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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李淏听罢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道:“看来我还真是输得一败涂地啊。”
“李兄,临走时陛下还要我转告你,只要你肯向朝鲜百姓下罪己诏认错,向天朝认错,然后遁入空门,那帝国将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孙克咸凑上前道。
“下罪己诏?遁入空门?克咸,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你们的女皇究竟是何用意?”李淏迷茫地连问道。他实在搞不懂远在中原的中华女皇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李兄不必多虑。陛下只是希望这次的事虽以武力开头,却最好能以平和的方式结尾。”孙克咸将女皇的原话转告道。
“而今朝鲜狼烟四起、生灵涂炭,这也算是平和结尾?”李淏义正词严地质问道。事到如今,他已不在乎自己的结局,更不想自己被人当做收买人心的筹码。
“李兄,过去的事已无法挽回。这样做至少能稳定朝鲜现今混乱的局势。毕竟让百姓认为错在你一朝,总比让人怀疑李朝的气数要好。”孙克咸推心置腹地说道。
“让百姓认为李朝气数已尽不是正合了你们的意吗?”李淏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李兄,此言差矣。我朝这次出兵是为了维护海秩序而非侵占朝鲜。让朝鲜恢复正常是女皇和中华百姓都愿意看到的事。”孙克咸表情诚恳地说道。
听完孙克咸的这番陈述,李淏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点应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这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的。但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话说这边孙克咸在法住寺说明李淏,另一边的汉城总督府中施琅也迎来了永福宫派来的说客。此人便是刚刚继任为吏曹判书的金冠宇。在一张充满高丽风格的屏风旁这位年轻有为的新贵微微躬着身子谦卑地向施琅行礼道:“小人金冠宇见过大将军。”
“金大人不必如此多礼。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施琅爽快的一挥手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他颇不习惯朝鲜人的繁文缛节,特别是那些等级鲜明的称呼。朝鲜人就算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也不会忘记“大人”、“大爷”、“小人”、“奴婢”等等之类的称呼。相比之下中国人火气上来后这些尊卑称呼往往都会被抛诸脑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敢直呼其名。不过施琅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违礼仪之邦的名号。相反他倒是觉得朝鲜人太过做作不够大气。
“小人是奉大王之命特来向将军您表示祝贺的。将军您这次班师回朝少不了加官进爵。”金冠宇恭敬地道贺道。
“哦。贵方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啊。承蒙女皇圣恩,我军这次才能顺利地为贵国拨乱反正。既然李将军等已然到任,我也好抽出身来回海上去了。至于加官进爵的事嘛,本座可没怎么想过啊。”施琅面露喜色地摆了摆手道。他的这番话一半是出于客套,一半则是出于真心。事实上打从攻下汉城之后,施琅早已飞去了印度洋。若非目前朝鲜局势混乱,而刚刚被扶持起来的李滚又是个软弱无能的主儿,他早就上书朝廷要求去印度洋了。
“将军真是过谦了。这次若不是将军神兵天降,小国还不知要在那暴君手上被蹂躏成怎样呢。现在朝鲜八道逆贼横行,将军这一走小国真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啊。”金冠宇说到动情之处竟然还落下了几滴眼泪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施琅虽然学得金冠宇说得有些肉麻,却也不能无视对方的眼泪。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向对方宽慰道:“金大人不必如此忧心。李过与博洛将军都是名将,对付那些个乱臣贼子绰绰有余。所以金大人可以转告贵国国主大可放心。在我天朝大军的威势下,叛军很快就会被消灭的。”
“天朝大军英明神武,那些跳梁小丑怎能螳臂挡车。”金冠宇附和着奉承道。不过他随即又凑上前向施琅压低了声音道:“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而今那些叛贼之所以能附隅顽抗。皆因其打着狼主李淏的旗帜四处招摇撞骗。将军您看这个狼主是否也该处置一下了。”
给金冠宇这么一说,施琅心头不由地一沉。他虽然是个爽快的汉子,却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政治游戏的规则。现如今被软禁在法住寺的李淏无疑是李朝当政者的眼中钉肉中刺。若非其至今都是由中华军来看管的,相信以李朝的传统被废黜的李淏早就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了。看来永福宫那边是想趁自己临走之前给他们行个方便了。若换做平时施琅也不在乎卖个人情给朝鲜人。然而这一次的事却不是他这位大将军做得了主的。想到这里,施琅一脸无辜地向金冠宇摊了摊手道:“本将军只是负责天朝在朝鲜的军事行动。至于李淏方面的问题,我想金大人还是去同殖民司商量会更有效果。”
“那将军是否可以行个方便让小人见狼主一面呢?”金冠宇不甘心地请求道。
“金大人要见李淏?”施琅扫了对方一眼反问道:“是想质问他?还是想感化他?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金大人就不用去了,外务部的孙大人今天已经去拜访过李淏了。”
“孙大人去见了狼主了?不知是所为何事?”金冠宇头一句是明知故问,后一句则是他心中真实的疑问。事实上在他来此之前就已经得到孙克咸去见李淏的消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忙不迭地来见施琅,想要探听一下中华朝的真实态度。
“这个嘛,应该是去劝李淏写罪己诏向天下人谢罪吧。”施琅语气轻松地说道。
“什……什么?罪己诏?”金冠宇瞪大着眼睛追问道。
“是啊。陛下原末打算公审李淏以示公正。不过鉴于李淏曾经是贵国的国主,为了不伤贵国的颜面,女皇陛下决定只要李淏自己认了罪,帝国将向其提供保护。”施琅努了努嘴解释道。
“保……保护?!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金冠宇忍不住叫了起来道。
“金大人,你是说女皇的决定使不得?”施琅一挑眉毛反问道。
“不,不,不。将军您误会了。上国女皇泽沛天下,如此迁就于我小国,让小国上下感激涕淋。”金冠宇一边猛拍着马屁,一边迅速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却见他跟着便向施琅解释道:“将军您瞧,现如今朝鲜的叛逆十有八九是打着狼主的旗号反对朝廷。只要除去了狼主那叛军也就成了没有灵魂的一盘散沙。”
“恩,金大人说得也有些道理。可你看如果我们处死了李淏的肉身,却让他的灵魂逃脱了怎么办?”施琅摸着下巴反问道。
“将军您的意思是?”金冠宇迷惑不解地问道。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施将军怎么会突然怕起鬼神之说来。
“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完美的。死人不会犯错,不会反驳,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回忆逝者。虽然李淏之前做过许多天怒人怨的举措。但不可还认的是他终究还是有许多追随者的。如果我们就这样将其处死,他的追随者就会将其当做一个圣徒,一个殉国者。日后哪儿一天若是发生个什么天灾人祸的,那些居心叵测者便会再次将其祭出。届时尔等面对岂不是他的灵魂?”施琅悠然解释道。
给施琅这么一分析金冠宇低头沉吟了起来。他承认施琅说得有些道理。但在他看来这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因为金冠宇早就想要一个两全之策。却见他挂起了得意的笑容向施琅进言道:“将军,我们并不一定要将狼主公开处死啊,只要让他遇上点小意外不就成了。”
明白对方所谓的“小意外”是什么意思的施琅当即露出了鄙夷神色。只听他趾高气扬地教训道:“那个李淏杀兄夺位,你们的龙城大王总不成也要照葫芦画瓢地再来一遍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学会守规矩,日后才能避免类似的事再发生。这一点你们还是应该多向我天朝学习,像我朝女皇就是集万千民意于一身如饿普饿朝皇帝禅让的。”
“是,是,是,将军您教训得是。小人日后还得向天朝多多学习,改掉那些个野蛮的坏习惯。”金冠宇面对施琅的训话,一面唯唯诺诺的应和,一边却在心里不以为然嘟囔,你们中原还不是拳头大的说话。只要有实力连叫花子都能天命所归地做皇帝。而那些宫闱之中的血胜争斗也远比小小的李朝王室要黑暗得多。可现在却跑来朝鲜这里装圣人来了。不过不管中国人的这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终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让李淏活在这个世界上更是他们每一个“勋臣”寝食难安的梦魇。更是一柄时刻悬挂在新朝廷头上的利剑。想到这里金冠宇不禁在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还有机会……
正当金冠宇口是心非地应和之时,一旁的施琅突然向其告戒道:“金大人,我们的女皇陛下不喜欢别人背着她搞小动作。只要贵国国主与各位大人谨遵圣意办事,相信帝国与陛下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被施琅这么猛 地一戳脊梁骨,金冠宇立刻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头皮一阵发麻豆大的汗珠顷刻就濡湿了他的内衫。只见他骨碌一下连连叩首道:“小国……小国绝对不敢欺君妄上。”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二百八十七节 国会请援公审朝王 内阁大臣读报论事
中国人的戏当然是演给中国人看的。人类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总是用自己的意识来诠释他所看见的世界,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世界的善恶。因此当中华军攻克汉城俘虏李淏之后,中华朝的国会想当然地就向弘武女皇提出了公审朝鲜王的进言。这一来是因为这些年中华朝的历次大案公审已经让中华朝上下形成了公党上辩是非的共识,二来则是出于国会议员们本身的虚荣心。
早在五百年前金朝的海陵王完颜亮就曾说过一段颇能代表男儿心声的豪言壮语“国家大事,皆我所出;帅师代远,执其君长问罪于前;得天下绝色而妻之。”虽说最后一条得因人而异。不过这些年中华国会倒真是过足了“国家大事皆我出”的瘾。而今中华军又相继远征倭国和朝鲜。国会的议员老爷们自然也就萌生了“执君问罪于前”的念头。再加上之前征倭之战中的首犯大多畏罪自杀,这就更增加了中华国会对公审李淏的兴趣。
面对来自国会的进言,身为女皇的职露一方面感叹于中华国会竟与后世号称国际警察的某国有着相同的嗜好。另一方面却又对公审李淏颇感为难。虽然公审一国之君有助于打破这个时代的君权神话。可李淏终究是朝鲜的君王,而不是中华的君王,而保守的朝鲜百姓也似中华百姓那般有“革命”的传统。因此无论是由中华朝审判李淏,还是由李朝自己来办这事,都不可避免的会引起朝鲜百姓的不解与反感。毕竟一旦涉及到民族感情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当然国会的议员们是不会去考虑他人感受的。以宗主自居的他们完全已经将中华制度、律法当作了海内皆准的标准。可女皇与内阁却不得不为帝国在朝鲜接下来的经营做打算。于是在权衡之下,孙露最终决定让李淏自己认罪。这样一来既可避免过多刺激朝鲜的神经,又可满足国会的要求。
事实上,中华朝野之间有关公审朝鲜王的呼声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首先是关于朝廷是否应该出兵朝鲜的质疑声从倭使拿出证据至今就一直没有停歇过。虽然这些质疑声并不能阻止朝廷出兵,但还是在朝野间引起了人们对宗主国与藩属国关系的讨论。即藩属国对宗主国的臣服究竟要达到何种程度。再来就是对废黜李淏合理性的争论。一些讲究正朔的学者就直言不讳的指出既然李淏是靠弑兄夺权登上王位的,那当初朝廷为何又承认了其地位。作为宗主国的中华朝是否应该对藩属国君王进行监督?何又为“乱政”?对此,身为真正当事人的朝鲜人大多是看得一头的雾水,他们实在是弄不明白中原人为何如此热衷于讨论一个弹丸小国的王的废立问题。
朝鲜人想不通的事,孙露本人却看得十分透彻。这些讨论表面上看假是在说朝鲜的情况,实际上探讨的却是国家、民生与皇权的关第。只不过由于这个命题太过敏感,因此中华朝的学者们并不敢直接把讨论的背景放在自己的国家,而是借助朝鲜的情况作为范本来进行分析辩论。对此孙露本人持宽容而又乐观的态度。相比之下黄宗羲为首的内阁则显得要警惕得多了。
“天下之人各怀其家,各私其子,其常情也。为天子为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此在三代以上已然矣。圣人者因而别之,用天下之私,以成衣人之功为天下治……”不大的偏厅中冒辟疆绕着桌子抑扬顿挫地读着手中的报纸。在他的周围坐着黄宗羲、沈犹龙等一干内阁的重臣正静静地品茶倾听着。
此地乃是内阁一处专供休息用的庭院。因其曲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