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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哨骑却不闲着,小规模的接触战游击战一直就没断过。
吐蕃哨骑四处骚扰,除了征粮外,还袭击驿站,阻断消息,羽林骑也放出两千骑游击,南北各一千骑,甘州以南由辛云安负责,甘州以北,由哥舒瀚负责。
刚到八月,下了场雨,天气凉了不少。这天,临近黄昏时分,驿道上烟尘滚滚,马蹄轰鸣,这座甘泉驿,眼看又有吐蕃军来袭。哥舒翰兴奋起来。
不对,怎么是河西军的旗号,哥舒翰嘴张得大大的,足以放下一个鸡蛋。
千里镜中,哥舒翰隐隐看到骑军中间有个校尉,兴许是打马飞驰有些热了,掀开铁盔,露出一头乱蓬蓬的辩发,甩了把汗,跟着又戴上了头盔。
“吐蕃狗种,竟然敢异想天开地冒充河西军,大摇大摆地混进来,是想偷袭瓜州呢,还是想拿下玉门关,这回你们落在我的手里,连门也没有。”哥舒翰紧捏一下拳头,立刻向身边的羽林斥候下令:“向瓜州方向的沿途驿站传信,吐蕃军化装成河西军潜行!”
既然你们敢明目张胆地来,也就没那么容易回去,只是甘泉驿里面的还有两百多驿卒,怎么办?
化装成河西军中的吐蕃骑军中,那个刚才脱盔的千夫长悉诺多吉走在最前面,瞧了一眼夕阳下的甘泉驿,心中隐隐露出一丝嗜血的渴望。
诈进堡去,将里面的驿卒全杀掉,安排两百吐蕃军士,将驿路上的消息封锁住,自己偷袭玉门关,从后面相助自己的父亲破关。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主意虽好,可是河西军羽林骑就这么容易上当,这不是一厢情愿吗?
“仓央尔甲百夫长,你在长安国子监读过书,皮肤也比我们白,模样像唐人,你去叫开堡门。”千夫长悉诺多吉用马鞭指着身一名百夫长下令。
仓央尔甲拱手遵令:“是,千夫长大人。”
仓央尔甲带着几个军士走到堡门前,装模作样地喊道:“里面的驿丞是谁?右威卫羽林骑到了,速速准备些酒菜。”
这段时间吐蕃入侵,驿站的堡门整日都关得紧紧的,唯恐漏了一只老鼠进来,好半天,城头露出驿丞苍老的面容,问道:“现在丝路上不大安宁,你们可有文书。”
要走这驿道,还能少了这些手续,仓央尔甲伸手取出文书,策马上前,将文书放在放下的吊篮里。
那个驿丞认真地验看了一番:咳了两声:“文书是对的,敢问是哪位将军领军。”
“前营指挥使哥舒翰,喏,就在后面。”仓央尔甲马鞭朝后一扬,悉诺多吉缓缓策马过来。
“兄弟们,给哥舒校尉准备酒肉,开门迎接。”驿丞边说边往堡下走去。
丝路上的驿卒全是退役的老边军,久厉战阵,悉诺多吉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低声吩咐道:“准备抢门!”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声音吱吱嘎嘎的让人牙酸。悉诺多吉率先带着亲卫冲了进去。
刚跨进大门,却见“咻!咻!咻!……”几十枝羽箭如疾风一样刮来,血花四溅,悉诺多吉身前几名亲卫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地,惨叫道:“啊呀,有……有情况!”
幸存的吐蕃亲卫挥舞着刀,挡得住一枝弩箭,挡不住第二枝,死死护住悉诺多吉,想要退出去,可他胯下的马中箭倒地,他被压在马下动弹不得。
甘泉驿那名苍老的驿丞边咳,边大声笑道:“哥舒致果……咳,咳就在这附近溜达,中午还在一块吃饭……咳……咳何况刚才他用旗语示警,吐蕃狗子,跑不了啦。”果然是退役的老边军,久厉战阵,不动声色,三言两语便请蕃入瓮,手到擒来。
变故骤起,仓央尔甲正要率军将千夫长悉诺多吉抢回来,就听见身后一片震天的马蹄声响起,抬头一望,夕阳下,了不得,羽林骑黑压压一片,如一道泄流的洪水,从丝路古道漫卷过来。
千夫长悉诺多吉还在里头,几名亲卫冒着箭雨想把救出来……此时,堡墙上已推下不少檑木条石,将堡门挡住,如果没有外面的羽林骑,还可以将这处甘泉驿血洗,强行夺过来。
一名吐蕃百夫长自负悍勇,战场嗅觉也灵敏,立即率吐蕃骑军向羽林骑冲了过去。
哥舒翰臂挟长枪,瞧见吐蕃百夫长满脸横肉,气势汹汹袭来,率众迎了上去,猛地大吼一声,趁那名百夫长失神之际,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挑起三尺多高,“砰”的一声甩到地下,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畅快淋漓。哥舒翰挑落那个百夫长后,战马不停,纵马径直冲杀过去,威风凛凛,犹如神兵天将一般,吐蕃骑军见了,无不唬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溃逃。
哥舒翰身后一名亲卫翻身下马,上前割下吐蕃百夫长头颅,挂在马前,飞驰过去,紧紧跟在哥舒翰身后。
身后的亲卫一字形散开,连扣扳机,诸葛连弩的威力顿现,哥舒翰悍勇无敌,如入无人之境,羽林骑挥刀张弓,如癫似魔一般,势若石碾,吐蕃骑军沾者死,碰者亡,哀号遍野。
吐蕃骑军的千夫长悉诺多吉生死不知,最凶横的一个又被挑落马下,人头斩落,被挂在羽林骑马前,吐蕃骑军个把不怕死的,冲上来,多半死在诸葛连弩之下。
何况当先那名骑将勇悍非常,一杆长枪吞缩不定,枪枪刺中,没有走空一回。
吐蕃骑军失了主将,无人指挥,见羽林骑如此神勇,一哄而逃,羽林骑衔尾追杀,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吐蕃骑军一路飞驰而来,力气耗费不少,再用计不成,千夫长被杀,前后又反遭包夹,慌乱不堪,还有什么心思战斗,而羽林骑却是以逸待劳,此消彼长之下,大半被唐军所擒杀,仅有二百多骑漏网之鱼,四散逃逸。
“报哥舒致果,驿站老军擒获了千夫长悉诺多吉。羽林骑也擒了几名百夫长,有个叫仓央尔甲的,我们怀疑是汉人。”一名校尉过来禀道。
吐蕃军中也有汉人?哥舒翰有些好奇,吩咐亲卫将仓央尔甲提溜过来。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哥舒翰猛地喝问,声威赫赫。
他身边的马头上还挂着几名百夫长的头颅,仓央尔甲被吓得脚一软,跪倒在地,支支吾吾把自己留学长安国子监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个吐蕃贵族子弟,本来是管后勤粮草,到前线来混军功的,因为在长安留过学,被选做了伪装偷袭的百夫长。
浓浓的暮色四起,弦月挂在树梢,哥舒翰翻身下马,轻声问道:“仓央尔甲,你想不想活命,想不想成为大唐人?”
咋不想呢,宽阔秀美的朱雀大街,酒烈味甘的美酒,我在长安国子监就参加过好几次民族同化运动的集会,还发过言。最主要的是,我得活命。
“我愿意,我喜欢帝都长安的生话,愿意成为一个大唐人。”仓央尔甲赶紧应道,还解释了两句。
那就好,哥舒翰胸中豪气四溢,在朦胧的月光下,如座山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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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西大将 151。哥舒出刀(下)(求收藏)
吐蕃军既然敢扮作河西军,偷袭玉门关,我们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扮作溃军,连夜回去,拂晓前偷袭吐蕃的大营?
说干就干,哥舒翰的脑子急速地运转着,小李将军说过,前线战机稍纵即逝,将领可随机便宜处置,只要不超出拟定的战略范围,不过这事还得快马报给他,小李将军在永固堡,离吐蕃大营更近。
我率千骑羽林的职责就是在丝路骚扰疲敌,让吐蕃哨骑不敢轻易出营,今夜我就出刀,惊天一击。
唤来两名斥候,哥舒翰对他们耳语几句,那两名斥候接令,立刻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茫茫的暮色里,往永固堡方向驰去。
望着斥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哥舒翰回过头来,羽林骑将几百名战俘集中起来,押到了甘泉驿的堡门外。
堡墙上下,火光熊熊,映得如白昼一般,哥舒翰骑在马上,那匹马脖子下面绑着三颗人头,鲜血淋淋,面目狰狞。哥舒翰长枪前指,威严喝道:“想活命的,想成为大唐人的出列。”
话音刚落,一名吐蕃十夫长越众而出,大声道:“要杀便杀,我吐蕃勇士只能战死,不能投降,更不要说丢弃祖宗,做你们大唐人——”
“说得好!”哥舒翰大声打断了他,“就连吐蕃赞普,都是大唐的西海郡王,大唐吐蕃就是一家,他不是大唐人是什么?你们这些不明事理的吐蕃蛮子,知不知道,犯唐作乱,就乱了上下尊卑的规矩。”
那吐蕃十夫长还想梗着脖子强辩几句,哥舒翰哪会再给他机会,暴喝一声:“既然想战死,为何又活了下来,该死!”催马上前,一枪刺出,正中那名十夫长的咽喉。
几名亲卫上前,将那名死透了得十夫长拖到一边,对准头颅就是一斧头。
取了头颅,亲卫将它提在手中,鲜血顺着脖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在火光的映照下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两只眼睛圆睁着,仿佛死得很不甘心。
“下一个,如果不想做大唐人的,我就赏你一刀,像他一样做个断头鬼。”
战俘都是刚刚吐蕃大败逃跑得快的,那些死战不退的早已被屠了个干净。
一番威慑之下,几百吐蕃俘虏都噤若寒蝉,唯唯诺诺不敢吱声了。让仓央尔甲从战俘中挑了五十来人,他心倒细,选出一名相貌身形都与悉诺多吉相似的军士。
哥舒翰也装扮了一番,率千骑羽林骑押着吐蕃降军,举着稀稀疏疏的火把,往大斗堡缓缓驰去。
永固堡,军衙后院。已过两更,月朗星稀,秋虫叫得正欢。
书房的床榻上,李岩和衣而卧。
约摸睡了一个时辰左右,李岩被冷霜儿摇醒:“岩哥儿,有紧急军情。”
“啥紧急军情,也不让人好好睡一觉。”李岩揉着惺忪的睡眼,见是冷霜儿在自己面前,伸手搂过她的小蛮腰。
这些日子也辛苦,岩哥儿没日没夜地操劳军务,与李白、高适他们白天黑夜地筹划军机大事,冷霜儿心疼他,没有推开,任由他抱着禀告了军情。
“什么!哥舒翰率千骑夜袭吐蕃大营!”李岩听后心中一惊,哥舒翰果然有名将的潜质,胆子大也果断,派人通报我,有大局观,值得培养啊。
夜袭的战机可要把握好,李岩松开环住冷霜儿的手,急急道:“霜儿,快帮我套甲,估摸着吐蕃这几日也该动手了,竟然派了一千骑去偷袭玉门关,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先出刀,让吐蕃蛮子出点血。”
哥舒翰那一千羽林骑在吐蕃大营能起多大的作用?如一颗石子丢进水中冒个泡就完了,要赌就赌大点,李岩的胆子比哥舒翰还大:“来人,传令,堡外的五千羽林骑用些干粮,衔枚裹蹄,半个时辰后出发。”
套好甲,李岩几步迈出了书房,冷霜儿靠在门边,瞧着他披一身星月光芒,身姿英武豪迈,芳心若失,紧跑几步,追上去,从后面紧紧环住他的腰:“岩哥儿,圣人有旨,不准你亲临战阵。”
“好霜儿,快松手,我不冲营,就押在后面指挥,总行了吧!”李岩转身握着冷霜儿的手笑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监督我?”
岩哥儿的性子,拿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冷霜儿只得依他:“那我去换甲,一道杀敌。”
李岩眉开眼笑,嘴像抹了蜜似的:“有霜儿师傅出马,报个名就可吓得吐蕃蛮子心惊胆战,纷纷落下马来,倒地抽筋而死。”边说手边往前一伸,那动作好像前面真有一片吐蕃士兵倒下似的,哄得冷霜儿不笑也不成。
啃完干粮,羽林骑悄悄出了营,夜风轻缓,星光熠熠,绑在胳臂上的白色布带飘飘,在近处非常显眼,保持住了队形的整齐。
李岩率五千羽林骑一路畅通无阻,难道就没有遇见一个吐蕃的哨骑?
在李岩部前面几十步远的地方。
“什么人?”一队巡逻的吐蕃哨骑远远喝问。
仓央尔甲本来就走在前面:“千夫长悉诺多吉的部下,在丝路遭遇河西军,战事不顺,撤退回来了。”
“嗯!刚才已过去好几股,你们这股最大,没有给吐蕃军丢脸。”领队的百夫长小心谨慎,口中恭维道,策马靠近了一些,想验看清楚。
“唉,我们在后面死战,边打边徐徐退军!”仓央尔甲叹道,他身旁的哥舒翰手中的火把晃了晃,换了个手。
羽林骑散成鹤翼,团团将这二三十吐蕃哨骑围了起来。
诸葛连弩搬机松弦声音在夜里很轻,几轮箭雨过去,吐蕃哨骑一个不剩,全都死翘翘了,偶有几声惨叫,被战马受惊的嘶鸣声遮掩。
不用哥舒翰招呼,羽林骑翻身下马,挨个儿给被射落马下的吐蕃哨骑补刀。
一匹战马无人注意,悄悄地朝外面移动,出了尸堆,马腹下翻起黑影,身子还没坐稳,一把飞刀翻滚着奔向黑影脑后,他身子软软一瘫,从马上摔了下来。
羽林骑斥候学自冷校尉的飞刀派上了用场。
浓浓的血腥味呛入鼻子,吐蕃万一有备,哥舒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