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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诏化成了灰烬,李斯便没有了退路。三人又进行了一番密谋,主张皆由李斯作出。李斯毕竟是丞相,极具才干,门下故吏不少。他先让赵高拟诏,诏曰:
“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令扶苏与大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数年有余,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持点滴之功,则敢擅自上书直言诽谤朕所为,砥毁焚书去儒。今又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诏到之日,不得有违。”
写好这一份诏书之后,又写了一份册立胡亥为皇太子和一份制裁蒙恬的诏书。赵高将这三份诏书似好,盖上了皇帝的玉玺。哪派谁去执行这逼迫扶苏自裁的重任呢?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这个却不难,”李斯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再畏首畏足。只见他毫不迟疑地说道:“着龙应奎前去。”龙应奎此刻正在巡狩的车驾中,他一直在李斯门下走动。雁门败迹,他并不负有责任,回到咸阳。从此,成为李斯的心腹。此时官至郎署左中郎将,秩比千石。现在李斯自然想到他:“此人干练,依附着自己,且又剑艺非凡,无人能敌。叫他去执行这个重任,矫以皇命,许之以高官厚禄,他怎敢不去?何况又是我李斯叫他……”。
李斯一提出龙应奎,赵高就打心眼里佩服李斯的独具慧眼和才干。
第二天,不顾随驾朝臣的惊讶,赵高当众宣读了伪诏,册立胡亥为太子。然后诏令龙应奎进内见驾。龙应奎进了寝宫,只见皇上躺在卧榻之上,他行了三跪九拜之礼。赵高宣读了制裁扶苏的伪诏。
龙应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臣请赵大人再宣读一遍。”
“怎么,你有疑虑吗?”李斯在一旁厉声责问道。
这一瞬,龙应奎立即猜度到,这宫内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他偷偷地瞟了皇上一眼,这一瞟,令他紧张得汗都要流下来了。凭他一个一流剑士的本能,他已发现了今天的皇上……。他不敢再想下去。在这样的紧张时刻,他立即镇静了自己,回答道:
“臣不敢。”
李斯是什么人?已经明白。知道这事回避不得,于是对龙应奎说:“那就好,你随我来。”
他和赵高将龙应奎带至偏殿,胡亥正在那里坐守。龙应奎见到胡亥。这时只见李斯软中带硬的问道:“这是当今太子,明天的皇上,龙左中郎将是否愿意效忠皇太子?”龙应奎一听,知道回避不得,立即“扑嗵”一声跪了下去,说道:“臣愿效忠于太子,任太子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刻龙应奎已完全明白,见李丞相已站在胡亥一边,知是性命交关,容不得一点迟疑,即刻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这就好,”李斯知道必是这样,“这里的事,你就不要去多想了!这里自有太子主持。皇上认为长公子不孝,赐其自裁。但这事不那么容易做到,我就想起了你,知你对朝廷一片忠心。今皇上着你去执行这个使命,你是否能不辱使命?”
“只要有诏命,臣必不辱使命。”
“左中郎将,事成之日,皇上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勋劳。”赵高不失时机地这样插了一句。
龙应奎已是心中通明,听到这一句话,知道是自己的机遇到了,真是千戴难逢的机遇。内庭中的事与他何干?他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在执行朝廷的旨令,这也是作臣子的本分……。
这时,胡亥开了口,说:“事成之后,我将擢跃你为上卿,秩中二千石。”胡亥不知此事利害,竟说漏了嘴,竟以皇上的口吻来说话,把赵高吓了一跳。
“那我决不有负太子之托。”在这里,龙应奎其实已经表明了心迹。
见龙应奎已完全了然,李斯和赵高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这时,李斯向他交待事宜:“记住,到上郡后,先去见护军中尉卢粲,我有书信与他,记住没有?”
“下官记住了。”
“先把这自裁诏书向他交待,然后和他一道去收扶苏和蒙恬。并立即逼扶苏自裁,将蒙恬押回京师,不得有误,你明白不明白?”
“这?”
“有什么疑虑吗?”
“不是有疑虑,是下官认为,光凭藉卢粲,恐难收伏长公子和蒙恬。下官有一主意……”
“——这倒是的,那好,你说。”
“能不能借助将军王离?”
李斯想了想,才明白这才是最重要的。吩咐龙应奎暂时回避一下,遂和胡亥、赵高又商议了一回。然后又拟了另一道伪诏,着龙应奎进来,宣读此诏。即:王离接替蒙恬任大将军。此意是,先夺下军权,再来收拾扶苏、蒙恬。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李斯以一种复杂的心态看了看龙应奎,然后坚定地说:“这个使命完成了,朝廷将擢跃你为上卿,这也是关乎你性命的使命。完不成,你是知道后果的。”
得了这个许诺,龙应奎更坚定了自己的抉择。他真没想到,仅仅短短十几年,自己从一介任侠,平步青云,就跃升为上卿,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于是,他领旨接诏,带了几个亲随,连夜离开了沙丘行宫,向新秦上郡而去。
六、龙应奎逼杀扶苏
六、龙应奎逼杀扶苏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龙应奎不敢怠慢,一行人骑着快马,昼夜兼程,穿县过郡。他在雁门当过将尉,也曾到过上郡,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一行人进了上郡。自从解除边患之后,上郡一片祥和。他们在一个客栈住下。龙应奎严令:随从者均不得出客栈一步!他只等夜色降临。戌时,他着了便服,乘了车,驰向护军中尉卢粲的官邸。到了护军中尉卢粲的官邸前,他命手下递上名谒。
卢粲在内庭接到名谒,略感惊讶,想不通龙应奎怎么又到了上郡?并在这种时候来见他。他和龙应奎没有过深的交往。且上郡榆中一战后,龙应奎因在李丞相门下走动,调回京师任职去了,只留下他在这边庭,日日为筑城之事烦劳,他真的不无怨言。这修长城的事哪是人干的?不仅日常事务繁杂,且徙徒也不好管束。又缺钱少物,什么也没有,什么都要筹划。好在有长公子在,他才稍稍推卸了一些责任。这不,他正想偷个闲,喝点酒,叫几个倡优,为他演一些俳优戏。他喜欢俳优戏中的拍袒说唱,来放松一下自己。没想到就这,回到京师的龙应奎怎么又来到了上郡?按制:当时,官吏,包括将佐,在任上均不得带家眷,所以那时当官是很清苦的。当然,不带家眷有不带家眷的好处,**纳妾,都是不公的事实。卢粲这人倒没有这些不良嗜好。但一个人的日子毕竟清苦,他喜欢听拍袒说唱,因而时常叫几个倡优,为他唱上一唱。这一天,他正在**听拍袒说唱,没想到偏偏来了个龙应奎。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不得体的样子,于是挥了挥手,叫那几个正在说唱的倡优下去。然后拉长着脸,忍了忍自己,吩咐道:“请他进来吧。”这一点他还是想得到的,龙应奎从沙丘平台赶来这里,决不会无缘无故。
进了卢府,带着侍卫进入卢粲中堂,龙应奎立即换了朝服。
卢粲进来的时候,正是这样,正感诧异。只见龙应奎拿出圣旨,用手托着,对他喝道:“卢粲接旨!”
“接旨?”卢粲吃了一惊,正思衬,不知该如何应对?
“护军中尉?”龙应奎和颜悦色地注视着卢粲。
卢粲陡然一惊,才醒悟过来,慌忙跪下:“臣在!”不免有些慌乱。
“请卢大人验明信符。”
龙应奎命亲随将信符交与卢粲,卢粲验过,确凿无疑。
“请将一切人等退去。”
“退下。”卢粲挥了挥手。
等到一切人等都退去之后,龙应奎开始宣诏。宣读完密诏之后,他将密诏交与卢粲。
卢粲接旨后,心里惊惧不已,再验明了诏书上的皇帝印玺,再一次的验明了龙应奎的使节印符,确信无疑。这才想起刚才圣旨上的旨意,竟是逼令长公子自裁,收捕大将军蒙恬。真是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明白。“为什么?”
“皇上的旨意你难道没听明白吗?蒙恬玩忽职守,据功自傲;扶苏竟敢肆意诋毁燔诗书、禁私学,以吏为师的国策。并非议皇上,觊觎帝位,如此不忠不孝,这难道还不够吗?”
“可这……,”卢粲有些迟疑,他想象不出,这一切怎么牵涉得上长公子和大将军?自己和他们共事日久,虽有矛盾,那也仅仅只是在方式方法上的矛盾,他并没有发现他们是这样的人。他想说:“这可能与事实有些不符……。”但他还是没说。
龙应奎看出了他的迟疑,依然平和地对他说:“下官临出发前,李丞相一再叮嘱下官,此事只能倚盼护军中尉,不能出乱子,并有书信一封”。说到这里,龙应奎拿出李斯的手书,交与卢粲。待卢粲看过,他接着说下去,“丞相说:‘大人是皇上信得过的封疆大吏,是深明大义、刚直不阿的国之肱股,决不会逆忤了皇上的旨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卢粲是护军中尉,护军中尉本就是行法执法之人,既然已经验明了一切,没有不实之处,他就没有必要再怀疑什么。再说他也是申韩之徒,知法明法,从来不敢有违圣喻。于是接了旨,然后问龙应奎:“什么时候执行?只是这事光你我二人……?”卢粲怎会不知道此事不易。
“我来的时候,丞相交待我……”龙应奎为了这次重任,想了一路,深知此事不易,结局也未可预料。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他只当皇上还健在)为了自身,他将这一切全推到李斯身上。“叫我们去找将军王离。”龙应奎说到这里,拿出另一份诏书给卢粲看,这是升迁王离为大将军的诏书。龙应奎将自己的主意说成是李斯的主意,说与卢粲听。卢粲听后,觉得此主意甚好。二人立即行动起来,上了车,带着亲随前往王离的府邸。
真是月黑风高,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谁敢违背圣旨?王离接旨后,和卢粲、龙应奎紧张地商量了一晚。天快亮时,王离开始发布号令,调动自己的亲兵。然后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不得问为什么?不得问什么事?令行禁止,不折不扣地执行,违令者——斩!”这杀气腾腾地将令被准确无误地执行下去。天亮后,一切均安排得周密无当了。
第二天大将军行辕升帐的时候,龙应奎带着他的钦差大臣的符节来到辕门,命辕门官通报:“圣旨到,请长公子扶苏、大将军蒙恬,护军中尉卢粲、将军王离接旨。”
扶苏笑曰:“父皇又记挂我们了,到今天,我才知道这筑城之不易。”
蒙恬说:“皇上现在不知到了何处?陛下为国操劳,尚如此勤勉,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为之分忧,自是十分惭愧。”
听到扶苏、蒙恬这样说,卢粲、王离均有不忍,只能陪笑以对。
四人将龙应奎迎进中军帐,验过信符,便率众将一齐跪下。龙应奎这才展开那第三道诏书,宣布王离为大将军。此旨意一出,众将愕然。
龙应奎宣读完诏书后,将诏书交与王离。然后恭喜道:“王将军恭喜了。”又回首转向蒙恬说,“大将军,请将你的大将军印符交与王将军。”
“陛下将何以安置我?”蒙恬武将,快人快语。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既震惊又奇怪,非常不快。
“这个自然,皇上怎能不顾及大将军,皇上有旨意调大将军回京,请大将军交出信符。”龙应奎依然十分平和,催促道。
蒙恬不得不将印符交出,因为这符合常例,也是常例。
“请王大将军升帐!”龙应奎大声宣布道。
王离在中军帐中坐下,接受众将的参拜、道贺。并立即发布将令,将自己的亲兵替下中军帐中原有的军卒。这一变动,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引起了蒙恬的警觉和不安。
“且慢,这是干什么?”凭着这许多年来在战场上的拼杀,蒙恬已经看出了什么,凭着本能,他发出了这样的责问。原有的军卒见自己的主将在说话,一齐停了下来,一时间气氛紧张,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
“长公子,”龙应奎很机警,一看事情不对,求助于扶苏,他知道蒙恬一定会服从于扶苏。
果不其然,扶苏对蒙恬说:“蒙将军,且听他说,如真有不公,本宫当向皇上奏明,本宫一定会力保大将军无事。”
“大将军难道还不信吗?有长公子在,大将军不必生疑,将军不信下官,难道还信不过长公子?”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大将军中军帐的军卒全被带走,中军帐立即布下了王离和卢粲的亲兵。
龙应奎见尘埃已落定,水沟里再也翻不起大浪。突然间,他想起刚才扶苏的那一番话,不由得心中暗中一紧,很有些不忍:“这扶苏也太忠实了,还保这保那的,可他连他自己也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也颇有些触动,心中一时凛然,“是啊,可见世上人的话,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