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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错嘛,我看看。”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提着一盏灯笼照亮了他的面容。
“郑大人,直接带回衙门吗?”一人问道。
衙门?官府的人?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一个富人金屋藏娇吗?怎么牵连到官府?
屋内,灯被重新点燃,惊恐不安的李清照躲在床上,盯着那扇被撞破了窗户。而那个女人正在把一对尖刀藏在身上。
“姑娘,没事了,您继续安睡吧。”那女人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刚才那是谁?他想干什么?”李清照直感觉三魂七魄都出了窍。
“他是谁我不知道,但他地目的很明显,要姑娘地性命。”那女人一边回答着,一边收拾屋子里面杂乱的桌椅。
要我地性命?谁这么歹毒,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此时,李清照才想起这女人刚才的话,她到这里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那这么说来,外面的那些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想要自己性命的不是王 上,那还会有谁?
“哎,大,大姐,你今晚就在这里,行吗?”李清照终究还是个女人。
“当然,这是我的使命。”收拾完毕之后,那女人又准备吹灯。
“不要!就让它亮着吧,我心里踏实点。”李清照慌忙叫道。
屋子里,又平静下来,那个女人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居然不见丝毫倦色。
“究竟是谁要杀我?”虽然明知她不会回答,可李清照还是问道。
“姑娘想要知道这个问题,只需要想想,你的存在对谁构成威 胁。”那女人居然开口了。
新月如钩,繁星满天,两顶官轿匆匆而行,来到靖王府前,停了下来。轿中出来两人,一个是枢密使刘三石,一个是枢密院都承旨郑僮。
“枢密相公,这时候打扰王上,妥当吗?”郑僮犹豫道。他虽然是王钰早年尚儒书院地同学,可如今作了官,那就是上下级。况且,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所以就需要比别人更加小心谨慎,以免有侍宠而骄之 嫌。
“对方行事如此狠毒,显然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居然敢藐视律法,此事发生在京城,性质极为恶劣,必须马上报告王上,你要是怕触怒王上,本官一个人去。”刘三石当初是一个小卫戍区地长官,因为不善于官场运作,时时碰壁。如果不是王钰赏识他,以他的脾气,恐怕早就丢官了。尽管如此,这位怪才仍旧不改他的禀性。
郑僮一听,只得硬着头皮与他一
前扣响了王府大门。
王钰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只要是朝廷官员,只要是因为公事来找他,他随时都会接见,哪怕是在深夜。一听说枢密院二位大人深夜求 见,他就从童素颜的身边离开了,小心翼翼的替妻子压上被角之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刘大人,郑大人,两位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本王可要治你们一个扰人清梦的罪。”一到花厅,王钰边整理着衣袍,边笑说道。同时,还不忘让下人给二位大人上好茶。
刘三石起身道:“王上,一个时辰以前,有人企图行刺,被郑大人的部下逮个正着。”
“哦?一个时辰以前,你们枢密院的办事效率很快啊,明天早朝,通令嘉奖。审过没有?”王钰对这个消息似乎不意外。
“回王上,是臣亲自主审的,刺客叫步鹭,京城人氏。少时随江湖异人习得一身本事。巧的是,他有一位同门师兄,江湖人称鼓上蚤时 迁,曾经落草梁山。”郑僮赶紧回答道。
时迁?梁山一百单八将之一的那位?
“这步鹭一直居住在京城,其父早丧,其母抚养其成人。是以这步鹭事母至孝,但因除一身武艺之外,别无长处,是以穷困潦倒,时常受人接济。几天以前,有人找上他,许以重金,让他刺杀一个人。所 以。才有了今夜这一遭。”
王钰听罢,突然疑问道:“你是说这个步鹭完全不知道他要刺杀地是什么人?”
“回王上,对方只告诉他,要刺杀的是一个觊觎正室之位的狐狸 精,步鹭不明就里,答应下来。但臣问他是谁主使,他拒绝招拱,纵然大刑加身。也咬牙死撑。”郑僮面露难色,生怕这句话会使王上动 气。
“江湖义气,呵呵。”王钰倒也没有见怪,轻笑一声。
“据臣分析,这步鹭绝不是干那种收银买命勾当的人,于是连夜派人查访。从他的邻居,亲朋处得知。步鹭日常来往的人,都是些平头百姓,再不然就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惟独有一人,背景特殊,这个人叫陆康,原本是做烧炭生意的,但两年之前,不知托了什么关系,混进福王府帮忙……”
郑僮地话还没有说完。王钰打断道:“行了,世上没有陆康这个人了。”
刘郑二位大人对视一眼。均感不可思议,我们还没有禀报。王上如何得知?
“别说是才跟了两年的跑腿,就是二十年,他也没命活到现在了,谁会把威胁留在世上?”王钰笑道。
“王上英明,臣立即派人逮捕陆康,却发现,陆家人去楼空。但家中一切尚在,显然是走得极为匆忙。线索到这里就断了。”郑僮一脸惋惜,若抓住陆康。某位大人物就要遭殃了。
王钰一声冷哼,某人做事倒也真是狠毒,杀了陆康还不够,连全家老小也不放过,丝毫不留后路。在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 情,看来对方是红眼了,不计后果在挣扎。蹦哒吧,我看你还能蹦几 天。
“行了,不用查了,到这里为止。明天将人秘密转移,全力保 护。”王钰挥了挥手。
“是。”两人起身领命。
王钰看了看时候,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应该上朝了,遂对二人说道:“你们忙了一晚也累了,就在王府吃早饭吧。哦,对了,那个步鹭,虽然犯了王法,但罪不致死。交给开封府按谋杀未遂罪处理,同时向开封府尹传达本王这个意思,要考虑他是受人蒙骗,而且出于孝道的情节,从轻发落,这种罪会怎么判?”
郑僮想了想,回答道:“王上,谋杀未遂要判斩监候,如果考虑他受人蒙骗,出于孝道的情节,可能会轻判,不过至少也是个流放或者充军吧。”
“充军好,充军至少能保住他的性命,本王估计,对方连他也不会放过。”
绥靖五年六月,迁都地争论在朝中越演越烈,由于王钰不明确表态弹压反对派,赵颉等人似乎受到了鼓舞,动作越来越大。六月初十,早朝什么事情也没有议,文武百官的精力都放在迁都一事上,争得不可开交。庄严的朝堂,俨然成了市井之地,两派大臣据理力争,只差没有动手了。
赵颉鼓动两宫皇太后,不断的对王钰施加压力。可一向强硬的王 钰,却一反常态,迟迟没有有力的动作来结束这场争论。就连他身边的大臣都闹得一头水雾,三番四次的进谏,可王钰却充耳不闻。
大臣们无奈之下,只好找吴用商议对策。而他似乎也不理解王钰的态度,只得建议大臣们全力以赴,务必把反对派的声音压下去。随后,朝廷内部开始了长达半个月地激烈交锋,两派人马火力全开。
王钰的亲信大臣们陈述了种种理由,列举了种种好处,甚至引用了孝文帝迁都洛阳地典故来证明迁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而反对派们也不甘示弱,费尽口舌,居然搬出了祖宗家法,认为迁都就是对历代先帝地不忠,是犯上作乱的行为。
最后,这场争论不可避免的发展成为双方的人身攻击,一个个饱读圣贤书的大臣们,就在那资政殿上,你来我往,互相攻击,好不热闹。赵颉忧心如焚,一来迁都越闹越大,二来刺杀李清照失败,刺客被捕,陆康的家人又失踪。
本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却留下了这么多隐患,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每每想到这些,赵颉就仿佛感觉到了末日,甚至每天早朝的时候,他都觉得王钰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机。欲人灭亡,必使其疯狂。穷余末路地赵颉疯了,他开始策划更大的行动。
第九桶 第两百七十五碗 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
尚相爷,不行再去问问吧。”老宰相孟昭在靖王府I的溜达,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对同僚尚同良说道。
尚同良也感到为难,向王府大门口那八位门神一班的家伙望了一 眼,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既然王上今日闭门谢客,咱们都回去得 了。”
孟昭脾气大,朝野内外谁不知道?他要是急了眼,连王钰都敢顶 撞。当初王钰想在京城替李师师修筑一座衣冠冢,方便拜祭,因为李师师的墓地远在四川。而且王钰是自掏腰包,不要朝廷一分钱,可孟昭愣是当堂进谏,说这样影响不好。王钰不理会,他还跑靖王府苦谏数次,最终王钰不得不收回成命。
这时,见尚同良不肯出面,这位老相爷怒哼一声:“朝上那帮人已经闹翻天了,王上今天又不上朝,再这样下去,朝廷得乱成一锅粥!你们不去,老夫去!”说罢,袖子一撸,蹭蹭几个大步直窜上靖王府前的台阶。
“进去禀报王上,就说臣孟昭求见,不见不走!”
八名门人面面相觑,孟相爷的火爆性子可是有所耳闻,可别把这尊神给得罪了。于是乎,人人赔着笑脸解释道:“相爷,不是小人从中作梗,实在是王上有命,今日概不见客。”
“不会客?再不会客,朝上都乱了!那些家伙要上资政殿揭瓦片 了!”孟昭突然扯起嗓子。吼得震天响。几名门人一见,吓得脸色煞白!可又不敢上前堵他地嘴,只得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老相爷收声。
“吴大人来了。”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众官回头一看,果然是吴用的官轿正朝这边过来。吴大人可是王上极为信任的大臣,如果他出面。王上应该不会拒绝接见吧?
等吴用一下轿,哗啦啦上去七八个大臣围着他把事情讲了一遍,请吴用出面,看看能不能让王上接见咱们。
吴用听完之后,略一思索,突然将双掌一击。连声叹气。众人看得一头水雾,老大人这是怎么了?
“孟相,别闹了,来来来。”吴用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慌忙召唤孟昭过来。几位重臣聚在一起,但听吴用说道:“各位大人,听吴用一句,都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王上不接见。咱们都不要来。”
这怎么话说的?难道王上一直闭门谢客,咱们一直不闻不问么?现在是什么时候?迁都议题在朝堂上已经争论得白热化了。这时候咱们打退堂鼓,不是给那帮人机会么?
吴用听到同僚的疑问。左右看了看,见不少大人的轿夫,随从都在这里,遂使了个眼色,示意人多嘴杂。大臣们会意,纷纷摒退自己的随从,这几位重臣就当街聚成一团。
吴用目视众人,小声说道:“各位。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这次王上一反常态。态度十分暧昧。朝上某些大臣,上窜中跳,王上不制止,不弹压。两宫皇太后向王上施加压力,王上也没有明显的动作。”
“是啊!我都着急了!你说王上怎么就忍得住呢?今天早朝,你看到福王那副样子没有?王上不一在,嘿,有人居然山中无老虎,猴子要称王了!”
“是极是极!你说王上没有必要再对谁示弱了吧?迁都是好事,何必如此呢?”
大臣七嘴八舌,把肚子里面地郁闷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王上一向可是从谏如流,听得进去意见的,怎么这回如此固执呢?
“各位,稍安勿躁。老夫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诸公试想,王上越示弱,某些人是不是就跳得越高?”吴用笑问道。
大臣们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时,尚同良补了一句:“跳得越高,摔得越痛。”
“然也!尚相不愧是火眼金睛呐!所以,各位都回衙门去办公,咱们就当是在看一场猴戏,到了该收场的时候,王上自然会出面的。”吴用劝退众臣。大家伙一听他分析,都感觉有理,于是各自散了。
“尚相留步。”当尚同良准备上轿地时候,吴用叫住了他。
尚同良估计吴用有话要说,遂让轿子跟在后面,他与吴用并肩而 行。看了看身后,轿子离得挺完,应该听不到讲话。
“相爷,可曾记得去年四月的事情。”吴用开口问道。
“四月?哦,吴大人是说王上微服出京的事情?”尚同良略略一 想,即回忆起来。
“不错,当时你,我,关胜三人受王上之命,在京主持,王上离京的消息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可王上在边境上遭受到了金兵的袭击,险遭不测,大批忠勇的将士因此殉国。已故燕国公种师中的公子种霸,也为国捐躯,王上极为震怒!此事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泄漏国家机 密。”吴用说的这些,尚同良都知道。
是以,听完之后,他问道:“不错,老夫也一直想不明白,王上回京之后,为什么不展开调查?”
吴用微微一笑,摇头道:“错,王上一直在查,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普通衙门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