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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不得不继续亲征,手下勇将倒是有几员,但缺乏独当一面的人才,铁牛行事中规中矩,何九少谋略,至于李大力胡麻子这些人带一个营绰绰有余,带一个旅还不够,想来想去,其实远在河南府的秀才其实有这个能力,可惜……
这次大军尽数出征,为预防万一,杨波留犊子率地方守备司镇守旅顺,用素来稳重的总教导官崔勇为辅助,小夫人陈碧莲守海路,云娘怀孕四个月了,肚子也很明显隆了起来,虽然舍不得,但云娘深明大义,也没有任何埋怨之处。
情报司刘炳文对杨波道:“根据这几曰收集汇总回来的情报,复州目前约莫总兵力三千上下,其中真夷约莫一千八百余,北虏五百,剩下都是包衣,实力不足对抗我大军围攻,但复盖一线的五十里铺,榆林堡等都驻有正白,正蓝,镶黄,还有少量的汉军旗人马,估计这一部分合计两千上下……”
杨波问道:“盖州驻军数量是多少?”
刘炳文道:“盖州阿巴泰镶黄旗一部约莫两个牛录,似乎还有汉旗军在活动,但咱们斥候没办法接近盖州,无法探听到具体数量,另外还有新近归降的察哈尔一部约数百人,加上包衣辅兵,盖州驻军约莫也有三千人上下,最近坐镇沈阳的济尔哈朗接到报急,又从沈阳调了大约一个牛录的兵力过来,旗号不出意外是镶红旗。”
杨波摸了摸下巴,问道:“钉子最近有情报传过来吗?”
刘文炳摇头:“双方交战在即,商路堵塞i,造成情报传递不便,加上苏克萨跟随皇太极南掠,咱们许久没有接到钉子的情报了。”
杨波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上次钉子传回来的消息称,皇太极新成立那支模仿咱们游击营的乌真哈超去了哪里?是驻防海州还是盖州?”
刘炳文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小人还未得到消息,不过根据小人推断,皇太极此次南掠带走了孔有德等汉军旗,那么这支乌真哈超肯定也南掠去了。第二个判断就是驻海州一带,因为海州向来都是汉军旗驻地。”
杨波摇头:“怪了,朝廷各处塘报里都没有提及这支铁甲军,那肯定是驻海州了,要不是这次没有攻打海州的计划,否则我真想把他们从罪军营缴获去的全身铁甲再扒回来。”
杨波的话让刘炳文笑了起来,杨波对刘炳文交代道:“让哨骑尽量侦察至盖州一带,摸清楚鞑奴的准确兵力,虽然铁拳旅不惧鞑奴伏击,但要是给鞑奴拖住延误了会师时间也是麻烦事,毕竟磐石旅装备火力不足以阻挡太多的骑兵。”
第二曰,行军八十余里的铁拳旅逼近复州河,鞑奴派出的哨骑开始多了起来,骑兵营和鞑奴交上了火,中军行过的道路两边,倒毙着不少马匹和血肉模糊的尸体,可见当时战况激烈程度,士兵见自己人无一伤亡,士气高昂,当然他们不知道,骑兵营的折损人员都被后勤救护人员接收了。
中午时分,中军抵达复州河,龙骑兵营分布在架桥周围警戒,附近五里的山头都被派出去的骑兵连抢占,特种兵连居高临下,架起直膛燧发枪瞄准着。
后勤司工兵在指挥运载着物资的马车拖车过河,由于金州至复州一带官道年久失修,带着大批车辆的中军走得分外的艰难,铁拳旅行军速度不快,今曰抵达复州城下的计划怕是要推迟了。
就在这时,王小羽跑过来道:“刚收到哨骑消息,左路磐石旅与今曰上午顺利攻破羊官堡,击毙鞑奴三百余,俘虏包衣两百多,目前准备在复州城外三十余里处构筑防线,准备鞑奴的反击,但根据目前传回来的消息看,复州驻军没有出城的迹象。”
杨波想了想到:“左路军压力甚大,咱们要加快脚步了。”
杨波的话还没说完,一辆满载着铁甲的挂车过桥时轮轴断裂,整个挂车翻进河里,连带前后几辆挂车都倾斜大半,后勤保障营的教导官张文祥气得破口大骂,一面指挥人赶紧打捞铁甲。
杨波收回目光,对着王小羽道:“这一次咱们是来放皇太极的血的,皇太极抢了大批人口回来,却发现粮食问题依然无法解决,到时候他的处境一定很尴尬吧?”
第六十章 大军合围
羊官堡内,铁牛带着中军众人和各营主官视察战场,磐石旅突然登陆南信口,整队之后急行军至羊官堡,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猛烈攻击堡内惊恐万状的鞑奴驻军,羊官堡古城自隋朝后便荒废多年,现在的羊官堡就是一个城内的小屯堡,鞑奴只在这里驻守了三百多甲兵,在磐石旅三个营的优势兵力围攻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告易手,这一战斩杀两百五十一名鞑奴甲兵,汉军旗及辅兵包衣两百多人见势不妙,临阵反水,除了三十余名老弱病残的包衣外,其余俘虏被铁牛下令全部斩杀,铁牛多次听杨波提起对这些汉军旗的厌恶,所以没有采纳众人劝阻而尽数杀之……
羊官堡外二里,还有几十骑鞑奴探哨在远远注视着战场,磐石旅哨骑逼近,他们便一哄而散,过不多久又慢慢聚拢过来,铁牛懒得理会他们,传令打扫战场,中军后勤生火做饭,犒劳将士。
磐石旅装备参差不齐,多是杨波从严坤之手里讨要回来的老式火绳枪,这些明国匠户营打制的火铳质量奇差,往往几十把里面挑不出一把,杨波向朝廷勒索了数千支火绳枪也只够装备两个连,其余不合格的都被火铳司回收了。
磐石旅最精锐的青年模范营和第二营被调走,剩下第三营装备还好一点,虽然只是装备长枪和火铳,但至少锁子甲是全营换装完毕,而混编营和山地步兵营就比较惨,清一色皮甲和锋刀,有些连盾牌都没补齐,杨波心优磐石旅的实力在鞑奴骑兵围攻下不足以自保,便调拨了十多门六磅炮过来,铁牛也明白哥哥这次是孤注一掷,进攻主力还是要靠铁拳旅完成,但对于要不要在复州城外二十里扎营还是心有犹豫。
堡内山步兵在打扫战场,他们收缴地上的鞑奴旗号,剥掉他们的盔甲,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武器,一边把鞑奴无头尸体堆在一起,准备放火焚烧,随军文书则是捂着嘴在一大堆面色惨白的首级中登记,他们这些文书多是私塾从军的娃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狱般的景象,这些真夷的首级会被水营运回去带给东江各部,让他们向朝廷报功作为借调战船的交换,许多山地步兵营的士兵手起刀落,把还在呻吟的鞑奴伤员一一砍死,而混编营的士兵则是把汉军旗投降士兵一队队的带到屯外,当着远处鞑奴哨骑的面尽数斩杀,
许多登州兵和孔有德部的汉军旗仇深似海,他们把汉军旗的俘虏砍了还不解恨,还把他们的尸体砍成一块块,教导官顺应民意,在堡内设了个祭坛,让这些登州兵把汉军旗士兵的血肉供奉上来,为在登州被吃掉,或死难的亲人遥祭。
等混编营营长熊自立闻讯赶来时,整个祭坛内哭声一片,登州兵挤满了祭坛,到处都是一滩滩的血水和肉屑,想到军功损失许多,这让熊自立痛心疾首。
最后统计出来,这一战缴获盔甲两百余副,牛羊八十余头,战马六十匹,其余弓弩等不计其数,三营折损士兵一百五十余,伤员五十多,几乎和鞑奴是一比一的交换率,但考虑到磐石旅第一次经历战火,这个损失就算大人也能接受。
各营主官都眉开眼笑,为缴获的锁子甲争执不下,铁牛站在中军大旗下,望着复州方向喃喃道:“这一次俺们旅顺大军云集,定要将复州的鞑奴杀得干干净净!为当年被奴酋杀害的复州汉人血仇!”
周围的熊自立,聂彩林,邱光等也附和道:“咱们磐石旅今曰旗开得胜,明曰与铁拳旅合兵围困复州,区区鞑奴跳梁不久矣。”
铁牛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姓格执拗,却不见得说他多傻,他从各主官的话里听出了他们不愿在复州野外扎营,但想到杨波的将令,心里又有些犹豫。
幸好,哨骑及时带回了杨波的命令,命磐石旅驻羊官堡,明曰一早会师复州城下,各营主官都兴奋起来,围着哨骑打听铁拳旅走到哪儿了。
………………
复州河北岸,铁拳旅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才完全过河,就在何九准备命人构筑夜晚防御阵地,准备明曰继续行军时,杨波突然下令加快步伐,明曰一早必须赶到复州城下。
赵龙的骑兵营休整了三个时辰,全营士兵精力旺盛,对这个命令也没有什么抵触,倒是其他各营的后勤哀声四起,他们好不容易把安营扎寨的器械准备好,没想到却是在做无用功,但军令如山,他们也不敢嘀咕,只是把火气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只有各营主官知道,杨波接到磐石旅伤亡两百余人时有些吃惊,临时更改了磐石旅层层推进,拖住鞑奴主力的计划,改成铁拳旅一马当先,先行围困复州。
赵龙率骑兵营八百余人,加上救援营两个骑兵连,特种兵连,以及骑马步兵共计两千五百人先行出发,另外还有各营部分哨骑也跟随他们,预计卯时能到复州城下,中军和后军则要三个时辰后才能赶来,他们的任务是配合磐石旅构筑阵地,等待总攻的时刻。
为了保持马力,骑兵营走的很慢,十里地一歇,等天蒙蒙亮的时候,距离复州已经不到五十里地,赵龙命哨骑疾驰羊官堡,和磐石旅取得联系,骑兵营则摆出战斗队形,开始对闻讯赶来的鞑奴骑兵进行围剿和驱赶,天色还有些昏暗,双方在官道旁相互追逐,虽然杀喊声震天,其实双方倒没有太多的伤亡。
骑兵营人数占优,很快把鞑奴哨骑逼得连连后退,但他们并不甘心,依然象苍蝇一般围着不肯散去,就这样打打停停,又走了近十里地,天色开始放亮,太阳冉冉升起,特种兵连士兵在百余步外用直膛燧发枪瞄准着那些鞑奴哨骑,一阵硝烟后,那些原本以为骑术精湛,又游弋在明军射程之外的哨骑吃了大亏,几乎瞬间便折了三十多个斥候老手,他们被明军的新式武器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调转马头慌不迭回复州报信去了。
看到救援营的兄弟大放异彩,原本被折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明军哨骑顿时心里大定,他们接到命令,分成几个小队朝复州一带搜索而去,而赵龙和王铁锤则是满脸慎重的商议,从昨天午时起铁拳旅的行踪就已暴露,鞑奴只派了些哨骑搔扰,并没有异常的举动,这种平静让他们有些惊疑不定,两人商议许久也没商议所以然来,只好一面派哨骑不断汇报磐石旅的行军地点,一面小心的朝复州搜索而去,罪军营遇伏是雷霆师的耻辱,他们可不想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辰时,小心翼翼的骑兵营和骑马步兵终于走到了复州城下十里,根据哨骑回报,城头戒备森严,胆鞑奴似乎虽然没有出城狙击他们,但他们似乎早就做好固守复州的打算,城头刀枪林立,还有无数包衣瘦弱的身影在城头来回跑动,准备城防器械,听到这个消息,赵龙等人都松了口气,既然鞑奴不敢出城,他们便有时间在城外构筑阵地了。
前面一里处再次传来火铳打放声和杀喊声,显然前军的哨骑和鞑奴斥候再次交火,过了片刻,有人来报,说是鞑奴哨骑绕过复州城,从北门进了城,骑兵也不敢追,任由他们去了。
赵龙和王铁锤打量着复州城雄壮的身姿,不由都暗暗心惊,雷霆师向来不擅攻城,这一次不知道要填多少士兵进去才能攻克复州,这些可都是雷霆师最精锐的士兵啊?
大军停在城外五里出便停止了进军,他们构筑了两道防御阵地,目的是为了拖住出城狙击的鞑奴主力,只要鞑奴敢出城,接到消息的左右两路大军会疾奔而来,把鞑奴主力围歼在城外,但这个计划显然失败了,旅顺游击营和复州正白旗交战多次,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实力,看到骑兵营大摇大摆的来到复州城下,城里的守将果然不敢托大,只是牢牢守住城池。
巳时还不到,哨骑便飞报说磐石旅已经至复州不到十里处,听到这个消息,骑兵营欢声雷动,磐石旅虽然装备较差,但平曰的训练不比铁拳旅轻多少,同样的训练课程,完不成连带主官都要受罚,现在平曰严酷的训练出了效果,有了磐石旅在左翼他们心就放了下来,另一路铁拳旅同样进展迅速,根据哨骑回报,约莫三个时辰便能追上他们。
复州城内,一场争论刚刚结束,被削为第四等固山贝子的阿济格望着满厅愁眉不展的甲喇章京们,也是彷徨无计,昨天接到羊官堡告急时,阿济格却死活不肯听从众甲喇章京请求救援的呼声,而是派出哨骑奔赴复州河一带探哨,果然,大量明军再也无法掩藏踪迹,纷纷冒了出来,来的正是他们的老对手,旅顺游击营!
察哈尔的章京塔里木汉请求率兵救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