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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话虽如此,可早些年江南的农户不照样既种稻又种棉。”黄宗羲皱着眉头反驳道。
“那是因为早些年那些农户种棉织布多半是只为了满足自家度用。偶尔有些赢余才会拿去市场变卖。可而今商会种棉织布则纯粹是为了贸易。光靠寻常农户种的那点棉,纺得那点纱根本满足不了工厂大规模生产的需求。”这一次说话的是罗胜。出身商会的他对于棉纺业地情况还是十分了不起的。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北方目前主要还是依靠羊毛裁制冬装。因为放牧虽然比种棉要占用更多的土地,可种棉则要比养羊以出产羊毛需要更多的劳力。在北方地广人稀的情况下,羊毛的价格也就顺理成章的比棉花低了。”陈家明跟着应和道。事实上,不止是北方诸省。就算是南方地一些纱厂、布厂也在采用羊毛作为纺织汉布的原材料。而这一切除了要归功于蒙古草原的安定,以及小麦——芜菁——大麦——牧草四轮作在北方的推广外。地方经济作物与粮食作物之间长期紧张的关系也起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事本官从前也曾听陈首相提起过。不过商会不是在各地建立了专为商会提供棉粮原料的农场吗?”黄宗羲不解道。
“大人有所不知。早年中原的战乱让大量北方百姓蜂拥南下。致使南方劳力在那段时间里变得异常充裕。再加上南下的百姓大多穷困潦倒难以生计。因此当时的商会往往不费吃灰之办就能招募到大量的劳工。可而今天下早已太平,北方大部分地区也以日渐恢复生息。朝廷期间又颁布了不少鼓励北上开垦的有利政策。于是当初南下的百姓便跟着开始回流北上。南方诸省也就顺理成章地出现‘工荒’了。”陈家明逐一分析道。
此刻听完陈家明与罗胜两人的连番介绍与讲解,黄宗羲发现自己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东西,可相应的心中的头绪反倒是更乱了。却见他低头思虑了半晌后,疑惑的向陈、罗二人问道:“两位既然如此了不起内情,刚才又为何不在御书房向女皇陛下言明呢?”
事实上,不止黄宗羲有这样的疑问。一旁的罗胜也有同样的想法。原本打算同陈家明一起说服女皇陛下的罗胜,怎么都没想到陈家明竟会在御书房中选择退缩。致使三人最终在《劳工法》与《济贫法》的问题上无功而返。因而当黄宗羲提起相关问题之时,罗胜也跟着将目光投向了陈家明。
而在另一边面对来自黄、罗二人不解眼神的陈家明倒是显得颇为坦然。却见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苦笑道:“因为说了也没用。”
“陈会长,话可不能这么说。陛下虽体恤百姓,但对帝国工商业的发展向来也是十分重视。只要向陛下说明原由,相信陛下还会顾全大局的。”罗胜赶忙摆手道。
“罗大人你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就算眼前的《劳工法》与《济分法》毫无删改地被通过并实施,也难以解决目前劳荒的问题。”陈家明语气凝重地说道:“无论是限定最高工资,还是禁止乞讨。亦或是送流民子女当学徒,说穿了其目的不过就两个,一是延长现有劳工工作时间;二是将市面上的无业流民通通收纳为商会的劳力。可光靠这些措施又能补充南方工商业所缺漏的多少劳力?到时候恐怕是劳力没吸纳多少,反倒是将现有的劳力都吓到北方或是殖民地上去了吧。”
“照陈会长你的说法,朝廷难不成还要限制南方百姓北上,或是禁止百姓出海移民不成?”罗胜听罢赌气的说道。
“那可不行!万万使不得!”还未等陈家明回答,黄宗羲倒是率先摇头否定起来道:“南方的工商业对帝国虽重要,但也不能为了南方的利益限制北方的发展啊!”
“黄大人说得没错。帝国南北都要发展,也都需要劳力。不能因一地的繁荣而忽视其他地区的发展。更不能为收拢劳力而放弃帝国在海外的殖民。”陈家明说到这里。忽然狡诘一笑道:“现在看来,唯一特效办法恐怕就是把现有商会农场的劳工贬为奴隶咯。”
“绝对不行!”黄宗羲气呼呼的否定道:“我朝自立朝之初起就废止了一切奴隶制度,还天下百姓以自由之身。如果现在为了工商业的利益而重拾此恶政。恐怕到时候,南方诸省所得到的不是数十万奴隶,而是数十万暴民。”
眼看黄宗羲一副激动的模样,陈家明反倒是回头向罗胜说笑道:“瞧,在下说得没错吧。这话说了也是没用的。”
“咳。陈会长,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还这种玩笑。”罗胜无奈地一跺脚道。
见此情形,陈家明赶忙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两位大人稍安毋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维持帝国庞大的人口,以衣棉纺业巨大的原料需求,使用奴隶是唯一的解决之道。帝国的律法虽不容许咱们在中原豢养奴隶,却也没阻止我等在其他地方蓄奴啊。”
“陈会长,你的意思是?”黄宗羲狐疑地问道。
可陈家明却像是点到为止似地问了一个看似并不相干的问题:“听说今年印度棉花大丰收。想来也是该同国会商讨一下明年降低印度棉关税的事宜了啊。”
命运的抉择 第二百三十七节 莫卧尔种植场蓄奴 奥斯曼棉花商受挫
数千年前勤劳聪慧的达罗毗茶人印度次大陆上创造灿烂的文明,并且掌握了棉花的种植法,却被南下的雅利安人毁于一旦。于是文明的幸存者就此沦落为了野蛮人的奴隶,被打上了戍陀罗的烙印。数千年后大罗毗茶人的后裔依旧赤裸着他们那棕红色的背脊,顶着棕红色的烈日,挥汉如雨地耕作在这片棕红色的大地上。稍有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的主人既不是雅利安人,也不是蒙古人,乃是从东方远度重洋而来的汉人。而汉人所求的正是数千年前达罗毗茶人的先祖们培育出的棉花。
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对于常年在海外谋生的中国侨民来说,无论他们来自中原的哪一个角落,是否是同一个姓氏,在只要是到了海外那都是一家人。这不,当农历元月的爆竹声响遍中原大地的同时,远在印度的中国侨民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新年。依照往年的规矩每年的元宵节驻印度的中华商务会馆都会举办盛大的元宵灯会宴请所有在印度定居的中国侨民。
与前几年的元宵节一样,这天中华驻安曼商务会馆门口照例还是张灯结彩,锣鼓喧阗,金狮枉舞好不热闹。前来赴宴的农场主和商贾们也是个个衣着光鲜,连连道贺着鱼贯而入。然而他们脸上所挂的笑容却多少显得有些勉强,步履也多少有些匆忙。而与此同时,在会馆深赴的议事堂之中蔓延着的则是另一番迥然不同的气氛了。
只见偌大的厅堂中对称摆着几把交椅。一边端坐的是孟加拉湾地区名声显赫的大农场主,另一边一字排开的则叱咤印度洋的泛海商贾。虽说同是效命于香江商会又同是在印度谋生,可双方此刻的神态举止却有
着天壤之别。
相比刚到印度开荒的那几年,眼前的农场主们个个看上去都发福了不少。甚至连一开始被印度太阳晒黑的皮肤竟也开始白皙了起来,难怪身为会馆馆长的杨辛荣一上来便打趣的说道:“哟,周老爷,这一年没见,你可越来越福态了。”
“托朝廷与商会的福,去年收成不错,小人我也好安安心心地过这个年了。”来自安曼附近的农场主周顺恭敬地说道。
“是啊。去年整个一年都风调雨顺的,棉花的长势特别好。如果今年的年景也像去年那般,我看农场就得再加些人手了。”周顺身旁的一个老乡跟着回头打探道:“周老爷,我听说你去年春天从孟买买一批人手,干话挺勤快的。不知要多少钱啊?”
“咳,王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印度土人想来懒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倒有三百六十六天是在过节。不用鞭子抽,他们哪儿肯给你好好干话。”周顺连连摇头道。紧接着他转而又颇为得意的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要说这次买的这批人倒还是不错。干活麻利,牢骚也少,两百个人才花了我一百六十块银元。”
“啥?两百个才一百六十块银元!那每个人的价钱不是比头骡子还便宜?!”对方听罢立刻就以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呼道。
然而还未等周顺接口回应,对面的一个海商已经没好气地开口警告道:“这印度的贱民虽然便宜,不过要是让这里的人知道你让贱民种植粮食,让贱民采摘棉花,那你就别想再卖出一粒粮食,一片棉花!”
给海商这么一警告,在场的农场主们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都露出了警觉的神色。而周顺的脸色更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原来在印度教中除按婆罗门、刹帝利等种姓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之外,还有一种不属于任何种姓的特殊人群,那就是“贱民”。依照印度教的规定贱民是最卑贱的不可触摸之人。他们不得与寻常人共用水源。他们吃过、碰过的东西印度教徒一率视为不可触摸之物。贱民被规定只能干清扫厕所、搬运尸体之类肮脏辛苦的工作,任何印度教徒都将遇见贱民当作一件极其触霉头的事,需要去寺院清洗自己的眼睛才能摆脱霉运。因此,贱民出行时必须手持铜锣一路敲打,来通知路上的行人及时躲避。有些地方贱民还不允许在日出和日落时分出行,因为那是一天之中人的影子最长的时段,也是贱民影子造成污染面积最大的时段。在这种风下,使用贱民种植粮食与棉花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也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就在海商发生警告之后,坐在堂上的杨辛荣当即便语气沉重地询问道:“周老爷,这事可是真的?”
“这……小……小人也吧清楚。”周顺唯唯诺诺地说道:“不过,卖主把人卖给小人时曾告戒小人要将这批人用的水源同其他人分开,并将他们单独安置在一片园子里。”
“哼,这摆明了就是贱民嘛!”另一个海商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如这样。小人将这批人所种植的粮食和棉花只出口,不在当地买卖如何?”周顺一边擦着冷汗,一连补救道。
“这也不行!这么做会直接影响到我汉布在印度的声誊。”杨辛荣当下一口否决道。向来为人谦和的他这一次却显得极为严厉。却见他低头思虑了一番后,便向早己吓得冷汗直冒的周顺命令道:“这批人你那里是绝对不能再用了,统统交给商会处理掉。”
“可是大人,这春耕快到了我那里可不能没有人啊。”周顺苦着脸求饶道。
“这还不简单。你再向商会买一批南洋奴不就成了。至于价钱方面嘛,就用你现在的这批奴隶抵扣一部分钱,然后你自己再帖一点。”杨辛荣快刀斩乱麻地决定道。继而他又以严肃的口吻向其他在场的农场主警告道:“奴隶买卖不比其他买卖,不了解内情的还是老老实实通过商会购买奴隶。否则到时候被人欺骗还是小事,连累了商会一起受牵连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给杨辛荣这么一呵斥,现场的农场主们立刻就收起了先前的得意,连连唯诺着应和起来。而周围的海商们则一个个扬着头在心中幸灾乐祸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原价收购了周顺手上的这批奴隶,转手倒卖到南洋之后立刻就能赚个翻。
事实上,这种往来于印度与南洋之间的奴隶贸易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悄然开始了。借助印度教的一些传统,奴隶贩子们很客易就能从印度的一些头人手中购买到大量的奴隶。但正如海商所言这其中多数奴隶均为被印度视为不祥之人的“贱人”,是不能在印度本土正大光明使用的。为此奴隶贩子往往会将印度奴隶装上奴隶船运往南洋贩卖。然后,再从南详诸岛收购同等数量的土著奴隶运回印度贩卖。因此这种看似多此一举的贸易,却在印度、南洋诸国宗教上的风俗习惯的作用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其实通过这种特殊的奴隶贸易,从中获得巨大利润的可不止有中华朝的那些海商们。印度、南洋当地的贵族、土王们同样也在积极地筹划着如何把自己的子民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这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莫过于南洋苏拉威西岛上实行的盗人制度。为了从当地获得大量的奴隶,香江商会特意训练了一批盗人的贼。那些盗来的青少年在长大成人可以装上奴隶船以前,均被关在苏拉威西的秘密监狱中。在这种由盗贼、译员、贩卖人组成的组织之中,作为主要首脑之一的贩卖人恰恰正是当地的土著王子。
既然连当地贵族都如此积极地投身于贩奴活动,中华朝的商贾们自然也就不再好意思遮遮掩掩下去了。更何况随着中华朝在印度的殖民农场日渐成熟,对劳力的需求也随之骤增起来。究其原因关键还是印度的殖民农场多数是以棉花与水稻的种植为主,而这两种种植业也又恰恰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维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