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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好象是逃离了。她又随即南下,在高奴,大病了一场,于是就在那里住了下来,一直养得病好。但身体却不行了,无法再去寻找。在高奴,她一住就是一年多,等到身体真正康复,她就又来到咸阳。而这时,陈胜吴广已举起大旗,诸侯军蜂起。洗心玉这时已被青城长公主救出,去了会稽郡的震泽,后又去了钱唐。
但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就在咸阳城边的东门隐居下来,慢慢地打听。这样,正巧遇上了了哥哥。一生坎坷,颠沛流离,使她的心变得更加柔软。当她抓住了哥哥时,才放了他。当她从了哥哥的容貌中发现了一丝她所熟悉的影子时,就生出了怜悯的感情。
她也用了点饭,吃得不多,无非是动了动筷子。
“你叫什么名字?”她无非是随口问问。
“了哥哥。”了哥哥一边咬着胡饼,一边唔唔地回答。
“了哥哥?真有趣的名字,你的爹娘呢?他们难道不管你?”
“他们不在了。”
“哦,是吗?我不知道。”授衣夫人有点自责地说,又问道,“你是哪里人?”
“什么哪里人?”
“哪里人你也不知道吗?比如,我是临淄人,你呢?”
“上郡。”
“上郡,你是上郡人?”
“不知道,我家住上郡。”
“是这样,……那你爹娘叫什么?”授衣夫人感到很有趣,她把上郡和自己连在了一起。
“我爹叫负二,我娘叫翠帘。”
“负二,翠帘?”授衣夫人惊叫起来。难怪,她从这孩子的容貌上看到了故人的面容,原来他是负二、翠帘的孩子。“孩子,”她悲喜交集,一把搂住了了哥哥。她在上郡的日子,知道负二、翠帘是怎么死的。“我可认识你爹娘呢,你难道不认识我?”
了哥哥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们原来是对门,哦,你当然不知道,那时,还没有你呢。你爹娘死后,你就成了孤儿?”
“……”了哥哥的眼睛红了。
“好可怜的孩子,”授衣夫人动了感情,她抚摸着了哥哥的头,对他说,“从今后,你就跟着姥姥,那里也别去了。”
“唔。”
“人是不可以为盗的,无论怎样艰难……”授衣夫人开始了对了哥哥的说教,可了哥哥听不懂。说教了一会儿,授衣夫人又想起了洗心玉。她知道洗心玉到过上郡,既然洗心玉到过上郡,说不定她一定见过负二和翠帘。这样一想,她就想试一试,她问了哥哥:
“那你一定知道洗心玉?你见过她吗?”
“你是说洗姨吗?”
“对,对,就是洗姨。”
“还有仓庚姥姥、胡爷爷、北门伯伯、韦伯伯。”
“对呀,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唉,是不知道,你呀,怎么会知道呢?”授衣夫人失望了。
“不过,我好象听洗姨说过,她要到什么钱,钱……,我记不得了。”
“东越钱唐吗?”
“我不知道,她说她有一个弟弟在那里。”
“依梅庭吗?”
“我不知道。”
“了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但授衣夫人还是很满足了,依梅庭不是号称钱唐小梅君吗?授衣夫人决定带着了哥哥到东越钱唐邑去。
一、只为天理,云想去了成都
美丽居带着葛仆,时荫妈妈、瑞兰和淑儿逃离了季子庐。本想立即去太乙山,却想起了云想这个背弃主子的奴婢。当时,她是撞了墙,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美丽居对云想的感情颇为复杂,她非常器重这个聪慧的侍婢,却又为她的聪明有主见而恼怒。稍加安定之后,遂打发葛仆去打探。如已死,将她好好安葬一下,也算是尽了她对云想的一份心;假如不是,想起这次这事,她就不想让云想就此离开了自己,她要将她找回来,非要严惩她一下不可。
葛仆去了一日,傍晚时分才回来,带回了淹淹一息的云想。
“你怎么不去死了才好?”美丽居余怒未消。
云想躺在牛车里,头上裹着伤布,含泪不语。
云想为何还要回来?这也是做人之道。云想虽然身为下贱,却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她自知自己的这次行为是背主,但美丽居做得不对,主子不对,她不盲从。但自己的行为毕竟是背主,自应受到惩处,所以以一死来回应美丽居。求死不成,奴婢不能弃主而去,那不付合做奴婢的道义,所以她才要回来。当时官兵以为她死了,又急着要去追捕洗心玉,没有去理会她。待官兵去后,邻里的老妇发现她未死,人性怜死,救了她。等到葛仆来到季子庐,邻里老妇引他来看云想,不由得悲喜交集,他们毕竟相恋过。葛仆对她说:“我就告诉主母,说你死了,你就不要回到主母身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知道你还活着……”。葛仆原想救她,却引起了云想的鄙视,她只挣扎了一下,吐出几个字来:
“拉我回去!”遂不再多说一个字。
葛仆这才知道,云想是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知道她不想苟且偷生,真是又感佩又自愧。遂小心翼翼地雇了一辆牛车,将她拉了回来。
这自然引起了美丽居的愤怒,她知道这是云想对自己的反抗,但又伤心。
“你真真是要气死我了。”美丽居骂道。
但刚烈忠诚之人,是无法拒绝的。
美丽居一把抱住她,泪水就禁不住地流了下来,“你好狠心啊,就这样对我?”
“奴婢对不起主母。”
“算了,算了,气死我了,还不将她抬进去。”美丽居激动起来,她不能说不喜欢云想。拿了金创散,亲自为云想敷药,主婢二人的感情反而更进了一层。
两个极有个性的人,很难相容。美丽居固然知道这个奴婢之可贵,却受不了她。待云想伤愈之后,她就怎么也看不惯她。在云想面前,她感到不自如,有一种深深地压迫感,知道云想看透了自己。因此,她恨不得将她赶得远远的。看到云想,想起洗心玉,就眼中冒血,没有一天不发狠不骂的。可云想就是不言语,逆来顺受,这尤其令美丽居气恼。主婢二人就这么磕磕碰碰地过得挺别扭。不过,美丽居也不再虐待云想,心里也知道云想并没有大错,这一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这又是美丽居难能可贵的地方,是她侠义的一面。
一行人到了太乙山,顺着那曲折的山阶上了迁园。迁园此时已荒芜。元重早已下了山,他将此地交与一个庄户看管,这庄户还在,但他只是看而不管。美丽居来后,将迁园接管过来,随即指挥葛仆、时荫妈妈,叫了几个工匠,将东面原先自己住的房子修复起来。南面原来那一大排房子已经坍塌了,索性拆除,将有用的材料用来修复东面的新舍。这样,在新舍前,就变成了一大块空地。美丽居遂在此地安居下来,名之为“天柱断别居”。
葛仆经过这次事变,对云想很是敬重,也似乎又喜欢上了她,但云想拒绝了他。
云想此时万念俱灰,她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主人,尽着一个奴婢应尽的肝胆,对人生并无所求。她本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很得淑儿欢喜。由于她被美丽居强行堕胎之后,那母爱在她心中一天天滋生,因此把淑儿看得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美丽居这样的女人,乳水不足,也不愿受带孩子的苦,看到云想对淑儿好,就把淑儿交给了她。这引起了瑞兰的担心和嫉恨。
“主母,不知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一日,瑞兰这样对美丽居讲。
“你有什么?就说,用不着掖掖藏藏的。”
“主母把小主人交给雪儿,奴婢以为不妥。”
“有什么不妥?”
“我怕雪儿会不会心生歹意,我真不明白,经过这么多事,主母怎么还这样信任她?”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这样的奴婢,你以为她会去做不忠不义的事吗?”
说得瑞兰一脸绯红。
云想拒绝了葛仆,美丽居也不容她能嫁给葛仆,遂把瑞兰嫁给了葛仆。
这反倒使云想挣脱了人世间的诸多烦恼,一心一意地侍候起小主人来。
美丽居来到太乙山,并不仅仅是为了逃避官府,她这一辈子最大的仇恨,除了洗心玉,就是支可天。她本就是眦睚必报之人(时风如此),是支可天害得她身败名裂,是支可天害得她家破人亡,是支可天霸占了她的产业,她如何忘得了这深仇大恨,没有一日不想着复仇。但也知道,支可天这人既狡诈又精明,她如果不能在剑艺上与他势均力敌,就很难遂得了自己这个心愿。她选中太乙山,不仅仅是熟悉,而是想找一个远离尘世纷绕的地方,静下心来,凭着自己对剑艺的感悟,即使只有一支左手,她也相信,自己的剑艺可以练上去。因为她的功力还在,对剑的理解还在,所以她把迁园改为“天柱断别居。”
“不杀此贼,势不为人!”
从此她早起晚睡,带着仇恨的人比带着愿望的人更甚,她对剑艺的苦苦探求和砥砺,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冬去春来,春华秋实,转眼已是两三个年头过去了,她的剑艺有了初步的恢复。虽然远未到她当年的地步,但也自信决不会敌不住支可天,她再也按捺不住复仇的炽烈的愿望。一日,她将葛仆夫妇,时荫妈妈,云想找来,商量起复仇之事。倒是云想一席话正合她的主意。
“主母无论如何不能去四月春舍,那里早已是支可天的巢穴,主母即使带得几个人去,也终是势单力薄。何况那贼和官府有勾结,主母不一定报得了此仇。最好是让支贼到我们这里来,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他了。”
“这主意甚好。”美丽居先是肯定了,接着她说,“只是,他支可天,会到这里来吗?”
“只有主母这一步了,那贼必定贼心不死。”
“这当然最好,”瑞兰自然明白,“不过也得让他知道主母在太乙山。正如主母所说,支可天不是没头脑的人,他不一定会上钩。假如他一日不来,我们就一日候着,那害了的就是我们自己。”
瑞兰讲得也有道理,美丽居想了想,感到没有把握。万一支可天不再看重她,或者更狡怍,那自己就防不胜防了,这事不得其果。只有吩咐葛仆将这天柱断别居改造一下,布置一些死道。尤其是对她自己的卧室,以垒石砌成。装了两个机栝门,一是正门,一是暗门。正门人一进入,外面一拉机栝,那门就关死了,人就出不来。还有一暗门,只要一推,看似墙壁一般的地方,便会出现一个门。人一出来,那门便关上,再也推不开来。美丽居是这样想的,如果支可天胆敢前来,只要进了此屋,就将他关住。自己从那暗门出来。至于那几条死道,则布下了陷井或安下了劲弩。
一连几天,她都在苦苦思索,怎样才能让支可天到太乙山来受死?这一日,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毒计,她自己也知道是毒计,就是利用自己的女儿——北门淑季。她立即把葛仆他们找来,对他们讲:“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淑儿了。”
“淑儿?”葛仆一时不解。
云想则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主母竟用心到了这样不择手段的地步,她知道美丽居在想什么。
果然,美丽居说:“谁都知道,雪儿你怀了那贼的孩子,他又不知你生也未生,我们只当你生了。我们就说淑儿是雪儿的孩子,是你和支可天的孩子。要让他知道,如今我美丽居要报复他,欲杀此女……”
大家都吃了一惊,想不到美丽居竟会想出这样一条毒计,仿佛这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所能想的。
“你们怎么了?”美丽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由得恼怒起来。
“这事可关乎小主人呢,她还这么小?”时荫妈妈不忍心将淑儿卷进这种事情中来。
“我也知道,不是事出无奈吗?又不当真,就这么办了。”美丽居就这样决定。
“只是,这事必得让支可天知道,得有一个人去成都。否则,他又不会知道。”美丽居说着这话,眼睛就看着云想。
云想自然明白主母是要她去,心中甚是凄苦。但想了想这事也只有她去最合适,只得狠下一条心来,遂了主母的心愿。她说:“看来只有我了,我愿去成都。”
大家也觉得只有云想去成都,才能做好这件事。但这样,云想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他们很为云想担心。
“你能做好吗?”美丽居问。
“奴婢尽力去做,决不使主母失望。”
“你怎样让他相信你呢?”
“我就说,身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要被你折磨死了。我不说主母要杀这个孩子,只说主母天天在折磨这个孩子,我一个母亲,如何受得了。所以才逃了出去,去求他来救自己的孩子。这样,就给了他希望:孩子还活着。我又是孩子的母亲,他不能不信。再就是我熟悉此地,我会告诉他,这事由他来做,易如反掌,此地全不会有所防范。当然,孩子只是个幌子,那恶贼可能会不顾及孩子。但这只是个我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