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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波恩与罗威的笑容在约克公爵的眼中只能以“狐狸”二字来形容。但面对这两个狐狸似的男子,约克公爵却丝毫都不敢怠慢。他心知在现今的欧洲这两人是万万得罪不了的。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在心中盘算如何应付这两位“债主”之时,对面的罗威紧却紧接着关切地说道:“公爵阁下不用太紧张。我们都是熟识的老朋友了。刚才看阁下一个劲地在独自喝闷酒。所以我和男爵才跑来看看。怎么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很好。只是头有点晕罢了。”约克公爵窘迫地遮掩道。可谁知波恩男爵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直接便点穿道:“这也难怪啊。敦刻尔克一战公爵阁下一下就失去了近千人的卫队,想起来真是令人颇感心痛啊。”
波恩男爵的一席话就如毒刺一般扎入了约克公爵的心头。这位二十六岁的公爵立刻就涨红了脸像一头狮子一样豁然起身,以高傲而又愤怒的口吻回应道:“谢谢男爵阁下关心。王军这次确实在敦刻尔克确实遭遇了重创。但这并不能击跨我们的斗志。英格兰的勇士是不会向乱党屈服的。”
“公爵阁下请冷静一下。我和波恩男爵从未怀疑过贵军的勇气与战斗力。贵军这次在敦刻尔克的表现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若非西班牙人太过软弱,公爵阁下此刻可能就是另一番心境了。”罗威一脸肃然的说道。事实上他所说的话倒也不算是夸张。敦刻尔克一战两方英军都极其投入,其刺刀和枪托的肉搏格斗更只能以白热化来形容。相比之下西、法两军在战斗意志上的表现就差强人意得多。
果然,罗威的一番夸赞立刻就引起了约克公爵的共鸣。却见他缓缓地坐了回去,随即便长叹了一口气道:“幸运女神似乎并不眷顾斯图亚特王室。这些年我们的战绩确实并不理想。但我坚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努力,那些乱党总有一天回受到应有的惩罚的。而到那个时候斯图亚特王室是不会忘记曾经向我们施过援手的朋友。”
“我相信公爵阁下的坚持总有一天会感动幸运女神的。”罗威心领神会地函授道。他当然知晓约克公爵刚才的那番话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太过介意那笔借款,意思说他一但得势会加倍偿还。事实上罗威也从未打算在斯图亚特王室复辟之前向约克讨债。
须知如若只是单单为了一点点利息,香江商会大可把钱借给更富有更有投资头脑的欧洲商人。这样资金回笼得还能更快些,风险也相对更小一些。现在马可波罗银行之所以会将目标锁定在这些花钱如流水的贵族身上,还不是看中了他们手中的特权。这个时代的欧洲,一方面是市镇民众日益高涨的自由独立情绪,而在另一方面欧洲的贵族则仍将国家视做了自己的私人财产。他们可以像分奶油蛋糕一样的把领土肆意割让另一方贵族。正如这次的西班牙国王用领土做自己女儿嫁妆一样。这一点在中国显然是难以想象的。至少在罗威的印象当中,自秦朝以后中原没几代皇帝会像欧洲的国王那般若无其实地割让领土、子民或权益。在中国一但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是最昏庸的皇帝、最无能的朝廷都遮掩还来不及呢。哪儿会像这些红夷那般像做买卖似地把领土割让明明白白地写进契约之中。
既然欧洲贵族在这方面如此大方,香江商会自然不会辜负他们好意。虽然帝国对欧洲并没有什么领土要求,但相应的优惠待遇还是不想放过地。香江商会这些年之所以能在欧洲畅通无阻,这些贵族老爷们以及教廷的教主们可是起了不小的作用。显然向马可波罗银行借钱的贵族,还债的却是欧洲的普通民众。而这些年在见识了国王、领主、教廷三座大山对平民的轮番盘剥后,罗威可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这里的共和主义会闹得那么凶。
此外就英国方面来说,资助斯图亚特王室还有着一系列更深层次的外交意图。这一点无论是殖民司的龚大人,还是商会的陈会长都不止一次地告戒过罗威。于是他当下便照着事先盘算好的口气向约克公爵鼓吹道:“公爵阁下,不必为了一时的失意而长吁短叹。作为君主制国家的中华帝国十分乐意帮助斯图亚特王室重返英伦。试想一个国家若是没有君主那将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啊。”
听完罗威的讲述,约克公爵猛然抬起了头,似乎在用眼神询问这话是否是真的。作为回应波恩男爵立刻接口道:“是啊,荷兰议会也已经打算奉中华女皇为荷兰女王了。世界上最大的君主制国家怎么对斯图亚特王朝的遭遇袖手旁观呢。”
波恩男爵的这话固然有些夸张,但荷兰的大型市镇、交易所、银行、乃至酒吧,张挂弘武女皇画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若非达尔文派一直坚持荷兰目前所奉行的共和主义。波恩男爵的所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而有了波恩男爵保证,约克公爵的心中又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有中华帝国做后盾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啊!
然而正当约克公爵因肾上腺素上升而有些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之时,罗威却突然取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他道:“今天乃是法王大喜的日子,有些事情不宜多谈。如果公爵阁下真有兴趣的话,可以到这里来找在下。到时候再慢慢谈。”
约克公爵连忙接过那张纸条,扫了一眼后,便会意地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胸口的口袋。他知道那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条,而是确保他将来在在伦敦上演“王者归来”的入场券。与此同时,舞池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庄严的乐曲声。原来是路易十四驾临了。一时间原先还四散在花园、包房的众人纷纷赶到了舞池想要一睹这位年轻国王的风采。
只见路易十四身着一席绣有金百合花的兰色冕袍,腰插象征法国权利的查理大帝宝剑,头带黑色假发,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神采奕奕。只是比起上次遇见杨绍清时,他似乎并没有长高多少。但其身上所散发出的王者气质却早已不是当年哪个黄口小儿可以比拟的了。此刻在他身后站的乃是法国陆军大元帅杜伦尼。经过敦刻尔克一战后杜伦尼不仅名震欧洲,更是成为了路易十四最为信赖器重的重臣。
随着一个又一个贵族宠臣在路易十四面前鱼贯行礼,杜伦尼却惟独向国王介绍了其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年轻军官道:“陛下,这位是沃邦上尉,他在筑城方面极有研究。”
“筑城?是说修筑要塞堡垒吗?”年轻的国王扫视了一下同样年轻的军官问道。
“是的,陛下。沃邦上校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工程师。他在服役期间曾经为我军设计过不少堡垒。”杜伦尼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的下属。
“这么说来,卿家为我军的防御体系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咯。”路易十四跟着问道。
耳听国王夸赞自己,沃邦连忙行礼貌道:“尊敬的陛下,我所建的堡垒还不算完善。事实上只要火力体系完整合理,城防坚固,要塞堡垒的意义就不止是防守。它同样也是进攻的利器。”
对于没有作战经验的路易十四来说,沃邦有关要塞堡垒是进攻利器的说法,显然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处于对杜伦尼元帅的信任,年轻的国王还是欣然宣布道:“恩,卿从这一刻起就是王室总工程师了。”
第二部 173女皇驾临蒙古草原 小皇女御驾惹是非
当沃邦还在脑中规划他那可攻可守的军事防御体系之时,远在大陆另一端的蒙古高原上中华帝国也在将相似理论付诸于实践了。随着火炮技术的逐渐完善,大大小小的堡垒要塞开始在世界各地的战场上焕发出新的光彩。如果说冷兵器时代的堡垒要塞是为防守而存在的话,那同样的想法在这个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显然是有些落伍的。堡垒要塞不再仅是为防守堵截,而是同机动挂起了勾。不同于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以战养战”的机动。热兵器时代初期军队逐渐拥有了系统后勤补给。由此使得军队的运动都得围绕着堡垒和交通线进行的。稍稍有所不同的是,欧洲的将领们总是千方百计的通过运动来避免会战,靠机动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中华帝国的将领们则是在运动中寻觅会战的机会,力求用中华军那强悍无比的“钢牙”将对方一口咬碎。但无论双方的侧重点如何一套完善的军事工事都是热兵器军团运动的基础。
弘武九年(1658年),在杭爱山受到重创的卓特巴巴图尔率部于当年二月撤入喀尔喀草原。其进驻库仑之后一边忙于严防布守,一边则迅速收拢部队。直至农历三月初一,卓特巴巴图尔再次集结起了近2万劲骑沿克鲁伦河,至河源处屯聚,于巴彦乌兰肆掠牲畜。既而又继续东进围攻温都尔汗要塞。东路军主帅闻讯于十四日率部自呼伦贝尔赶至温都尔汗要塞救援。准军不敌被迫撤回昭莫多。四月,仍不死心的卓特巴巴图尔又遣部将巴彦偷袭翁吉,企图劫夺军粮卡断中华军补给。但再次被迅速赶到的中华军击溃。
连续数次的重创使得准葛尔部元气大伤。无力再组织反攻的卓特巴巴图尔终于在当年七月黯然收兵撤出了占据了近一年的库仑。与此同时中华军方面则本着步步为赢的战略从东、南两个方向逐步将准军撵出喀尔喀草原,并与当年八月十六日一举收复了库仑城。至此将近喀尔喀草原之战终于以准军的撤退拉下了帷幕。
在这将近两年的战斗当中,中华军高度的机动力无疑是制胜的一大重要原因。准军的每一次进攻几乎都没有逃出了中华军的掌握。两军的运动速度更是不相上下。这其中除了有蒙古诸侯的加盟以及李虎果断有效的指挥外。有一点是不得不提的,那就是中华帝国的东蒙古要塞群。该要塞群东起呼伦贝尔西至临河,途经科尔沁草原、苏尼特草原、察哈尔草原,就像串项链一般悬挂在中华朝的北疆。不同于一边进攻一边修筑的天山防线。东要塞群早在中华朝成立之初就已经被摆上了修建日程。先是科尔沁部,再是苏尼特部,中华朝在与这些蒙古部落通商的同时,亦在一步步地修建着自己的军事工事。这是不同与古长城的军事要塞,必要时它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由防御体系转变为进攻堡垒。也正因为如此中华军才能在开战之初就有效地抑制住准军飘忽不定的长途奔袭。并在稍候的时间里迅速转守为攻。
此时此刻这一东方最大要塞群的总监正与女皇同坐一辆御辇前去视察自己的杰作。此人便是贤亲王杨绍清。望着车窗外连绵的不断的草原,头一次来到草原的他忍不住向自己的夫人惊叹道:“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风吹草低见牛羊。塞外的景色比之中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是啊,说起来帝国这次能保住这片美丽的景色不受强盗的糟蹋,也有绍清你们的一份功劳啊。”靠在丈夫身旁的孙露自豪的夸赞道。
“我们的功劳?我一手握缚鸡之力的书生,怎能同守卫边疆的将士相提并论。”杨绍清连连摇头道。
“夫君别太妄自菲薄了。若非有工务部与军务部联手设计了东蒙古防线,恐怕这场战争再打个四五年都不会有个结果。”孙露认真的分析道:“需知蒙古人作战向来飘忽不定,朝廷就算投入再多的兵力也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失利而向朝廷示弱。可一但时机成熟,或是朝廷稍有松懈,他们就会抓住机会卷土重来。而现在东蒙古要塞群则极大控制住了蒙古人的活动范围。从总体上抑制住了他们的机动力。”
“这就像用堤坝治水吧。”杨绍清想了一下问道。
“夫君你啊,怎么老是三句话不离治水呢。”孙露嫣然一笑道。
“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了吧。”杨绍清腼腆的一笑道。已然留起胡须的他有时候依然会流露出孩童般的率直。这不,才提到治水,他就立刻将目前的情况与水利对比了一下,继而忧心道:“对于治水来说一味的堵截并不是治本之法。有时非但达不到治水的效果甚至还会适得其反。想来朝廷在蒙古的政策也是同样的道理吧。光靠要塞群的武力压服当地蒙古百姓,恐怕难以服众。”
“夫君说得没错。不过大坝的作用也不单单只是堵截。如果使用得当的话还能从其他许多方面造福百姓的哟。”孙露意味颇深地说道。
“陛下说的是后人用水力发电吧。”杨绍清恍然大悟道。对于他来说虽然已经清楚了孙露的来历。但未来的世界对他来说依旧是充满了神秘与惊奇。甚至可以用仙境来形容。而通往仙境的钥匙就是科学。
“所以说就像大坝一样,要塞的意义也取决与它的作用。当战争来临时它当然是为军事服务的堡垒,而我们迎来和平时它便是促进贸易的商栈不是吗。夫君当年之所以会接下这桩任务,恐怕也正是看在这一作用上的吧。”孙露一针见血道。
确实正如孙露所言,杨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