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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丢下兵器!”苏翎不再客气,厉声说道。
对面的人相互对视,却没有动手。
苏翎左手一举,身后第一排的骑兵立即张弓搭箭,指向对面的人马,另一边郝老六也如法炮制,一排利箭全都指向对手。只等苏翎左手挥落,便会将围在中间的人万箭穿身。
“等等,切勿动手!”对面一骑上前几步,高声喊道。
苏翎望去,见对方似乎面熟,一时却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苏翎左手微微摆动,身后骑兵们便松了弦,但保持随时放箭的姿态。
“将军,在下祝浩。将军不记得了么?”对面那人摘下头盔,说道。
苏翎仔细一瞧,依稀便是当初见的模样。
“适才为何不回话?”苏翎问道,面色并无改变。
祝浩面露尴尬,说道:“事发突然,有些慌了。”
苏翎默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们是什么人,何处去?”
余下那些人见祝浩认识这些凶悍的骑兵,稍稍放松,此时其中有人回道:“将军,我们原是振武营的兵。”
祝浩回头说道:“你们都还不认识,这位便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也在振武营当过差的苏指挥。”
余下那些人似乎有些情绪不稳,都看向苏翎。
苏翎却不管这些骚动,依旧问祝浩,“你们到底去何处?是去投努尔哈赤么?”
一听这话,身后的骑兵们立即张弓,这便是危险的信号。
祝浩与那些人都有些急了,还未等祝浩答话,另一些人却都高叫道:“将军,我们不是去投敌的。是来投将军的。”
这话更是蹊跷,苏翎冷笑道:“你们走的方向是千山堡么?”这条路通往牛毛邬,翻过牛毛大山便是努尔哈赤的地界了。
这时,其中一位身形最为魁梧的人翻身下马,解下腰刀仍在地上,上前几步,冲苏翎行礼,说道:“将军,我们真是来投奔你的。小的叫汤虎,原是振武营里管队旗甲。”此人说完,回头吼道,“还不都下马,解下兵器。”说完还狠狠瞪了一眼祝浩,说道:“这都是怎么说的?你小子还不说清楚?”
那些人纷纷下马解刀,这些人无论什么来历,都从适才几句知道苏翎痛恨投敌之人,再有什么内情,怕是也要先消除了误会再说。
苏翎仍然不为所动,只是冷眼向祝浩看去。
那祝浩满脸涨得通红,似乎有什么不好说明,想了片刻,猛然跪在苏翎面前,说道:“上次将军说过,让做出一件将军信得过的事情,才能投奔将军麾下。这次我们是去杀建奴,拿建奴的人头去见将军。”
苏翎一愣,这事倒是真的,当初因祝浩有怀疑苏翎投敌之心,未免对其有些偏见,再说当初的情形,也过于杂乱,多半带些情绪在里面,没想到倒引出这一出。
苏翎想了想,问道:“汤虎,你们都是振武营的?为何出边墙?”
汤虎再次行礼,说道:“都是一个营的。因弟兄们半年没领足月饷,那粮官还要克扣月粮,一怒之下杀了粮官,便带着本队出了边墙。”
苏翎点点头,这种情形并不少见,辽东都司的兵变每隔几年便有发生。他再次看向祝浩,说道:“起来吧,我的兄弟们,见谁都不跪!”
祝浩一听,立即站起身来。寻思着苏翎的话,说道;“将军收留我们了?”
苏翎看了看这些汉子,说道:“我再说一遍,我的兄弟们,以后见谁都不跪。军中只有军礼。这是你们第一条要记住的规矩。”
汤虎等人一听,面有喜色,刚要按老规矩行礼,却又想起苏翎的话,真不知苏翎所部的军礼是如何行的。
苏翎回头吩咐身后的骑兵们收起兵器,再次转头对祝浩说:“你的勇气可嘉,但脑子却不好使。就凭你们这些人,去了还能回来几个?”
祝浩确似乎并不服气,犹豫片刻,说道:“反正也没个活路,再说,将军当初,不也只有是几个人么?我们可比将军那时多上数倍。”
“哦?”苏翎有些意外,这祝浩还不是一般的犟。想了想,苏翎说道:“当初对你说的那番话,是我错了。此事便罢。”说完,并不给祝浩反应的时间,继续对汤虎等人说道,“我们兄弟们在一起,彼此绝对的信任,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营地里。你们都记住这一点。”
苏翎那句道歉的话给汤虎、祝浩等人的震动不小,但他们也没有可以迟疑的时间,高声答复道:“是,都记住了。”
此时郝老六也来到苏翎身边,见此情景,便说道:“大哥,这祝浩就放到我那里吧,他这脾气怕是对我的胃口。放大哥身边,这麻烦怕是还有。”
苏翎点点头,看了看祝浩,说道:“将你的脾气都用到杀敌上去,别给自己人添事儿。军中军令最大,不容置疑,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祝浩说道。苏翎的道歉,虽然只有一句,但祝浩心中的那股怨气却是消失不见。这中间不管是误会,还是心思过多,苏翎的这种当机立断即时解决的办事风格,给众人留下无比坦荡的印象,这几乎在同时便消除了汤虎等人心中的些许疑虑。当初祝浩跟汤虎说要取得苏翎的信任必须做些什么的时候,苏翎简直就更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形象类似。投名状嘛,这规矩也不算过分。但适才苏翎随口说的几句话,却完全颠覆了那仅有的想象。
“好,你就留在我身边。”苏翎说道。
一旁的郝老六微笑着点点有,似乎早知道苏翎会这么说。
随后,苏翎立即将汤虎等人打散编进各个小队。不论以前是什么职位,到了苏翎所部的骑兵里,都得从兵做起。见汤虎脸上丝毫没有异议,苏翎暗自点头。这种临时扩兵,包括千山堡最近编进的新兵,最怕的是心乱。好在这边墙逃亡的兵都不是怕死的,谁都知道边墙之外是凶险之地。只要严格执行惯有的规矩,强化这些兵还是不难的。
这短暂的一段误会,并未让苏翎下令返回千山堡,而是继续沿在边墙一路巡视下去。据汤虎所说,这边墙上的兵都减少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途中所见,果不其然。
苏翎带队靠近鸭绿江时,却遇到胡显成派去与胡德昌联络的人,同时,千山堡那边赵毅成的哨探也传来紧急消息,这两人让苏翎一时不能决定何去何从。
胡德昌带来的消息是:兵部的刘大人托人带话,说是若是再能送一批货给刘大人,便可以将苏翎的罪名洗脱,并且还可以让苏翎返回辽东都司,可以以指挥职衔任一个实职。这样一来,苏翎便不是待罪之身,且还获得了一个实职的好处。从此便又能回到大明境内,做一个大明臣民。怕是在那刘大人眼里,这宽甸之外,都是些野人待的地方。他怎么能知道千山堡的世界?
而赵毅成的哨探却带回一个令苏翎震动的消息:浑江北岸传来消息,努尔哈赤已经调动各牛录战兵集结,且已经过去近半月。
“终于要开始了。”苏翎长长叹了一口气,象是显得有些情绪不稳。苏翎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立即下令,全队人马全速返回千山堡。
这辽东大地上,终于要掀起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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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节奏较慢,谢谢各位读者的耐心。
第二卷风卷云涌,情节最为紧张,战争场面较多,也最为血腥。整个辽东将在第二卷里产生巨大变化,敬请观看!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一章 牛录商人
大明朝万历四十六年,随着暖风由南至北逐渐北移,各地府、县的官吏们也象是被风声唤醒,开始例行公事。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在京城里更是随处可见。紫禁城里的万历常年躲在后宫养病,此时也偶尔会出来晒晒太阳,但依旧不见朝臣,有事只管上奏,至于有没有回音,那是谁也猜不到。朝廷上众多事务,都由六部等一干文臣打理,这些侍郎、尚书们已习惯于部里缺员甚多造成的公事繁忙。不过,这一年开头,却是琐事不多,如今天气转暖,倒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喝茶嗑瓜子的时辰较多。当然,谁也不曾想到这极为平常的年份里,会有什么坏事降临,左右都跟往年一般,没有任何征兆显出什么特别来。但正是这一年,在诸多有关大明的史籍中均留下重重地一笔。
辽东都司抚顺千户所的游击将军李永芳,同样对自己即将留名后世是一无无知。这位注定在万历四十六年里成为众人瞩目的人物,仍如往年初春一样,一边盼望着春风,一边编写一份公文,按辽东都司经历司下达公文中的要求,呈报所属马步军编制以及逃故军士名册。这游击将军一职,领有一营人马,专为往来游击,遇警则相机策应。这抚顺一带太平已久,建奴游骑袭扰之事日渐稀少,这李永芳足有大半年未出过营门,日子过得倒是颇为自在。但这公文却着实让其头痛,属下军兵来源复杂,有辽东卫所抽调的旗军,还有关内班军轮流戍边的人马,另外还有一些属于募兵,当然其中还包括李永芳的家丁。这复杂的成分使得要送呈的公文明细更为繁琐,什么单粮、双粮,有马双粮军士,无马单粮军士,管队骑甲人员数目姓名等等,均要一一列明。更麻烦的是那些逃故军士名册,要一一对照原来名册详加笔录,细致到某某卫所某某百户名下。这些案头上的公事原不必李永芳亲自动笔,但其麾下原有的近两千人马,实额却不足一千,那缺额虽说有一多半确实是逃故人员,但另一半,却是吃的空额。作为辽东武职官员,这也是唯一收敛银子的法子,文武官员们也都是心照不宣,可即便如此,这呈送的公文上也要编的像样才是,一个不小心,让那些文官们瞧出破绽,难免带来无数麻烦。况且,今年的逃亡人数也太多了些,就在昨日,下面便报上有近二十人趁例行巡视之际,不知所踪。
这李永芳的将来,按史籍记载是作为明朝第一降清的将领存在的,不过,对于再以后的事情,史籍上所记却有所出入。正如很多人都相信冥冥之中总有注定,这努尔哈赤终将开始发动对抚顺的袭击,李永芳也终将归降在后金铁骑的兵锋之下,而这些变化在事发之前终将被辽东军民所忽视。
山雨欲来风满楼,没有征兆是不可能的,只是能察觉到征兆的,却是在严密防范的边墙之外的人,而使李永芳最终产生与史籍记载不同结局的人,也是来自辽东都司管辖之外。
这在某种意义上仍然是一种注定,或者说是一种看不清脉络的牵连,此人不是努尔哈赤,甚至也不能算是苏翎的全功,真要追根揭底,便涉及到一个女真人,一个被称为女真族中出现的第一个大商人的人。
就在万历四十六年年初,长白山南麓的冰雪刚刚开始溶化,从长白山深处走出一队人马,他们似乎对山林非常熟悉,时而沿着雪水前行,时而又绕上山梁,时而又淹没于仍然显得阴冷的森林之中。这个时节出现大队人马实属罕见,若是某一部落集体迁移,绝不会选择这般雪地里行走,除非是遭到侵袭,但生活在长白山附近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发动袭击,也会选择一个方便行走的日子,否则不但战力减弱,甚至会在半路上承受难以预料的损失。可这队人马偏偏这时出现了,方向直指浑江渡口。
经过赵毅成精心设置的哨探非常有效,一发现那对人马,略一看清人马数目及方向,便立即快马加鞭,往下一站奔去。这一站其实便是一个村落,赵毅成将千山堡势力范围内的每一个村落都设置成哨探转接地,或明或暗,视势力控制强弱而定。所以虽然冰雪难行,这队人马的消息还是在抵达前五天便送到了赵毅成的面前。赵毅成随即派人向苏翎传递消息,并同时向术虎所率的乌林达、尼忙古以及浦卢虎所部发出警讯,让其迅速向浑江渡口靠拢,一旦情况明了,便相机行事。
这警讯并非第一次如此传达,只是往往都未形成战斗,但这一次出现的足有百多人,马匹数量翻倍,且目的指向非常明确,随后数次的哨探都说确实是向浑江渡口而来。赵毅成带所部二百人渡过浑江,与术虎所部会合,准备配合术虎进行看来是无可避免的围杀。术虎所带人马有五百人,其中有一半是新编进的新兵,这原本算做练兵的巡视,倒成了赵毅成略微担心之处。虽然他知道在术虎的管带下,那五百骑兵足以全歼这百多人,但还是做了增加兵力的决定。他更担心的是随后是否有更多的人马入侵,若这百多人只是诱饵,一旦被缠住,后果难料。所以赵毅成渡江之后连派游骑,都是千山堡整训之后,尤其是经过赵毅成亲自传授过哨探技巧之后的精练骑哨,这些人会绕过这队人马,在其后哨探敌情。
经过骑哨确认并无后续人马之后,赵毅成与术虎放心地选择伏击地点,按照老规矩,以优势兵力围歼小股人马。这种阵势已被苏翎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