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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诺逻恭禄全身着甲,手提横刀驻马阵前,秋风吹得他头盔上的野鸡翎在雨中乱舞,雨点滴滴答答打在冰冷的铁甲胄上,像一尊雕塑般屹立在风雨中。
“溃军绕行,到阵后集结!”悉诺逻恭禄身边的亲卫不时高呼,但有冲阵的一律被斩杀,不一会儿,人头堆满了悉诺逻恭禄马蹄下。
吐蕃溃军被悉诺逻恭禄的军令震慑,绕阵而行,慢慢到阵后集结。
玉门军使杜希望刚刚率部冲杀了一阵,这会儿骑马缓行,用千里镜瞧见了悉诺逻恭禄虽败不乱,正等着自己过去呢。
冰冷的秋雨带着一股寒气扑来,提醒了杜希望,秋雨让弓弦受潮,远程打击力几乎没有,难道贴上去跟他们斗狠?
困兽犹斗,现在吐蕃军丢了粮草辎重,让他们饿上几天,看能支撑得多久?
“传令,交替掩护,收兵回营!”玉门军与吐谷浑部缓缓后撤。
秋雨下得更稠密了,天与地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绵绵几日的秋雨过去,雨过天晴,玉门军斥候四出,却寻觅不到吐蕃军的踪影。
杜希望沉吟半响,下令:“与回鹘军联系,玉门军继续沿着甘泉水上行,扫荡吐蕃游牧部落,让他们配合。”
玉门军开始了在甘泉水流域的扫荡,铁蹄之下,吐蕃游牧部落无一幸免,毡帐金银被收到了勒勒车上,养得膘肥体壮的牛羊马匹被玉门军成群地赶走,后面还有年轻的吐蕃妇女和十二岁以下的孩子。
被玉门军扫荡过的吐蕃游牧营地,只留下一堆烧焦的枯骨。
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率残部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玉门军斥候四出,到了雪山堡也没搜索到他们的行踪。
……
今晚还有一更,174。温柔乡英雄冢
第三卷 河西大将 174。温柔乡英雄冢(求收藏推荐)
大唐帝都。
兴庆宫掩映在五彩斑斓的秋色中,明媚的阳光投进勤政务本楼大殿,大殿明亮轩敞,殿外金风徐徐送爽。
皇帝李隆基召集几个宰相重臣商讨河西军情,初闻一连串捷报,殿上的官员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侍中李适之站了出来,满腹狐疑奏道:“圣人,小李将军才去河西多久,就全歼十一万吐蕃大军?别是他少不更事吧?”
李适之是唐太宗的曾孙,前太子李承乾之孙,个性粗疏直率,说话大大咧咧的,这话分明就是说李岩冒功请赏,把殿上好几位噎得说不出话来。
两部侍郎李林甫也真沉得住气,眼睛眯成了豆角,微胖白皙的脸挂着副微笑,这种人刚接触,谁都认为他是个老好人。
与太子结成一党,渐渐威胁到皇权,我瞧你们能得意多久?李林甫暗暗攥紧拳头,在忍。
李适之与陇右节度皇甫惟明,刑部尚书韦坚,京兆尹王鉷等交好,太子党一系在朝中的势力不小。
站直了身子,高力士忍不住替李岩辩了几句:“河西战事,吐蕃降军就有两万余众,前河西节度使张九龄正带着他们修桥铺路,要不,李侍中去河西为小李将军授节,顺道瞧瞧有无冒功求赏的事。”
还未等李适之反驳,皇帝李隆基一挥手道:“小李将军现在还不知打到哪儿去了,拜牙授节还找不到他,待日后大功告成,再说这事。”
自从李岩到了河西,皇帝李隆基就没睡个安稳觉,鬓角多了几根白发,李林甫看得仔细,跨步上前,充满了感情道:“小李将军能在河西马到功成,连连奏捷,皇帝运筹帷幄,夙兴夜寐,不知操了多少心。”说到后来,嗓音哽咽,眼圈红了,竟有几分失态。
李适之,你说李岩冒功,他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你直接在打皇帝的脸,哼,看我不阴死你。
还是李林甫这个老兄弟懂得我的心思,皇帝李隆基看他的眼神柔和多了:“也难怪你们不信,两万人歼灭十一万大军,换作是我,我也不信。此次河西之战,是朕与小李将军给吐蕃灌了一碗迷魂汤,才有羽林骑与河西军联手,击溃吐蕃大军,紧跟着大掠青藏,救出历年被吐蕃掳去的大唐数万边民。不过,小李将军惑敌骄敌的功夫真是做到了家,现在挥师深入青藏腹地,吐蕃受到迷惑,现在还反应迟钝,不败才怪。”
“圣人用兵,藏于九地,攻于九天,我们几个今日才知道河西大捷,高明啊!”京兆尹王鉷那付夸张表情,震惊错愕都不能形容。
“用兵之法,自然得隐秘行事,还请各位大臣体谅圣人的一番苦心。”高力士瞧着皇帝得意,替他解释了一句。
皇帝操劳国事,天天对着河西陇右的沙盘琢磨,也没个忙里偷闲时候,在水一方准备了一台好戏,等着皇帝赏光呢。
“圣人,小李将军在帝都的时候,曾宴请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我们去在水一方,故地重游,瞧瞧小李将军如何扮猪戏虎的。”李林甫找了个借口,奏道。
在水一方,听高力士提过好几次,这名儿真好,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可望不可及,倍添爱慕之心,皇帝心里隐隐有几分向往。
“在水一方,风雅之地,里面的美人儿可远观不可亵玩,除非她看重你的诗词才情,愿意屈身嫁你为妾。”李适之脸上溢出兴奋的红光,点头称道。
宰相重臣谁没去过在水一方,一掷千金,也不能搏美人浅笑,关键在那才子佳人,美人英雄的调调,才引人着迷。
李适之竟然嘀咕起自己那首诗,也不能搏美人欢心,人家唱的是小李将军的诗词。
敢情还有这人人称道的地方,皇帝的好奇心大盛:“在水一方的规矩,朕也得遵守,就微服与大伙儿去瞧瞧,看能搏美人一笑不?”
在水一方的规矩就只有李岩破了一次,现在连皇帝都遵守,这名声一传出去,在水一方还不是金银滚滚而来。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岩哥儿办在水一方这心思,深得其中三味,李林甫赶紧道:“微臣即刻去在水一方准备。”
一湾溪水,老树山石,染着红黄秋色,几片枫叶落于溪中,回旋往复,竟然不去。
还未进门,身着紫色窄袖袍服的皇帝李隆基,心思已沉醉在清溪红叶里,正在腹中捣鼓诗词,依依呀呀的小唱随着溪水传来。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州古渡口,
吴山点点愁。”
那嗓音儿柔美清亮,宛如空谷黄莺,婉转啼鸣,伴奏的琴声时紧时缓,却像初夏天空的浮云忽开忽合。
岩哥儿的诗,唱出了望门倚归女子的愁思,李隆基感叹道,循着小唱的声音,在高力士的陪同下,沿着清溪走了过去。
“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怎么没人迎驾?满园的女子竟然当自己不存在似的,那几个宰相重臣摇头晃脑,铺墨提笔,卖弄那点儿诗词才情。
手持横笛,李林甫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迎了过来,笛音婉转悠扬,融入了那依依呀呀的小唱的意境。
治政理民的本事不差,善解音律,李林甫真是一个妙人。
满园的美人儿娇媸百态,神情天真。扛着花锄葬花吟诗的,临溪抚琴,宛转浅唱的,斗双陆,画花鸟,才情各异。李隆基如走进了姹紫嫣红的春天花园一般,一双眼睛那里能看得过来。
也有美人儿望了过来,李隆基一代雄主,英姿不减当年,举手投足自然有一股气势,能吸引一些秋水明眸的关注。
李隆基眼前一亮,临近院子的小楼处,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具羯鼓。
几步上了小楼,李隆基取下黄檀鼓槌,欣喜地望着羯鼓,两面蒙皮,上好公羊皮做的鼓皮,山桑木围成漆桶形状,腰部细,下面用床架承放。
我这马屁算拍到了点子上,李林甫炽热崇敬的眼神望向小楼,他想起宫中乐师李龟年善击羯鼓,曾言,有一次,皇帝问他打断了多少根鼓杖,李龟年说,臣已打折了五十只鼓杖。皇帝哈哈笑道,你不算特殊,我已经打折了三立柜了。
皇帝李隆基与李林甫的视线相遇,会心一笑,手上两只鼓槌猛地敲击起来,一阵急雨般的鼓声传来,头如山峰一样稳定不动,鼓声急促激烈、响亮清远,如马蹄声一般,正是皇帝所作的那首《秋风高》,凌空敲击,鼓声传得很远,一时满园骚然侧目,那位抚琴的美人儿满脸惊讶,帝都之中,还有这样一位羯鼓高手,以前竟然闻所未闻!
面露微笑,李林甫心中明白得紧,自己父子媚圣意,固皇宠,就在这在水一方,园中一石一木,规矩布置,全是李岩的精心设计,他一介少年,就明白温柔乡即是英雄冢的道理。
任你再英明神武的皇帝,也会在榴花裙下磨掉英雄气。
下一次,在水一方就弄个雪莲花之夜,将青藏掳来的吐蕃少女献给皇帝,满足他征服的欲望,这是河西节帅李岩,就是我儿子的主意,李林甫第一次在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得意笑容。
第三卷 河西大将 175。巧劫粮
帝都长安那场在水一方游园会。在它半个多月前。
湟水谷地上游,因为高原秋天短,草甸子开始泛黄,远远过来一支浩浩荡荡的运粮队,单峰骆驼,驮马络绎不绝,犷悍的吐蕃哨骑前后驱驰,大队吐蕃骑兵小心护卫,赶路赶得急,往大斗拔谷送粮去。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囫囵个儿把这支运粮队吞了,还是件不容易的事,那些护粮的吐蕃骑军能驰善射,不时还有小队出来围猎,马上挂满了羚羊野兔,俱是满载而归。
埋伏在这片密密的冷杉林内,右威卫将军李岩手持千里镜,眼珠子一转也不转。
“尔甲,你敢带五百骑羽林过去接受军粮么?”李岩转身问投诚过来的参军,民族同化运动积极分子仓央尔甲。
这事不可开玩笑,仓央尔甲身子打了个哆嗦,颤声问道:“羽林骑?”
“ 拨川郡王莽多支的部众。我挑了五百精锐加入羽林骑,他们全都是吐蕃人,黄昏的时候混进吐蕃运粮队……”李岩向他解释了几句,鼓励他假扮迎接军粮的吐蕃军,反正他也是吐蕃后勤营的百夫长,粮草事宜他也熟。
瞧着仓央尔甲那猥琐胆小的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岩不放心地又上了一句:“振威校尉哥舒翰与你同去,你放心了吧!”
从冷杉林中退出,李岩骑马回到羽林骑中,命亲卫叫来李白,哥舒翰等文武官员,大伙儿聚在一起商议,商量半天,看这情形,把宝押在仓央尔甲身上不可行。
太阳还逗留在西山顶上,运粮队已经开始安营扎寨,越接近大斗拔谷,运粮的千夫长就越小心,哨骑四出,营寨附近的陷马坑,拒马布置得一丝不苟。
吐蕃大军在大斗拔谷连败两次,吐蕃军将领多少知道一些,都留了个心眼,小心无大错。
湟水河谷的一处山坡上,运粮队的吐蕃哨骑十夫长驻马山坡,面色突然紧张起来。不远处,他发现了一支骑军押着骆驼队缓驰过来。
直到他仔细辨认了旗号衣饰,紧绷的弦才略略放松了些,命身边一名哨骑催马上前,问问是哪支吐蕃军?。
还未等那名吐蕃哨骑靠近大队,就有吐蕃骑军过来拦住他,大家都带着警惕的目光,互相打量着。
“我们是扎林千户的属下,给洪济城送战利品去,你们是?”这边领头的百夫长问道。
“我们是为赤祖王子军送军粮的。”吐蕃哨骑一听战利品,心中高兴,赤祖德如王子总算有捷报传来。一不留神泄了自己的底细。
片刻之后,护粮队的吐蕃哨骑将捷报传到运粮千夫长兀论样郭耳朵里,他急急问道:“前方战事究竟如何?他们在哪儿安营扎寨,将他们请过来问问。”
“禀千夫长,他们就在白桦林外的高地扎下营来。”十夫长拱手禀道。
战利品,送什么战利品,非得要派支几百人的吐蕃军来送,兀论样郭甚是好奇,吩咐道:“弄些野味,准备两坛酒。待会将他们的千夫长请过来喝酒。”
那十夫长出营,不到一会儿工夫,便屁颠屁颠地回来,咧着嘴,怀中抱着一坛子酒,禀道:“扎林军千夫长说,重任在身,就不过来喝酒了,送你一坛烈酒,据说是长安的御酒,叫什么山中仙酿,对了,我还碰见了后勤营百夫长仓央尔甲,跟他聊了会前线的战况。”
“快打开尝尝!”兀论样郭听说过山中仙酿的名头,迫不及待地击碎坛口泥封。一股香醇的酒气飘了出来,直钩他肚子里的酒虫,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浑身舒坦,酒香也醉人哪!
赶紧倒了满满一碗纯净如山泉的烈酒,兀论样郭凑到嘴边,“咕嘟”,美美地喝了一大口,齿间留香不说,胸腹间似团烈焰滚过,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
“好酒!”千夫长兀论样郭大声赞道,又倒了一碗,咕噜噜牛饮一般,霎时见了底。
两碗酒下肚,兀论样郭头晕晕乎乎的。哈着酒气道:“人家送我美酒,说什么也得回礼,十夫长,将猎获的野物挑些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