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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侍郎!”王轼唤道。
“恭王殿下?您怎么……”陆游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本该远在京城地恭王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王轼直接跃过栏杆,跳到陆游面前,拉他到一旁小声说道:“父皇有旨,命你全权处理四川事务,必要时,可请川 卫戍区配合,兵部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汉王要随我即刻回京,这边的事情你多费心,这是父皇密旨。”言毕,从身边取出诏书,交到陆游手上。
“遵旨!恭王殿下,你现在可能出不去了。”陆游接旨说道。
王轼心头一惊,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您听听。”陆游神色严肃,指了指衙门外头。王轼这时才听到,外面传来鼎沸的人潮声,难道总督府被包围了?
就当此时,一名汉王卫队士兵入仓皇奔入:“报!大批民众围攻总督衙门,停尸请愿!”
“什么?停尸请愿?又有百姓被杀?”王战奋力挣扎,怎奈他文弱之躯,如何扛得住两名武艺高强地探子?
马周回过头来,请示王轼,后者略一沉吟,挥枪道:“走!”
总督衙门口,人头攒动,四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停放在台阶之上,愤怒的百姓情绪激动,汉王卫队士兵横着枪杆,极力阻挡涌动的人潮。
“交出凶手!还我公道!我们要见汉王!我们要向上陈情!四川出了奸臣!”有人奋力呼喊着口号,这外面,恐怕聚集了上千人之多。而且还不断有人向这边开过来。王轼一出来就认出那带头呼喊的人,就是刚才在外头带杀猪刀的汉子。
“王爷,怎么办?”马周回头问道。
王轼也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但却猜想,民众围攻衙门。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时候,要杀出一条血路去,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但百姓不明真相。不能无辜受害,必须要安抚他们的情绪。
“陆大人。”
陆游上前,王轼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也会意,来到屋檐之下,在几名卫兵地保护下。对百姓喊话道:“各位成都的乡亲父老,本官是钦差大臣陆游,奉天子诏命,来四川公干。大家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可以向本官陈述。但有一点,大家要保持克制,不要犯了王法!”
“他们杀了我儿子!说我儿子是暴民,想造反!官府要给我一个交待!”一七旬老翁。头裹白布,悲呼出声。
“官府凭什么乱抓人,我们只是请愿,不抢不砸,我大哥被你们投进大牢。生死不明,还让不让人活了?”
“乡亲们。不要相信他,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我们要求见汉王!”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百姓纷纷往里冲,要求面见汉王王战。王战看在眼里,心如刀绞,极力想挣脱,王轼一看不好,上前拉住:“大 哥,这时候你不能出面!”
“二弟!可怜天下父母心呐!百姓遭此大难,本王如何能够脱身回京?你也看到了,这还是大燕的太平天下吗?”王战悲鸣道。
王轼分析局势,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自己一行也脱不了身。不行,必须劝退百姓,否则只有来硬的,但这种局面,谁也不想看到。
想到此处,遂上前对陆游说道:“大人,你作为钦差大臣,这时候有必要对百姓作出承诺,查明真相,法办凶手。否则,百姓不会散 地。”
陆游其实早就有此想法,但有件事情他不能确定,见恭王指示,他问道:“王爷,下官谨慎地问一次,四川事务,果真由我全权处理,上面不会诸多限制吧?”
“这是自然,四川事务,由你代表父皇处理。四川行政官员,全部由你节制,谁敢违抗你,就等同于抗旨!”王轼郑重的说道。
陆游心里有了底,再不犹豫,回过头去大声疾呼:“乡亲们!本官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三天之内,查明真相,绝不使一个百姓冤死!十五年来,四川为朝廷平定吐蕃作出巨大贡献,圣上没有忘记你们,一再训诫臣下,要体谅四川百姓地难处。如果有官员不法,朝廷绝不姑息
此话一出,百姓们稍稍平定,互相交头接耳,若这位大人当真守 信,三天之内查出真相,那我等也不便再这么闹下去,毕竟民不与官 斗。
“信得过他吗?那天汉王接见民众,他不是跟在汉王身后?”
“姑且信一回吧,看他也不似奸诈之徒,既然圣上派他来,多半是忠臣。”
“不行!今天必须给出说法,否则我们不散!”
见百姓还在犹豫,陆游索性推开士兵,直接与百姓接触。来到那老翁面前,他以钦差大臣之尊,握住老翁双手,恳切的说道:“老人家,谁不是爹生娘养?本官也有父母,也为人父母,你的心情本官能体谅。我说出地话,一定算数,你们先行退去。如果再闹下去,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老翁老泪纵横,无奈的点了点头,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忽听一人大喊:“不要相信他!就是他下令抓捕杀害百姓的!就是他!”一时,众人哗然!
刚刚平息一点的百姓又激愤起来,卫兵们一见不妙,赶紧把陆游扯回来,以血肉之躯作人墙,阻拦百姓的冲击!
“王爷,中间那一个,脸上一块青皮的,就是他一直在鼓动不明的真相百姓。”一名探子对王轼说道。
“看准了?”王轼问道。
“千真万确,他周围十几个人,都是异口同声,估计是一伙地。要不要抓过来?”
王轼举起左手制止了他,把衣摆一掀,大步走将出去!王战一见,心知这个弟弟手段了得,连那山中猛虎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手无寸铁的百姓?于是喊道:“二弟,不可伤害百姓!”
马周一时慌神。赶紧把他头上的斗笠遮下来,不使百姓认出这是汉王。
百姓们见一俊美少年,手提长枪,大步而来。虽不知他身份,却还是担心他逞凶,纷纷避让。那人群中。脸上长一块青皮的汉子一见王轼直冲着他来,心里犯怵,就想往后挤。王轼盯得紧。几个大步赶上前 去,一把拎住衣领。
“跑什么?有胆做,没胆认?”
“我,我做什么了?”那青皮脸鼓着眼睛问道,同时,周边十几个人都向王轼靠过来,想把他挤在人群里。
王轼眼睛直盯着那青皮脸,手中长枪一横:“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在你们胸口捅一个窟窿!不信尽管来试!”
这世上不信邪地还真不少,当时就有三五个有侍无恐的,硬往前 闯。王轼突然发难!双手执枪,低身一扫!快如奔雷!那几人立即被扫倒在地,抱着小腿哇哇大叫!
“刚才是你说。陆游大人下令杀害百姓?你亲耳听到了,还是亲眼看到了?”王轼又盯着那人。沉声问道。
那青皮脸却有些怕王轼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我听人家说的。”
“那你听谁说地?”王轼步步进逼。
“不知道,反,反正就是人家说地。”那青皮脸边说边想退,却被王轼死死拎住,动弹不得。
王轼哈哈大笑:“大家都听到了吧?就是这种人,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闹事,百姓是死是伤他们不关心,只关心自己地目的是否达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你血口喷人!乡亲们,这人是官府鹰犬,居然在这里公然行凶,大家不要放过他!”那人企图混水摸鱼,激起老百姓的义愤。话音刚落,他人就飞了,被王轼拦腰一提,直扔上衙门台阶。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按倒在地。
“诸位,天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只要你们有理,官府一定替你们做主。虽然四川方面可能存在某些官员鱼肉百姓,但大家要相信,在圣上亲自派来地陆大人在,公道迟早要还给你们。大家不要听信一些无谓的谣言,义气用事,这样只会害人害己。”王轼声传四方。他人本长得极俊,此时说起这番话来,却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
百姓们有些动摇了,陆游见状,打铁趁热,又再游说一番,就开始有百姓散去。
王轼松了一口气,回到屋檐下,对陆游说道:“大人,你的担子不轻,有劳了。小王要马上护送皇兄回京,告辞。”
陆游躬身一揖:“王爷保重!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王轼点头,随即命人扶汉王上马,七人离开衙门,直奔城外而去。一名探子放出信号,通知城内的五人,和城外的十人,表明汉王接到,准备出城了。
刚转过抚琴街,准备按原路返回,突然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原路不通?
“走左边!”王轼当机立断,七人调转马头,奔左边而去。这条路要绕一段,但也没有办法。可还没有奔进左边街道,那边的响箭又放出来了,怎么搞的,这边也出事?
“杀人啦!城门口官军杀人啦!”一队百姓边跑边喊。王轼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忽然看到黑压压一片人潮向他们压过来。
“没办法了,走小巷!迟则生变!”王轼牙关一咬,再度调转方 向。这条路倒是通的,他却不敢掉以轻心。这条小巷似乎是风月场所,一路地彩楼,头顶边是成片的薄瓷灯笼,此时因天未大亮,还亮着灯 光。
“王爷!背后有人追!”马周大声疾呼。
王轼回头一看,果然有大批人马正在追赶他们,其中似乎就有刚才在总督衙门口挑头闹事的青皮脸同伙。
“你们护送汉王出城,本王断后!”王轼把心一横,勒住战马。
“王爷,这怎么使得,卑职断后,您先走!”马周大叫。
“二弟,你不能留下!”王战也停了下来。
王轼情急之下,声色俱厉:“再不走就出不了城了!马周,武备学堂没教过你服从命令吗!”
马周无奈,只得护着汉王向巷口奔走,王战回过头来,不安的看着弟弟的身影越来越小,仿佛就要淹没中人潮之中。
“你们不能丢下我弟弟!快回去救他!”
“汉王放心,恭王殿下武艺超群,不会有事!”
王轼单枪匹马,驻立街头,眼看着那攒动地人头越来越近,索性收了长枪,取过弓箭。抬头一看,那片人潮的上方正是一片灯笼。
弓似满月,箭似流星,嗖地一声,那利箭呼啸而出,一箭射断串联灯笼的绳子。街上噼里啪啦一阵响,那些薄瓷灯笼从空中落下,掉在地面上,摔得粉碎。追来的人群立时受阻,但仍有不少人向王轼奔来。
一连五箭,片刻之间发射出去,这小巷里倒象是过年放鞭炮一般,响个不停。那些追来地人,个个抱头鼠窜,鼻青脸肿,谁还顾得了来追人?
“哈哈!”王轼收了弓箭,放声大笑,拨过马头,绝尘而去。
第十一桶 第三百零五碗 王钰病危 群魔乱舞
关将近,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在准备着欢度春节,可 里,却在准备着国丧。御医已经第二次告急,就算是乐观估计,圣上也撑不到开春。象王钰这种平时没病没痛的人,一旦倒下,那就是病来如山倒,危险性极高。
据称,皇帝已经一日之内,四度昏迷,即便醒来,也是什么也不 说,什么人也不见,只有皇后童素颜例外。朝中大臣关心的政治遗嘱,家事遗嘱,至今不见踪影,太子之位悬而不决,若天子龙御归天,大燕江山何人继承?
有小道消息宣称,皇帝已经立下了遗诏,有可能保管在某位重臣手中,之所以迟迟不肯宣布,是在等皇长子汉王王战回京。可汉王到今天为止,还没有消息,恐怕四川方面情况不容乐观。
八德街,这里邻近涌金门,许多达官显贵在这里都有别院,大多是金屋藏娇之所。街头有所宅子,并不十分轩敞却还算精致,是尚书令吴弼的小妾栖身之地。晌午过后,陆续有轿子停在前门后院,但主人离轿之后,轿夫立即离开此地,片刻也不停留。
“到齐了么?”花厅之内,一身便装的吴弼高坐于上,不时的打量着在座的宾客。这些人可都是朝中显贵,最次者也是个四品官。尚书令召集这么多同僚至此,恐怕是有大事。
“吴相,王公公,中书侍郎钱伯均,京师卫都虞侯姜文达未到。”有位官员回答道。
吴弼双手握在一起,不时的绕着大拇指,显得有些焦急,此时。一人踏入厅中,正是王欢。吴弼亲自起身相迎,落座之后,再不客套。直接说道:“好了,王公公已到,其他就不等了。诸位。咱们长话短说,天子病重,恐将不测。但太子之位一直悬空。本官为大燕江山计,不得不冒着风险召集诸位大人,共商国事。”
“相爷,我等多受令尊老大人的恩惠,近年来,吴相对我等也扶助颇多,下官是个直人,不会转弯抹角。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等唯吴相马首是瞻。”一人抗声说道,乃新任兵部侍郎,祁文忠。他一挑头,其他众官纷纷附议。
吴弼面有得意。却还是谦虚的说道:“哎,言重了。我等身为人 臣,不过尽本分而已。如今除汉王未归,其他四位皇子都在京城。皇四子皇五子年幼,仅剩恭王英王两位。本官担心的是,万一有个不测,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