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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苏翎所部这两年扩展实在过快,真要算起来,似乎便是一眨眼的功夫,从千山堡那数千人,便扩展到目前的十万人马。这其中的弊处,便是人手不足,不光是民事上的那些管事们不够,就连军中的大小武官,可也跟不上扩军的速度。武官学院的集训,已经从数月,缩短到短短的两月,可还是无法满足军中武官的配置。
苏大将军唯一信得过的,便是跟随自己从千山堡出来的人。赵仕哲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这种信任,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利。苏大将军一向只下达军令,至于采用何种手段,概不果问。是故,类似赵仕哲一类的年轻武官,自管由着性子去办事,眼里可当真是无人。要说这些武官对朝廷“无视”,这头一个,就该算在苏翎头上。何况,苏翎对自己兄弟,那是出名的护短。军人的地位,是实实在在的提高,那些田产、房屋、军饷,无一不是放在首位。这种环境下出来的将军,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午时三刻,赵仕哲一行的车队,遥遥望见前面不远处的海边,一块巨石突出,正是目的地嘴崖到了。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六章 海滨遇匪
现镇江水师千总赵仕哲面前的,是一片起伏平缓的土大片的农田之外,便是长势茂密的森林,那豁嘴崖,便是临海处忽然隆起的部分,中间明显有一道海风侵蚀而成的巨大裂缝,当真是一张豁嘴的模样。赵仕哲按着审案时得到的消息看过去,那临海一片森林边的村子,大概便是那些“不服官府”管制的人所居之处。
此时,远远望去,那村子里的人都在忙着各自手中的活计,有的是编织渔网,有的修补渔船,看上去,正如辽东一带的海滨渔村一样,是过着半渔半农的日子。偶尔几声犬吠,还有不时传来孩童的嬉笑声,这一幕,倒令赵仕哲狐起来,这哪里像是绑匪所居之地?
前面的赶车人没有停留的意思,仍然沿着大道,一直向前行去,似乎是要绕过村子,直抵崖前。赵仕哲对四个亲兵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小心提防,便也跟着车队,继续缓缓而行。
绕过村子走上一里路,正是崖前一处林木最茂盛之处,赵仕哲等人正小心查看着动静,却见前面车队停了下来。原来,那不宽不窄刚好能通行一辆大车的道上,正站着十几个人,堵住去路。赵仕哲等人正处于十几丈远,倒刚好能看得见、听得清。只见那像是首领的一人,长着一副络腮胡,敞着怀,露出一身的彪悍,身旁的人也都是一脸的凶悍,卷着袖子,衣衫不整,只是稍稍靠后站得远一些地几人,倒是穿着齐整。不过,此时这帮人拦住车队,那兵器却都悬在腰间,个个都是带着笑,那面目可就少了几分狰狞。
“都停下,报上各家姓名,爷爷们要清点银子数目。”那首领模样的人叫道。
其实不用说,自打这些人从林子里走出来,那车夫可都战战兢兢地停下不动,那来时路上的几分“不关己事”的念头,可就被惧怕替换了。
“将箱子都打开,若是少了一分,就别想见人。”另一名大汉叫道。
车夫们哪敢怠慢,立即动手,将大车上的银箱掀开盖子,立时,一片银光闪闪,那些大汉们都露出垂馋之色,望着银子一动不动。
“都快些个,少嗦,没见过银子么?”站在后面的一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撇着嘴叫道。
那名敝着怀的首领伸手摸了摸一脸的络晒胡,回头瞧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符千总,未必你见过这么些个银子?”
符千总?这三个字一出口。那姓符地立即变色。双眼微眯。霎时间便变得煞气腾腾。那名首领似乎也觉得不妥。这失口叫出了那人地名字。这可不好。当下便往那些车夫们瞧去。这说不得。便要杀了这些人灭口。
其实。也怪不得这伙绑匪嚣张。看这样子是一点没有害怕官府追查地意思。上一次每人五千两地银子。可是来地轻轻松松。这都过了这么些天了。光听说登州府地捕快们在查案。这豁嘴崖一带却是半个人影儿也没见着。既然如此。便不必担心。是故这趟接银子地差使。便象寻常商人们地买卖一样。只是适才太快大意。一不留神便叫破了同伙地名字。
姓符?镇江水师千总赵仕哲心中疑惑。是名千总。这不是山东水师地人。便是登州营地人。但登州营已经被封在营里。此人八成便是山东水师地武官。不过。这姓符地。总觉地十分耳熟。赵仕哲偷眼向那叫符千总地望去。越看越是眼熟。
猛然间。赵仕哲记起来了。此时正是那年单独一人赴镇江堡。与苏翎洽淡秘事之人。正是山东水师千总符宝正。那时赵仕哲还仅仅是苏翎身旁地一名护卫。这名字是听说过地。且在符宝正离开时。还见过一面。没想到。此时却是在这里再次遇到。
一时间。赵仕哲心头一阵寻思。这事果然与山东水师有关。看适才这几句。面前这伙人八成是分为两拨。定是山东水师勾结了什么人一起犯下地案子。看那大汉地模样。不是惯匪。便是所谓白莲教中地头目。那徐鸿儒在山东起事。这等起兵反叛地。白莲教内可是有不少类似眼前这类人物。
赵仕哲轻轻咬牙。暂时要忍一忍。只要寻回严安途、王鸿、蒋明三人。再来收拾这帮成心找死之人。白莲教虽然算是一帮子农民起兵。赵仕哲却对其并未有什么看法。但眼下既然寻到辽东军伍地头上。说不得。这大开杀戒便算是练兵地插曲了。
不管眼前这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赵仕哲可并未打算留下活口。
至于山东水师,赵仕哲本派人通知海上船队,准备一旦消息明朗,便要对山东水师威慑一番,若是人平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也不会客气什么。
那名首领想了片刻,便吩咐那些大汉上前清点银子。那符宝正一直阴沉着脸,盯着面前这些大汉,稍后,又回头低声对身后的几人说
。这一幕,那名首领等人倒都只顾着点银子,倒是:这边赵仕哲,却看在眼里,心中狐疑不定。看这样子,这里两拨人也并不齐心,真不知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
那点银子,也不可能在这里称量,不过是估摸着算计一番,一箱银子多少,又是共计几箱,那群大汉倒也细心,按着人头数目,一家一家的清点,什么某人是一万两,某人是八千,最少地一户,大约也是看着家境并非太好,只带来一千两银子。真难得这帮人如何算计的,且这会儿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登州府城里,居然有这么多富户,仓促之间便能拿出这么些银子,赵仕哲在出城之前,便有些乍舌了。都是山东常闹灾荒,这些大户们却不知如何弄到这么些银子地。当然,赵仕哲能如此作想,那些大汉自然如符号正所说,没见过多少银子的。如今这年月,能赚上数十两银子,就已算是中等富裕之家了,这些汉子若是能有这般家境,未必要出来做这等勾当。
那帮子大汉只顾着看银子,丝毫没在意那符号正阴沉的面色。这边用了小半个时辰清点完银子,按道理说便该是放人了。上回便是如此,不过,正当各家车夫等着要见主人,却一时不敢开口之时,那名首领却大手一挥,叫道:“接着赶车,往前走。”
那种一名胆子稍大、且必定对主人家忠心耿耿地中年人试探着问道:“各位爷,不知我家主人”
一名大汉顿时飞起一脚,踢在那中年人的腰间,喝到:“少嗦,想要命,便乖乖的听吩咐,不然别说你家主人,就连你也看不到明日地日头。”
这下,可再无一人敢言,半个字。一群车夫便闷头赶车,头都不敢抬。那赵仕哲也跟着一模一样的向前走,却是用眼角瞧着,并趁人不注意地夫,连续给后面几个亲兵打手势。这种暗号,当初在金州卫收拾那些卫所官兵时便曾用过,不然如何只待着这几人。赵仕哲等人地大车上,都藏有兵器、短弩,另外,就在大车地下帮牢实的一个口袋里,还有一把燧发短枪,都是上好了弹药,取出便能立即发射。
不过,光看这些车夫的打扮,便不必引起对方的注意,赵仕哲等人又装扮的极其相似,再说,赵仕哲等人本就是农家出身,就算当初也在卫所当差,可也是要屯田种地的,这装扮成老实人,那是不需刻意地,只是要将眼里的那丝精悍,藏而不露罢了。
车队接着向前行进,蜿蜒便向着豁嘴崖下前行,转过一片树丛,又绕过一片乱世,豁然见一条土路向崖下海边延伸。这若不是来到跟前,还真不知道从这么高处,也有能行走大车的道儿,可以直通海边。赵仕哲一路留心,却发现那符宝正带着五六个人似乎是故意落在后面,那群大汉倒是没有丝毫警惕之意,纷纷笑闹着率先走下崖去。
绕过崖壁,赵仕哲等人猛然间看到宽阔的海面上,豁然便停着一艘海船。看来,这些银子是要用来装船的,难怪与上回不同,要让车夫们接着赶车。赵仕哲十分警醒,这般举止不同往常,可是意味着变化随时都能出现,别寻不回去自家兄弟,还将自己这几人的性命搭上。当然,赵仕哲倒不是惧怕这十多个人,按着自己与四名亲兵的身手,只要对方不是围着放箭,光论刀法,全身而退却是不难。只是要想转瞬间将这十多个人都收拾了,却也有些难度。
眼瞧着大车停稳,那海船也放下两艘小船,向岸上划来,众人都望着海面,未及留心身后。
猛然间,就听到一声大喊:“动手。”
一瞬间,那名首领便被符宝正一刀劈死,紧接着,五六名跟随符宝正一起来的人也都砍翻一人。原本符宝正的人远远落后那名大汉的人数|Qī…shū…ωǎng|,可这一来,这差距便缩小了。众人皆在惊慌之间,那些大汉却也不知发生何事,接连又被砍翻几人,那符宝正几人地身手,在赵仕哲眼里可也算是不错的,进退皆有法度,显然也是练过的。那些车夫惊慌之下,都躲在车轮下不敢动弹,这多半是看清匪徒内乱,还是抱着于己无关的心态。
剩下的大汉与符宝正的人缠斗在一起,这时,那小船上的人也都跳下水,奔跑着上岸,其中有五六人都手持长弓,瞄着那些大汉。
“要命的,丢下兵器。”符宝正见此,跳出几步,高声叫道。
那些大汉一听,便稍稍一愣,随即都丢下兵器。这强弱可见,还有什么斗的?
“放箭。”符宝正却毫不留情,一声令下,那些大汉立即被乱箭射死。
符宝正面无表情,眼光一转,便落在那些哆哆嗦嗦的车夫身上。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七章 变中有变
山东水师千总宝正一声暴喝。。便联手白莲教众。干脆一股脑的都捉了去。绑架一人勒索钱财。在山东的界上可不少见。但这般一次性捉上几十人的。也才的上符宝正的千总身份。
至于那些白莲教中大汉们。则是聚集在几处农庄里的人。符宝正对这些人可算是熟悉姑且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白莲教众信奉什么神灵。符宝正不会追究。只要知道这些人聚在一起便是为了敛财。便就够了。这便合作的基础。果然。稍一试探。便一拍即合。那晚在蓬莱阁下。动手杀人的。以白莲教之居多从那时起。符宝正可就对这些怀了别的心思。
按说符宝正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坐下的事是好是坏也不必深究。但瞧着那些白莲教众下手相当狠毒且毫不留情对跪的讨饶着也绝不手软。符宝正可就其厌恶起来白莲教虽然是一传教的名义遍布山东境内的。但至少在登州府境内。这伙人聚集在一起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符宝正早就打听过了。只是下的事都不大而已。当然。这仅仅是与蓬莱阁这件事相比而已。
绑人的时候杀几个人立威符宝倒也没觉不只是对那没必要杀的。也杀了却心生不快。二者联手本就是临时伙在一起。可这心思。却在联手的同。便生了异。当然。那些白莲教众对符宝正也未必有好感。这事出力的。可是以白莲教众为主。为了那晚之事。白莲教登州府境内的好可都调齐了。那符宝正却仅是出了是几个人带路而已。但这分银子。却是要符'正占着六成。这不满之心。也是不弱。
对于白莲教之人能登州府境内聚齐近千人。符宝正也是暗暗吃惊。(文学)联想到山东徐鸿儒最近起兵闹的声势正旺。便有些怀疑这些登州府境内的白莲教。是不是也要趁机闹事不然怎么会如此之快的调集人手?当然。符宝正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否也跟着起兵搅乱登州府。那伙人人数虽多。在符宝正|来也不过是几分气力而已。说起列队上阵撕杀。山东水师再不济。也不会将这上千号人放在眼里。
符宝正只是略微担心这些人会半道上对自己不利。是故。这份小心可一直都悬着。这回符宝正决心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