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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南府军中,韩毅担任着副指挥使。对他,王钰总是不放心。那日赵佶召他单独进宫,王钰已经发现,韩毅似乎受到赵佶遥控。如果自己决定不进宫面圣,他终究会不会杀自己,始终没有明确的态度。对他,不能不防。
“林大哥,南府军是你我一手创立的,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皇帝终究不是神仙,万一受了别人的蒙蔽,要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时我该怎么办?”
王钰官居一品,位极人臣,却已经在为日后作准备。林冲听罢,暗自心惊,遂说道:“相爷为国之栋梁,谁若对相爷不利,那就是自毁长城,林冲第一个不答应。”
“低调,低调。”王钰拍了拍他肩膀,长叹了一口气。为官数 载,已将这朝政大事看了个八九不离十。蔡京一党专权,欺上瞒下,致使赵氏心生不满,所以自己才会被擢升为右仆射。皇帝想借自己,掣肘蔡京。至于变法,至少到目前看,赵桓以及他背后的赵佶,还是持肯定态度的。可天有不测风云,如果皇帝认为掣肘蔡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变法大业能不能推行下去。可就是一个大大地问号了。
“受制于人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啊……”王钰喃喃念道。
“相爷说什么?”林冲没有听清,于是问道。
“哦?哦,没什么,我在想,当年我出使辽国时,我的恩师朱严昭惨死异乡,我现在推行的变法。很多都是他的意见。唉,身为老师的学生,不能为他报仇,是我王钰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啊。”朱严昭的 死,一直让王钰耿耿于怀。虽然已经替他家人打点好了一切,吃穿不 愁。还把他两个儿子弄进了太学,可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王钰目不转睛,看了好大一阵。那是当年杀死地朱夫子的凶器,那歹徒所使用的飞刀。
林冲看见那柄飞刀,突然脸色一变:“相爷,这飞刀是……”
“这个?这是当年杀死我老师的凶器,一直带在身边,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出幕后真凶。”王钰说道。
“卑职能看看么?”林冲似乎认识这柄飞刀。王钰将飞刀递给林 冲,后者仔细察看。总觉得似曾相识。
“相爷,这柄飞刀我认识!”林冲一句话。让王钰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快说!”
“使这飞刀的人。在我任禁军教头时跟我有过来往。那人是否身材矮不,满面病容,行走时,总将两支手拢在袖早?”林冲的描述,分毫不差!王钰听后,追问那人地身份。
林冲仔细思索了一阵,回忆道:“当年他经常找我切磋武艺,可每当我问起他的来路时。他就闪烁其词,不肯相告。有一次他落下了东西。我追了上去还给他,看到他正向揽月楼那边去。”
揽月楼?那是汴京城里一家有名的酒楼。那附近,倒是住着不少的朝廷大员。那人既然来刺杀自己,想必是受了权贵的指使。可究竟是谁呢?
王钰派人暗中打探,住在揽月楼附近的权贵,有太尉杨晋,工部尚书柳元,右金吾卫大将军冯廷敬, 卫军承宣使柴进堂。其中柳元,冯廷敬跟王钰从来没什么交情,也更谈不上过节。杨晋虽然是掌军太尉,可立场向来是模糊不清…整理,摇摆不定。柴进堂是王钰在尚儒书院念书时的同窗,当年王钰升入太学,他还亲自宴请,送钱送房,也不太可能,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宝相,你看那边。”早朝完毕,众臣出宫,王钰童贯,被一群文武大臣簇拥着。童贯瞧见蔡京一群人走下台阶,对王钰说道。
王钰顺势看去,蔡京,梁师成,李彦等人走在一起,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眼下朝中局势渐渐明朗,以左右丞相为首,文武大臣分成好几个派系。梁师成等人是蔡京死党,早就跟王钰公开撕破脸皮。以前还在一起称兄道弟,礼尚往来的同僚,转眼间形同陌路。
“嗯?孝文侯也在?”王钰突然看到一个,他当年的同窗,柴进 堂。怪事啊,柴进堂怎么也跟蔡京走到了一起?
“不错,我观察了很久,向来行事低调的柴进堂最近很活跃。我地人曾经好几次看到他出入太师府,听说出手很大方,蔡府的下人们都受过他不少好处。”童贯小声说道。
柴进堂是前朝皇族后裔,按理说不应该入仕,可太上皇赵佶当年用人,有一个不成文地规矩。那就是要相貌出众,才华横溢。这柴进堂博学多才,玉树临风,赵佶出巡沧州时见到他,很是喜爱,所以带回京城,赐爵开国侯。这也是向天下昭示赵家对他们柴家,还是厚道的。
而柴进堂因为江南监军有功,方腊兵败被俘后,原梁山宋江所部被改编为 卫军,柴进堂成了承宣使,被赵佶当作一颗钉子,扎入梁山旧部地心脏。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无论是梁山旧部,还是柴进堂,都应该是皇帝防备的对象,怎么还会让 卫军驻扎在京师附近?皇帝不怕他们惹出事端么?
王钰加快脚步,向蔡京一伙人赶去,童贯见状,也领着众官上前。
“孝文侯留步。”蔡京等人正在议论今天早朝的廷议,冷不防身后有人呼唤柴进堂,都侧过头来。发现是右仆射王钰后,众人变了脸色,一个个闭口不语。
柴进堂更是没有料到,王钰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住他,一时错愕,问道:“相爷有何吩咐?”
王钰一张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情:“你我同门师兄弟,现在又
臣,理应多加走动嘛。”蔡京等人听王钰这么说,I一眼,转身离去。柴进堂暗暗叫苦,想追上去,王钰又是上官,他没发话,自己怎能离开?
“咦?孝文侯受伤了?”王钰突然瞥见,柴进堂左脸上有几道血 痕,虽然已经结疤,但仍旧清晰可见。柴进堂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这个,不小心被花园里的花刺扎着了,有劳宝相过问。”
“呵呵,你家的花长得真奇怪啊,还长三道刺。”王钰这句话,本来是随口开玩笑。可听在柴进堂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难道王小宝这句话意有所指?他知道了什么?察觉到了什么?
“宝相恕罪,如果没事,下官先行告退了。”柴进堂面不改色,拱手对王钰说道。见他跟自己泾渭分明,摆出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王钰也不是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人,客气了几句便让他走了。
“宝相,不觉得奇怪么?”随后上来童贯望着柴进堂的背影,小声说道。
“ 相的意思是?”
“柴进堂怎么说,也有当初跟你同窗这一层关系。按常理,他不应该对你这么冷淡才是。但他现在却旗帜鲜明的站在公相那一边,这不是很让人费解么?”
王钰没有再说什么,一直望着柴进堂去的方向,当初派人刺杀我 地。不会是你柴进堂吧?
由王钰提名,赵桓亲自批准,原南府捧日军承宣使林冲,被擢升为京师卫戍区副指挥使。王钰在林冲上任后,渐渐淡出南府军的日常管 理。虽然他仍旧是南府军的最高长官,但日常训练,防务,都交由副指挥使掌管。自己则专注于政务。不再过问军务。
赵桓不但批准了对林冲的任命,而且对南府军两位副指挥使都赐爵开国侯。韩林两位副指挥使更是被召进宫中面圣,赵桓赏赐御酒,嘱咐他们要精忠报国,忠于朝廷。王钰听闻这个消息后,不予置评。
正当他为朱严昭被杀。 大通灭门两件事情绞尽脑汗不得其解后,一条重要的线索被李纲发现。 大通一案,虽然已经结案,从律法上来说,程序已经走完。但李纲这个人,有些“死脑筋”,不顾王钰“到此为止”的提醒,仍旧命人私下暗查此案。并冒着违反制度的危险,拒不将 大通一家四口的尸首埋葬,终于被他发现了破绽。
大通幼子郝文彬地右手中指。无名指的指甲盖内,被仵作发现有少许皮肉。这一点线索证明。 文彬在死前,曾经抓过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行凶的罪犯。以 文彬的身高而言。他如果抓一个成年人,那只可能抓到手部,如果凶徒是蹲着的,也有可能抓到脸部。
李纲将这件事情上报到王钰处,本以为小王相爷一定会再请旨追 查。但王钰并没有那么做,他严令李纲,不得再追查郝大通一案,立即将 家四具尸首埋葬。入土为安。
宝国公府的花园里,王钰正和耶律南仙赏菊饮酒。担任右仆射后。王钰很少有这样地清闲时光。而此时的耶律南仙,从衣着到举止,已经完全像是一个汉人,用王钰的话来说,这叫同化。
耶律南仙到王钰府上,已经有些时日了。身份颇为尴尬,不是夫 人,也不是奴婢,主不主,仆不仆。可她从来没有在王钰面前抱怨过什么,这反而倒让王钰心里不安,觉得亏欠了她。何止是亏欠了她,还有那双目失明的素颜,一直待字闺中。可王钰也是身不由己,按宋朝的规矩,他虽然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可太上皇赵佶几年前曾经跟他提过,要将出云郡主许配给她。这件事情,赵佶虽然没有公开宣布,只是跟王钰和八贤王提过,可皇帝是金口玉言,一言即出,便绝无改口的可能。王钰如果想娶童素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除非赵佶龙御归天。
“你为什么不让李大人继续追查郝大通一案?”耶律南仙端着酒 杯,向王钰问道。
“唉,我说南仙啊,难得清闲,就不能不提公事么?做人要懂得享受啊。”王钰轻轻抿了一口美酒,苦笑道。
“你是怕查到最后,发现这件案子原来跟柴进堂和蔡京有关?”王钰曾经说过,耶律南仙恐怕是最有个性的女人,这话,可是一点都不 假。
王钰一阵沉吟,放下酒杯,摒退仆人,坦诚相告道:“不错,郝大通一案,十有八九是柴进堂干的。可让我奇怪的是,他怎么偏偏找上郝大通?能到密室里跟郝大通饮酒,说明他们关系非比寻常。他杀郝大 通,而且留下了那八个血字,这说明什么?”
“要么蔡京授意,要么就是新法触及了他地利益。”耶律南仙轻声说道。
赞许的点了点头,王钰接着说道:“不错,只有这两个可能。如果是前者,那倒没什么稀奇。可如果是后者,这里面就有猫腻了。”柴进堂这个人,渐渐浮出水面,让王钰很担心。如果他只是蔡京地爪牙,那倒还好了。可问题是,他也有可能是几年前派人刺杀自己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属实,那柴进堂地用意,可就值得深思了。
当年自己不过是小小的五品太常少卿,根本没有实权。柴进堂为什么派人杀自己?自己如果死了,那他的目的就是阻止当年的宋辽谈判。换言之,他希望宋辽开战。一个宋人,为什么希望自己的国家陷于战火之中?再联想到当年那场宋辽蹴鞠国战时,有一名国脚假摔,然后退出比赛,差点让大宋国队落败,这一切都表明,有人不希望看到宋辽罢 战。
“会不会是蔡京为了打击你,所以安排这一切?”听完王钰的话,耶律南仙猜测道。
“绝对不会,当年我跟蔡京几乎没有来往,他身为百官之首,你认为有可能会对一个小小的
不利么?再说,蔡京是何等的老谋深算,他怎么会笨这一招?”王钰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错,历朝历代大臣们之间的争斗,绝对不会用这么直接,这么粗暴的办法。那你认为这个柴进堂想干什么?”
王钰伸手指了指天,耶律南仙吃了一惊:“想当皇……”
不等她说完,王钰已经挥手制止。柴进堂这个人,不简单啊。以前可真是小瞧了他,认为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祖宗陈桥禅位有 德,被赵佶封了个侯。即便是结交权贵,也是图自保,现在看来,他的野心,远不止这些。他现在管着梁山旧部,驻扎在京师附近,如果他真有异心,对赵家是个威胁,对南府军更是一个威胁。
“王钰,现在看来,柴进堂这个人,不能留,最好尽早除掉他。”
大宋靖康元年十一月,又一件怪事发生了。高丽,日本两国,居然以朝贺大宋新帝登基为名,同时派遣使臣渡海入宋。高丽,日本两国,素来不和。日本时常派兵出海,骚扰高丽边境,在历史上曾经好几次打入高丽内陆。在唐朝时,朝鲜半岛内乱,新罗国王泣血上书,请求大唐以宗主国身份前往平乱。唐太宗派遣大军进入新罗,很快平息了内乱。但唐高宗龙翔三年,日本国以援助百济为名,出动舟师数百。占领锦江口。新罗国王不得不再一次“泣血上书”,请求宗主国派兵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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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大宋以后。朝鲜半岛上形成了一个统一地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