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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五这是沾了王爷千岁的光,您就别笑话我了。”龙五见武植心情不错,讪笑着回道。
“你带去的那些官差又是怎么回事?你小子现在倒是手眼通天啊?”武植继续开他的玩笑,也是想知道龙五最近的状况。
龙五嘿嘿笑了几声,神情也有些得意,可不是,自己这个曾经阳谷最下层的混混又怎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原来武植回阳谷后,龙五几人在客栈养了近半个月,后来李师师传来消息,言道贵王暂时回不了京城,贵王书信中遣龙五几人去照看监督王府建造事务。虽然只是过几天去那里随便走走,wωw奇Qisuu書网却也被有心人盯上,很多人都知道了龙五是贵王的亲信。
前段日子,龙五想起武植走前吩咐过要他多打探下京城的情况,最好结交些有实力的泼皮,寻觅只下,无意中得知东城牛二是个人物,又打听到牛二正被关在开封府大牢。龙五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走了趟开封府,没想到开封府尹陶节夫异常热情,二话不说就放了牛二,以后又常邀龙五一起听曲看戏,二人俨然成了好友。只要龙五结交的泼皮头子和他说一声就没有不被照顾的。
武植本来笑咪咪的听着龙五讲他的发迹史,听到这开封府尹的举动武植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龙五一直在旁边观看武植脸色,见状急忙住嘴,侧立一旁不敢言语。
武植慢慢思索起开封府的意图,他刻意结交龙五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龙五,而在于自己这个贵王,可是龙五办事却实在毛躁,如此大张旗鼓的结交混混,虽说多半开封府不会想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个时代亲王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和泼皮来往。可是以后行事就难保不会被人看出端倪。再说看这些混混行事,龙五多半就是只顾和他们耍威风了,早把阳谷的规矩抛之脑后。如果有人深究这些泼皮的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龙五跑不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龙五看武植脸色不快,心中忐忑,他心里明白的很,什么开封府结交,泼皮的“五爷”等等全是拜武植所赐,若是没有贵王在身后,自己屁都不是一个。
“继续走吧!带我去花园看看。”方才说话间二人停下了脚步。
龙五见武植不露喜怒,心中更有些慌,不过如今武植威势渐盛,以前在阳谷龙五就怕极了他,更何况如今。也不敢多问,带武植朝后院走去。
后寝,后殿,后花园等组成了后院。和正殿等用一道丈高的深红色围墙分隔开来,后院大门旁也有几名侍卫把守,见武植过来急忙把院门打开。
虽是初春时节,花园里却也姹紫嫣红,各种鲜花争奇斗艳。武植跟在龙五身后,听龙五介绍着各种花卉,频频点头,这龙五看来还真下力气了,这花园的花种竟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武植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龙五这些日子可是每天跟在花匠身后,为的就是能博贵王一赞,见苦功没有白下,更是抖擞精神,卖力解说起来。
“恩?这些是什么?”武植指了指万紫千红中略显突兀的十来株青苗问道。
龙五讪笑道:“听花匠说,这花最为漂亮,称为罂粟花,要过几月才能开花。龙五以前也未见过。”
第四十章 … 面圣(一)
“罂粟花?”武植的脑袋如同过了电一般,一时间有些呆滞。是能炼制出毒品的罂粟花吗?“这花是什么样子的?”武植急忙问道。他去过金三角,见过大片大片的罂粟花。
龙五搔搔头,道:“花匠说此花不分枝,少叶,羽状叶深裂,花猩红色,还有玫瑰红、淡粉、粉白等浓淡不一的色彩,其花瓣基部都有紫黑的斑块,非常艳丽……”正准备背诵下去,武植已经欣喜的叫道:“正是罂粟啊!”
此时武植心里如同波涛翻滚,罂粟啊,想不到自己还有见到它的一天,该怎么利用它呢?
武植琢磨良久,对龙五道:“从明日起你给我调集人手,去各地购买罂粟花种,恩,现在应该购不到多少,等花开的时候再办吧,记牢了!敢忘了这事儿我扒了你的皮!”龙五急忙连声答应。
武植也没闲心再赏花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思索起来,虽然这时代炼制不出可卡因什么的,但是做成鸦片却是根本不用什么技术的,只要罂粟果实成熟后,用刀刮出其中乳汁,阴干后即成生鸦片,再经过煮熟和发酵就成了可吸食的熟鸦片。鸦片?清朝不就是被人家用鸦片搞的元气大伤吗?这东西可是很犀利的武器啊!不过自己把鸦片带到这个世界对不对呢?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只要想办法别令鸦片伤害到我大宋子民就好,再说自己只要小批量制作,保密措施做好,谁又会知道鸦片是用罂粟制成的呢?而且武家庄的致富问题似乎也顺便解决了吧。虽然罂粟在北方肯定不如在南方产量高,但对自己这小规模生产来说就无所谓了。
等武植回到寝宫已经是午夜时分,金莲早已进入了梦乡,再次赶走要服侍他宽衣的宫女,带着满脑子的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武植在金莲的服侍下穿上了贵王服,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袍;腰系文武双穗条;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对着面前一人多高的黄铜镜一照,还真有股子贵气啊!武植满意的点点头。
餐桌上,七巧自然对他的服饰冷嘲热讽,大致意思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武植对她的话从来是直接无视。调侃了几下竹儿的新衣服,把竹儿羞的直接跑掉,引来七巧猛烈的白眼加话语抨击。武植心说你们非逼这小丫头坐这里一起吃,可是看看她有多拘束,根本就没夹几口菜,这样吃下去还不如等下叫她自己来吃。心里倒为自己的善解人意大大的得意了一把。和金莲,玄静边吃边聊,玄静突然道:“老师,过几天我和七巧就要回江南了。”
武植怔了一下,七巧本来在滔滔不绝的攻击武植,听了玄静的话也叹口气,不再说话。
武植细一想也是,人家两个小姑娘不可能老在外面游荡,总要回家的。说起来七巧她俩过年都没回家,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看她俩神色都有些黯然,武植笑道:“要不要本王派卫队护送你俩风光返乡呢?”本来以为七巧肯定会出言讽刺自己,大家一笑也就释然了。
七巧和玄静却都没说话,金莲看来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眼圈一下红了起来,武植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有这两个妹妹陪她解忧,三人早已情同姐妹,听二女要走,又哪里舍得。
武植见三人的样子,随时都有抱在一起痛哭的可能,心下大骇,想当初金莲一个人哭就令自己施展出浑身招数才搞定,这要三女齐哭,自己可怎么招架?急忙劝解:“这个……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什么的,你们这么伤感干嘛?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他心中虽也有些怅然,不过却也没什么,毕竟朋友间聚散是常事,想见面的时候就去看她们好了,又何必弄的这么伤感。他一时间自然不理解,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京城到江南就要走上半个多月,这还是有钱人雇上极快的车船。路途遥远,家里又哪能放心的下两个女孩子老跑出去这么远,所以七巧她们这一回去就不见得再能来到京城。
果不出武植所料,没一会儿金莲首先落下泪来,接着七巧和玄静眼圈也渐渐红了,武植正没奈何,竹儿跑了进来,道:“老爷,时辰快到了,您不是要去见皇……夫人,你们怎么啦?”
武植心说你来的真好,急急道:“我去见圣上,你劝劝她们三个。”说着站了起来,仓皇向外走去,不小心看到竹儿的眼睛似乎也有泪花,心里大叫一声救命,加快脚步逃了出去。
琼林苑是皇家花园,位于城西护龙河顺天门外五里处,占地约一百顷,北邻金明池,相峙相映,相村生辉。琼林苑内,牙道交错,溪水纵横,道旁溪岸,古松怪柏交枝蔽日,翠郁生津。四围果木之中,亭榭错落,幽径曲折,楼台闪辉,月池扬波,柳拂虹桥,风抚凤舸。舒心亭耸立于月池岸边,雕梁画栋,迭起三层,金壁相射,飞檐凌空。
徽宗和武植二人在舒心亭中间的小石桌旁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二弟,你所觅到的古木果然是妙啊,不知是从哪里寻到的?”赵佶没几句话就提起了“黄杨三本”。他最喜欢唤武植二弟,感觉这样很亲切,好像和家人聊天一样,武植在他面前也不像别人那样唯唯诺诺。赵佶很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
武植早想好了应答,“早知皇兄喜爱奇花异石,是以臣弟派出人手四处寻觅,此木却是庐山中一老翁所献,还送了臣弟一句话‘一朝拨雾天重睹,枯木逢春自见花’。后来就再见不到那老人家了。”
徽宗听的眼睛一亮,身子前倾,手在石桌上轻轻敲动,喃喃道:“一朝拨雾天重睹,枯木逢春自见花……”
第四十一章 … 面圣(二)
武植道:“臣弟也不明白它的意思,想来有什么玄机,待明日臣弟去街上寻个道士解下。”这“一朝拨雾天重睹,枯木逢春自见花”却是前世武植算命时抽中的上上签,当时自己为掏出的喜钱大为肉疼,这挂帖也就牢牢记住了,正好用来蒙一下这位道君皇兄。
赵佶摇摇头道:“街上多是招摇撞骗之徒,我回宫召广通真灵先生解惑就是。”说着微笑了起来,“二弟,广通先生你需见上一面才好,那日你受了刀伤,是广通先生开坛祷告上苍,上天怜见,二弟才转危为安……”罗道士自那日施法后,更得徽宗信服,被加封为广通真灵先生。
“哦?那臣弟理应去拜谢,以前在乡下又哪能见到这般奇人异士,大宋出此异人,真是圣上之福!”武植连声答应,心中却在苦笑,这种神棍自己上辈子见的还不够多吗?混社会的有几个不求神拜佛的,就算不信,也求个心安罢了。
二人谈兴正浓,亭子外的青石小路上匆匆跑来一名侍卫,呈上一份文书,赵佶看罢,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重重一拍桌子:“小小的羌人叛乱都不能平息,何日才能收回幽云!”
武植见是军报,不便多问,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
赵佶伸手就把文书递给武植,口中恨恨道:“二弟,你看看,这成什么话,小小的青唐羌人部落叛乱几年都不能平定,难道我大宋真的无人吗?”
武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却不观看,顺手放于石桌上,道:“皇兄莫动气,边夷之地,民风想来彪悍,虽要弹压首恶,也要安抚民众,否则就算一时平定下来,也保不得以后平安。要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民众不过是盲从,可恩威并济,开化他们,同化他们,让他们以大宋臣民为荣……”武植不过是想到几百年后这些民族却也是我华夏民族的一员,就信口胡侃了起来,当然对于金国和蒙古是绝对排除在外的。
“不错,二弟言之有理,此次青唐叛乱就是几年前王赡知鄯州时纵部剽掠,虐杀羌人才激起民变,”赵佶想不到武植都没看军报就能猜出个大概,心里一喜,“二弟所说,开化,同化又怎么说?”
“开化就是可以教他们汉字,学习我们的文化,恩,就是把我儒家文化传播给他们,慢慢令他们成为我们宋人,……”武植斟酌着用词慢慢解释。
赵佶皱了下眉头,自汉朝以来,中原王朝就以天朝上国自居,对不开化的边夷向来鄙夷,《四书五经》之类的典藏更是蔽帚自珍,虽也有外族贵族子弟学习中原文化,但大面积传播儒学却是不可能的,一来有对牛弹琴之感,再说若是异族真学会了我中华文明,岂不多了些强大的对手?
武植说完也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超前了,现在和这些民族大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谈什么同化,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臣弟就顺口胡说的,皇兄也不必当真。”
赵佶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的哈哈笑了起来,在圣上面前谁又不注意仪容神态,像武植这般自然,不做作的真是凤毛麟角。
“二弟不用窘迫,你还是先看看军报,小心谨慎可不像二弟的为人哦。”赵佶笑着道。
武植笑笑,拿起文书看了起来,是从西北熙州发来的军报,言道鄯湟二州蕃,羌首领多罗巴自两年前反叛后,如今变本加厉,竟欲建国。熙州知州知道事关重大,八百里加急报了上来。
武植知道历朝历代这种分裂都是当权者的大忌,也知道了赵佶为什么这般生气,不过自己对西疆边事一无所知,这种军国大事更不是自己所长,又哪有什么真知灼见。见赵佶一脸期盼看着自己,心里叹口气,道:“皇兄,西北边事事关重大,臣弟又不熟悉五路事宜,不敢妄言。不过臣弟认为必须火速平叛,免得此乱被西夏等国当作棋子要挟我大宋。”
赵佶点点头,这也是他之所虑,“二弟回去后可以去驿馆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