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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敌人。
这在之前的辽东诸场战争,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但是,大汉国精锐的铁甲骑兵,却始终有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那就是战马的马力以及战士的体能。
在一般情况下,一匹合格的优秀的重装骑兵战马,每次冲锋,它的马力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而且每次战斗后,它都必须休息三天,才可以继续战斗。
至于战士,由于铁浮屠装甲相当的沉重,尽管在设计上,李云已经尽可能的减轻它的重量。
但事实证明,一般的战士,是不可能一个人穿上它的。
在通常情况下,必须由二到三个士兵帮忙,一刻多钟,才可穿上。
而穿上装甲,到上马持枪,这过程又需要一刻钟。
当然,像高远那种整天穿着铁甲,不以为意的家伙实属天顶星人,不必考虑。
因此,在正常的战斗中,一名铁甲骑兵,需要三名辅兵,三匹战马,才可维持持续的战斗需要。
所以,铁甲骑兵的规模,受到了严重的制约,否则,以目前大汉国的产量,完全可以装备起十万以上的重装骑兵,足可横扫天下,一统世界了。
而且除却这些制约因素之外,实际上,重装骑兵在战斗中的表现,也并不能证明它的价值。
尤其是在和匈奴人的战争中。
根据前方报回的详细战报,每次战斗,铁甲骑兵的斩首数量根本不及轻骑兵,甚至不如步军,这些精锐的昂贵骑士,唯一的作用,就是冲散敌人的密集阵型,分割敌人,凿穿其防御,然后轻骑兵冲锋。在五十步时,轻骑兵将手中拉满的弓射出,步军跟进,轻骑兵下马,拔刀,白仞战,步军冲锋。白仞战!
至于昂贵的重骑兵,此时,人马都已经劳顿了,只能骑着战马,游过敌阵,返回!
这些战报,顿时令李云汗颜无比。
要知道,之前,由于一直是骑兵与骑兵的对决,所以铁浮屠骑兵一直过的很不错,其对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又由于敌人没有配备马蹬与马鞍,更没有可以有效对付重骑兵防御的武器和战术,所以每每重骑兵一出,就可以迅速撕碎敌人的防御,消磨掉他们的作战意志,然后轻骑兵与步军,就只需要过来抓马抢人。
可是,在随着大汉军队不断的深入草原,再加上草原上战马数量的逐渐减少。
匈奴人居然开始用步军阵型对阵大汉骑兵了。
而实际上,在这之前,匈奴骑兵,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他们骑马,只不过是在发挥着骑兵的快速机动性。
临到最后战斗时,他们也是需要下马作战的。
所以,匈奴骑兵,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支步骑混用的军队。
此时,蒙古人的游骑战法,根本还没有形成,在汉匈历次战争中,边关守将回报朝廷的关于匈奴骑兵的形容,也根本没有所谓“骑射”。
有的只是形容他们野蛮和嗜血的词汇。
这也符合实际,毕竟,匈奴骑兵所拿的弓,连复合弓都算不上,有效杀伤力,仅仅不过三四十步,到了五十步的距离,那箭就软绵绵的,连纸都穿不过了。
即使是目前,大汉骑兵装备的弓,射程也只有五十步!
这是因为骑兵的弓与步兵的弓完全不同的原因。
骑兵弓,又叫角弓,这种弓在设计上就比步军的弓小,因为骑兵,不可能在骑马的时候,带着一具结构复杂,大小超过其身体的长弓。
所以,在大汉军中,骑兵的远程打击力量不是弓,而是弩,那种必须用脚才能拉上的脚踏弩。
这种弩,射程远,威力大,在八十步的距离上,还可以穿透半寸厚的木板,是大汉军队的制式装备。
但这种弩也有缺点,那就是装填困难,在战斗中,基本上只能射出一箭。
之后假如对方是骑兵的话,这一箭射完,就是拔刀对砍,而假如对方是步军的话,那么骑兵就只能下马战斗了。
因为,假如敌人是步军,那么步军的弓箭手就会装备上射程八十到一百步的劲弓。
而骑兵的弓的射程只有三十到五十步。
而且步军一般是用密集的人墙在防御骑兵的冲击。
在战斗中,当骑兵冲到步军之前时,由于这时候还没有弯刀等有利于马上砍杀步军的武器,所以,骑兵是必须下马战斗的。
当然,重骑兵是不需要的。
重骑兵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威力就是其强大的冲击力。
大汉军的重骑兵,一般是五十人一排,十排一队,十队一旅,通过连绵不断的冲击,将敌人的阵型切割开来。
在四月到五月间的战斗,大汉军队与匈奴军队交手三十一次,斩首三万多。
但是,自身也有严重的损失,一万多士兵,永远的躺在了草原之上,其中包括八百多重骑兵,而且更严重的是,重骑兵集群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了。
这里所说的失去战斗力,是指重骑兵的战士以及战马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再强行继续战斗,已经不明智,因为,那会使得绝大多的战马和战士,从此再也无法上战场。
所以,鉴于以上事实,田勇所部已经停止了继续前进,他们原地扎营,并派出信使,向高远求援。
而在长安的李云,也终于决定进宫说服刘彻,实施釜底抽薪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思想就是,用匈奴人打匈奴人,月氏人打月氏人,钻匈奴与月氏等游牧民族在制度上的漏洞——奴隶制度。
如前所说,奴隶是可怜的,悲惨的。
但同样的,长期的压抑,以及凄惨的生活,使得他们可以为了一口饭,一小会休息时间,付出他们的一切。
在奴隶们眼中,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匈奴人,抑或其他任何民族,他们只认自己的主人,或者说,给他们东西吃,房子住的人。
而对他们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应该就是自由了。
所以,李云决定给草原上的奴隶们自由,点燃这把彻底烧毁奴隶制度的烈火。
最终,刘彻被说服了,因为李云告诉他,不需要担心大汉会没有奴隶来修筑道路,那些正在修筑道路,开垦荒地的奴隶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名字。
恩……战犯如何?
他们在战争中对大汉国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所以……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孰还他们给大汉国造成的损失,用劳动来表达忏悔。
至于那些买来,或者贩卖来的奴隶,那可以算成雇工嘛……
尽管这样说有些无耻,但是……政治从来都是无耻的,更何况,在实际上,大汉国的奴隶至少可以保障生命安全,至少可以保障一日三餐,比起原先,确实好多了。
至于今后,武装贩奴是到了限制的时候了。
否则,这些私人武装很容易壮大,造成尾大不掉的事实。
建元五年,车骑将军威远侯臣云觐上。
上谓:卿所为何来?
云曰:臣之所为,固为陛下千古之名尔。
上苛之,望左右而言:此何意?
云俯而奏曰:今王师伐逆,然逆匪伊稚邪,凶残如虎,其附如狼,众逆常裹胁他众,掠他部人口,以供己之淫乐。陛下天之骄子,威远之君,皇皇之主,岂可任右逆匪横行(奇*书*网。整*理*提*供),祸害万民?
臣尝闻古之圣贤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濒,莫非王臣,然今陛下,安座于上,岂闻寨外万民,陷之于水火,终日嗷嚎?
上曰:此非吾民也!
云请奏:陛下缪也,王旗所到,既为王土,王旗之下,即为王民,彼匈奴者,残暴之族也,自古以他人之苦而为己之乐,然吾中央上朝,自古即文明之朝,岂可续之以彼之暴?
上悦,大喜,乃加云以护北将军,宣抚使,授其以便宜行事权。
七月,云至匈奴之境,废万奴枷锁,还之以自由身,塞北遂逐安。
太史公曰:上将之师,仁义之师也,所过处,万民不扰,猛将之师,虎狼也,所过者,片瓦不曾存,然名将之师,士如虎狼,律如铁。
呜呼!余观云之师,正所谓名将之师也,虽上古三贤之时,亦不得多见
——史记·威远侯列传。
卷八 大航海时代
第十一节
李云是七月中旬到的河套草原。
在这里,他看到了十万多衣不遮体的匈奴奴隶,还有近二万战俘。
其实,绝大部分匈奴人,并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么凶勇斗狠,相反的,匈奴人一直有过当俘虏的传统。
当年,在那个月氏族称霸的岁月里,每每月氏军队袭击过来,大大小小的匈奴部落,便立刻投降,争当新主子的奴隶,更有甚者,为了争取到新主子的青睐,这些部落的酋长,甚至派出了自己的亲兵队,帮月氏人打匈奴人。
这是因为,在匈奴人的传统观念中,跟随强者战斗,永远是正确的。
大草原上恶劣的生存环境,已经充分的告诉生活在这片蓝天草原上的任何生物:要想活下去,繁衍下去,就必须学会战斗以及审时度势。
而在历史上,李云也依然记得,后来的霍去病北伐,其主力,不是汉军,而是熟悉大草原上环境,清楚匈奴人自己实力的那些投降的匈奴战俘。
譬如说,历史上说明确的记载了,有某位在匈奴曾经是贵族的年轻人,在投降了卫青后,受到重用,最后又投降伊稚邪,成为匈奴贵族中显赫的一员。
只是那人的名字,李云却是有些模糊了。
战争从三月初打到现在,斟酌上,匈奴伊稚邪部是失去了继续抵抗大汉军队的潜力,但是,田勇部的主力,也已经筋疲力尽,成了强弩之末。
据从前线回来的信使说,田勇将军已经决定向南撤退了,因为无论是粮草还是战士的体力,都已经不能再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了。
田勇不是傻瓜,尽管祁连山离他的中军已经不足三百里了。
但是,这三百里。却已是步步艰难。
更令田勇感到无奈的是,匈奴王庭的主事人阿布拉,似乎睡着了,他好像不记得曾经和大汉国有过协议的事情,相反地是,匈奴高级战俘曾经招认,王庭在六月份给伊稚邪提供了一次食物和战士补充。
这情况已经表明,即使是曾经生活在伊稚邪强大军事压力之下的匈奴王庭,即使是这个已经不足已抵抗伊稚邪全力攻击地匈奴名义上的核心。
也不希望大汉军队留在草原,他似乎更希望。大汉与伊稚邪两败俱伤。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超越了田勇心脏的承受能力。
六月中,伊稚邪在靠近祁连山的地方,举行了单于登基大典,而就他举行典礼的前方不到三里的地方,王庭足足一万名骑兵就驻扎在那里。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挑衅王庭地位的举动。
阿布拉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丝毫的表示。
田勇不得不在给大汉天子的奏折中这样写“彼匈奴者,无信人也。臣愧首……”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地。
事实是,阿布拉对伊稚邪公然挑衅其地位和权威的举动,感到了十万分的怒火。
多年之后的调查和卷宗表明。阿布拉甚至已经准备亲自率军对付伊稚邪这个狂妄的行为。
但是,历史是由无数偶然的事情推动的。
在其准备攻击伊稚邪的前一夜,这位匈奴王庭的精神领袖,在夜晚喝酒时,忽然发了急病。根据事后匈奴地医官记载表明,这位强壮的匈奴勇士,显然是阑尾炎发作。
急性阑尾炎毁掉了这位勇士出征的计划,连带大汉国朝野也对匈奴王庭感到失望,并最终决定放弃对其支持,转而全力支持李云的意见,用匈奴人打匈奴人。
但是在当时,整个匈奴王庭乱做一团,阕氏惊慌之下忘记了封锁消息,结果导致十几位对王庭彻底失望地匈奴贵族趁乱反叛,忠于阿布拉的军队和忠于正在祁连山附近举行登基典礼地伊稚邪军队,打的热火朝天,彻底的忘记了还有一个在挑衅他们的人。
叛乱最终平定了,但是王庭经此一乱,也已经人心惶惶,更多的人,开始了观望。
而伊稚邪似乎也得知了此事,派使者将象征着匈奴最高权威的三头白狼牵着绕王庭三次而返。
软弱的阕氏并不清楚伊稚邪的底细,她在惊慌之下,带着昏迷中的阿布拉以及年幼的单于在一名漠南骑兵的保护下,放弃了王庭,朝漠南出发。
从这时候起,王庭也就彻底的沦为了草原上的三流势力了。
不过大汉国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
而现在,李云并不清楚王庭的举动,他只是凭借手中的情报,大概的判断出伊稚邪可能已经和王庭达成某种默契。
基于这种判断,以及原先的构思。
他的命令不断的发出。
原先大汉国奴隶贸易最得力的支持者,摇身一变,化身解放奴隶的先锋。
接连数日,李云带领十几名通晓匈奴语的翻译,不断的往奴隶营跑,向这些匈奴奴隶灌输了大量大汉国的思想,同时声泪俱下的揭发了匈奴奴隶主的残酷以及苛刻,最后总结出,只有大汉国,才能救草原,只有大汉国才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