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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笑道:“贵王千岁。这是我世交之子,唤作萧天成,此行卫兵统领。”
武植听得一愣,“萧天成?”武植可以忘记很多事,忘记很多人,却永远不会忘记武家庄一役为自己拼掉性命的侍卫,那些自己名宇都不知道的侍卫。而“萧天成”,亦永远也不会从自己脑海中除去,他就是带辽骑杀害了自己侍卫的罪魁祸首。
“小将见过贵王千岁!”萧天成听得萧奉先介绍到自己,慌忙起立抱拳。
默默打量了萧天成几眼,很英俊的一名年青人,看起来精明干练。武植微微颔首,笑道:“萧将军请坐!”
萧天成抬头看到武植相貌,微微愕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认没认出武植。只是客气的说了几句仰慕地话才退到一旁。
“萧兄,咱俩可是有年头没见了!”武植和辽国官员寒暄完,和萧奉先携手落座,亲热的交谈起来。
“是啊,想不到女真贼凶猛若厮,也想不到耶律淳他“唉……”萧奉先叹口气,现今辽国可说国力日衰,不但领土不如以前三分之一。以前归大辽所辖的西北部族也颇不安定,已经有的部族公开叛辽,宣布不再向上京进贡。至于以前辽国的属国,虽未宣称不再向辽国称臣之类的言语。却纷纷停了每年的贡品,理由大多是什么道路不便之类地托词,辽帝虽然生气,却也有心无力。
“萧兄何必气馁?你我兄弟之邦,大辽失去的一切我朝会帮你拿回来的!”武植笑着劝慰,心中却接了一句,拿回来帮贵国保管就是了。
萧奉先大有深意的看了武植几眼,笑着道:“正是,正是,有南朝强援,我朝又有何惧?”
“滚开!”门外传来少女的清叱,接着就是“啪”一声响,清脆的马鞭抽在人脸上的声音。
萧奉先“腾”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老弟……这……这是……”
贵王府地侍卫向里探头,武植笑着点点头,绿影一闪,萧芊芊进了客厅,见到萧奉先颤悠悠走向自己,萧芊芊猛地扑进了他怀里,喊了声“爹爹……”,已经泪如泉涌,再说不下话去,父女二人当众抱头大哭,看得辽国官员纷纷皱眉,这成何体统?
武植却是愣了一下,想不到萧奉先虽然奸猾,对持自己家人却是性情中人,对他地印象不由得微有好转。
侍卫凑到武植耳边禀告,萧芊芊闯驿馆,用马鞭抽了驿馆官吏十几人,到得客厅前见到王府侍卫才不敢再撒野。
武植笑着摇摇头,萧奉先舟车劳顿,本想安排他父女明日见面,却没想过父女天性,侧是自己疏忽了,怪不得萧芊芊。
萧奉先和萧芊芊痛哭了好一阵,又拉着手在客厅说起估,简直视众人如无物,武植也不劝阻,只是笑着品茶,看到萧芊芊挂满泪珠脸上地开心笑容,武植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丝触动。
“王爷……辽国官员虽然无奈,却都不敢说话,萧天成却站起身轻声召唤,说话时眼睛一直在打量萧芊芊。
“哦……啊……我却是忘了,失礼……失礼了……”萧奉先擦去眼角泪痕,笑着和武植致歉。
武植笑笑:“无妨!”
萧芊芊瞪了打断自己和爹爹说话的萧天成一眼,小心的看看武植脸色,叫了声:“叔父……”
武植笑道:“本想明日令你父女团聚,看来是我错了!”
萧芊芊红着眼睛道歉:“芊芊想爹爹的紧,刚才又用马鞭伤了人,叔父要怎么责罚都成。”
武植笑着摆摆手:“萧兄在,你这叔父可就管不到你了,至于抽人家几鞭子,你做得还少了?不过我想你自己也不敢这般闯来吧,是不是七巧也跟了来?”
萧芊芊不敢和武植说谎,点头道:“是……是婶母带侄女来的,婶母怕叔父责骂,送侄女到驿馆就走了。”
武植点点头,吩咐人搬来座椅,摆在萧奉先身旁。
萧奉先盯着武植看了好一会儿,低声道:“谢谢了!”语气十分真诚。
武植笑道:“谢什么?芊芊和你多年未见,自然要坐你身边。”
萧奉先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谢谢你照顾芊芊这几年,看她还是抡起马鞭就抽人,我总算放心,你没让芊芊受委屈!”
武植笑着摇头,自己也没怎么管萧芊芊,大半的日子萧芊芊都是和七巧混在一起的。
第016章 … 亲事
众人落座,萧芊芊依偎在父亲身边,竖着小耳朵乖乖听父亲和叔父说话。
说了几句闲估,萧奉先笑着问武植:“贵王千岁可知萧某等此行为何而来?”
武植微微颔首。
萧奉先又道:“贵王千岁以为我等成算几何?”
武植看着萧奉先笑笑:“成败总是五五之数。”
萧奉先听武植搪塞,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见气氛渐渐冷淡,武植笑笑:“众位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我府里还有些事情,告辞了!”说着站起身,萧奉先急忙起身相送,走到驿馆门口,跟在萧奉先身后的萧芊芊道:“叔父,您和婶母说一声,今日芊芊要陪父亲,不回府了。”
武植点点头,萧奉先诧异的看了女儿一眼,我到了南国你还回贵王府柞甚?旋即恍然,在南朝多年,想来女儿已经把贵王府当作家了。
“贵王千岁,过几日本王想拜会邵阳公主,不知道方便否?”萧奉先在武植上马车前忽然说道。
武植笑道:“自然无妨,不管萧兄何时来我贵王府,兄弟都扫榻相待。”于情于理,人家见金芝也无可厚非。
萧奉先笑着致谢,等武植车驾走出老远,萧奉先一行人才回了驿馆。
几日后,萧奉先领萧芊芊到了贵王府,萧奉先自去拜会金芝,萧芊芊却是心事重重的来到了七巧寝宫,卧房纱帐中,七巧穿着嫩黄长裙。哼着小曲坐在床头,光着两只雪白的小脚丫,正拿着毛刷,专心的涂抹着脚趾甲。
萧芊芊走进来坐在软椅上,呆呆看着七巧忙活,不多时,七巧把妆具收起,看着自己的脚满意地笑笑,转头对萧芊芊道:“芊芊,看看婶母的脚好看不?”说的话得意的把脚伸给萧芊芊看。
雪白秀美的小脚。指甲淡红,仿佛白雪中的十点红梅,更增艳丽。就是萧芊芊也不禁想在上面轻轻亲上一口。
“好看……”萧芊芊羡慕的看着七巧的纤足。
“这是相公送我的琼花油,嘻嘻,漂亮吧?”七巧满意的打量了自己的小脚半天。才拿过旁边地嫩黄小袜穿上,转头对萧芊芊道:“回头婶母送你一瓶!”
萧芊芊“恩”了一声:“谢谢婶母……”
“怎么没精打采的?”七巧发现了萧芊芊的异状。
“没事……”萧芊芊低下了头。
七巧瞪了她一眼:“叫你说就说!吞吞吐吐干嘛?”
萧芊芊迟疑了一下,低声道:“爹爹……爹爹给我定了亲事……”
“什么?”七巧地嗓门一下高了起来,怒道:“什么亲事?”仿佛比萧芊芊还生气。
“爹爹和我说回了北国就要成亲……”萧芊芊叹口气,有些恫怅。
“他凭什么给你定亲!这个老糊涂!”七巧气得骂起了萧奉先,倒仿佛她这便宜婶母比人家老父更有资格管萧芊芊的事。
“你怎么想?”七巧问萧芊芊。
“芊芊……芊芊不知道……”萧芊芊见七巧火气很大,慌得垂下了头。
“什么不知道?见都没见过就想嫁人?婶母跟你说啊,家里定下的亲事可要不得……”七巧很有经验地对萧芊芊劝说起来,循循善诱半晌之后,道:“况且你们契丹又有什么好男子了?都是浑身长毛的怪物!”
萧芊芊不敢反驳。只有小心的道:“芊芊见了父王定下的人选,生得倒是不丑……”
“那你是想嫁给他了?”七巧沉下了脸。
“不是不是,若是芊芊想嫁人也就不用愁了……”萧芊芊慌忙解释。
七巧脸色稍缓,“这还差不多,你说你见了他?那他也是这次随行的官员喽?”
萧芊芊道:“是,他是随行护卫统领,唤作萧天成。”
七巧微微点点头:“萧天成。我记下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嘀咕道:“这厮敢来抢相公的女人,真是找死!”抬头对萧芊芊道:“芊芊啊。你先回吧。”
萧芊芊轻轻点头,起身恭恭敬敬福道:“婶母。芊芊告退。”
萧芊芊向外走去,七巧想了想,忽然有些不放心,叫道:“芊芊!”
萧芊芊闻声止步,回头看向七巧。
七巧笑笑道:“芊芊,不是婶母不让你嫁人,可是你总归是婶母的心肝宝贝,要嫁人自然嫁最好的!”
萧芊芊莫名其妙的看着七巧。
七巧又笑道:“哎呀哎呀,和你明说吧,婶母觉得你还可以,漂亮贤惠,也合婶母的脾气……”或许也就七巧会觉得刁蛮地萧芊芊贤惠。
难得听七巧夸自己,萧芊芊心里美滋滋的,笑着道:“谢谢婶母!”
那边七巧不理她这个茬儿,自顾说道:“婶母思量了好久,你勉强也能配得上相公,哦,就是你叔父……”
“啊?”萧芊芊抬起头,吃惊的长大了嘴巳。
“怎么,你不愿意?天下还有比你叔父好的人么?给你便宜还这种表情!”看到萧芊芊的表情七巧有些不乐意。
“不……不是,是芊芊没……没想过……”在萧芊芊心里,武植是她父辈,就如严父一般,她可从未想过和“叔父”之间会有什么男女之事。
“这还用想么?”七巧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似乎天下所有女人听到可以嫁给她相公就应该欢呼雀跃才是。
“就是婶母我都嫁的人还能错得了?”七巧想起自己慧眼识珠,又有些得意洋洋起来,盘起腿拿起茶杯。
萧芊芊思绪完全混乱,呆呆看着七巧。
“好啦好啦,你去吧!告诉你。你若是三心二意地话我可饶不了你!”七巧挥挥手,萧芊芊怔怔的向外走去,本来心中有事,第一个想的就是和婶母倾诉,谁知道走得时候比方才来时更加迷茫……
南朝乃是由许益领礼部官员与辽国使团交涉宋辽事宜,辽使提出地当然是希望南朝可以将辽阳府和大定府及其所属二三十座州府交还辽国。不过别说南朝,就是萧奉先自己也知道事情十九难成,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十几日的会商,双方仍未取得一点儿进展,辽使团渐渐不耐,尤其是使团中有几名官员,还在把自己当作北国鼎盛时地天朝上国。见南朝怠慢,都在底下嘀嘀咕咕,愤愤不平的要求归国。
偏巧这时候。使团护卫统领萧天成不知道怎地,连连出纰漏,先是有青楼女子寻上门,哭哭啼啼的说什么萧天成说话不算,她本是清倌人,萧天成答应为她赎身,这才陪了萧天成一晚,被他破了身子,谁知道一大早萧天成就溜走,害得她没脸见人。寻了几天才寻到了萧天成,而她说的那晚偏偏萧天成恰巧不在驿馆,弄得萧天成可真是有理说不请,好说歹说,赔了那女子好多银钱,总算把她打发走。
而后,又有赌场老扳寻上门。称萧天成在赌场输红了眼,打伤伙计,要萧天成赔汤药钱。萧天成确实在赌坊待过一晚,也就是青楼女子说的那晚。不过他只是第一次见金花牌,好奇下玩儿了一晚,又哪里伤过人?赌场老板吵嚷着要报官,还去拉扯萧天成,萧天成火气上来,劈手就给了他两耳光,这下赌场老扳可就借机撒起泼来,在地上哭闹叫喊,萧奉先看不过去,赔了银钱打发走赌场老板,不过众官员再看萧奉先的时候,眼光都有些怪怪的。
萧天成的噩梦还未结束,几日后,他在汴京闲逛时又不小心打碎了人家地名贵古董,身上带的银子不够,最后把腰牌押给了苦主,回驿馆去取银钱,谁知道回来后失主早已不见,第二天,就有衙役寻上门,原来在一桩命案现场发现了萧天成的腰牌,萧天成苦苦解释,衙役就是不听,亏得萧天成乃是使者,最后萧奉先出面打发走了衙役,衙役走时地冷言冷语险些气得萧天成吐血,辽国众官员都觉得萧天成乃是灾星,大多开始疏远起他来,只有萧奉先还是如以前一般对他,使得萧天成感激涕零。
贵王府客厅,武植和萧奉先言谈正欢,萧奉先几日来为宋辽会商伤透了脑筋,这还是几日来第一次来贵王府拜见武植。
说着说着话,就说到了萧芊芊头上,萧奉先笑着道:“贵王千岁,小女订婚之事你可知道?”
武植楞了一下,“这却不知,是北国望族么?”
萧奉先笑笑:“勉强也可算是望族吧,不过本王看中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地才学,他自幼就有兵法天才之称,后来虽闹出过小风波,却总算挺了过来,如今可是我朝年青将官中的佼佼者!”
“萧天成么?”武植笑着说道。
“正是,贵王还说不知道?看来不但贵王早己知晓,更把他查的清清楚楚了……”萧奉先大有深意的看了武植一眼。这次萧奉先使宋,和武植称兄道弟的时候极少,形势比人强,若还老这般称呼,自己都觉得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