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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那将,身披青甲,外罩淡青色战袍,面色凌厉,手中挺着那支名闻天下的方天画戟,一股强劲的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直冲霄汉。
不过眨眼之间,那一人一骑便已从远处飞射而来,那速度竟似比闪电还快!
夏侯惇咬紧牙关,挺起长枪,心中只道:“今日有死而已!只要能保孟德公安全,我夏侯惇决不后退半步!”
对面那猛将挟着狂暴的气势,如飓风暴雨般飞驰而来,瞬间便已接近到百余步内,怒视着夏侯惇,眼中寒光暴射,仿若有形质的一般,刺得夏侯惇浑身一抖。
长街之上,杀气暴涨,弥漫了整条长街,便似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待一个火星,便要剧烈地爆炸开来。
那个引燃炸药桶的火星,却是骁骑校尉王颀!
他正骑着马,从街道南侧的一个布庄的大门里慌慌张张地驰出,马上负着数匹上好的绢帛,价值不菲。
而他的几个亲兵一边提着鲜血淋漓的钢刀,抱着绢布从布庄里逃出,一边扔出火把,将布庄化为一片火海。
王颀本非爱财如命之人,只是想到此次一逃出洛阳,便弃了万贯家财,心中终归有些不舍。若不再趁机弄些细软之物,只怕一离开这富庶甲天下的洛阳,便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他见路旁有个布庄,便催马闯进去,一刀杀了布庄老板,夺了布庄中最昂贵的丝绢,心中又慌又喜,正待携着这笔意外之财逃出洛阳,忽然感觉到长街上那凝重的气氛,抬头看到夏侯惇那阴沉的脸色,似有所觉,一回头,却见统率天下兵马的建威大将军亲自持戟冲杀而来,不由吓得呆若木鸡。
他没有能发呆多久,便见大将军眼中怒火熊熊,却转了方向,自夏侯惇脸上移到了自己身上,粗壮的手臂奋力挥动,方天画戟轮开,在空中划过一道狂暴的弧线,直向自己横砍而来!
战马驰过,带起一阵狂风,卷得尘土飞射向前。马上那绝世猛将挥舞沉重的长戟,带着天下无双的凌厉气势,横扫而去,“喀嚓”一声闷响,王颀那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自颈中狂喷而出,冲到空中,又落下来,将那十几匹昂贵的细绢染得一片鲜红。
战马飞驰而过,霎时已到十数丈外。在它后面,传来了一声闷响,却是那头颅落下,砸在了长街之上。
夏侯惇双手紧握长枪,狠狠地瞪着那勇猛无双的大将,和他胯下那绝世无双的神驹。
看着那健壮得如同狮虎一般的黑马,他忽然想起,这马的名字,就叫做“狂野天星”!
那一人一骑狂奔而来,气势震天动地,便似天上落下的陨石巨星,无坚不摧。凭自己这支长枪,能否挡得住那惊天一戟?
这念头便如电光火石在心中划过,那敌将在这眨眼之间,便已纵马驰到面前,挺出长戟,刹那间寒光暴射,直刺夏侯惇的咽喉!
夏侯惇大吼一声,困兽般的疯狂气势迸发出来,那长枪上带着他的浑身力气,直刺向前,要与那天下第一猛将争个高下!
到处烈火熊熊,映得二将满身都是火光。眼见洛阳百姓遭此大难,封沙此时正在狂怒之中,虽在久战之后,力量却比平时更大了数倍,招式凌厉无匹,再加上狂野天星那狂暴至极的冲力,天下无一人能够挡得住!
“喀嚓”一声大响,夏侯惇只觉浑身剧震,双膀麻木得似乎不在自己身上,那持在自己手中刺杀了无数敌将的长枪,竟在这一震之下,被震得从中断裂!
在那锐厉无匹的戟尖上,寒光暴射,毫不停顿地向他的咽喉刺去!
夏侯惇已无暇思想,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心知此命已绝,只有来世再去辅佐孟德公成就大业了!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两刀一矛突然出现在旁边,在三将惶急的呼喊声中,那三支兵刃凝聚了他们所有的力气,挡向那破天袭来的战戟!
巨大的响声在长街上震响,夏侯渊的长枪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被一击而断,曹洪、曹仁拼力举刀挡着那向前刺去的战戟,满脸胀得血红,钢牙几乎咬碎!
方天画戟猛刺而去,终究还是被这三股巨力扯得向上一偏,直刺入夏侯元让的右睛,眼看便要贯脑而过!
第八十九章 兄弟俱丧(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仰面向天,张口喷出一股血箭,直向天空射去。
那一戟再向前探了半分,终于被两柄长刀挡住,此刻夏侯惇又已仰天倒下,勉强逃脱了戟尖贯脑之祸。
夏侯渊拍马冲过去,一把抱住族兄的身体,却也觉胸中剧痛,忍不住张开嘴,将一大口热血喷在族兄血肉模糊的脸上。
他强忍着胸中剧痛,抬头看去,却见两刀一戟横架空中,在那寒光闪烁的战戟尖端,竟挑着一颗黑色的珍珠,上面还在滴着鲜血!
低头看着族兄那深深凹陷的右眼窝,夏侯渊悲愤莫名,心知此时便是生死之际,强忍着胸中剧痛,拨马便走,抱着夏侯惇向东狂奔,一心只想从这恐怖杀神的手中,将兄长的命夺回来!
封沙面色凌厉,眼中怒火熊熊。眼见害得洛阳大乱、无数百姓无辜丧身烈火的罪魁祸首都已逃走,还带上了何后的庶子,封沙怒不可遏,挥动战戟,使出了那至刚至烈的一招!
耀眼的寒光自方天画戟尖端暴射出来,如霹雳雷暴一般,漫天飞舞,那熊熊的烈火与灿烂的阳光,竟也遮掩不住这一招的刺目光芒!
无比强大的力量从方天画戟上迸发出来,击在曹洪、曹仁手中的长刀之上。二人本已是力战疲惫,再拼尽余力挡了那惊天一戟,此时已近于油尽灯枯,虽是奋力挡架这夺命狂戟,心却明白,今日已是自己的大限到了!
震耳欲聋的巨响向四面八方激荡开来,那两支长刀凌空飞起,远远地落在街道旁的烈火之中,而那曹氏双雄眼看着耀眼的寒光铺天盖地而来,脸上只来得及露出凄凉的笑容。
在他们心中,都想起了当初跟随族兄孟德公一同起兵讨董时,激情豪迈。孟德公拍着他们的肩膀,大声笑道:“有我二位兄弟相助,大事可成!诛除国贼,平定天下,不过易事耳!”
那沸腾的热血似乎仍在胸中流淌,当日那纵横天下的豪情壮志,扬名千古的美好梦想,在当朝建威大将军那劈天裂地的凌厉攻势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在方天画戟即将刺到身上的时候,曹仁、曹洪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回过头,看一看曹操离去的方向。想到兄长已经逃离了洛阳,那凄凉笑容中,都带上了一丝欣慰。
“天下可以没有曹仁、曹洪,却不能没有孟德公……”这是曹氏双雄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沉闷的声音如疾风暴雨般响起,那两名当世猛将的尸体向后腾空飞出,重重地摔落在长街之上,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被暴烈战戟刺出的血洞,鲜血霎时染红了长街,向火海流去。
封沙收戟怒叹,看着烈火中冲出的几名浑身是火的无辜百姓,喉间一甜,噗地一声,一股血箭狂喷而出,飞洒到那两名猛将的尸身之上。
孙坚催马狂奔,却远不及封沙的马速,只能看到那最后一招,心下骇然,明知若是自己在封沙面前,只怕要落得与曹仁曹洪一般的下场。
封沙听得耳畔蹄声响起,知道是自己人来了,伸手指着那几个惨叫打滚的火人,却说不出话来。
孙坚一愕,随即明白,喝道:“天王……大将军宅心仁厚,心怀天下苍生,你们快去救护百姓!”
江东军兵闻言,立即跑上前去,脱下衣甲,扑打那些百姓身上的烈火,随后又在黄盖、韩当的带领下,奋力扑救起道旁人家的大火来。
孙坚强行扶着封沙下马,让他坐在烈火夹道燃烧的长街上休息。封沙又从怀中掏出伤药,仰头吞下,盘坐调息。
烈火在他身边熊熊燃烧,烤得他脸上发烫。在他紧闭双目的坚毅脸上,满是强忍痛楚的悲悯表情。
※※※
济北相鲍信打马狂奔,惶惶如丧家之犬,带着十余名亲信部下,一路逃出了洛阳城。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外表儒雅的太傅竟然如此辣手,他最精锐的亲兵卫队,在面对黄尚时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若不是他见机得早,在弓箭手死伤大半时立即带着亲信逃脱,只怕他的头已经拎在那辣手太傅的手里了。
在初时的惊慌过后,鲍信忽然勒住战马,拨转马头,向洛阳东南十余里外的大营驰去。
那大营本是关东诸侯十几万大军的暂时驻扎之所,但那些兵马大都被黄尚调到洛阳以西去屯田了。此时在那大营之中,还有三、四万士兵,其中有三千人原是鲍信的部下。
鲍信终究是一代豪雄,当初在洛阳任校尉时,就敢以数营之力对抗董卓十万大军。此刻虽遭惨败,豪情却未失,心中想道:“我且去营中收拢旧部,率军杀进洛阳,或者能助袁本初一臂之力,与他合兵斩了刘沙、黄尚二贼,扶陈留王登位!”
鲍信带着这个念头,一路奔驰到大营前方,忽见前面有百余人马手执刀枪,停在一处山岗上,便勒住战马,惊慌地向前了望。
第九十章 调兵攻洛(上)
鲍信看了一会,忽然惊呼道:“韩文节,你怎么在这里?”
那百余人的领袖正是冀州刺史韩馥,他望着大营,正在迟疑,忽听后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见是鲍信,心中惊讶,忙率众驰过去。
二人见礼毕,鲍信问道:“文节不是随袁本初进宫了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韩馥答道:“本初临进宫时,忽然想起大营中还有数万军马,因此托我前来调兵,进军洛阳,以正朝纲。”
鲍信心中奇怪,当初的计划,不是说乔瑁去大营调兵么?怎么又换了韩馥?
韩馥解释道:“本初道乔元伟与崔烈相熟,便调他去东城门,相约献门。大营无人来调兵,便托我前来。”
鲍信暗忖道:“袁绍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将韩馥调开独自进宫,趁机害了当今天子,不惜一切扶陈留王登位么?”
他也无暇细想,便道:“文节为何停在此处,不去营中?”
韩馥面露尴尬之色,托辞道:“我部将耿武先去营中送信,顺便查探动静,少时便有回报,我在这里等他。”
鲍信心下不屑,知道韩馥是胆小懦弱之辈,不敢以身犯险。忽然想起来一事,问道:“被黄尚那逆贼派守大营的,本是荡寇将军王植,不知可在营中么?”
韩馥笑道:“据袁公路飞鸽来报,王植受公路所邀赴宴,已随逆贼部下众将进了公路府第,是无命出来了。大营中无人掌令,就由各镇诸侯的部将各统部属。我已经派联武拿着各镇诸侯的手令去给众将看,少时就会有消息了。”
鲍信想起自己也写了一份手令交给袁绍,此时便是用到的时候,便耐下性子,等着耿武回报。
韩馥看着他,讶道:“你不是去拦路劫杀逆贼了么,怎么会来这里?”
鲍信面上变色,咬牙长叹道:“我率部下死士,拦路劫杀逆贼黄尚,先以箭雨将他的车驾射得透穿,本以为他死了,想不到他竟然能在那万箭下活下来,劈碎车厢逃出,以凶横武力搏杀了我大半部下,逃去宫中了!能在万箭穿心下活下来的,他果然是有妖术!”
韩馥惊骇莫名,原来只以为黄尚是和自己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笨蛋,想不到竟深藏不露,以一人之力击杀鲍信部下百余人。敌人强横若此,这一次起兵,未必便能赢,不由心下颇为忧虑。
不多时,便见数骑战马自大营中驰出,当先一人,正是鲍信部下长史耿武,驰到近前,下马回报道:“主公,各镇诸侯部将都愿起兵讨贼,只有孔北海、陶徐州部下未见其主公手令,不肯起兵。”
鲍信问道:“那马腾、孙坚部下可有在营中的?”
耿武答道:“那二镇之军,都已调到洛阳城中守卫,未有在营中者。现在肯听主公号令的,有二万余兵丁。”
韩馥笑道:“好,既如此,我便与鲍济北各领一万军马,起兵诛除国贼!”
他部下百余亲兵同时拔出战刀,放声大吼道:“愿追随主公,共诛国贼!”
当下二人入营统兵,率军出营,向洛阳而去。
那陶谦、孔融的部下虽然不敢起兵反叛,却也不来阻止,只是固守本军营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了。
二万余人的军队迤逦而行,渐渐接近洛阳,却见洛阳城中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似已陷入大乱。
韩馥一喜,大喝道:“袁本初已成了大事,我等快进城讨贼,以清君侧!”
众部将都大喜应诺,催动士兵向洛阳城中跑去。那些士兵都道得胜后可在富庶的国都抢掠,必然能发一笔大财,都兴高采烈,飞奔而去,连队列也不顾,弄得乱七八糟,似是一群野狗在野外狂奔一般。
陡然间,一阵战鼓响起,两支人马自两边冲杀过来,将韩馥、鲍信两军围在中央,射住阵角,成犄角之势,遥遥监视两军。
鲍信大惊,忙喝令部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