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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找了个托辞,说:“让我想想,让老臣想想好吗?”
“不用想了,”二世傲慢地说,“只要想,怎样让青城早日进宫就行了,你去办吧。”
“不用想了,只要让她早日进宫就行了!你,你这是怎么了?——皇上!”回到府里,赵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气都不打一处来,越想越来气。不过他虽来气却并没有失去主张。他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来:“这个皇上,唉,这个皇上呀,真有点不开窍,且又率性,不好拂逆。他娶谁不好?偏偏要娶青城,这青城可是索命的鬼,红颜的妖啊!”
“不,再仔细想一想,”赵高命令着自己,“别让这个皇上气岔了气。冷静点,要是自己都变成了傻瓜,那别人见了你不变成傻瓜才怪呢!”
“他要娶青城,青城会是什么态度?”赵高继续想下去,“无非两种,一是答应,答应就糟了;一是不答应,从青城的为人和对胡亥的态度来看,青城决不会答应。这一点从他多年的观察中,可以肯定。那就是不答应,不答应也有两种情况,一是在皇威下,或被后位这荣耀所吸引,而违心。再一个就是不答应。青城这人刚烈倔犟,第一种情况是不存在的。那么只有第二种。”想到这里,赵高松了一口气,他明白青城决不会嫁给胡亥。虽然这在他看来,这皇家的人,一个个怎么都愚蠢到这等地步?但他却为自己庆幸,“好在他们都是这么蠢。如果青城也象我赵高一样,那……,你胡想个什么呀,我赵高又怎么了?我是看透了这世界,看透了这世上的人。无毒不丈夫。何况,在这人世间,谁他妈的不是一样。我不要他扶苏死,扶苏就会要了我的命。现在的事同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青城当上皇后,她要是当上了皇后,我赵高则何以自存?”
“这事就这样了,让胡亥去,他达不到目的的。——不,不行,”正这样想,赵高又突然产生了另一个想法,“对,既然青城不肯嫁给胡亥,那就应该怂恿胡亥去逼迫她。青城既然这么刚烈,她岂肯就范?这样就必将形成激烈的对抗。青城怎能抵挡得住皇上?也就乘机将她收拾了。对,应该鼓动皇上去逼迫她……。不,别激动,再好好想想。对了,有利的一面我都想到了,我还应该朝不利的一面去想想,好的坏的都要想到,才不至于出岔子。”赵高每一次想事情都是这样,正反两面都要琢磨,反复考虑,所以他能将事情办好,办得令始皇帝满意。只是今天不同了,始皇帝是虎,他不敢心存异想;可胡亥不是虎,他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是的,如果胡亥一直逼迫下去,逼得青城走投无路,逼得她自杀。当然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如果不是呢?是啊,如果不是呢?如果真的把她逼急了,逼得她造反了呢?这,这就太可怕了。这个小女子,可不是她娘——姜弋,或者是什么谨妃,她可是青城。她是那么刚烈,那么不可一世,她有她的势力,可说一呼百应。她那一柄剑,连阿成说起来也摇头:‘神出鬼没,没人可敌’。阿成说神出鬼没,没人可敌,那可真是没人可敌了。假如惹得她拼起命来,哪还了得?如今新皇登基未隐,朝廷上下,疑云重重。那么多皇子,他们都是胡亥的哥哥,哪一个对胡亥服气?哪一个不想取而代之?只是他们没有这个实力罢了。而青城不同,青城有这个实力,好在她没有野心。真得感谢上苍,且又只是螟蛉。她是一只睡熟了的虎,老虎睡着了,你没有事,把她捅醒来?你呀!”他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他妈的,差点误了大事。这个青城,无论如何不能惹她,不仅不能惹她,最好找个借口,把她放逐出去。不,不是放逐,是礼让。对,要说得好听点,礼让!哼,什么礼让?至少要让她感到是礼让。”
“但是,如果不让胡亥娶青城,那胡亥哪里还不翻了天?这可怎么是好?”他又开始思索起来,“对,得让他暂时放弃,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只要有个两三年,那青城就难以有所作为了。胡亥的皇位一坐稳,就可名正言顺地来逼她造反。到时,沙丘的一切也不怕公布于天下。”想到这里,人那虚胖的脸骄纵地浮起了笑容。
“到了那时,你青城再有本事,也休想翻得了天!”
他又想:“这不,又要回过来对付他了,”他想起了胡亥,“怎样才能让他放弃呢?这个皇上,见了母狗都要发情的皇上,他岂会听从我的?非得找个好法子不可?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他绞尽脑汁地想,想啊想,终于想到了青城长公主。石光电火一般,脑海中猛地一闪,对,只有她了。只有她,才能让皇上打消他的主意。
第二天,他去见二世,二世问他:可将一切想好?
“臣愿为陛下作伐,去说服长公主。“赵高自然装出迎合胡亥的样子,承应道。
赵高来到长公主府,见了青城,作了一揖,说:“长公主大喜。”
青城一听,知道赵高来作说客,又羞又恼。想到父皇尸骨未寒,胡亥就来逼婚,简直就是秽行败德。她此刻就是这么想的,马上一拍案几说:“赵大人,你怎么这么糊涂?国丧之日,哪有什么喜事?”
赵高顿作惊愕状,他演技很好:“瞧,你看,老臣该死,该死!只不过,长公主,老臣也是身不由已。皇上叫老臣来,老臣不敢不来啊。”
“什么混怅事?”
“皇上欲立长公主为正宫。”
“一派胡言,我和皇上是兄妹,怎能立为正宫?”
“可朝廷上下无人不知,长公主本是先皇螟蛉,与当今皇上没有亲缘……”
“可我仍是公主,哪有兄妹成婚的道理?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这个道理简单,诏告天下就是了。”
“本公主不想嫁皇上。”
“长公主,这可是皇命啊,幸亏长公主只说与老臣听。”
“怎能这样!皇上难道连礼之大体都不顾及吗?高宗谅(门音,外内),尚能三年不言。今先皇未葬,就欲大婚。何以‘礼以治之、义以正之’?老大人难道连这也不知道吗?你就这样告诉他!”
“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有过戏言?”
“不是,不是,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唉!”赵高看了看公主身边的左仪,丛驺等侍婢。
“你们给我退下去。”青城知他有话。
等到左仪、丛驺等侍女退去之后,青城吩咐道:“赵大人,你说来。”
赵高走近青城身边,说:“长公主,你这事不能这样处理。据老臣所知,皇上喜欢长公主也不是一日了。如今,他是皇上,皇上要娶你,你怎能拒绝?这不合为臣之道。我知道长公主的难处,长公主不是想违抗圣命,实在是因为先皇尸骨未寒,就出阁,于心不忍。我知道这是长公主的一片孝心,可皇上不知道。皇上也是好心,他喜欢长公主,你们两人都是好心,只是错进错出错过了。如果硬顶起来,反而伤了和气,弄得一家人不愉快。老臣想,不如这样,公主找个借口,就说,‘父皇刚过世,按礼守孝三年。三年过后再议婚嫁。我想,这一来缓解了你兄妹之间的矛盾,二来也确实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等过了今天再说。至于三年之后,再请皇上迎娶长公主就是了。”
赵高这话说得有理有节。首先,他自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再就是,他没有说皇上不好,也没有说长公主不想嫁给皇上,只是说,他们所想所做的不是一件事,二人误解了。最后,他给了长公主一个主意,又让这个主意成为长公主自己的主意。他知道长公主不可能去想那么多。这样,他就阻止了皇上迎娶青城,又防止了皇上来逼迫青城,以造成突然的朝廷变故,造成更可怕的不可收拾的局面。
果然,青城那能想到这许多,她只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心犹未甘,但赵高一再劝她,以社稷为重。她不得不长叹了一声说:“大人为国事都如此殚精竭虑,本公主岂能念一己之私,再来烦难大人,哪本公主还算是什么人?”
赵高得了青城的承诺,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这边瞒过去了,那边,他就不放在心上。他立即去见二世陛下。
二世正满怀希望地等着他的好消息。
赵高故作忧心忡忡地走进来说:“不济事,不济事,这事还得费些周折。”
“怎么,难道长公主不同意?”
“不,不是,皇上,长公主怎能不同意?长公主本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她说的也是实情,她说:‘父皇尸骨未寒,作儿女的,哪有在这样的时候谈婚论嫁的?这不合于礼,会遭到天下人非议,使陛下蒙上不忠不孝的罪名,且会触犯神灵。再说又是兄妹……’,当然老臣也说了。但总名不正,言不顺。因此,长公主说:‘君为天子三年。’她要按礼守孝三年,以正视听。”
“什么,三年?”
“陛下,你听臣说,三年不三年,这个都好再议。守孝三年是合付礼的。长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说,知道的,说陛下和长公主无亲缘,但天下百姓黔首如何知道?不如趁长公主守灵的日子,昭示天下,让天下人都明白,陛下和长公主不是真兄妹。再就是,臣有隐忧……”
“你有什么隐忧,你就说?”
赵高将昨天晚上所想的分析给二世听。最后,他说:“皇上,此时,陛下的皇位还未稳固,我们不能不听从长公主。长公主说得合情合理,按礼来做,没有错。长公主又不是不肯嫁给陛下。陛下只是再忍个两年三年就是了。臣想了个法子,既然长公主要为先皇守灵,我们不如先将她迁出咸阳,礼让她到故都雍城蕲年宫去,让她远离了这是非之地,对她封锁一切消息。这样,皇上就可以亲自掌握大政,肃清扶苏余党和众皇子皇姐的势力。只要有这两三年,朝局就稳定了,到时,陛下成了天下无人可以撼动的君王。到那时,再来迎娶长公主,那不就是春风得意,天下第一高兴的事吗?”这一番话,虽不中听,却中肯。胡亥想想,也是,自己才登基几天?大局确实不稳。他又不是不知道青城,逼迫不得。想想这样也好,不差个两三年……。他正这样想,赵高又进言道:“陛下如思念长公主,不如举国选美,那也是可以聊解陛下的一片思念之情的……”
这话说得合胡亥的意,这样,胡亥传旨盛赞青城长公主一片至孝,让她暂迁雍城蕲年宫。待郦山皇陵筑好之后,再回迁到郦山园寝,为父守孝三年。
这消息一传出,多少有识之士都来劝青城不要离开,她一概不听。青城没有野心,对父皇、皇兄之死,已是哀伤之极,万念俱灰,已对什么都不顾及。这样她离开了咸阳,去了雍城。在雍城,她先是去了星神殿祭祀了周天诸神,安置了父皇的灵柩。穿齐衰丧服、拄丧杖、居倚庐、食粥、睡草席、枕土块,将自己幽禁起来。胡亥与赵高也派了军卒以护卫为名,将她软禁在蕲年宫,与外界完全隔绝。这两者相叠加,反倒突出了青城的主动意识,这禁固就成了青城长公主的自主行为,而使人们忽视了后者。
青城长公主远离咸阳,终使秦二世和李斯、赵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事了。首先他们将囚于阳周的蒙恬赐死,剪灭了扶苏和蒙恬的余党和众大臣中有不满者。又大杀众皇子和皇姐,几乎将他们全部杀尽。做完了这一切,胡亥的权力稳固了,然后广选美女充盈**。胡亥是个好大喜功,极尽享乐的人:他一面督责卢粲、王离加紧修筑长城;派少府令章邯加紧修筑郦山陵寝,好让父皇入土为安;又重新征发民夫十几万大兴土木,将正在建造的上林苑和阿房宫扩大规模,穷尽奢侈。在原有的始皇帝本已十分苛严的徭役赋税上和严酷的律法上,秦二世则比他的父皇走得更远。秦二世对国家没有一种感性认识,却自视甚高。一切均凭他的一时快意而任意指点,他不知道百姓黔首为他的一时心血来潮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些,他从来不想。和赵高意气相投,变着法子骄纵。秦皇朝这时已经就是一座墙毁柱倒、基础动摇、千疮百孔的大厦,现在又遭到这两个人的肆虐风雨,真的是摇摇欲坠了。
风雨中的秦皇朝,生命之弦真的快要断了!
一、洗心玉和青城公主
一、洗心玉和青城公主
洗心玉怎会在宁泰落入芒显手里?
那天,翠帘没听从仓庚、洗心玉的劝告,拉着了哥哥上了车,并没有想到意外。但这次却不幸被仓庚她们所言中。还是在城门口,就被军卒抓获。立即被押到军司马伊济的官署。她被押进那官署的时候,在大堂上,看到了自己的丈夫负二倒在刑具下。她既惊慌又被眼前的一切所惊骇住了,她现在看见刑具就紧张,就会想起多年前在廷尉府的血腥场面。了哥哥抓紧她,一个劲地叫“娘”!她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