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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等喀尔喀蒙古首领们,帮着从其余蒙古各部收买牛羊,有多少要多少。这是为辽东的春耕预备的,真要说用的话,数万头也是能用上的。
到正月二十五日时,胡秋青的蒙古骑兵与喀什克图的骑兵一起,将向沈阳、开原、铁岭方向的边境全数封死,只许自沈阳方向的人出来,却不许放进一人一骑。
唯一的例外,是五六十人的一队商队,自沈阳西边,缓缓进入八旗的巡视线路。这队商队,打头的几人,是几位山西口音的商人,其余的,倒以蒙古人居多。这骡马上驮的,只有五六十粮食,其余的都是布匹等商货。这队人马在进入沈阳境内不久,便被八旗兵截获。自然,在李永芳、赵毅成等人的精心谋划下,这队商队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使命。八旗兵首领也不许他们进城,但在那几名山西口音商人的一番说辞下,倒也没白抢了商货,反而给了远远超出商货价值的金银,便放了他们。自然,约定是再过半月,会运送更多的粮食过来。
这如何骗过的,倒也不必多说。这不过是自外的安排,在沈阳城内,以至于驻守沈阳的八旗兵内部,以及仍然留在沈阳的一部分明军降兵之中,均有李永芳的属下打入。当初趁乱的一些安置,到此时方才有了用处。这不得不说是李永芳的能耐,苏翎对使用李永芳,初时虽不完全放心,但给了巨额银子,这如何用却是完全放手给李永芳去做。
那李永芳当初为努尔哈赤效力时,这唯一的用处可是心知肚明,花的功夫也是不少,如今为苏翎所用,这便更加卖力。那些得到重赏的属下,原本便是混迹于建奴与沈阳、辽阳之间,这道路十分熟悉,再加上努尔哈赤麾下可也不是铁板一块,做起事来,可算是游刃有余了。
努尔哈赤麾下官兵、女真诸申阿哈,本就是各处聚集而来,这多年征战之下,威名远震,慑服军民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既然卧床不起,八旗旗主又各自纷争不断,这内部可就开始自裂。李永芳的属下不过是稍稍点拨,或是添油加醋、利诱,当然也少不了威逼、挑拨离间等等见不得光的手段,这拉拢的兵、民,可也就如见增多。
若不然,这如何能出入自如,送出消息的?另外,在沈阳城内,这降兵、八旗等官兵里,低级武官可也有暗中表示要投诚、立功的。此时,光李永芳手里的名册,可也是写满了数十页的纸。
这番准备,在外表看来,辽东都司各地,可没什么兵马调动的迹象。实际上多数辽东百姓,都不知道辽东总兵官苏翎,即将发动一场歼灭努尔哈赤的战斗。这大半年来,存储于各部的粮草、军需早已备足,几乎不需要额外调派,而以苏翎这番打法,在辽阳这边的兵马可要等在一些日子才会出动。而术虎所部的大规模调动,这边可是遥不可及,根本没人知道。
辽东经略袁应泰,足足用了三日的功夫,才写出了长达万言的奏书,并用快马加急送往京城。当然,当这道奏书经阁臣之手,再递到年轻的天启皇帝手里时,已经是正月的最后一日了。
“二月初一,大军出征”
这开篇不依常式的一句,不管是兵部官员,还是阁臣看了,都无心责怪袁应泰的失礼,甚至连那天启皇帝,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令大明朝丢尽了脸面的辽东战事,这花费了上千万银子的辽东军事,如今终于看到了曙光,那笑意,可是满朝文官都出奇的一致,当然,那有些找茬的御史、给事中等等言官,此时也大多张张嘴,最后又咽了回去。
这墙倒众人推,好事嘛,自然凑趣的就更多了。不管那些文官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就算是阴暗些,等着看袁应泰再次兵败,好借机再“发挥”一下笔刀的威力的人,也不得不先推上一把再说。当然,袁应泰苦读多年,经科举而入仕,这笔上的功夫那是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更别说这字里行间、前后照应等等技巧,将辽事可望一战而定的效果阐述得无以伦比。这文后的用意嘛,可是件件都与战事相关。
是故,天
只说了句“照准”,便下部施行。
准的事情,可不止一件。这先是再发银一百万,以作犒赏官兵之用。苏翎倒是没有再升职,这只要歼灭了努尔哈赤,这赏赐可得好好商议才是。
但袁应泰列于后面的苏翎十六个兄弟,却是立即了有了升赏,这回不是什么参将、游击了,算是对上回的补充,人人都擢升指挥职,世袭,这即意味着苏翎的十六个兄弟,这子孙后代算是跨进了大明官宦的队伍,不再是平民百姓出身。按朝廷官员们的想法,这可是武职官员最好的待遇了。至于其余苏翎麾下官兵,凡阵前立功将士,准许苏翎自行升赏,事后补报兵部即可。
至于袁应泰将战后治理辽东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于必须要做多少多少件事,要预防何种变故,等等不一而书,朝廷上可也认为言之有理。袁应泰举族迁居之请,倒是略有商议,但还是照准了,并且由户部发银,并令凤翔属官协助迁居事宜,倒是不必让袁应泰操心过多了。这本是反常之请,按朝廷的不在本籍做官的规矩,这就算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可也没人提出反对。那辽东偏僻之地,未必还要让袁应泰回来?那该派谁去?这可不是什么肥差,看看几任辽东经略的下场便就知道了。
二月初一晨,辽东总兵官苏翎,站在辽阳城头,向遥远的东方眺望,那里,大军应该已经出发
与苏翎想的完全一致,天启二年二月初一,驻扎在牛毛寨的余彦泽、曹正雄部,术虎所部以及在》:均在黎明之时,缓缓向赫图阿拉进军。
余彦泽、曹正雄部、术虎所部,以及田大熊披发军,这三部论及至赫图阿拉弃城的路途,倒是相差无几,况且眼下赫图阿拉不过是个目标而已,既没有驻兵,也没有什么女真牛录居住,这一日的行程,也就是行军而已。这战事不过是一个象征,若是日后录及战事,也必定要从二月初一算起。
事实上战斗在二月初一之前,便有零星的发生。
那一千五百经过挑选且许下重赏的女真人,被分为二十人一队,在二月初一之前,便被分配至术虎所部以及余彦泽、曹正雄所部之中,这些女真人早就将苏子河河谷以及浑河河谷一带的所知女真牛录聚集之地都讲得清清楚楚,并且,这些地点已被绘成图,交给每一队执行袭扰任务的小队士兵们。只不过在二月初一这一日,在全线发动进攻而已。
每一队女真人,都配置给一个二百名士兵的大队,按着图纸上标明的位置,逐个进行清除行动。这每到一个村寨,视其大小,由武官调派人手,若是小的村寨,便单独一队执行任务,若是上千人的大寨,则由五队联合进攻。
这辽东的二月,依旧是积雪满山,行走不畅,在野外人迹罕见,除了猎人,大多数的女真人都会留在寨子里。这种路况对于常年在山里生活的术虎所部部族战士们,自然不算难事,而对于余彦泽所部,这一个冬天可从未停止过训练,与术虎所部相比,差得不过是不会发出难听的吼叫而已。
这到了村寨外围,先头小队自然是要先清除寨外的行人,那偶尔出外打猎之人,无一漏网,若是不降,便立即被格杀当场。这战事最开始的一段日子里,这些村寨无一不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形下,便被四面围住,想逃也无处可行。
因事先计划周详,那最先进攻的小队,选择的都是那些女真人熟悉的村寨,这一旦合围,便在有把握的情形下,先由女真人叫开寨门,这几乎没费什么气力,那些村寨里的人,大多饿的不成样子,若是用小队队长们的话来说,就像是那些人正等着他们来呢。当然,一旦进入寨中,识相的牛录管事便主动归降,事情办起来也痛快,所有的女真人一律立即搬家,迁往后方。这只需说一句“后面有粮食”,便足以令已经快走不动路的人爬起来便走。
这最初的行动,顺利得过于异常,直到将所有熟悉的村寨都全数清除干净,小队官兵们都还未杀过一人。这些处于边缘地带的女真牛录,似乎早已被努尔哈赤等人遗弃,这从村寨中收走粮食、牛羊之后,这人口却就算是令其自生自灭了。当然,若是带往萨尔浒,在这冬季不过是浪费粮食而已,其余的,可没有任何事儿做。
据战后统计,这第一批被清除的女真人,居然有近万人之多。这些人在吃过一顿饱饭之后,大多数都继续向后方移动,那里早已有人等着安置他们。而那些专门训练过的小队队长们,也不忘了鼓动女真人中的青壮,这赏赐等等是早就制定好的,如此一来,新加入者,也有数百之多。这些人将带着官兵们袭击、围攻更多的女真村寨。
所谓大势已去,便是这些女真人的具体想法。势,这一字,在文人眼里可以说出数万言的评论,而在平民百姓之中,这便代表着谁能给他们衣食、住房,土地。以往努尔哈赤一统女真各部,结束了各部之间的常年纷争,这算是好处,至于战后的赏赐、缴获等等,也让至少一部分诸申过上比以往好得多的日子。但此时,努尔哈赤反而要从这些粮食本就不够吃的女真牛录中强取食物,这虽不至于立即反叛,却种下了离异之心。这初战的几日,几乎变成了苏翎所部接收人口的行动。
随即,战事开始变得血腥起来。
部分村寨开始拒不投降,并隔着不高的栅栏向外放箭,这可惹恼了那些精锐战士们。小队长们一声令下,便从四面八方涌出大队士兵,这些士兵对这种低矮的栅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何况,这种寨子也没多少兵力驻扎,那箭只不过是零星飞过,再说,千山堡特制的棉甲,此时正好派上用场,这箭只只要不是射中面部,那是根本无需担忧性命问题。很快,士兵们便越过栅栏,经过短暂的交兵,便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全寨。
这种夺下的寨子,头一件事,便是将所有抵抗者连同家属一律斩首。那些头目,不论是牛录,还是仅仅因年岁而管事的人,也一律处死。剩下的百姓,这才被询问是否归降,当然,降者自然有好待遇,偶尔那倔强者,不过说了几句,或是怒目相向,便旋即被全家处死。这种手段,在每一个村寨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施行着。真真应验了那句,“顺者生,逆者死”。这里没有丝毫同情
就连那些带路的女真人,也丝毫没有表露任何表情。
这要说的,是女真人原就是各部族分居一地,这彼此纷争就从未断过。实际上,那些仇恨不过是首领们之间的事,但却要普通女真百姓来承担,这不论是胜是败,其实与普通女真人没多大的关系,就算仇恨,也并没有多少显露。这最明显的例子,便是努尔哈赤征服女真各部,这么多年,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女真百姓家破人亡?甚至沦为奴仆?这若是仇恨能解决问题,那努尔哈赤也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这回的血腥,不过是将那些追随努尔哈赤而得到好处的人,连同其家族血脉,一概灭亡而已。战斗之中的杀戮,倒是没多少可说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刀光剑影之间,也不容人有何想法。但这战胜之后的杀戮,便是有计划的清洗了。
当然,这并不能区别那些隐忍的仇恨,但目的并不是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而是苏翎在交待战事目的时,已经说的很清楚,要在女真人之间制造出恐慌来。杀戮,不过是清洗的过程中,一种刻意的表演而已。
这种杀戮,要说残忍,倒也不能算是。女真人这几年制造的血腥,可也并不少。自从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这场战争的性质,便变成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虽然大明朝从不承认有努尔哈赤这么个后金国的存在,但在努尔哈赤一方,却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后金国建立也才几年而已,要让后金国内本就是混居在一起的女真人认可,还远远不到时候。
除了所谓的八旗头领,女真牛录,以及什么五大臣等等女真贵族之外,努尔哈赤建立的后金国,给普通女真人带来的,不过是暂时停止了部族之间的杀戮而已。但随着努尔哈赤袭击大明边境,进而攻占抚顺、开原、铁岭,再到攻陷沈阳,这好处便多了个缴获物。但这些缴获的金银、粮食、牛羊,不过是让附属于八旗旗主的女真人稍微减轻了些负担而已,却是对于所谓的后金国的认可,没有丝毫帮助。
而尽,后金国的报应来了,这杀戮正是“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身。”努尔哈赤种下的报应,便首先应到这些追随者的身上。此时若还要对努尔哈赤“忠心耿耿”,那只能是活得腻了。类似袁应泰当初在辽阳失陷时,举火**,或许能落个青史留名,如今在这群山之中,为所谓的奴酋努尔哈赤而死,怕是连只鸟都不如,别说名,尸首会不会留下,都成问题。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