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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是汴口水军效用,同时也是当地的一个隐xìng水贼。披着水军效用的名头,干着水上无本的买娄。当初田行建待玉尹很不错,原本还说回来时找他,可不想后来玉尹被卷入了那场辽国国祛的事件当中,等帮助余黎燕站稳脚跟后,便从关中直接返回开封,也没有再与田行建相见。只是,这厮好端端来找我,又作甚?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三身白huāhuā的肥肉,他那张颇有些猥琐的圆脸。
其实,玉尹对田行建的印象不错。
这厮虽长得猥琐了些,却也是个豪爽的汉子。
既然他派人前来,而且还找上了王敏求,玉尹自然不可能拒绝不见。
“七哥的人在哪里?”
“便在屠场那边……”
“快带我前去。”
七哥,便是玉尹对田行建的称呼。
田行建浑号“浪里白条”江湖人尊他七十二郎。
可这并不代表,他田行建家里有七十二个兄弟他是家里兄弟姐妹共十三人,若不算五个姐姐,本是行七,但若算上姐姐的话,便行十二。也正是这缘故,最初有人唤他七哥,有人唤他十二哥。到后来,他便干脆七十二郎,统称七哥。
玉尹随着王敏求匆匆出了内城,直奔便桥屠场而来。
一进屠场,迎面却见六嫂过来,朝他唱了个肥喏道:“大官人,怎来得这般早?”
“你是……”
玉尹有些记不得六嫂,不免lù出诧异表情。
六嫂倒也没有生气,忙笑嘻嘻道:“大官人贵人多忘事,我是金莲家的隔壁,她唤我六嫂。今日来结算工钱,不想正遇到大官人来所以才冒昧打搅,恕罪则个。”
金莲?
呃!
玉尹恍然想起。
他忙lù出笑容:“六嫂这边做工,尚安好?”
“好,好的紧只是这两日结算却忒紧了些,之前做坏了几支牙刷,费了不少材料,不想却扣了十文工钱。大官人可别误会,自家只是说,浪费许多可惜了。”
玉尹一怔,旋即明白了六嫂来意。
“熟能生巧,六嫂倒也不必着急。
我这屠场便在这边,慢慢做,断不会少了六嫂的工钱有道是,慢工出细活嘛。
六嫂,我这边还有事,却要先告辞一步。”
“大官人只管忙,自家也要回去了。”
六嫂说罢,掉着那腰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王敏求嘿嘿笑道:“这婆娘可是个精细鬼,我看她今日来,可不是偶然,怕是别有用意吧。”
玉尹笑了笑“不过想多讨些钱而已,不必在意。
对了,这次七哥是派何人来?”
“呃,是清化镇的苏灿。”
“苏灿?”
“便是七哥那个结义兄弟,也是清化镇水军效用,绰号龙门锦鲤。”
想起来了,当初自己下船的时候,田行建还与他提过此人。
玉尹不敢懈怠,忙快步往那阁楼行去。
阁楼大堂上,坐着一个青年。
看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的模样,生的却是白nènnèn,好不秀气。
身高大约在178公分左右,体态纤细瘦弱。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读书的秀才,没有半点行伍气概。
玉尹走进来,那青年忙站起身。
王敏求忙介绍道:“五郎,这便是玉大官人。”
“苏灿见过大官人听我家哥哥常提起大官人名号,小底也是仰慕的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苏灿出口成章,不过大都是些虚话。
玉尹也不真个在意,忙上前拉住苏灿的胳膊,却感觉苏灿身子往下一沉,心里顿时一动。
气沉丹田,玉尹看上去毫不在意,将苏灿扶住。
感觉玉尹那双手,活脱脱两支铁钳般,任苏灿如何发力,也无法拜下身子。
“哥哥果然好身手,怪不得七哥说哥哥是个好汉。”
苏灿笑道,便不再试探。
玉尹也是呵呵一笑,拍了拍苏灿的胳膊“兄弟好气力。”
两人寒暄过后,便坐下来。
王敏求自去厅堂外守护,以免有人靠近。
“七哥一向可好。”
“劳哥哥挂念,我家哥哥尚好。”
玉尹笑道:“前次本说要回程时,经清化镇拜访兄弟,可不想被事情耽搁,以至于不得不改道而行。
对了,兄弟这次来,有何贵干?”
苏灿闻听,忙收起了笑容。
他轻声道:“不知哥哥这边,说话可方便吗?”
“自然方便。
“其实,这才小底前来,是想要托哥哥一桩事情。”
玉尹愣了一下,便问道:“兄弟便说,若小乙能做,绝不推辞。”
“是这样,前些日子小底与我家哥哥在河上做了一趟买卖原本只是求点小财,却不想居然是一只肥羊。而且这货物在我兄弟手里,实在不好脱手。本来我在武涉有些门路,不想那肥羊有些来头,弄的风声甚紧。这货物在我兄弟手里存着,始终是个麻烦。所以思来想去,哥哥在东京也算有脸面的,想求哥哥一条路走。”
玉尹听罢,顿时愣住了!
求一条路走?
你们别是想找我来销桩吧!。
第一七零章 江湖地位(二更)
第一七零章江湖地位(二更)
田行建和苏灿,真就是找yù尹销赃。由网友上传==
这开封百万人口之多,豪商富户,达官贵人多不胜数,物价较之其他地方,更高出数倍。
要想销赃,的确是个好去处!
不过,苏灿有一件事倒也没说错:他们这次,的确是惹了麻烦。
在河上做了回无本买卖,哪知道杀的人居然大有来头。不知怎地,还惊动了两地官府,包括郑州在内,都在追查凶手。此前,田行建获得赃物,大都是在武陟县销赃。当地自有他的mén路,虽价格不高,但胜在安全。可这一次,便是武陟县也在追查,令得田行建不敢出手。可这赃物压在手里,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时间长了,甚至会lù出马脚。
所以,田行建思来想去,便想到了yù尹。
当初他结好yù尹,也存在在开封府开一条路的念头。
只是后来思忖,总觉着有些不太安全。这次田行建真个是急了,不得不来找yù尹。
主要是这赃物实在是太棘手!
yù尹陷入了沉思。
他不想chā手这种事情当中,能够惊动大河两岸官府的案子,又岂是等闲?
他而今虽说在开封府站稳了脚跟,却不代表可以为所yù为。相反,大多数时候,他要比从前更加谨慎。只是田行建找上mén来,yù尹实在不好推辞。这北宋有北宋时的江湖习俗,你这回不帮忙,便等于是断了一条路,将来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苏灿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看着yù尹,不说话……
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yù尹思忖,也是在情理之中。
本来就是来碰运气,苏灿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良久,yù尹抬起头来。
“都是些什么货物?”
“除一些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三匹马。”
“三匹马?”
苏灿点点头,轻声道:“三匹大宛马。”
yù尹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大宛马?
那是什么!大宛马三个字,本身就代表着万贯家财。
所谓大宛马,多指西域良驹。能够被冠以大宛马之名,必然是那种罕见的宝马良驹。
对于缺马的北宋而言,一匹大宛马,价值万贯,而且是有价无市。
这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身份象征,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拥有,除非这人,是极有身份。
“那马,在何处?”
yù尹心动了。
不过,他不是想占有这三匹大宛马,而是别有念头。
yù尹有暗金,便心满意足。倒是杨再兴和高宠,几次嘀咕着,说想要一匹宝马良驹。只是他们也知道,千金易得,宝马难求。所以,两人也只能看着暗金眼馋。
东京的骡马市,有不少马匹。
但除了那些驽马之外,真正的好马,几乎没有。
便是有几匹好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到。这东西,是富贵人家的玩物,普通人怎可能拥有?
苏灿听yù尹这么问,心中顿时大喜。
“便在城外一处客栈中寄放。
这几匹马,小底也不敢运进城里,便是这一路上,都要偷偷mōmō躲着关卡。我家哥哥说,几匹马算不得甚,若小乙哥喜欢,便赠与小乙哥。主要是那些珠宝,真个价值万贯。眼见着入秋,买卖越发不好做,弟兄们家中,也都等着下锅呢。”
田行建苏灿这种横行大河之上的水贼,绝不会是独行侠。
他们的手下,必然有一批人手,就好像yù尹手底下那些人一样,靠着他们吃饭。
万贯珠宝吗?
可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yù尹沉yín良久,突然道:“若兄弟信得过我,便把东西留下。
那三匹马,我要了……回去代我向七哥道谢。至于那些珠宝,我可以帮你寻找mén路。只是如此多的珠宝,恐怕也不是一下子能够出手,还请七哥和五郎宽限则个。”
苏灿,长出了一口气。
“那如何把货物jiāo给小乙哥?
珠宝倒还好说,只是那马……实在进不得城来。”
“可知道牟驼岗甲仗库御营?”
“这个……小底真个不知。”
yù尹想了想,便起身走到mén口,把王敏求唤来。
“三郎随五郎辛苦一趟,把东西取出之后,便送往甲仗库御营。
自家这边去御营等候你们……五郎说的不错,那三匹马的确麻烦。不过若进了御营,倒也一切好说。对了,顺便把大郎和十三郎叫来,让他们随我一同去御营一行。”
我需要更多的mén路,我需要更多的帮手。
未来的靖康之耻,绝非我一人能够抵御,若能多有些朋友,将来便能多几分臂助。
想到这里,yù尹便拿定了主意。
田行建和苏灿的这个忙,一定要帮!
不但要帮,而且要帮好……他虽然不打算hún江湖,但并不妨碍他,在江湖中获取名声。
那水浒传里的宋江,如何能呼风唤雨?
不就因为他是山东及时雨吗?我不求做及时雨,但我必须要在江湖中留下我的名号。
想到这里,yù尹又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去通报燕奴,取两千贯来,与霍坚送往御营。
如果那三匹马真个是大宛马,yù尹便要买下。
但买下之后,却不能带进城里,索xìng就放在御营之中,再打上御营军马的烙印……如此一来,这三匹马便算是有了身份。日后便被人发现,也能有个妥善说辞。
至于御营那边,有凌振当家,万事无虞。
凌振到现在还欠着yù尹一个天大的人情,想必也不会拒绝yù尹这小小要求。
王敏求跟着苏灿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杨再兴和高宠便匆匆前来。
“走,随我去一趟御营。”
“去御营作甚?”
杨再兴诧异问道。
“到了你便明白。”
yù尹也顾不得解释,便径自出mén。
“不骑马吗?”
“我先去城mén口,在马驿赁两匹马来……你二人快些跟上,莫要耽搁。”
开封城,是一个商业极其繁荣的城市。
在开封人眼里,没有什么不可以拿来买卖。
不过这马匹价格昂贵,少有人能买得起。于是便有人想了个主意,租赁马匹……
后来朝廷也批准了这项业务,于是一些军营中的战马,便成为赁马,供人租赁使用。
当然了,赁马需要办理手续。
首先便是要有开封户贯,否则根本不可能赁马;其次赁马不能过久,必须在一天内归还。
此外还有种种限制,也是担心军马流失出去。
yù尹从马厩里牵出暗金,上马扬鞭,直奔新宋mén而去。
在新宋mén内,有一排房舍,马驿便在其中。yù尹而今也算是开封府的名人了,所以办理手续也不麻烦。和那马驿的官员说明情况,又在一张赁书上画押签字,便顺利赁来两匹军马。
便桥屠场,距离新宋mén很近。
yù尹这边刚办好了手续,杨再兴和高宠便匆匆赶到。
三人也不赘言,直接上马,便冲出新宋mén,直奔牟驼岗方向而去。
凌振的甲仗库御营,位于牟驼岗东北方,位置非常偏僻。由此北望,可见大河滔滔。御营也不甚显眼,一个占地面积大约在二百亩左右的宅院,远远看去,好像一座大宅。
若非那辕mén口飘扬的旌旗,可能不会有人以为这里会是军营。
yù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到御营mén口翻身下马,就见从营中跑出来一个小校。
“小乙哥怎地来了?”
那小校是效用打扮,看年纪约有二十上下。
yù尹忙道:“二郎,你阿爹可在营中?”
“正在营中试炮,我这边去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