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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方式,而且,无论你选择何种生活方式,我都支持你。我想你柯本叔叔也一样,是不是?”铁木儿转身对我一边给我使眼色一边说,我只好点点头,表示选择权在花枝自己的手里,我所说的不过是个参考意见而已。这时候,花枝的脸上才又绽开的笑容。
秀大妈摇摇头,走开了。
花枝吞吞吐吐地说,“柯本叔叔,还有一件事,我们同学听说你有那么大的书房和那么多的书,非常想参观一下,她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拍了她脑袋一下,爽快地说,“可以,她们随时可以来。”
花枝惊喜地说,“真的!”惊喜使她的两颊出现了浅浅的红晕。
铁木儿说,“这里就是你的家,在自己的家越随便越好,以后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用不着请示谁。”
“哎。”花枝使劲点点头。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67
晚上,铁木儿提议,在临睡之前,我们出去兜兜风。她所说的我们,当然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而没有第三者。她来开车,我则坐在她的旁边,随着宇多田光唱那首英文歌《把我的爱给你》。车开到一个铁路交叉口停下,我们牵着手,上了一个高架桥,倚靠在冰凉的栏杆上向远处眺望。
几条铁道线蜿蜿蜒蜒,伸向夜的深处,惟有一盏盏的信号灯,像一个个神秘的星座,影影绰绰地闪烁。“这里的景色多美,一条条的铁道就像一道道的天梯,可以沿着它一直走到天堂上去。”铁木儿很抒情地说着,将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
我就势把她拥在怀里。刚才,在她开车的时候,我仔细地打量过她,她恬静,她优雅,她秀美,而且极具诱惑,能跟这时候的她在一起,会漾起无限的幸福,和这样的幸福比起来,其他的幸福简直不值一提。可是一旦想起她暴怒的样子,这幸福立即荡然无存,仿佛所谓的幸福原本就是一种幻象,一种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幻象。
“吻我。”她说。我就吻她,并紧紧地抱住她,尽可能地让不受到黑暗和恐惧的侵扰。“我喜欢这样,”她喃喃地说,更舒坦地靠近了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一直这样呢?”她问了一句,紧跟着又回答道,“当然可以。”
“你难道不怕人家看到我们吗?”我发现,距离高架桥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活动板房,板房常有人出来进去,所以,问道。
铁木儿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却问我,“你爱我吗?”我点点头。我爱她,不过,爱的是这时候的她。“只要有了爱,我就什么都不怕。”她说,同时攀住我的脖子,两条腿缠在我的腰上,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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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着可别太久了,太久了我这袖珍身板顶不住。”我开玩笑说。
铁木儿特陶醉似的说,“你知道现在的我们是什么吗?”
“不知道。”
“现在的我们是神。你没听人说过吗:哪怕是一个最平凡的人,只要能把爱人拥抱在怀里,或者紧紧地吻着自己情人的嘴唇,即使是皇帝,或者天上的神,也不可能比他感觉到更大的快乐,比他更幸福了。所以,爱情能使我们和神处于平等的地位……”后边的话被一辆呼啸而来的火车的汽笛声淹没了,我没听见。
火车远去之后,我问她,“这话是你听谁说的?”
“波兰的那个显克维奇,”铁木儿说,显然为我没听过这句话而自鸣得意。
“他在哪本书里说的,《火与剑》还是《十字军骑士》?”我认真地考证着出处。
“都不是,是《你往何处去》!”她从我的身上跳到地下,眉飞色舞地说。
要不是突然刮起了寒风,也许我们停留的时间还会久一点。风声像呼哨,尖利而凛冽,冻得我们不禁连连打寒战,终于忍不住连滚带爬地跑下高架桥,开车溜回来。
秀大妈和花枝已经酣睡了,我们摸着黑,进了卧室,尽可能地蹑手蹑脚。我赶紧躲到壁炉跟前去烤火,铁木儿却抓起我的手,耳语道,“到床上来。”之后,我们默不作声地脱去衣服,钻进被窝,因为太冷,只好紧紧抱作一团,相互温暖着。
闻着她头发的幽香,体味她躯体的热量,如果是在以往,我的欲望早已像熊熊烈火似的燃起,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那样,而是如同在舞厅里搂着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舞伴一样的搂着她,特绅士的那种。
铁木儿则相反,她一边恶狠狠地狂吻着我,一边说,“爱我吧,我快为你疯狂了,假如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狂人王国的话,我完全够资格当狂人王国的国王。”
我想不到她的身体这么有活力,看上去如此的纤弱,仿佛是一片芭蕉的叶子,但是相当柔韧,简直像个舞蹈家,动作优美流畅,跟跳吉特巴舞差不多。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她最为激|情澎湃的一次。
Zuo爱之后,她仿佛才从深海里打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湿淋淋的,那是汗。我怜惜似的吻了她额头一下,打趣道,“你Zuo爱的时候真像一个模范劳动者,勤勤恳恳。”
“你能给这样的情人打上多少分,能及格吗?”她俯下身子,俏皮地问了一句。
“何止是及格,简直够得上满分。”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尖,“我宣布,你可以毕业了。”
“去你的吧。”她说。
我们在一起冲澡的时候,她对我说,“你知道我不久前在欢庆自己二十六周年诞辰时许的是什么愿吗?”
我用胳膊环绕着她,轻抚着她的Ru房,“说来听听。”
她将我的手拨开,笑吟吟地说,“我无论如何也要今年把自己嫁出去,免得成了可怜的老闺女。”
“你要嫁给谁呀,有目标了吗?”
“暂时没有,”她摇摇头说,“不过,你现在要是向我求婚的话,我会优先考虑的。”
尽管她的话是用半真半假的口吻说的,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子颤了颤,仿佛一只湿润的手,穿透我的胸膛,在我的心脏部位抓了一把,引起我一阵阵的痉挛。这句话,我已经等得很久了,等得我几乎是疲惫不堪,如今,真的把这句话等来了,我却远没有想像得那么兴奋和快乐。
毛病在谁,是她?还是我?
我不知道。
幸好,还没等我给她一个答复呢,她已经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她一边穿着我的睡衣,一边说,“当我走出浴缸的时候,用一块白色的大浴巾裹住自己,就觉得像新生婴儿一样纯洁而轻快。你知道是谁的话吗?”
我猜了几个,都没猜对。
最后,她主动把谜底告诉了我:“普拉斯,就是精神错乱的那个美国女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
那天,我失眠了。
我不断地质问着自己:你不是曾经期待着有一天能把她娶来做新娘吗?当期待终于可以成为现实的时候,怎么突然间又犹豫了?结论是我累了,跟她在一起,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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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可以做这样一个比喻:一个跋涉者经过了绝对令体力透支的长途旅行,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却因虚脱而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了,更可怕的是,他也不想再爬起来了,她就想歇一歇,喘口气。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68
以后的几天里,类似的话题铁木儿又重复过几次,一次是在早晨我们遛马的时候,另一次是在听了叶嘉莹关于南宋词的演讲之后,因为她都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所以我也用调侃的态度应付的。不过,我又隐隐感到真要错过她,是不是就是错过一片百花盛开的圣地?万一那圣地散发着沁人肺腑的芳香呢?万一那芳香能有使人忘记尘世的一切烦恼的魔力呢?那时侯,我会不会后悔?毕竟,我是相信爱情的,我相信爱是一种无限的博大,是一种朦胧的神圣,是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光辉,只是不知道铁木儿给我的是不是这样的爱情……
我承认,我还从来不曾这样软弱这样没有主张过。听说,命运女神总是蒙着眼睛的,即使是大白天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盲目的,过去我不信这个,现在信了,就是这个倒霉的命运女神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把幸运的绣球抛给我,叫我措手不及,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它。
彭哥说,“你们不是一直对我每天晚上都失踪表示怀疑吗?现在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这天,彭哥把我和圣虹姐招呼到一起,一脸的受到灵感启示而变得豁然的神情。他突然这么的开朗,不仅使圣虹姐感到意外,就连我也吃惊不小。他用喜悦的目光环视着我们,仿佛是为了让我们也跟他一起分享什么快乐似的。圣虹姐把手指头放在唇边对他嘘了一声,说道,“有什么话你跟柯本说好了,我才没兴趣听呢。”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彭哥一把拉住她,要她坐下来,“我知道你误会了我,柯本也是,所以才特意向你们作必要的解释。”
“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用不着向谁去解释。”圣虹姐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眼眶里却湿润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半年前的一天,我去购买照相器材,在一个胡同的门口,意外地发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那是个像百合花一样纯洁的人,仿佛从未接受过尘世的污染,阳光下,一眼望去,你会以为她就是上帝的选女。职业的本能告诉我,她是肖像摄影再合适不过的模特了,于是,我忍不住走过去,跟她商量,要为她照几张照片。没想到这个举动把少女吓坏了,误以为我是个无赖,赶紧溜掉了。我又去找她的母亲商量,她母亲也一再说她是个残疾人,从小得了小儿麻痹,一直瘫着,已经够凄凉的了,就不要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了。”彭哥摊开双手说,“被拒绝以后,我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可是,连续好几天,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她的面庞,忘不掉她。我甚至还有了这样一个预感,如果让她来给我做模特,我一定会拍出我一生中最棒的肖像照。”
我问道,“人家不同意,你想出什么招数来跟人家对付?”
圣虹姐也附和道,“是啊。”
“我想,那少女和那少女的母亲之所以拒绝我,无非是对我缺乏信任度,惟一的办法就是叫她们了解我,相信我,对我有相当的好感才行。”彭哥说。
“于是呢?”我又问道。
“于是乎,我每天傍晚都到少女家去,献上一束花,另外还拿我以前拍的照片给她看,陪她聊天,久而久之,跟她和她的母亲就熟悉了。”彭哥说。
我有点不耐烦了,“行了,言归正传,你就给我们讲一讲你的阴谋是如何得逞的罢。”
彭哥嘿嘿一笑,“我就这么日复一日,风雨无阻,终于感动了上帝,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坐轮椅的少女。一天,她对我说,叔叔,你要真的想给我拍照,那就拍吧,不过,不许把我拍丑了。当时,高兴得我差一点跳起来,因为等来她这句话实在太不容易了。”
“你们拍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带上我,我很想见识见识这个超凡脱俗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样子。”圣虹姐的好奇心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渴望飞翔那样的渴望见到那个少女。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请求,你们还不知道那少女有多么的腼腆呢。”彭哥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将来,你们可以看我给她拍的照片,看过之后,你们就会明白我为何花这么大的气力来恳求拍她了。”
圣虹姐刚要反驳他,我赶紧插了一句嘴,“彭哥说的有几分道理,据我所知,确实有许多残疾人都很内向,与常人接触起来有这样或那样的心理障碍,彭哥不是在忽悠我们。”
彭哥对圣虹姐的不快仿佛视而不见,继续眉飞色舞地说,“我们商订在这个周末的下午拍照,到时候,我要把我所有的机器设备都带上。”
圣虹姐嘟嘟囔囔地说,“我看他是中病了。”
我补充了一句,“不过还好,这回中的是职业病,而不是相思病。”
“嘿,你们俩挤兑谁哪?”彭哥问。
我说,“挤兑别人能对得起你吗!”
圣虹姐几乎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要是我们拿到照片,见到照片上的人不是像你吹捧那样圣洁,那么你就再也听不到一句中听的话了。”
“这点儿审美的自信我还是有的。”彭哥颇为自负地说,几乎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仿佛他获得的不仅仅是一次拍摄权,而是整个世界似的。
“柯本,让他一个人陶醉去吧,我们走。”圣虹姐皱着眉头,像是烦透了彭哥一样,其实,我知道,她心里并非是这么想的,那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
“你老人家叫我跟你去哪?”我问道。
“去你家,我给花枝准备了一件春节礼物,正好顺便送去。”圣虹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