庄门前欺负佃户,这才匆匆赶来。
张三少虽然嚣张,但刘总管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放开竹儿道:“刘总管,你来得正好,大牛这莽夫今天发了疯,你看看他把我打的……”说着把脸凑过去给刘总管看。
刘总管心说你这小子就是欠打,面上却装成生气的样子:“大牛呢?大牛在哪?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张家下人看刘总管到了,早就住了手,听刘总管问起,赶紧把大牛架到刘总管面前。刘总管看大牛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样子,心里恼火,却也不能发作。这时候竹儿扑到刘总管面前,跪下哭道:“刘总管,求您救救我哥哥,您看他们把我哥哥打的,求您做主放了我哥哥吧。”
刘总管叹口气,对张三少道:“贤侄,既然你已然把大牛打成这样,也算报了仇,就消消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张三少嘿嘿一笑:“刘总管,今天可是大牛这莽货先动的手,侄儿就是打他狠了点也说的过去。不过既然今天刘总管您出面说情,小侄就依了你,谁叫您和家父交情深厚呢。”
第十六章 …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刘总管这才松口气,谁知道张三少又接道:“不过刘总管你看看我的衣服,这可是南方苏州贵吉祥的绸缎,这身缎子加手工可是用去了一贯钱,那可是侄儿一个月的零花,你看看,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使劲抖了下身上沾满泥水的衣服。
也不等刘总管再劝,张三少转向竹儿道:“本少爷今天也不难为你兄妹了,省得叫人家说我欺负你们,你只要赔了我这袍子钱咱们的帐就一笔勾销。”
竹儿泪眼婆裟的看着张三少,哀求道:“三少爷,我们哪有一贯钱赔您?求您放过我们吧,我给您洗干净还不成吗?保证和新衣服一样……”
张三少冷冷一笑道:“洗?这种衣服是你能洗的吗?没有钱就给少爷我去做几年丫鬟,少爷今天就放了你哥!”
竹儿转头看向刘总管,希望刘总管能帮自己说句话,刘总管却只是摇头叹息。竹儿心里一片冰冷,看着昏迷不醒的哥哥,看看张三少冷笑的嘴脸,她心里一片酸楚,难道老天爷真的就没有眼睛吗?就任由这些无耻的流氓们作威作福,哥哥这样的老实人就要任由他们欺负吗?竹儿一下万念俱灰,就想点头答应他。
“嗖”的一声,一个纸团重重打在张三少的脸上,纸团虽然很轻,却是用力掷出,刚好砸在张三少肿起的那半边脸上,张三少疼的“啊”的怪叫一声,“谁暗算老子?!”
竹儿抬头看去,却见那些黑衣马客的首领慢慢下了马,个头不高,可是眉目间自有一种迫人的威严,他看向张三少的冰冷的目光似乎能刺入人的骨髓,看得张三少竟然连退几步,说不出话来。而他转向自己眼神里偶然露出的柔和却又是那么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他看着张三少冷冷道:“是本大爷丢给你这个乞丐的,自己拣起来给我滚!”他身后的众马客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却不发出半点声息,显然久精训练,在他身后一字排开,肃穆而立,更显得他八面威风。
竹儿呆呆看着他盛气逼人的样子,心儿跳的好快,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似乎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
张三少退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丢了面子,又听人家竟然叫他乞丐,心里这个气啊,羞恼下大声喊道:“你这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羞辱你家少爷!”
竹儿就见那马客的年轻首领也不说话,似乎是不屑理张三少一样,只是用手指指掉在地上的纸团,样子甚是傲慢。张三少被他气的七窍生烟,可又好奇心起,“哼”了一声拣起地上的纸团,打开一看,脸上表情一下僵住。
年轻首领嘿嘿一笑:“十贯钱够买你这种贵吉祥缎子好几匹了,象你这种乞丐也就配穿这种衣服!”
张三少脸上阵红阵白,不过他知道看样子对方不简单,能随便就丢出十贯钱财的主儿不是自己惹的起的,再说看样子他也是来张家庄的,等慢慢打听清楚他的来历再做打算。想到这儿,冷冷哼了一声,道:“既然阁下替他们出头,那就卖你个面子!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又转头对竹儿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哼,咱们走!”后面的话却是对那些依附他的张家下人说的。
年轻首领突然哈哈一笑:“就这样就想走了吗?你的事情是算清楚了,可是我还有事情呢?咱俩有笔帐还需要盘算盘算!”
张三少恼火的转过身子,本来今天的服软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听对方还不依不饶,火气也上来了,道:“阁下还想怎样?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张家庄!不是阁下耍威风的地头!”
年轻首领慢慢伸出手,罩在披风里的手十分白皙,大拇指上那块找不出一丝瑕疵的碧玉指环刺的张三少眼睛一眯,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他虽然狂妄,见识却不算浅薄,一眼就可看的出这指环有多金贵,就是庄主的指环和他的一比也相去甚远。
年轻首领却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指环,而是伸手指指自己的披风下摆,旁观众人都被他气势所慑,一起随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见那色泽纯正的披风下摆处,溅上了一小小的泥点,张三少看了他指环语气越发软了:“尊驾这是何意?”旁观众人也都不明所以。
年轻首领脸色一下冷下来,道:“这你还问我吗?你那件贵吉祥的丝绸被人溅上泥水,我十倍赔之,我这可是极北苦寒之地的黑貂大衣,就是京城贵胄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如今被你弄上了泥水,你叫我怎么穿出去见人?”
张三少脸一下就白了,想起自己刚才抖弄衣服好象是弄的泥水飞溅,估计他这披风上的泥点确实是自己弄的,而对方摆明是要找拨回来。
年轻首领又继续道:“我也不要你十倍赔还,这样吧,我也不能欺负你个乞丐,多了想你也拿不出来,你就照原价的一半赔付即可,就拿一千贯给我好了,别这么看我啊!我可没讹诈你,张知县,哦就是你们张庄主说我这披风最起码值三千贯呢!”
一直不出声的刘总管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更是一副悠哉的看乐子。
竹儿听到这里,心里却是一沉,人家的一件披风都要三千贯吗?
张三少却是呆住了,嘴里喃喃说不出话来:“这……这……”
年轻首领道:“别这啊那的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回去帮我洗一下吧?这种衣服可不是你能洗的!如果你实在赔不出的话,就给我做几十年小厮吧,是洗马桶的那种哦,以你的身份洗洗马桶也算勉为其难的刚够格儿吧!”说着叹口气,似乎觉得找这么一个洗马桶的实在有点掉了面子。
竹儿听到这儿,愁容稍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马上又想起哥哥的伤势,转头看到还是昏迷不醒的哥哥,不由得心情又沉重起来。
第十七章 … 一个字头的诞生(一)
张三少是二世祖的脾性,只因看对方来头实在不小,才一直忍气吞声,被他如此羞辱,火气腾的上来,再也忍耐不住,叫道:“你这厮也太欺负人!今天少爷和你拼了。”说着就冲上去,张家众下人刚想跟上,刘总管喊道:“都给我站住!”这帮人毕竟在刘总管手下,就算攀附张三少也不能明面儿上得罪顶头上司,纷纷停下来,只有张三少的两个死党跟了上去。
当十名禁中侍卫高手遭遇三名横行乡里的无赖,这种实力的对比比十个洪兴浩南面对一个半死的包皮还要悬殊。张三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