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八贤王府的花园,虽不能与御花园相比,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王钰在一个丫头的引领之下,边走边看,倒也有些意思。行不多久,那丫头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道:“侯爷自己去吧,郡主就在那边花圃后面。”
那丫头正待转身离开,却被王钰叫住,赏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千恩万谢的回去了。她明明说就在前面,可王钰瞪着两个牛眼,在花圃里面找了一圈,愣是没发现赵出云的影子。站着一颗杨柳树下,王钰四处张望,嘴里嘀咕道:“见鬼了,人哪儿去了。”
“顺平侯……”正当疑惑不解时,就在身后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王钰听得毛骨悚然,扭头大看,大惊失色。这还真是活见鬼了,赵出云那丫头,竟然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华服,长发披肩,脸上涂脂抹粉,细加打扮。
“郡主。”王钰一揖,嘴里叫道。
赵出云望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轻声细语的说道:“上次顺平侯出使大辽,我本想去送,父王执意不肯。是以……”王钰越听越不对劲,这还是赵出云吗?明明就是童素颜啊。
“我说,郡主,你没事儿吧?”王钰左瞧右瞧,看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有劳侯爷过问,我一向还好。倒是侯爷日夜为国事操劳……”赵出云仍旧嗲声嗲气,跟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
王钰终于忍不住了:“我靠,郡主,你吃错药啦!”
赵出云脸色一变,突然把手一甩,不满的喝道:“不装啦!我自己都觉得肉麻!父王说,都要作人家的娘子了,就要有郡主的样子,要秀外慧中,要温柔娴淑,要这样,要那样,真是苦死人了。”
王钰一听,忍俊不禁,我说这丫头怎么转性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倒也真难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假小子,非要她装出一副淑女样子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逼公鸡下蛋么?于是笑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我觉得你平时的样子就挺好,人哪,最重要是有个性。你以前就很有个性啊,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我挺喜欢。”
赵出云突然抬起头来,惊喜的望着王钰道:“真的?你真这么认为?我就说嘛,王小宝跟别人不同,最懂得欣赏。早知道,我就不用扮这么辛苦,大清早的没事跑这花园里来,扛把破锄头要去葬什么花。”
葬花?王钰笑得不行,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实在太有才了。就她出云郡主,挖花还差不多。大概赵出云自己也觉得有趣,跟着格格娇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问道:“哎,王钰,我问你。圣上要把我下嫁给你,你是不是觉得特别高兴?有一种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感觉?”
听到这话,王钰差点让自己口水给呛着:“我没听错吧,我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你倒还真不谦虚,有你这模样的天鹅么?”
赵出云虎着脸,狠狠盯了王钰一眼,忿忿的说道:“好小子,你有种,等着。成婚之后,我天天拿马鞭,抽死你!”
“抽我?那还要不要点个蜡烛,捡根铁链什么的?我可先说好了,这个女人就得有女人的样子。要学会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三贞九烈,难道王爷他老人家没教过你么?”王钰知道赵出云的厉害,不趁婚前给她打打预防针,那以后日子就没法过了。
“做梦吧你,还三从四德,我先跟你算算账,我问你,你出使辽国的时候,为什么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走了?回来之后,为什么口信也没一个?我天天托人打听你的消息,那些衙门的大人都回话说快了快了,结果我足足等了一年你才回来。你进京那天,我在人群里看着你骑着高头大马,接受百姓欢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你倒好,哼……”
王钰见她脸上涂成一团,本来一直忍着笑,可听完这话,心里却有几分感动。他自小不受家里重视,便固执的认为父亲不关心他,若是除了家人外,谁对他来个嘘寒问暖什么的,便感动得不得了。
“出云……”王钰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嗯?干嘛?”赵出云这回是真有些害羞了,因为这是王钰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去把你这猴屁股脸洗了吧!哈哈,笑死我了!”
“我杀了你!”
第三桶 第七十七碗 招安梁山泊
按朝廷规定,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必须参加早朝。只是赵佶这个皇帝,一两个月不早朝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要是哪一天出现在朝堂上,才真的是太阳打北边出来。王钰从辽国回来以后,晋升为从三品大员。天天屁颠屁颠跑到禁宫资政殿去等着看早朝是什么模样,可等了一个多月,圣上愣是没出来过一次。自己每次都是和童贯等人在资政殿外闲聊,只等李都知出来通报一声,说是今日早朝取消,便各自回衙门去了。
这天早上,王钰又起个大早,朝服乌纱,玉剑笏板一应俱全。在宫门口下了轿,一路飞奔,直扑资政殿。本来,作为朝廷高官,是要注意官威仪容。在禁宫之中这样飞奔,那是不合规矩的。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帝跟前红人,谁敢去说他?
等王钰跑到资政殿门口一看,别人来得更早,全都候在外面了。对脾气的便聚在一起聊聊,从军国大事,到坊间传闻,无一不聊。而王钰无疑是这里面最受欢迎的,只要他一到,众官必定围着他,让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王大人来了。”早有人看见王钰飞奔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咱们打个赌,顺平侯今天会讲什么?”有人提议道。
“他不是最喜欢讲那个什么,哦,对了,他称之为冷笑话的东西吗?昨天早朝他问我说,一根丝瓜从楼下掉下去,掉到半空会变成什么,我说不知道,他说是黄瓜,我回去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成黄瓜了?”这话引得众臣一阵哄笑,别看这些人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平日里伴君如伴虎,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一般。偶尔有点什么乐子,他们都跟普通人差不多。
“尚书大人,你有所不知。顺平侯说,那丝瓜它掉到半空,吓得脸色发青,所以就成黄瓜了。而且要是摔到地上,就不是黄瓜,而是茄子。因为浑身都摔得淤血,成紫色了。”说这话的,是天章阁直学士,京宁侯柴进堂。他是前朝世宗柴荣的嫡系子孙,因为大宋夺了后周的天下,赵匡胤下旨善待柴荣后人。而且其中一条,“有罪不得加刑”,“若犯谋逆大罪,只得狱中赐死,不得连坐旁支”,正是有了这道护身符,所以尽管柴进上了梁山造反,他仍旧不受牵连,只是这官嘛,当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众官见他说话,一个个都闭上嘴,惟恐与他牵上半点关系。柴进见众臣不搭理他,倒是神色自若,不见有尴尬之色。此时,王钰正冲上殿阶,一大堆文官武将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与柴进堂的处境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忽闻三响净鞭鸣御阙,众官惊讶,今天圣上来上早朝了?文武百官快步上殿,分立于金阶。王钰走过柴进堂身边时,小声的叫了一句:“进堂兄。”也不知道柴进堂听没听见,反正不见回应。
皇帝临朝,百官拜罢,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下面又是一片宁静,王钰悄悄的望向四周,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同僚们,突然一下全哑巴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似老僧入定一般。
“不会又是天下太平了吧?”赵佶在殿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此时,进奏院卿出班奏道:“臣院中收得各处州县告急文书,都道宋江贼部,公然直进府州,劫掠库藏,杀害军民。所到之处,无人能挡,若不早日剿灭,日后必成大患,伏乞陛下圣裁。”
童贯等人一听他奏完,个个都是又怒又惊,怒的是早先打过招呼,不要拿这些事情去烦圣上。惊的是,若圣上怪罪下来,怎生是好?
“去年上元夜,这班贼寇扰乱京城。今年又往各处骚扰,朕已累次差遣枢密院进兵,为何不办?”赵佶问道。童贯正寻思着应对之词,王钰见了,便想出班奏请招安。反正后面的事,他已经了然于胸,不说白不说。脚刚踏出一步,猛然悟道,这第一次招安,势必失败。到时候谁当初建议招安,谁肯定倒霉,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
那赵佶在殿上,见王钰刚伸出一脚,立马又缩了回去,便问道:“王钰有事要奏?”
“回陛下,臣,臣,臣是有件事情想求陛下。”王钰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一桩事情,正可以拿来搪塞。
赵佶见他说有事请求,以为他要求婚事,便笑道:“有事但讲无妨。”
“是,臣启陛下,前些日子,梁山贼寇侵扰京城,微臣率拱圣军八百骑出城破故。对臣来说,这当然是本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但臣所率部属,奋勇杀敌,也有不小的伤亡。是以,臣想请陛下封赏他们,对于殉国者,从优抚恤。”
赵佶闻言点头称赞道:“这是应该的,传旨,凡上元夜随王爱卿出城迎敌者,官员加爵一等,士卒赏银百两。”王钰谢过,这才退了回去。
此时,班中转出御史大夫李纲,上前奏道:“臣闻梁山泊上,立有一面杏黄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这是宋江收买人心的举措,人心既服,则不可加兵。况且,近日西夏党项人蠢蠢欲动,各处兵马遮掩不及。若是朝廷派兵征讨,深为不便。以臣愚意,那梁山宋江等辈,都是江湖上亡命之徒,犯了刑法,无路可退,才啸聚山林。若是陛下降一道招安诏书,着光禄寺颁些御酒珍羞,再派一员德高望重的大臣,到梁山好言抚慰,招安来降,让他等去阻挡外敌,岂不更好?请陛下圣裁。”
大宋开国以来,除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外,后续之君,都喜文厌武,将战争视为洪水猛兽。此时赵佶听李纲这么一讲,正合心意,在班中环视一眼,寻找着合适的人选。若是差蔡京,童贯等人,无论官衔名望都合适,但他们身居要职,替自己打理朝政,怕是脱不得身。
高俅今日又告病在家,若是差王钰,恐怕朝中又有非议,以为自己刻意提携,厚此薄彼,再说他年纪太轻,资历不够,也不作考虑。
最后目光落在侍卫步军衙门太尉杨晋身上,此人行事向来谨慎,或可担此重任。
“杨晋,你去替朕走这一遭,如何?身上的伤,不碍事了吧?”赵佶问道,那杨晋身上的伤,是陪皇帝去嫖妓让李逵给打得。所以,赵佶派遣他这个差事,是有意让他立功。皇上开了金口,作臣子的哪有不从的道理。当下计议已定,赵佶本想宣布王钰与出云郡主的婚事,但今天朝上议的是兵家之事,怕不吉利,还是以后再说。谁料,这一拖,他竟给拖忘了,等他想起来的时候,王钰早就不在京城了。
议完梁山之事,百官再无本上奏,赵佶正待退朝,回后宫研习他的神仙方术。忽见天章阁直学士,京宁侯柴进堂出班。这个柴进堂,本来赵佶是相当欣赏的,才学,相貌都可无挑剔。若不是他的身份特殊,早就加以重用了。当年自己出巡,在沧州见到他,十分喜爱,是以带回京来。哪知道,他兄长柴进却落草为贼,实在是辱没了柴荣的名声。
“陛下,臣有事要奏。”柴进堂奏道。
“进堂有事,速速奏来。”赵佶面无表情,再算再怎么喜爱他,可一想到他哥哥当了贼寇要造反,心里实在是不舒坦。
“臣请陛下,将臣削爵为民。家兄入梁山造反,臣每日诚惶诚恐,寝食难安。”
见他辞官,赵佶倒有些不忍了,他多年前便随自己来了京城。柴进造反,本不当牵连他。是以,皇帝好言宽慰道:“进堂不比他人,你对朕忠心耿耿,不必为此事挂怀。辞官一事,不准。”
柴进堂闻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痛哭流涕道:“臣感陛下大恩,粉身碎身难以报答。请陛下恩准,臣与杨太尉同行,誓必招安梁山贼寇,将功赎罪。”
赵佶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既如此,你便与杨晋同行,勿负朕望。”
散朝后,群臣三三两两步出朝堂,各自回各自的衙门当职。王钰与童贯,蔡京,梁师成几人走在一起。不要小看这“走在一起”,蔡京等人,都是朝中手握大权的重臣,能与他们走在一起,自然是被看作“同道中人”。王钰给他们几个起了一名字,叫“北宋权臣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里面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大事,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咦,王大人,脸色不好,有心事?”蔡京见王钰默然不语,闷闷不乐的样子,出言问道。以前,王钰得罪了他,可后来童枢密亲自致歉,替王钰说情。再加上王钰渐渐崛起,日后必成大器,蔡京也有心拉拢他,便不再计较。
“有劳公相过问,下官没事。对了,下官听人说,公相书法,妙绝天下。下官乔迁新居,想求公相一副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