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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怔,随即大惊,这支军队虽然不知来意,但显然来者不善,现在村中的好些壮丁去跟了单于训练,准备在春天到汉地大抢一把,弄得村中防务空虚,若被他们闯到村中,该当如何是好?
正要大声惊呼,那些骑兵却已如风般驰到他的身边,当先一个骑兵用力挥刀,只见亮闪闪的钢刀在空中掠过,卡嚓一声,带着白发的头颅飞扬而起,远远地摔落地面,无头尸身仰天而倒,脖腔中喷洒出的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鲜红。
那支骑兵丝毫不停,疾驰入村,挥动钢刀,将自己看到的匈奴男人尽皆劈杀道旁。
惨叫声刺耳响起,被惊动的匈奴男子都骑上自己家的战马,举起自备的刀枪,冲出门去,准备和突然闯入的强敌交战。
当他们匆匆忙忙跑到大道上,看到的却是顺着大道疾驰而来、衣甲鲜明的汉人骑兵。
战马飞驰,寒光扑面而来,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斩在匈奴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身体斩裂,劈落马下。
匈奴男子们愤怒地大吼着,挥刀反扑,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与荣誉,绝不肯输给软弱的汉人。
当匈奴人的铁刀斩在汉人的铁甲上,手上传来的剧烈震动让他们的手臂都为之发麻,却只能在铁甲上添一道白印,或是让厚甲稍稍凹陷下去一点,根本无法斩裂那坚固的盔甲。
汉人骑兵怒吼着,举起精钢打造的马刀,狠狠劈在满脸绝望的匈奴男子身上,将他们斩杀当场,随即补上几刀,不让他们有活下来的机会。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血腥之中。跑出门来的匈奴妇孺,都听到汉人骑兵在大声叫嚷,用不熟练的匈奴话命令他们投降,并保证能让他们活下去,否则的话,便满村处死,一个不留!
面如土色的妇人跪倒在地上,任由战马在自己面前疾驰而过,将大片的尘土洒在自己身上,双手却拼命地抱住怀里一脸倔强、用力挣扎的孩子,不肯放他们去送死。
村落的街道上,到处都奔驰着汉人剽悍骑兵。大批匈奴人哭叫着,逃出村子,没命地向北方逃去。
此时,在村落的周围,已经有几支骑兵在冷冷地守候在那里。但他们只是派出几支小队,在村子的三面来回奔驰呼喝,逼着他们向北方逃去。
匈奴百姓在前面仓惶逃窜,汉人骑兵在后面追逐,手中长枪挥动,将枪杆打在匈奴人的头上、身上,将他们打翻在地,随后挥枪指向他们的咽喉,逼迫他们投降。
几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汉人骑兵大骂,誓死不肯投降这些汉人。骑兵们也不多说,长枪突刺,穿透咽喉,在鲜血飞溅中,看着匈奴人伏尸地面,其他的人却都被吓得跪倒在地,再也不敢反抗。
剩下的匈奴百姓带着孩子,拼命地奔跑着。听着后面的追逐呐喊声渐渐平息,刚要松一口气,却看到前方有女人厉声呵斥的声音,也是用不熟练的匈奴话说的,要他们停下来,接受处置。
带着恐惧和疑惑的表情,匈奴妇孺抬头看去,却是一队队的士兵,骑马来回奔驰,挡在他们前方,手中拿着的钢刀长枪,寒光闪闪,夺人心魄。在那冰冷的战盔之下,显露出来的,却都是年轻女子的面容。
奔逃了这么久,逃亡者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看到去路已然断绝,妇孺们也只能绝望地跪倒在地,将自己的命运,都交给了这些异族的征服者。
※※※
朝廷的大军,不断地向北推进。凡所到之处,匈奴村落,都被扫荡一空,男女老幼,都会被抓起来送到后方司隶一带。
其中的匈奴男子,大都会被送去采矿,受到军队的严密监视,若有造反的图谋,立时便将为首的一些人杀掉。剩下的噤若寒蝉,只能苦熬苦受,努力干活换取食物,在汉人士兵的临视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只有到了夜里,他们拥着冷冷的被子,怀想当年骑着战马,在汉人的地盘烧杀抢掠,意气风发的辉煌往事,都不由泪下,当年的一切英雄事迹,仿佛都似一场梦一般,烟消云散,一切成空。
而被抓到的女子,大都被送到了屯田地,让里面的光棍选择配偶。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屯田地的男子们都跳起来,一溜小跑地跑去看匈奴女子,直看得两眼发直,口水长流。
汉地经历了多年的内乱与饥荒,无论男女,都死亡无数。女子身体虚弱,禁不住饿,又挡不住如狼似虎的男子抢掠残杀,死在战乱饥荒中的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些人被饥民抓去,斩杀后当作肉食吃掉。
屯田的地区,大都是各地来的流民,其中男子居大多数。久未见过女人,一听说有女人来了,都兴高采烈,恨不得能抢一个回家,扔在床上。
负责看管匈奴女人的官员大声宣布命令,道是朝廷怜屯田地的男子孤苦,特意分发女子到此。有需要者,可上前申请,只要象征性地交一点点钱就可以了。
所需的条件是,必须得到匈奴女子的同意方可,此外还要赡养匈奴女子的孩子或家里的老人,和他们住在一起,带领他们一起开荒种田,种植粮食。
对于这些光棍来说,虽然还要带上孩子和匈奴老头老太太住在一起,很不舒服,可是为了得到梦想中的女人,还是都忍了下来,跑去一个个地看过来,找到顺眼的女子,就伸出手向她求婚。
匈奴女子大都掩面哭泣,可是为了残存的家人能活下来,还是不得不接受了汉人男子的求婚,只希望他能遵守约定,将自己的口粮允出来给老人孩子吃。
而那些没有人要的老幼都被送去拍卖,给各大户为奴。一时间,汉地的匈奴人聚然增多,恰合了丞相黄尚的“民族大融合”的目标。
随着汉军步步推进,匈奴人的村落,逐渐都开始向北逃亡。凡是没有逃走的,都会被汉军围住,满村人抓走送到后方,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空村子了。
在单于于扶罗的领地,人口聚减。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集结了剩下的所有力量,准备和汉军决一死战。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死,也不愿意面对那声威赫赫的汉人大王。纵然他相信匈奴勇士的力量,却也知道,凭自己的本领,比之冀州那些名将也强不了多少。而颜良、文丑都死在武威王手下,高览、张颌也都败于其手,自己现有的力量,实在无法与武威王争锋。
可是退亦是死,若是败逃向北,那些叛杀自己父王的匈奴部族,恐怕也不会接纳自己,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围攻自己直到将自己一军斩尽杀绝。若如此,倒不如拼死一搏,还有希望借骑兵的力量,将汉人的步兵阵营冲散,打败武威王的军队。那时自己声威大振,说不定北方各匈奴部族慑于自己的威名,还要接自己回去继任单于之位。
因此上,于扶罗被迫决定,要与汉军决死一战,是胜是败,便在此战见分晓!
第三百七十五章冲锋
茫茫原野之上,六千匈奴骑兵严阵以待,等待着汉人军队的来临。
这是于扶罗最后的力量,他已经把所有能作战的士兵都带了出来,给他们准备好马匹,告诉他们,若是这一战败了,他们所有人都会被汉人杀死,而他们的女子和孩子,就会被汉人抢去做奴隶,经受汉人男子的凌虐。
这已经是将匈奴士兵们逼上了绝路。此刻,他们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饱经风霜的年轻面庞上,满是愤怒绝望的神情,粗糙的大手握紧刀枪,只想着能与即将到来的敌军拼个死活,哪怕是战死沙场,也胜过做敌人的俘虏,看着他们欺凌自己的妻儿老小。
于扶罗骑马立于山坡之上,左边是弟弟呼厨泉,右边是右贤王去卑,都骑着战马,面色严峻地看着自己的部队。
远远看去,六千战士牵着战马,组成庞大的阵势,队列森严,虽是仓促组成,却也都是久经战阵、抢掠多年、斩杀了无数汉人的匈奴勇士,自有一股萧杀之气,在大军中散发出来。
于扶罗看了好久,转过头,向呼厨泉问道:“汉军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呼厨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按探马传回来的消息,差不多还不到十里,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于扶罗点点头,沉声道:“等他们来了,不要让他们有立寨的时间,要一鼓作气,冲过去撞散敌军的队列,将他们赶回去,利用败兵冲散敌军后队,那时敌军败象一现,必然溃散!我方可操胜券!”
去卑冷笑道:“单于说得是!看我方将士,众志一心,正所谓哀兵必胜,那些汉军远来疲惫,哪里是我军的敌手?就算他刘沙再如何厉害,也敌不过我六千铁骑,定要一举击溃汉军,宰了刘沙,让天下无人敢小觑我匈奴勇士!”
于扶罗一想到若能杀了刘沙,便可向信都朝廷邀功请赏,那等荣耀好处,也不禁怦然心动,心里却也明白,刘沙若是这般好杀,也轮不到他了,当下告诫道:“不可轻敌!刘沙惯于征战,必然治军有方,我军若不能一举击溃敌军,便会陷入苦战。敌军足有四五万人,多于我军数倍,一旦不能速决,便麻烦了!”
呼厨泉安慰道:“兄长不必担心。敌军人数虽多,却大都是步军,如何能比得上我军都是骑兵,一旦冲锋,那些步军如何挡得住我军铁骑的威力?只要冲散他们的队列,便可击溃敌军的士气,他们又如何抵挡我军的冲杀?”
于扶罗点头不语,心下稍宽,远远看着自己那些悲愤至极的部下,暗暗祈祷,只愿这一战,真的能一举击溃敌军才好。
烈日当空,照在他的身上。在焦急地等待中,于扶罗终于听到远处传来了军队行进的声音,让他不由精神一振。
远处,战鼓隆隆,远远可以看到有一支庞大的军队在缓缓向这边移动,看上去足有数万人的模样。军中旗帜招展,当先一面大旗,上书一行大字:
“汉武威王刘!”
于扶罗翘首远望,看到的却是一个宽大的横面,汉人的军队来的大都是步军,第一排看上去足有数百人,挺着长枪向自己这边接近。在后面,还有大批敌军,也在缓缓接近。
于扶罗心知若让敌军接近,并趁机挖壕立栅,自己的骑兵冲锋便会受到阻止,因此不等敌军走近一些,便将马鞭一指,放声大吼,下令道:“不要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冲锋!”
呼厨泉与去卑早已到了军队之中,闻令大喝道:“上马,冲锋!”
六千骑兵同声轰然应诺,翻身上马,一挟马腹,向前方奔驰而去。
茫茫大地之上,数千骑兵纵马狂驰,马蹄重重地踩在大地上,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颤抖。
身穿皮甲的匈奴骑兵在马上挥动战刀,如垂死挣扎的野兽般放声嘶吼,吼声震动天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疯狂地冲向前方远处的汉军。
汉军中,吹起了止行的号角。各处的军佐同时下令停步,数万汉军立即停下来,迅速排成宽大的整齐横面,面对着前方冲来的敌兵。
封沙骑着狂野天星,昂然立于军阵中央,手中拿着望远镜,远远望着冲锋的敌军,冷冷一笑,挥手向一旁的传令兵示意。
号角响处,位于阵列最前方的长枪兵迅速蹲下,将手中长枪尾端埋在地上,支起支架,形成了一排排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拒马枪。
紧接着,他们蹲了下来,单膝支地,伸手从背后抄过一支强弩,对准了前方的敌军,只待一声令下,便乱箭齐发,射向冲锋的敌兵。
在他们后面,显露出一个个的方阵,每个士兵都穿着战甲,手持长短不一的长枪,将长枪的枪杆放在前面的战友肩上。而第一排的战士,除了手持长枪之外,还有一面长形巨盾,下端尖锐,用力插到地面上,立即便形成了一排坚固的长墙。
在他们的肩上,扛着后面同伴伸来的数支长枪,面向前方的敌兵处,丛枪如林。
远远的山岗上,于扶罗望见这般布置,心中惊讶,不知道汉人这是什么阵势,竟然能有如此多的长枪,面对自己冲锋的骑兵。若要撞上去,必然会对部下冲在第一排的骑兵造成极大的损害。
可是事已至此,于扶罗也绝不敢下令召回骑兵,否则士气一衰,面对数万敌兵,更是死无葬身之地。望着那令人惊悚的枪尖之林,他也只能暗自祈祷,自己的骑兵能够一举冲垮敌军的抵抗,将这支敌军冲垮,直闯进敌军中央,放手砍敌军大部队。
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在汉军队列中响起,各处方阵的缝隙之中,都有一两辆投石车推了出来。
士兵们用尽力量,尽量快地将投石车推到阵前,将一个个巨大的木箱放在投石器上面,在将佐的大声命令下,用力拉动绳索,将木盒远远地掷了出去。
巨大的木箱没有盖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装满了四棱尖钉。在投石车的巨力之下,远远搓到天空上,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个个纷乱的弧线,将里面满盛的的四棱尖钉洒到地面之上。
木箱轰然落地,登时摔得四分五裂。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