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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寿又接着说下去,“这商人哪个不想多赚些银子?可这辽东地界上,能让我们走的路,已经不多了。可苏老弟这药材,尤其是那参,可是眼下最稀罕的货。”
三人说道这里,都住口停下,静看苏翎。
苏翎将三人一次看了圈,说道:“你们的意思是。。。”
胡德昌与严寿傅升交换了下眼色,说道:“苏老弟既然能将这些都运进边墙,以后自然也能办到。所以我们商议着,请苏老弟将这些生意,都交由我们来做。勿要再卖给旁人。”
苏翎依旧不置可否,静静听下去。
胡德昌又说:“按这次的药材来看,品相都可算是上等,运到关内定然是数倍的利,尤其是那参,百倍的利也未尝不可。但若我们想跟老弟长久做下去,自然就得给个好价钱,更不可能按朝廷马市上十两银子一斤来算,那纯属欺压。但给了好价钱,我们又无法拿出足够的现银给苏老弟,所以。。。。”
苏翎不知这些人在想什么,没银子还说什么别的?说起来苏翎这次是大方,根本就没商议什么价格,只要将盐弄到,就算这一次大功告成。但眼下这三人可是说将苏翎的药材山货都包销,苏翎自然乐意,可没银子还说什么呢?未必此次苏翎都跟女真人一般,那一堆人参换几斤盐?
“所以,”胡德昌接着说下去,“我们三个想了法子,说给苏老弟听听,若是合意,不妨就顶下来。”
苏翎点点头,说道:“说来听听。”
“我们与苏老弟合伙做这药材生意。我们现银不够,便不去妄想独得那药材的利。以后苏老弟只管将药材,尤其是人参都运来,我们在这里接手,下面运到关内的事就由我们来办,所得的利,苏老弟占三成,如何?”
说道这里,三人一齐盯着苏翎,盼着蹦出个好字。
苏翎看着三人,却是不说话。一旁的周青山琢磨了一阵子,倒觉得这主意不错,且得利还要多一些,但苏翎可不是做生意的人,不知他如何打算,便也向苏翎看去。
苏翎忽然一笑,说道:“三成?”
这笑让那三人都是心里一跳,果然不行。这商人说实话的,可没有一个。即便是说“实话说”可也不是实话,这讲究的便是讨价还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这次机会是天上掉下来的,胡德昌那般痴迷药材生意的,这几年都没寻到门路,如何能放过这一次?且看着苏翎便不像商人,这能多得一分便是一分。
那严寿连忙说道:“苏老弟若觉得不妥,不妨说个数目来,凡事都好商量。”
余下两人也连连点头。
苏翎想了想,便慢慢说道:“这些货,在我那里,不过百中之一。”这话顿时让胡德昌等三人睁大了双眼,果然还有不少,若是都贩运到京城,不,就算是运到山东,都少说两倍的利。
苏翎继续说道:“这次来,本是去镇江堡里探探路子,也没打算定下来。只要有银子,给谁都可以。”
胡德昌说道:“是,是,给谁都行,不过我们与苏老弟不是已经认识了嘛,这做生不如做熟,老弟便不需再麻烦了。你瞧,我这家里如何你都知根知底了,也算是个朋友吧。”
苏翎笑笑,说道:“说起来,倒真要谢谢胡家。”
“不用客气,既是朋友,便无需客套。”胡德昌见缝插针,将话圆的滴水不露。
“既然不用客气,”苏翎看着三人,笑着说:“我就说个数,但,这是最后的数。”
三人一愣,随即说道:“请说。”
“五成,”苏翎说道;“你们要赚银子,我也不贪。这个数你们能接受,这便就定了。”
胡德昌等三人看了看,都点点头,其实这与他们商议的还要多一些。考虑到这货眼下实在紧缺,而象他们这般急着寻门路的又太多,他们甚至连六成,七成也是商议过的。
“这五成,只要两成换成银子,其余三成你们帮我置办其它的货。凭你们的脑子,这三成的货,你们也能赚上不少。我要的货都按市价算,省下的都算你们的,这个我不在乎。”
胡德昌等人心里一盘算,这么做的确还能再生出些利来,便问:“不知都要些什么?”
苏翎想了想,说道:“这盐,是还要买的,另外,粮食,布匹,铁器,农具,甚至鸡鸭牛羊,都要。”
听这么说,胡德昌等人都睁大眼睛,有些不解。虽然一直没问苏翎是干什么的,一脑门子的生意经,可若是买这些,怕就不是单单做生意这么简单。
苏翎一笑,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别怕,这又不是造反,你们怕什么。”
“其实也不怕你们知道。我在宽甸以北,有一处堡寨,有三千多人。这些,都是堡寨里用的。你们若是怕,今日便什么都没说。”
“不怕,不怕,”胡德昌生怕苏翎改了主意。反正这些东西随处都能买到,谁还管卖给什么人呢?再一想,难怪有这么多的药材山货,这边墙一隔,里外早就不通商路,那些药材又不能当粮食吃,不都积下了么?
“就这么定了。”胡德昌等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苏翎轻声说道。“这货运到这里,便全看你们的了,各处打点,想必你们自然熟悉,我就不多说了。”
胡德昌等人点点头,这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不会打点的,早就种地去了。若是按现在的想法做下去,相信不久,辽东便要出几个真正的大贾。
苏翎见这三人眼里的痴迷,不觉有些好笑,又问道:“火药、火器能买到么?”
这下将三人从梦里叫醒了。
胡德昌有些为难地说:“这怕不好办。这些都是禁品,再说,辽东也只有卫所武库里才有,想买也得有人卖才是。”
苏翎摇摇头,说道:“这火器不买也罢,你们帮我寻一些会制备火器的人也行。我帮你们出个主意,反正这药材也是要运到关内的,京城里老工匠就有不少会制,悄悄请了来,只要给银子,这就不是难办的事。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就办的到的。等你们赚了银子,再想这事也不迟。”
三人这才点点头。
“火药倒是可以现在就买一些,这个不算难事,卫所武库里火药,怕是不少受潮不能用了,每年都有补充。”
那边傅升忽然说道:“对,就是没受潮,也会有不能用的报上去。”
听着这话,一帮人想了想,才明白意思,就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苏翎面色一紧,说道:“只要你们肯花心思,万事小心,这银子就不会少赚。若是你们开头便做好了,”苏翎略一停顿,看着胡德昌,“这马,你们卖得出去么?”
这下又是一惊,辽东苑马寺等养马场根本就不够所需,朝廷年年花银子购买马匹,十六两银子一匹,在辽东,怕是没有更贵的货了。若是真有一批马贩卖,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卖光。
“还有毛皮,下一次,”苏翎皱皱眉头,说道,“不一定是我来,我哪里还有近万张皮子,以后还会更多,你们就自己算吧。”
这顿饭只吃了一半,因为后面的时间,胡德昌等三人细细商议着如何将人参、药材运至关外,卖什么价钱,这毛皮如何整治,又是如何才能卖得大价钱。这些都与苏翎无关,他又喝了几杯,便自顾去了,余下的人几乎都忘了苏翎是何时走的。
这一日,便是日后辽东新一代巨商发家的起点。当然,谁也不知道那三家将生意做到数千里之远的商人,是如何得到那些根本无从收集的货源。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二十章弃婚约
日出时分,苏翎与同来的几人已在院子里各自练了番拳脚。这是每日的早课,只要没有战事,是雷打不动的习惯,这些人有的是一路拳法,有的练刀,有的干脆将院子里的石桌石椅举上几十次。能在数年的夜不收生涯中幸存下来,与这样习惯密不可分。只是此时这般动静,自然会惊动不少人。胡德昌一早便来问候,打听到苏翎欲望镇江堡城一行,便说时辰尚早,城门未开,少说还要等上一个时辰。既然如此,苏翎便往船上走了趟,见水手们也早已起身,将甲板收拾得干干净净,那赵四却是不在。一问,说是已去码头置办所需物事。苏翎不禁说道,还没拿银子呢,他如何去买?一边有水手笑着答道,以赵四的名气,置办船上所需,是可以赊账的。只是赵四性子倔强,若无人雇佣,便是饿死也不会开口,所以才会潦倒至今。这件事倒让苏翎对赵四多了几分信任。
从船上回到院子里,陈家大小姐已梳洗妥当。今日要去会客,自然是要拾掇一番,身穿一套浅色长裙,乌黑的长发似乎也多了些点缀,虽非新衣,却也能让人耳目一新。苏翎只是撇了一眼,便想着该去向胡德昌借辆车,这幅打扮骑马可不象个样子。陈家大小姐在山中这近一年的磨练,虽早已退去大户人家小姐的味道,骑上马都能抽上一鞭,可如今这么一换,却好像换了个人。
待胡德昌说时辰已到,一行人出发时,门口早停着一辆大车,前面罩着蓝色帘幕,看样子也是胡家常备的。苏翎只带了四人随同,周青山自然也在,一队人骑马伴着大车,一路向镇江堡行去。
镇江堡城门值守的旗军有七八个人,衣甲鲜明,站得也还算齐整,不过对于进出城门的人流却似乎毫无兴趣。苏翎一行人经过时,领队的小头目连瞧都没瞧上一眼,这类大户人家家眷模样的队伍,早就看得厌了,自是毫无阻碍之意。
见已进得城内,苏翎稍稍放心,提防之意一去,这随后的去向却似未定。他上前两步,在车旁问道:“是先去见人,还是最后再去?”
陈芷云在车内低声答道:“大哥做主便是。”
“你不是要置办礼物?”
车内稍顿,才说道:“不需的。”
“那好,先办你的事吧。”苏翎说完,便策马走在一边。那陈芷云自在车内一番指引,赶车的车夫依言驾车前行。
一行人在城内转来转去,在一处大宅院前停下。陈芷云下车,稍稍犹豫,看向苏翎。苏翎点点头,也不说话,与余下的人俱都下马,在一旁侯着。那周青山自然上前陪着,小声与陈芷云说了几句,便在上前叩门。
过了片刻,大门开了条缝,一个人探出头来,见了周青山一愣,随即看见后面的陈家大小姐,脸上顿时露出惊喜,连忙打开大门,说道:“是大小姐,我这就去禀告老爷。”
陈芷云也不多说,随着周青山进去,跨入门的那一刻,又停下来,望向苏翎,见其并未看着她,犹豫着转身进去了。
那开门的人大约是急于进去报信,并未出来招呼。苏翎等人也不进去,就在门外一侧等候。就听得里面一阵人群的脚步声与说话声,隔着墙又听不太清楚,估计是许久未见的一番惊喜说辞。随后声音便向里去了,门外的人什么都听不到。
过了会儿,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出来,对苏翎说道:“我家主人请各位进去歇息。”
苏翎瞧瞧天色,说道:“不必了。一会儿我们还要赶路,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那人似乎一愣,稍稍想想,便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去了。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陈家大小姐还未出来,苏翎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好催促,正张望间,便见陈家大小姐与周青山被一群人拥着走出来。陈芷云微微低着头,面上似乎残留泪痕,那周青山却似有些迷惑,见了苏翎也不说话。送人出来的主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身子微微发福,面相和气,看见苏翎稍稍一怔,微微皱眉。
陈芷云在门前站定,对着老者行礼,却不说话。
那老者欲言又止,谈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就请多多保重吧。你兄长的事情,我会留心的。”
陈芷云又一次行礼,转身便上了大车。苏翎见此,也不与那家主人招呼,轻声说了声:“我们走!”一行人便将老者抛在身后,转过街角便看不见了。
胡德昌似乎满心疑虑,到底没忍住,问苏翎,“老弟与张家熟悉?”这话问的便是不妥,若是熟悉,焉能站在门外?可若是不熟,这陈家大小姐的行止却如何解释?
“张家?”苏翎一愣,“就是刚才那家?”
胡德昌点点头。
“不认识。”
胡德昌还想再问,想了想便又闭上嘴。苏翎这人谜团甚多,问多了怕是不好。
苏翎却问道:“这张家是什么人?”
“张家嘛,”胡德昌想了想措辞,说道:“原不是辽东人氏,祖上是设立商屯时移居在此。也算上镇江堡中的大户,家里有几处铺子,几百亩田,到了这一代,据说想弃商从文,那张家长子早年便中了秀才,后来去了京城应试,这有几年没有消息了,也不知是否中举。”
苏翎听了无话,心想这陈家与张家是个什么关系?但转眼便不再去想。
一行人由胡德昌带着,在镇江堡内的各家商铺间逛了好一阵子。陈家大小姐似乎被那些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