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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朱太后不过问朝政,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王欢什么想法,她也知道。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赵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可朱太后本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见王欢如此大胆,也不动怒。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玩意儿递到他手上,小声说道:“请公公行个方 便。”
王欢看着手里的玉兔,仔细端详了一下成色,面露难色:“太后,这个……”
朱太后会意,从添上一样东西,王欢这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太后菩萨心肠,宫里谁不知道?平素里待我们极好,小人就冒着死罪,太后请。”
蔡太后自那日从靖王府回来以后,就被禁止踏出宫门半步。从那时起,这位皇帝的生母每日在宫中大吵大闹,毒打奴婢,甚至上吊寻死。这两天,她正在绝食。
可当朱太后进去的时候,正撞见她在偷吃蜜饯,甚至完全没有一个太后的威仪,嘴唇上涂满了蜜糖。
抬头一看到朱太后,她先是一阵晃神,突然悲中从来,捧着蜜饯盒子, 然泪下:“姐姐……”
朱太后也是心中感伤,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叹道:“你这又是何 苦?”
“姐姐,王钰他,他是想逼死我啊!”蔡太后突然发作,将蜜饯盒子砸在地上,捶胸顿足,放声大哭。
朱太后见她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也不免一阵悲凉,但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强忍着上前抚着她的肩劝道:“罢了,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了。”
“我就是不甘心!王钰当年只是个泼皮无赖,若不是徵宗先帝,他哪有今天?可到头来,他翅膀硬了,就忘记他当初是赵家奴才的事情,要把赵家赶尽杀绝!姐姐,你知道吗?福王已经被他软禁了。”蔡太后发疯似的大哭,完全呈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
朱太后一声长叹:“是你不知道,福王已经在牢里服毒自尽 了……”
蔡太后哭声顿止,抬起头来,满面震惊:“怎么?死了?”
“岂止是这样,赵家现在是孤家寡人,天下臣民没有人同情我们。今天早朝,有大臣上奏,说你干预朝政,结党营私,建议将你打入冷 宫。”
蔡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真如晴天霹雳一般,浑身颤抖,嘴里喃喃的念道:“打入冷宫?那,那皇儿他怎么办?怎么办?”好一阵之后,回过神来,盯着朱太后,突然起身,一头跪倒在她脚下。
“姐姐!求你救救我!皇儿还小,他离不开亲娘啊!姐姐!”
朱太后也是泪流满面,拉起她道:“你冷静一些!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商量办法的!”
一听到有办法,蔡太后慌忙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迫不及待的问道:“姐姐,姐姐,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办法?”
“唯今之计,只能去求出云郡主,她极得王钰宠爱,希望她能够保住你。”
蔡太后目光呆滞,出云郡主?她肯帮我么?当初赵广去世的时候,她就对自己不满,怎么可能帮自己?
“但这只能治标,如果想要彻底的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了。”朱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落寞之情,让人观之动容。可蔡太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还在考虑着,赵出云有没有可能帮她求情。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是人都明白,王钰迟早是要篡位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我们赵家已经失去了天下军民的支持,没有人会帮我们。与其坐等灭亡,不如我们自己给人家腾出地方来吧。”
蔡太后这时才回过神来,失声问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 思?”
朱太后一时难以启齿,祖宗创业不易,当年陈桥起事,至今赵家坐江山已经一百多年。现在却要拱手送于他人……
“我的意思是,让皇帝禅让皇位,请王钰称帝。”
“不行!万万不可!”蔡太后第一反应非常直接,断然否决。天下是赵家的,怎么能禅让给王钰这个奸贼?
看她反应如此激烈,朱太后早就料到了,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是赵家的人,难道不屈辱么?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福王已经死 了,我们两个妇道人家,能撑起大局吗?倒不如主动禅位,若是王钰还记着一丝先帝恩德,应当不至于赶尽杀绝。”
第十桶 第两百八十一碗 黄袍加身
北京,这个名字对王钰来说很熟悉。因为他生活的那个时空的国首都,也叫这个名字。但国人许多都不知道,东京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中国。隋朝杨坚称帝以后,以长安为西京,洛阳为东京,大宋开 国,首都汴梁,也称东京,或者汴京。在宣布国家施行五京制以后,汴京正式定名为东京,今后朝廷行文一律以这个名字。
皇叔父摄政王赵颉的服毒自尽,并没有引起骚动,东京城内,一片安宁。民间虽然也在议论,但仅限于老百姓茶余饭后,聊作谈资而已。在内外矛盾逐步剪除,政治安定,经济繁荣的情况下,民心思定,没有谁想挑起动乱。
虽然东京不再是大宋的首都,但至少也是五京之一,朝廷并没有打算要放弃什么。不管是普通百姓也好,赵氏的遗老遗少也好,都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
东京城内,仍然一片繁荣的情景。街市上,游人众多,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这个当世第一大都市,拥有一百余万人口,从东走到西,要两个时辰。哪怕是在东京生活了七八十年的老人家,也不敢夸口说他把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走遍了。
“闪开!”一阵呼喝,百姓们纷纷侧目,军队怎么进城了?眼看着一队队排列整齐,全副武装的军队跑步进城,百姓们颇感讶异。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依次进城,百姓们闪到街边,看着稀奇。这支部队看来人数众多,前部已经奔到街尾,后面仍然一眼看不到头。
“哪支部队?怎么进城了?”有人小声议论着。
“好像是京师卫徐大人的部队吧,莫不是又要打仗了?”另一个人回应道。
他身边的同伴摇了摇头:“不可能,党项女真俱灭,蒙古远在关 外,谁还跟咱们打?可能是普通的换防吧。”
半个时辰之后,部队终于全部通过了,百姓们不再停留,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他们或许不知道,这支部队进城,预示着改朝换代开始上演了。徐宁是京师卫的最高军事长官,整个东京城防都在他的控制之 下,南府九将中,徐宁是唯一没有离开过王钰身边的高级将领。
他的角色,有些类似于三国时期的赵云,虽然名声大,却从来没有指挥过对外作战,一直扮演着侍卫的角色。可这个角色,恰恰是霸主们最为倚重的。
此番王上对赵家动手,一切顺利,如今福王赵颉已经身败名裂,王上称帝指日可待。他曾经建议,这段时期,东京戒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王钰没有点头,不知道为何,徐宁竟然敢冒擅自调动军队进京城的危险,把部队开进了国家的政治心脏。
徐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班军官,最后进城。刚过城门,他就被一人拦住,定睛一看,原来是加亮先生府上的管家。
“大人,我家老爷请您安排完毕之后,立即到府上一聚。”
“好,本官马上就去。你们去主持一下布防,千万留心些。”徐宁说完,一提缰绳,投吴用官邸而去。这一年来,原本退居二线,赋闲在家的吴用为了王钰的大业,抱病忙碌。许多事情,都是由他牵头来 办,王钰隐居于幕后坐阵指挥。
刚到幽国公府,徐宁就望见吴用和林冲,呼延灼,萧充,尚同良,韩臣忠几人出府门而来。翻身上马,奔上前去,与各位同僚一一见礼。他与林冲等人在梁山期间交情就不错,只是这几位一直在边关镇守,此时见面,免不了拉几句家常。
“好了,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现在人到齐了,走吧。”吴用真的是老了,须发皆白,老态龙钟,面容枯黄,惟独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昭示着这个人的精明。他追随王钰近二十年,两人之间,关系融洽,感情深厚,王钰从来不直呼他的名字,而尊称先生或大人。
文官坐轿,武将骑马,几名当朝重臣,浩浩荡荡的向靖王府开去。吴用坐于轿中,闭目养神,他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他比谁都明白,自己时日不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希望在有限的时间内,尽管替王上完成未竟之大业。
他怀中抱着一个锦盒,不时的用手抚摸着盒盖。等了几十年,终于还是等来今天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以王上之英才,必能带领国家,开创盛世。自己生逢其时,得遇明主,何尝不是大幸?如今油尽灯枯,若能一睹盛举,也不枉此生了。
轿子停了下来,靖王府到了。吴用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待轿帘掀开,他紧紧抱着锦盒下了轿。
林冲等人陆续上来,吴用抬头望了望靖王府,心中不胜感慨。良 久,扭头对林冲,呼延灼二人说道:“稍后王上现身,公等当依计行 事。”
“老大人放心,我等期盼多年,焉敢不尽心?”林冲点头道。吴用这才撩起衣摆,林冲慌忙上前搀扶,一行人直入靖王府而去。
钰正在府中逗儿子玩,王战一岁多了,开始呀呀学语 拿着一把竹棍,正教儿子数数。
“这是几根?”抽出三根竹棍,在儿子面前晃了晃,王钰问道。
王战看了看,两只小手动了半天,却分辨不出那是几,王钰不由得有些郁闷,嘀咕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笨?老子一岁的时候……”可仔细一想,自己一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已经不记得了。而且自己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有被长辈们称赞过聪明。
靖王府大总管出现在门外,小声说道:“王上,吴用,林冲等几位大人有要事求见。”
“嗯,知道了。”王钰站起身来,对站在一旁的丫头说道:“把公子带到四夫人处,让三夫人教他识数,别把他娇纵坏了。”王战虽然是赵出云亲生,但这个当娘的太溺爱儿子,王钰怕王战日后成为纨绔子 弟,不成气候,所以在王战满一岁之后,便时常让楚红秀来带。
来到花厅之上,见自己的心腹大臣们突然之间聚在一堂了。自己好像没有召见他们吧?怎么一下子全来了?刚一看到,他心里便有所猜 测。
“今天是怎么了?各位怎么全到了?”王钰一边笑着,一边坐了下来。
吴用与众人对视一眼,独自上前,将那个锦盒放在地上,而后自己也跪倒于地。王钰正在喝茶,看到吴用下跪,忙放下茶杯,起身欲上前搀扶,嘴里念道:“哎呀,老大人年事已高,本王早就说过,除非在朝堂之上,否则不必大礼相见。”
吴用却是不肯起身,正色道:“自政和年间,我王踏入仕途以来,复幽云,兴军备,平叛逆,扫群夷。如今群凶已灭,四海升平。臣追随我王多年,有一言不吐不快。”
王钰听到这话,心里大概猜到些什么,直起腰问道:“老大人此话何意?”
吴用不再多说,从容打开锦盒,那盒里,装的是一件衣袍。所不同的是,这件衣袍是杏黄色的,这是一件皇袍。
“我王有再造神州之恩德,天下臣民莫不感念在心。今赵宋气数已尽,天 将终,臣恳请我王,以江山社稷为重,即皇帝位,君临天下。若如此,则国家甚幸,民族甚幸!”吴用双手取出黄袍,高举过头顶。
王钰颇感意外,一时沉吟不语。下面林冲,呼延灼二将一见,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同时上前,接过黄袍,也不管王钰同意不同意,直接披在他的身上。
“你们……”王钰还没有反应过来,下面的大臣们突然齐唰唰跪倒一片。
“请我王即皇帝位,君临天下!”
王钰这时候才明白,大臣们是要效仿当年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看皇袍穿在自己身上,大臣们跪在下面,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与此同时,禁宫。
童贯,孟昭,刘三石等一班文武官员直闯宫门,径直来到皇帝寝 宫。那宫门侍卫,本是王钰的内卫禁军,自然是不加阻拦。童贯领着一班大臣入得宫内,却意外的发现,朱太后正与皇帝赵允同在一起。
朱太后见大臣们贸然闯宫,似乎并不意外,将赵允同揽入怀中,平静的问道:“太师闯宫,意欲何为?”
童贯到底是受赵氏厚恩之人,倒也不忍心逼之太甚,遂上前拜道:“臣童贯,有要事禀奏陛下及太后。”
朱太后见大臣们身后,强兵林立,遂责问道:“既是有事要奏,何故带兵进宫?”
童贯无言以对,只得回头道:“所有将士,退出宫门之外候命。”
待兵丁退尽,他才上奏道:“陛下,太后,自靖王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群凶毕灭,四海臣服,虽古之唐,虞无以过此。群臣会议,言宋 已终,望陛下效仿尧,舜之道,禅位于靖王。上顺天 意,下合民心,则陛下与太后安享清闲之福,祖宗幸甚,百姓幸甚!”
朱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