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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美丽居正色道。
“我?我能干什么?这不……”
“你就没按好心眼。”
“这不是事出有因吗?我怎么没按好心眼?那好啊,我放开!”
“不行!”
“那你要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闭上眼睛!”
“哦,对对,闭上眼睛。是,我闭上眼睛。”北门晨风乐不可支,他想像不出,美丽居这样半裸的拥在自己的怀里,闭不闭眼睛,那还有什么区别?
“快!”美丽居还没从她的窘态里转出来。
北门晨风立即闭上了眼睛。
“不!”
“干什么?”
“我——,我没有衣裳。”
“是啊,这你也知道?”
“那我怎么办哪?”美丽居差一点没哭出来。
“还能怎么办?我去给你找啊!”北门晨风想想,又忍俊不住。
“不行,”美丽居捌了一下腰身,说“我不能让你看。”
“那又怎么办?”
“你是死人哪?脱你的衣裳给我,——闭上眼睛!”
北门想想也对,他没想到,惊惶如此的美丽居居然还能这样清醒,他闭上眼睛,放开了美丽居,开始脱自己的衣裳。但他却张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美丽居慌得赶快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大腿内侧。
北门晨风笑着,仔细打量起美丽居这晶莹剔透,光洁如玉的躯体来。有了一种冲动,但他马上皱了皱眉,知道这样不好,知道这样是对美丽居的不尊重,就强忍了忍,把自己的禅衣脱下,把它裹在美丽居身上。美丽居一把抓过这衣裳,朝身上一裹,立即狠下劲来,朝北门晨风劈头盖脑地打下去:“你这个死鬼,尽知道欺负我!”打得北门晨风笑得直不起腰来,才罢手。
“还不给我找衣裳去!”美丽居恼怒得手都打痛了,心中又甜滋滋的啐骂道“你这个人,怎么就么坏?我就没看出来!”
“我还坏呀?救了你还坏?”
“还不快去!”
看着美丽居裹在自己那宽大的禅衣里,真很有些狼狈,也不成体统,便不再打趣。他望了望美丽居,看着如此狼狈哀怜的美丽居,想到刚才吓得那样魂飞魄散的美丽居,心中顿生一丝怜惜和痛爱。他走上前去,把美丽居又揽进了怀里。这时,美丽居感受到了他的温情,没有推开,而是紧紧地伏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两个人的心仿佛一刹那间全融汇在了一起。
北门晨风到溪滩边去找美丽居的禅衣。但在溪滩上没找着,也许是被那封豨冲进溪水中去了,他只得将美丽居的鞋带回来。美丽居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自己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就算不理论,北门这男人的禅衣,她穿着也走不成路,再就是北门也不能……。她一边看着赤膊的北门晨风,一边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想的是:“这如何是好,我总不能这种样子走回去,那叫我怎么见人?“她就这样不无犯愁地说了。
北门想想也是,这样一个美丽居回到平丘,那还不惹人笑话?传扬开去,就坏了俩人的一世英名。但想想,也想不出好办法。
“非得弄一件衣裳不可。”美丽居说。
“是这样,非得弄到一件衣裳不可。”北门晨风也赞同道。
“走,我们到那边去,你看——”美丽居指着远处的一片村落。这也正是北门晨风的主意。
两人来到村落边。此时已近晡食时分,又是临近秋收的季节,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像我们经常看到的村庄一样。一只白头翁在发出婉啭的啼声,林中挂满了青柿子。他们来到村边一堵青苔布满的颓墙边,美丽居便不肯再走,她意是:这样两个狼狈人,让人见了会怎么想?越过颓垣,他们看见不远处有个院子,里面晒了不少衣裳。两个人立即背靠着墙坐下,美丽居拍了拍自己的心,让自己平静一点,然后她说:“你去给我偷件衣裳来。”
“我?”北门晨风因为没有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快去呀!”
“哦,是,只能这样了。”北门想想也无法,他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信无人才下了个狠心。溜进那院子,随手偷了一件粉红色禅衣来。美丽居叫他转过身去,他转过身,美丽居赶快脱了北门的衣裳和濡湿的羞袒,换上了这件禅衣,然后再脱下湿了的内裳。
只是,这禅衣不合美丽居的身,也太难看。美丽居皱着眉看了北门一眼,非常不满的说:“这,这怎么行?——这衣裳哪是我穿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办事?”
“就这样吧,马马虎虎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你再给我换过。”
“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这种时候,你还讲究这个?”
“我不嘛,我不能穿这样的衣裳让人见!”
“太姑奶奶!”
“那好,你不去,我去。”美丽居说到做到,她做事向来不含糊,也不听北门晨风的规劝,立即走进那院子。北门晨风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又没有办法,只好转过身来背靠着墙,直求老天爷保佑。下午的村庄总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北门晨风只觉得自己仿佛等了美丽居一辈子似的,心中既担心又害怕。见她仍不回来,复转过身来,这才看清那美丽居正在院子里不慌不忙的一件件的收衣裳。他真恨不得立即大叫一声“姑奶奶!”只见那美丽居一点也不慌张,从容的几乎将所有的女装都收进了怀里,然后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
“你要这么多衣裳干什么?”
“我要一件件换。”
“姑奶奶,你也做点好事!”
“不要你管!”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美丽居可不理他,抱着衣裳就转进了林中。北门晨风拿她没奈何。到了林中,美丽居这下可精神了。既然已不避北门,她也就再不避。她相信他,只叫他转过身去。反正到了此刻,她已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夫君,北门晨风似乎也认可了这层关系。所以美丽居换上干的内衣后,就叫他转过身来,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的试外衣。每换一件,就问北门晨风怎样?但又不管北门晨风是说好,还是说不好,她又全不理会。试一件,自己看看,就丢一件,把那衣裳丢得满地都是。最后,才挑出先前的一件稍微合身的穿上,嘴上还说:“没有办法。”
看得丢得一地的衣裳,北门晨风真不明白:美丽居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但马上又感到了她的可爱,一时又情不自禁地打量起她来。美丽居看着他那欣赏的目光也似乎有点明白,知道自己这模样有点可爱,也为自己所感动。但她立即走开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对于这个男人,她还没想好呢。这一点北门晨风也感受到了,知道美丽居并未对自己最后认可,他似乎感到有一点伤心。
“这些衣裳怎么办?”看着美丽居正在离开的身影,北门晨风想不明白。
“你管它呢。”美丽居答。
但北门晨风总觉得这样太过份,他将地上的衣裳全部收拢,抱成一团,将它放回到院子中去,用一块石头压住。正是出了这样一件事,北门晨风一直感到美丽居这女人有刁蛮可爱的一面,(这是深深吸引他的)。如今,他又感到了美丽居的任性和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一面,并且意识到,美丽居对自己的不认同,这使他感到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这伤及到了他的自尊心。而这时,洗以玉却以燕姜夫人的形象,以他心目中无比完美的、圣洁的燕姜夫人的形象来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部第二卷完)
一、徂徕山中与山外
马陵道上,徂徕山中发生的这一些人事变化,对于北门晨风、美丽居、支可天以及至简堂的人来说,不可谓不大。身处其间之人,或怀有壮越情怀,或呈一己之豪情,但终是一己之私。而徂徕山外的世界,此刻却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灭燕代之后,齐王建就派尚平君田则率兵赴齐西界防守。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秦军南下已是不争的事实。母后君王后在世时,他在她的禳助下,还是有些想作为的,与诸侯约有信义。但在君王后逝世之后,他启用长吏后胜,再而又以他为相,对秦采取委屈求和的国策。而相国后胜又为秦用重金所收买。由于不积极参加五国合纵,尤其是放弃攻战,只图安逸,虽然这样做,得使齐国免于四十余年的兵燹。但也使得民风尚礼积弱,不能举干戈之事。待得秦灭韩赵,魏楚震动。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眼看着秦骑席卷南北,再也无能为力了。
秦灭韩赵之后,齐国就已人心浮动。末世之风已无法遏制。王公贵戚、百官豪户都在纷纷寻找出路,或投奔秦国,或在暗中与秦勾结,再不济的,也将钱财藏匿民间,疏散骨肉至亲以保自己一族血脉之延续。也有干脆的,已悄无声息的隐退而去。
哗啦啦似大厦将倾,蓦然惊觉,齐王建在愤怒中,才决定不与秦交往。集合起全国军队,交于他平日并不倚重的尚平君田则,让他扼守齐西界。希望能凭藉这一旅之师,阻挡住那秦国的虎狼之师。
尚平君田则是齐王建的异母弟。平日好读《太公兵法》、《司马穰苴兵法》,田穰苴是田家的先祖之一,春秋时的田穰苴曾把一部《太公兵法》研读得了然于胸,又使用得神出鬼没,并由此为后人留下了后一部兵书,成了齐国不可多得的兵家之一。也成了田家引以自豪的人物之一。田氏代齐后,田家再也没有这样的人物出现了。
《太公兵法》没几人读得懂,它那以柔克刚的底蕴,很难有人理会得透。
尚平君临危授命,好在一无牵挂,作为齐王族,责无旁贷。田则率军西进后,震动的临淄城,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往日的平静。四十余年的习俗复又沉渣泛起,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又是一片灯红酒绿。
虽然秦兵南下已是不争之事实,但齐国的这两个措施,立即激怒了秦王政。仿佛一夜之间,那大漠的风沙裹着寒流,从故燕赵之地发出尖锐的啸声,风烟滚滚的凛然南下。数十万秦戎在王贲的率领下,铁蹄践踏着颤栗的大地,小戎碾碎了希翼的梦想,一路高屋建瓴势如破竹的穿过易水长城,渡过大河,干脆彻底的击溃了田则的微不足道的抵抗(田则战死)。又以摧枯拉朽之势直逼临淄。满目翻滚的旌旄,齐王建不得不相信,大势真的已去,昙花一现的梦幻已然破灭。他不知道,后胜是内奸,也不知道,他那礼让稷下学派,重礼修文,广纳宾客造成了民风积弱弃武。尤其是广纳宾客,他纳的都是秦国的奸细,是他们在庙堂上上下窜动,左右了他的国策。但这一些,他到今天都不明白,他太喜欢那囿于礼的君子之风,他只想安逸、平和。不过也有一点(这是实在的),他让齐国免去了四十多年的战火,使齐国成了华夏大地上的一块最富庶的土地。是耶?非耶?这岂又是一句是耶非耶所能了得的。有时,我们不妨想想,假如齐王建也象秦王政一样,励精图治,努力耕战,积极合纵,那这对华夏大地、华夏民族是幸事,还是祸事?有谁又能说得清楚!
“唉,什么都没有了,生前生后,任人评说吧。后世之人,口无遮拦,他们哪里知道事情之复杂?哪里知道事态的不可抗拒?总以为能这样那样……”齐王建悲痛欲绝,又思念逝世已久的母后,自从她去世后,国势就一天不如一天。一夜悲思直到天明。既然命运不可抗拒,就应顺应时势,为了满城百姓,他打开了城门出降。终于成就了王贲的盖世奇功,也为华夏大地保留了一块最富庶的大地。这一年是公元前221年,中原大地上,最后一个诸侯国灭亡。秦王政天下一统,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千古一帝。
徂徕山依然是过去的徂徕山,徂徕山却再也不是过去的徂徕山了。山河易帜,故国不再;表面的存在掩饰不了更大范围的变易,冰山依旧,却无法承受时令的变迁。齐国灭亡之后,秦国的文吏来到齐地,纷纷接管了各地的齐政权。如今正在推行秦法令、政令,废除故齐的一切法典及更深层次的文化,包括文化的重要载体——文字。还有陈规陋俗,并且准备再一次度田,改县设里。反正一道道政令已在迅速的在齐地展开,波及到哪怕是最偏僻最遥远的地方。接受的得接受,不接受的也得接受。
至简剑庭原本并不在徂徕山,它原来是在齐国都城临淄的庄岳大道上。正是因为它在临淄,上古师才得于往来于稷下,才使她受到稷下学派的影响,而对儒学发生了兴趣。二十多年前,至简剑庭因千空照的小师妹仓庚发生的一件事,危及到了剑庭,才由临滋迁徙到徂徕山。当然,也不全然如此。迁徙当然是为了避害,但也是千空照借此来实现自己避世之理念的借口。事情再简单不过了,那天,仓庚路过临淄熙春楼酒家,见一群人在围观。一时驻足。当她推开众人,挤进人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