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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田里的庄稼没了,村庄也没了,耶律斜自是也见不着半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就是马贼之类的强盗扫荡了此处,他们也不会毁掉农田啊,耶律斜心叫不妙,更是加速向启州城奔去了。
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同样的情景,焦黑的农田,被夷成了平地的村庄,这情景一处接一处不断地展现在耶律斜面前,就如不断重放的镜头一样,这让他完全麻木了,到最后就是见着了烧得再惨的地方,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按自己的记忆,前面就是启州城了,大辽国仅次于上京的大城。耶律斜极目望去,却没有见到启州城高耸的城墙、雄伟的轮廓。
自己记错了?视野中没有哪怕一线启州城模糊的影子。忽然,他心中恐慌了起来,不会也是那样吧?非是亲眼所见,他不死心地命令大军再次加快了速度,向启州城方向奔去了。
大军行进的速度本来就够快了,此时这样一来,更是使战马的四蹄如飞,脚不沾地地向前飞奔着。
骑在马上的辽兵还好些,只是可怜了辽军的战马,虽然它们品种优良,速度、力量俱都极为优秀,可也耐不住这样被赶着长时间没命地奔跑,一时都一边跑着,一边“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
事实证明了,耶律斜的记忆没错,他很清楚地记住了启州城的方向,也很准确的找着了它。
启州城,这座偌大的城池,城墙坍塌了,只有墙根处还有几块被染得漆黑的石砖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城外的护城河被截断了,干涸了,河底还能时不时见着小小的水洼。城中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建筑,到处是残垣断壁。
一堵残败的矮墙拦在了耶律斜面前,他伸出手在矮墙上轻轻一推,矮墙就“哗啦啦”地垮塌了。
矮墙扑倒在地,砸起了一大蓬灰色的尘土,尘土弥散,把不少跟在耶律斜走到启州城中的兵士呛得咳嗽了起来。
辽军中有些人是启州城人,他们跟着耶律斜进入城中,不顾违反了军纪,擅自脱离了队伍,在城中穿行着,想寻找到自己的家人,自然,他们只能是一无所获。
这城都被烧成这样了,自己家人的结局可想而知了,一时间,不甘心的焦急呼喊声,绝望了的悲切哭号声,不绝响起。
能有这么大能耐做出这样大事的还能有谁?罪魁祸首呼之欲出了,耶律斜紧紧地攥着拳,任不长却坚硬的指甲刺进掌心的肉中。
鲜血,从他手掌流出,从他指尖溢出,一滴接一滴落入了地上的灰烬中,让原来黑灰色的灰烬的颜色更深,更浓了,而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
耶律斜一把推开要替自己包扎伤口的亲兵,冷冷地扬声喝道:“够了,都在这儿干嚎什么?”
耶律斜在辽军中威望极高,甚至有不少人把他奉若神明,此时他威严十足地一开口,本来还伤心地哭号、呼喊着的兵士顿时噤若寒蝉,完全安静了下来。
服驯的战马此时正在“城”外,而兵士都跟着自己站在“城”内,耶律斜环视正看着自己的兵士将领一眼,沉声道:“你们也应该猜到了,你们看到的这些,是谁留给我们的,是燕国的狼骑军!那就是说,狼骑军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等着我们去干他们!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要宰光他们!”辽兵的回答中冒着熊熊怒火。
“对,我们必须宰光他们,把他们干得一个都不留,上京、启州,还有其他我们还不知道的很多地方,都落在了他们的手中,成了现在这样,这群汉人欠了我们太多!”耶律斜心中一阵剧烈的绞痛,他此时完全醒悟了过来──自己被耍了,狼骑军现在根本不在北边,而是早跑到了南面,正在等着自己,自己要面多的不仅仅是这个狡猾的敌人,还要面对完全没有补给的困境,可以预想,就是自己再往前,也找不到补给源,因为前面很可能也是一片焦土,狼骑军没有留给自己半点可资自己利用的东西。此时他才发现,什么补给无虞,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无比甜美的梦罢了。
他中气十足地对手下训着话,鼓舞着士气,自己心中却忍不住一阵发寒,这次自己面对的敌人,狠辣,狡猾,凶悍,决不同于以前那些完败在自己手下的燕军。这支狼骑军,已经把自己的最大优势──在本国作战,一把火烧光了,他们虽实力对比不占优势,现在却已经完全占据了战略上的举动,在牵着自己的鼻子在走。
想到这,他头皮发麻,熬厉山的山崩让自己尽损了随军携带的粮草,而现在补给源又被断绝了,这分明看上去就是一个连环,莫非。那么剧烈的山崩真是狼骑军制造的?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敌人就太可怕了,耶律斜脸上肌肉止不住地一阵剧烈抖动,正密切注意着他的兵士们都以为自己的统帅是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大王都这样了,自己必须得表现得更好,顿时,人群中要狼骑军踩成渣的呼声更加激昂了。
第八十七章 “饥寒交迫”的辽军(下)
耶律斜把斥候一拨又一拨地向四面撒去了,原来的斥候不够用,他就把普通兵士派出去了。
一拨拨兵士的背影在远方隐没了,又陆陆续续地奔回来了,一无所获,莫说是狼骑军,方圆百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耶律斜不甘心地一再派出兵士搜寻,他从未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什么,这支狼骑军给他送了太多大礼,实在是让他刻骨铭心之极。
夏日的骄阳已经西落,夕阳挂在西边的天空,映红了晚霞,仍在坚强地向下挥洒着最后的光辉。
大军在旷野上缓缓而行,不时有斥候狂奔回军,又不时有下一队斥候从军中奔出。这支辽军,是辽国最精锐的铁骑,尽管此时陷入了困境,但他们素来悍勇,且他们还有期待与依仗──军中战无不胜的神话般的人物在带领着自己,因此,他们并无感到惊慌。大王已经说了,狼骑军就在附近,那自己自然能找着他们,再轻易地把他们干掉,没有粮草?找到狼骑军,把他们的抢过来不就有了?
只能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一连七天,辽军连狼骑军的一根毛都没见到。耶律斜的心越来越凉了,都不知道敌人在哪,自己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现在自己就是一只没头苍蝇,领着一群喽罗在毫无目的地乱撞,他只能是领着大军向北走着,并不断地派出斥候,寻找狼骑军的踪迹。
天亮了又黑,日头升起又落下,辽军夜间扎营,日间行军,速度只有一日五十余里。时间一天一天地溜过了,军心渐渐不稳了,兵士们原本笃定的信念动摇了。前路未知,没有粮草保障,有人不顾冒犯耶律斜的权威可能带来的危险,向耶律斜谏言,要他整军退回燕云,不要冒险在这儿漫无目的的行军。
耶律斜虽然心中可可,也在苦苦思考着到底要不要退兵,但听了一个军中大将毫不避讳的直言后忍不住大动肝火,立即把自己的这个心腹爱将以临阵退缩之由斩于军中,并把首级盛在盘中,遍传全军,严下军令,若有再妄议退兵着,皆斩无赦!
耶律斜盛怒之下,辽军中自是无人敢冒犯他的虎威。一时,虽然人人腹诽,但也确实没人再有建议退军的言辞。
只是这样一来,耶律斜头上本来还在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战神光环就被无情地完全打碎了。从熬厉山的山崩起,他就步步处于下风,硬是把大军带到了现在这样困窘的境地之中,辽军中原本对他充满了信心的将领兵士都开始怀疑他了,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带领着自己取得胜利,甚至,能不能带着自己找到自己要打的敌人。
耶律斜虽然粗莽,但也不是完全无谋的勇夫,他自然明白现在军心浮动,自己的威望也已经大减,再找不着狼骑军,自己就要坐在火山口了,身下兵士不满的怒火,很有可能就要吞噬自己。
他也想了退兵,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急行军退回燕云,除了在行军途中要忍受无粮的煎熬外,不会有什么重大损失,可这时间也不会很长,几天而已,就是狼骑军要在退军途中伏击自己,以他们的实力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可他是辽国第一大将,辽国百战百胜的战神,一往无前才是他的本色。他最崇拜的是楚霸王项羽,最欣赏的是他破釜沉舟的无限勇气。被一支人数相比自己少得可怜的狼骑军耍得团团转,他想着不由就怒火中烧。尽管身处困境,但他反而被激发起了“楚霸王般的无限勇气”,心中本来还残存的忐忑和对狼骑军的一点畏惧完全消失了,他渐渐地不去理会军中将士的对他的议论,不理会全军的反对,一心要找到狼骑军,与之决一死战。
什么狗屁狼骑,一万多人,就这么大的地方,自己还能找不着你们?等你们被我找着了,等着你们的将会将是无比悲惨的死亡!而我这个辽国战神,将在最在危机的关头拯救我的国家!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看到,我的辽国战神之名,是何等的名副其实!耶律斜想着狼骑军被自己杀得大败的场景,禁不住热血沸腾、心中激动、精神昂扬。
于是,在这场勇气与理性的对抗中,勇气占尽了上风,耶律斜这位勇士,在做着他的战神美梦的同时,他的部下,一边嚼着难以下咽的苦涩野菜,一边在心中痛骂着他。
不得不说,这时代的生态环境就是好,要是这支辽军是在岳啸原本所在的二十一世纪,他们连赖以果腹的野菜都将吃不着了。
本来准备好了的粮草连一星半点都没有剩下,补给又没有了,这支辽国大军所过之处,把原来在夏天生机盎然地生长着的青草地变成了一片片不毛的荒原,饥饿的战马把青草连草根都掘出来吃掉了。草地上长着的野菜,被兵士们珍而重之地抠挖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放在器皿中,把器皿中装满水,点燃火。不一会,一大盆子绿油油的水鼓起了泡,水面漂着几根孤伶伶的野菜,一顿上好的纯绿色的野菜汤就被烹制成了。
腹中空空如也的脏器在摩擦着,引起的绞痛让辽兵动作迅捷之极地端起仍在火上烤着的器皿,丝毫不顾手上被高热引起的炙痛,捧着器皿,“咕咚”“咕咚”地大口吞着仍在沸腾的汤水,再伴着“唰”的一声,把汤中几条可怜的野菜一股脑地卷进了嘴中,狠狠地咀嚼着。
野菜很苦,很粗,他们最开始时根本咽不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惯了的他们如何能吃下这般粗劣的食物,可他们现在是不得不吃了──因为这是现在唯一可以维持他们生命的东西了。
还好,间或他们能寻得一些野味打打牙祭,草地下深深藏在的草鼠被他们锲而不舍地挖了出来,成了辽兵们手上捧着的香喷喷焦黄烤鼠。有时还能有些不走运的小兽撞在枪口上,被逮而烹之了,只是这个美味就不是普通兵士能享受的了,辽军中等级森严,像这般美味必须得奉献给上官,普通兵士要吃肉,只能去啃草鼠细细的骨头。
眼看着辽兵们一日一日地瘦了下来,大军仍在向北行着,只是他们的步子渐渐缓慢了下来,战马的腿也开始打起了颤。其实,他们还要感谢上苍,竟然赋予了这儿这么多的野菜和青草,让兵士战马能勉强维系下来,这么多天都没有倒下来,当然,体力不济,躯体虚弱是避免不了的了。
这片土地高尚地贡献出了自己,暂时给了辽军活路,只是,草地与沃土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原,很多地方过了许多年都没能恢复到以前生机勃勃的状态。在千余年后,据后世史学家和生态学家联合考证,中国北部的荒漠化始于辽军的这次毁灭性的破坏,而且,因为辽军的残忍捕杀,使至少五百个物种在这时就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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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春色依依醉煞人(上)
“哗”的一声,岳啸一个猛子扎进湖里,没入水中,原本平滑如镜的湖面被打破了,一圈圈的涟漪荡开,湖水荡漾,迎着夏日明媚的阳光,耀出亮闪闪的彩光。
天气日渐炎热,空气中热气袭人,这汪小湖在这片茂密的树林的遮掩下,清亮的湖水透着沁人心脾的清凉,把岳啸满身的疲意与劳累都带走了。他在湖中顺势游了一小段距离后,'奇·书·网…整。理'提。供'从水底钻出头来,舒服得呻吟了一声。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有这样一个堪比江南水乡的山水的美妙所在,委实不易,岳啸一边感叹着,一边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披散开了的长发,让它安份地躺在了自己肩上。
一直忙于行军作战,都有快两个月没洗澡了,微有些洁癖的岳啸使劲地搓洗着自己的皮肤。
看着身边这一小块因为自己的“污染”,变得有些浑浊了的湖水,岳啸一阵好笑,要是再不洗,自己就变成可搓泥成灵丹的济公了。
我们的岳上将军自然没有得道成仙为济公的福分,他只能是在这美丽如画的山水互相掩映的景致中继续自己的搓泥大业,行着大煞美妙风景的勾当。
直到污水的范围越来越大,且没有了再向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