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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烦闷的?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嘲笑自己道“你呀你!”她用一种慵懒的感觉愉悦地指责着自己,但内心却感到很愉快。
这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一个水边,那里好像是祭祀的场所。一种内心的律动,使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身着五彩羽衣的巫女,正渴望着与神交流。那神是谁?是云中君?还是少司命?在那片神光灿烂的云雾里,一个年青的神走了下来,她看清了,是北门晨风。惊讶之余,她陶醉般的靠在北门晨风的胸脯前,像靠在巨岩坚壁上一样,她听得见那自由宽广的呼吸,如大海一般地在汹涌澎湃。她的整个人都好像融化了,化成了泡沫,她飘啊飘……。
这一夜,北门晨风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美丽居相携相拥,进入了一个林壑深深,岩穴累累的地方。女人们的梦总是浪漫的,而男人的梦就要实在得多了。
第二天,精力充沛的北门晨风和更显娇娜的美丽居一见面,各自想到梦中的蝇营苟且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二人对彼此都有了一份好感,北门晨风多了一份殷勤,美丽居则多了一份柔美。
支可天每天都要去寻欢作乐,因此北门晨风和美丽居得以天天相伴。
夜色多好,淡淡的雾气在袅袅升起,四野一片迷蒙,青青的庄稼一眼望不到边。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留连在这野地溪滩边,美丽居真美啊,尤其是在有了那次惊慌失态之后,对北门产生的感情再也不同于以往了。溪边长满了苇丛、薇菜、茅草、莎草、猪秧秧、蓼花,有的地段还长着小香蒲,还有黄色的兔丝子缠绕着一棵棵不大的乌桕树、枫杨、柘树,缠得这些树似挣扎的囚徒似的。这一切都使他们产生了温情。石蛤动不动就“咯——咯——“的倚老卖老的叫上几声。美丽居采了一支小香蒲,她叫它小蜡烛(真像一支小蜡烛)。在过一道溪石时,北门晨风来接她,美丽居因心中有温情而敏感,就不要。因这推却脚下石动,差点没掉进溪水里去,小蜡烛也抛掉了,但人却被北门晨风一把挽住。美丽居紧紧地抓住北门的手臂,四目相对,月色下的美丽居,更显晶莹圣洁。美丽居一下子飞红了脸,赶紧低垂下眼睑,心却乱得“卟卟”地跳,像一头小鹿。北门晨风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认同,一种zhan有欲再也无法扼制,他猛地将她抱进怀里,不顾美丽居的坚拒和反抗。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朝苇草丛中走去,在一大片草地上将她轻轻一抛。此时,美丽居完全可以拔出剑来,但她做不到。她只感到这静穆的大地就像是她死亡的眠床,她感到有一种近似神圣的献祭一样的激情在汹涌,她喘息着,闭上了眼睛。当那支手放在她那坚挺细腻的乳房上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呻吟。
——风暴在旋转!
随即,她就感到一种被撕裂的痛楚布及她的全身,她扼起头来,一口咬向北门晨风的肩头,狠狠地咬了进去。
四、爬满凌霄的院墙
先秦时的两性关系还没有提高到后世那样的高度,我们不能对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的一夜情作出一种怎样的道德省视,也不能认为这一夜情对他们又能有着一种怎样的约束。节烈观当能不能说没有,比如怀嬴嫁了二夫,赵孟就说她淫,连她的儿子都不能拥立为君。但又不像后世看得那么重,一般时人没有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北门晨风有一种怀罪感,美丽居则有了一种屈辱感,且又有着一丝对性之后的恐惧。两人正正经经的,仿佛从未发生过这事。不一日,三人来到博阳邑。
“至简剑庭?是至简剑庭吗?你们要去至简剑庭?依我说,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当他们向路人打听至简剑庭时,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北门晨风不明白。
说是不叫至简剑庭了,改叫至简堂了,且那上古师也已不见来访的剑士。
这一回答出乎他们的意料。
得了这种话,三人合计了一下,无可奈何,只是觉得,来都来了,不能不去。三人便从博阳南下,已是中秋天气,过了汶水,一条大路,弯弯曲曲向东进入一个大村子。过了这村子,有一条小河,叫香竹溪,溪上有自渡船。过此溪后,路开始盘绕向上,到一山口处。从这山口处回望来路,只见那合口村似一龙口似的在开合,因此人们叫此地为合口村。合口村很大,密密麻麻上千户人家,就像一个县城一样,因此有“小小博阳邑,大大合口村”之说。三人无心观赏风景,边走边计议。美丽居说:“既然人家这样说,我看要会会那老太绝非易事。”
支可天一路上都附会着美丽居。在他看来,美丽居没有一处不好,他有心一直向着她。现在就这样,他附和道:“那我们是不是白来了?”
“怎会?”北门晨风立即否定道,“我就不信,既然她是上古师……”
“哼!”听北门有此一说,美丽居“哼”了一声,笑了起来。她从马上侧转身来,看了一眼北门晨风,说“飘零子呀,你这人太实在,总以为你这样想,别人也会这样做。岂不知这世上之人大多是奸佞狡诈之徒,那会体谅你这一片苦心?”
“你也太把这人世间看丑恶了。”
“什么看丑恶了?本来就如此!我只不过把它说出来而已。你说这七国攻战,哪一方不是机关算尽?哪一个君王又不是讲得满口仁义?再比如,你那个什么燕姜夫人、季姬公主,”她故意用一种轻漫的口吻说到燕姜夫人、季姬公主,“不也是让你……”
“千姿花,你胡说个什么呀!”这话显然刺痛了北门晨风,他有点不高兴起来。
“怎么,刺痛你了!”美丽居还是很在乎北门晨风的,她恨就恨北门晨风老是不忘那个什么燕姜夫人和季姬公主。但她也知道,这太伤害了他的感情,再说,她犯得着去和两个死人较劲吗?所以用和解的口吻说“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过,这倒是真的,我们该商量商量怎样去会会哪老太呢?”
“我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这样……”支可天作了个动手的动作,他是听了北门晨风的话,有所感触。按他的人生体验:圣贤最好对付,这种人,横竖都不用怕他,世上最可怕的是小人。他就这样说了。
“喝,叫天子,看不出啊!是不是?”美丽居问北门。她又回转身来说“只是今天这事有点不同,要是打得进去,也都打进去了!”
“按你所言,我们就不要前去了!”
“什么呀,来都来了,焉能不去,惹人笑话不成。我只是想,得让一个人先去打探打探。再说,现时已过午,我们也应该找一个歇宿的地方。——这样吧,你们回合口村去,我一人先去看看,怎么样?”三人计议已定,美丽居遂一人前往。
山路沿涧水而上。上得山来,是一片栎树林,粗不盈尺,满地都是历年的落叶和栎果,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息。过了这片栎树林,路一分为二,凭着感觉,她向南行,南行的路越走越高,路右是山壁,路左是深谷,一片莽莽苍苍的林梢就在脚下,让人放目辽远。“我该怎样去见这老太呢?”“见了她,又是一翻怎样的情景呢?”美丽居正沉吟间,一处山崖转过,眼前便显出一片极静幽暗碧的院落来。
这片静幽暗碧的院落撒满了斑驳的阳光,远处是一抹粉墙。粉墙西侧,矗立着三棵见所未见的巨大香枫,都是六七人合抱不拢的,直插云霄。站在这巨大香枫前,一切都变得渺小,连天空都变得高远。幽冥一样的光从那狭小的天空倾泻而下,使人觉得恍有隔世之感。
粉墙偏东一点,是一月洞门,上书“至简堂”三字。爬满了正在盛开的凌霄花。
“此地怎会种凌霄?”美丽居深感诧异,她听说过,凌霄会使女子不孕。
美丽居不禁暗中骂道:“好个会寻地方的老太!”她上前扣门。不一会儿,只听得那门“呀!”地一声极静幽地开了,出来一个着青色深衣制式的年青女子。梳一盘斜髻,瘦削灵动精神,那深衣窄袖、长毋被土,不卑不亢,见到美丽居,略一惊讶,马上就平静下来。她和颜悦色的对美丽居一颔首,问道:
“小女子缘何而来?”
看着这青衣女子,美丽居知道这是至简堂的看门弟子。她想不到的是,至简堂的看门弟子都有这样的气质,临上山时,已将自己那一股凌厉之气收敛,装出一付很窈窕的样子。但此刻,也不回礼,——“南宫淑季”她说。她不想让别人过早的知道自己,所以用了一个假名,而且就用了季姬的“季”字。
“南宫女子到此何事?”
“习剑之人,你说何事?”依然难以掩饰美丽居咄咄逼人的本性。
“家师是世外之人,已不会武林中人久已,南宫女子想毕还不知道?”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但我餐风宿露,夜以继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此地,焉能不见?”
“我想,我已说得很清楚了,家师已不会客,她老人家只想安度时日,以养天年……”
听她这样说,美丽居如何肯依,进一步逼迫道:“哪有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且剑坛上谁人不知,那人不晓,至简剑庭剑艺之超迈,我等习剑之人,倘若一生不得见识,岂不枉为剑士……!”
“多谢南宫女子看得起我们至简堂。但我说了,家师已退出剑坛,我至简剑庭也早已改作至简堂,南宫女子错爱了。小女子代师致谢。但若要求见家师,那是万万不可的。家师有令,我作弟子的怎敢违抗?”
此后,不管美丽居如何费尽口舌,只见这青衣女子心平气和,不怒不恼,口气虽温婉,态度却坚决。美丽居恨不得一剑逼住她才好,只是想想今日势单,但又不甘心。恨将起来说:“今天,我就是要见见上古师不可!”
那青衣女子见她发起狠来,颔首以对,只是不语。气得美丽居指着她说:“好,好,算你行,你等着。”
第二天,三人一起上山。到得至简堂,美丽居早已按捺不住,上来就打门。依然是那个青衣女子开的门。她出来一看,见是昨天那女子,且带了两个不寻常的人,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依然不慌不忙,沉得住气,以好言相劝。并再一次说明,她师傅是决不会会见他们的。只是她的话未完,美丽居如何再按捺得住,真是新恼旧恨一起上,千姿花便把剑一挑。那青衣女子的胸衣便被划开了一道,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青衣女子忙捂住胸口,“呀!”地一声跳开,叫道“好你个小女子,怎敢这样无礼?”
“无礼则怎样?”美丽居见此女不甚通剑,又是一剑。
“干什么?”青衣女子边叫边退。这时,只见那门“呀,”地一声又开了,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也着缥色衣的女子。她着的是禅衣,是裁短了的那种。系一条绿色束腰,英气勃勃,豪侠逼人,很有些男子气慨。她走出门时,正是美丽居又是一剑,她不觉将眉一扬,按住剑柄喝道:“什么人?胆敢在此放肆!”
“就是这个女子,昨天跟你说的。”那捂住胸口的年青女子,指着美丽居,对走出来的女子讲。
那女子按住剑,横眉转着步,打量着美丽居:“南——宫——妖——姬!”她故意将南宫淑季说成南宫妖姬,并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美丽居如何受得了她这轻漫之状,粉面一争,怒上心来,正想出剑。这时,至简堂内拥出好几个女子,一个身材修长气质不凡衣着精致的女子,看着那拥住胸口的青衣女子,她叫她安女。那安女对着她,把手放开,指着美丽居对她讲着什么。众女子看着安女,既惊讶又气愤,纷纷亮出剑来。这更激怒了美丽居。
北门晨风、支可天一看拥出了这么多人,早已提剑在手。
“一起上来最好!”美丽居叫道“我岂惧你?千空照出来,千空照……”美丽居故意刺激着她们,乱叫上古师的名讳。
“住口,什么东西?我师傅的名讳岂是你乱叫的!”
“苦须,小心!”那修长身材女子旁边站着的一个容貌佼好的女伴叫道。
“叫了便怎样?我还要一试你们至简剑庭的湛卢呢!”美丽居知道来者就是苦须归宾,更加故意刺激她。
“对,”支可天应和道,“那湛卢只配给我擦靴!”
此言一出,苦须归宾真个是怒自心中生,恶从胆边来,只听得‘铮’地一声,剑已出鞘。
这边三个挥剑而上,那边也早已出了两个女子,一个叫吴钩玄月的敌住北门晨风,一个叫二姑娘辛琪的挡住支可天。刹时刀光剑影,杀成一团。正杀得不分南北时,只听得从那月洞门内响出来一个急促的清亮嗓音:“各位剑士,各位剑士……”美丽居斜瞟了一眼,见是一个老妇带着个侍女匆匆赶了过来。这老妇见这里杀成了这等模样,一时心中焦急,不由得叫了这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