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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监见拖不开,腾出一脚,朝齐云的心口就是一脚,齐云一口鲜血喷出,往后便倒。田悯见状,扑向齐云,却被那军监揪着,恨极了,回头就是一口,咬得那军监“呀!”地一声叫起来。他举起了剑,但那剑到半空中,却止住了,不由得“哼!”地一跺脚。田悯挣扎得出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慌,扑向齐云。但那齐云早已是气息淹淹,浑身都在抽搐,连话也说不出来,鲜血从她口中流出。
“齐云,齐云!”田悯扑打着,哭叫着,再也唤不醒她的齐云了。突然她不叫了,站了起来,二话没说,朝那军监的剑锋扑去,鲜血顿时染红了田悯的衣裳。她也倒了下去。
“田悯!”洗心玉惨叫了一句,一面敌住单膺白,胡宪的剑,只是她又不想杀人。
所有迁徙的人都惊呆了,人群在骚动,但都被军卒弹压住。
上古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悯和齐云,心如止水之人也由不得恨意顿生。章启固然剑艺高强,一剑紧似一剑,但他怎是上古师的对手?只是依杖着人多势众。不过,他也必须得制止住这暴乱,再也没有退路了,至简堂的人越来越危险。
正在危急之时,只见远方飞来一团黑影,两个蒙面人骑着马飞驰而来。至简堂的人知道他们是谁,她们看见了青骊马和照白玉,是的,来者正是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美丽居?是的,是美丽居,只见他们飞驰而来。他们一直尾随在这支迁徙队伍的后面,发现这里发生了动乱,正是危急的时候,立即策马接应。尤其是美丽居这女魔头的出现,使苦须来了精神,她恨死了章启,得了空,持剑朝章启杀来。那章启着了忙,又一时脱不开手,早已着了一剑,还没容他反映过来,苦须又一剑刺进他的咽喉,一股鲜血喷出。军卒们见杀了主官,着了忙。这时北门晨风夺了两匹马,大叫道:“上马!”美丽居来策应洗心玉、玄月。洗心玉立即上了马,她冲到上古师面前,叫道:“师傅!”上古师一见,一扬手,洗心玉一拽,上古师已在马上。
“走!”苦须归宾也已夺下章启的坐骑(玄月那边也上了马),她一扬手。
“田悯呢?“洗心玉怎放得下田悯和齐云,她张望着。
“走啊,再等就来不及了!”美丽居叫道,一鞭抽在洗心玉的马上,那马就狂奔起来。
“她还活着,”洗心玉叫道“她还活着!”洗心玉看到有人扶起了田悯,只是她又能怎样?转眼间,奔驰的马已转过了山头。不一会儿,一切都远了,一切都看不见了。
九、分手在大梁
一行人逃了出来,有一种冲破牢笼的感觉。少女们无拘无束,她们像久别重逢的人一样,快乐地说着这一段时日的变故。尤其是洗心玉,还能和师傅在一起,还能和苦须、玄月在一起(她只这样想),还有比这更值得她高兴的事吗?她的快乐像二月的春意,从她那有些憔悴的面容,从她那柔美的肢体,从她的眼神和她的声音中,不可扼制的喷薄而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今玄月都感到诧异,她瞥了她一眼。
看到玄月诧异的目光,洗心玉马上感到了自己的张狂。师傅还在身后,她不得不有所收敛。但又抑制不住自己发出的笑声。
这一切,都让上古师看在眼里,她看了看神彩飞扬的北门晨风。似乎陷入了沉思。
但女孩子们马上又不响了,因为她们想起了田悯和齐云。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齐云怎样?她们不知道,田悯呢?田悯也不在,是她们把她们丢下了。这是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实。每一个人都感到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压力却是心灵无法承受的,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沉默、只有悲伤和不自在。
美丽居怎会在这里?不是说,她终因不肯援救上古师她们而与北门晨风分道扬镳了吗?怎么又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出现?并且还能和北门晨风在一起?是的,这没有错,当时,她只是出于意气、出于嫉妒、出于悲愤,当北门晨风离她而去时,她的确有点气昏了,一时竟感到自己是被这个世界、被所有的人遗弃了,感到特别孤独和凄凉。当一棵光秃秃的柳树进入她的眼帘时,她就举起了手中的鞭子,对着那柳树,就像对着北门晨风一样,发疯般地抽起来,一直抽到精疲力竭,一直抽到颓然地坐倒在一快路石上。
经过几天漫无目的浪迹,这一天,她的心才开始平静下来。开始思量自己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就这样一走了之?”她想。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段时日的恨来自于爱,只是,一时的意气终究代替不了感情。她,美丽居,此时此刻如果不是倾心相恋,她还犯得着再迟疑吗?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她,就是一夜情,也不能!
她无法斩断这情愫,她确实太爱他了,尤其是现在。这样一个充满个性的灵魂,这样一个决不牵就于自己的男人,刺激着她,使她欲罢不能。
从此一别,或许就是天涯海角,从此一别,何日再相见?寒风吹着她,她怅望着苍茫的天野。
她美丽居是否就下得了这个决断?她迟疑着。
这才是她难以割舍的地方,更何况北门又没有错,自己又何曾不是义薄云天。既然自己离不开北门晨风,那受到伤害的只能是自己,伤害自己,她美丽居从来不做。
权衡的结果:自己是在一个错误的时候,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再错下去,那就不可理喻。她又想到洗心玉,一想到洗心玉,便感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傻事。是啊,假如这一去,北门真的救出了洗心玉,那还了得!她好像看见北门晨风和洗心玉两个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起马天涯,这就太不明智了。“换个角度再想想?”她想“假如真的北门晨风出了事?是啊,万一呢?”想到这里,她就感到不寒而栗,她才不管什么三七等不等于二十一呢,拨转马头,便朝那迁徙大军方向追去。
终于有一天,当北门晨风看到美丽居时(他已在杂木林见过了洗心玉),他一直为美丽居烦闷,这才舒心的笑了。他这个人,不把别人往坏处想,他一直这样看美丽居,认为她只是一时意气,一定会回来。但他并不知道,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笑什么?”美丽居嗔骂道,为自己的折返而害羞。“你可别得意,我可不是为你。”
“知道,知道,你是一个侠女嘛!”
“我才不是侠女呢,只有傻瓜才做侠女!我是想到上古师,她待我不薄,我放不下。”美丽居有意掩饰自己。前两句话是她的心里话;后面几句,只是托辞。
“只要这事一办完,我们就去终南山,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季子庐。”北门晨风宽慰着美丽居。
听北门晨风这样讲,美丽居好高兴。但她不表露。不过,她突然感到北门的这个表态正是个好机会,她故意装着不相信的样子说:“不会又是随口说说的吧?”
“你怎能这样看我?”
“那就一言为定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个正人君子?”
一行人逃了出来,这里是大梁境地,大梁自从王贲几年前决河沟水灌城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恢复:一是战事,二是徭役赋税,使得这里更加贫困。只见一片黄土和低矮的茅草房在乱草飞蓬之中,在这一片欲雪的天幕之下。
上古师改上了玄月的马,美丽居和苦须归宾说不到一处,和洗心玉倒说得来。现在,洗心玉因又能见到北门晨风而不能自拔,但也有点心虚,在美丽居面前,她就感到自己是个不光彩的窃贼。以她的为人和理念,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只是理性归理性,感情却是感情,她实在无法克制住自己,因此倒刻意去亲近美丽居,来表示自己的善意和坦荡。这样,美丽居和洗心玉两匹马走到一起,女人的心总是敏感的,美丽居明了洗心玉的心态,而有点心高气扬,洗心玉倒显得处处退让。
上古师坐在玄月的马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是恼怒,又是难过。恼怒的是:小玉太不自尊,没有志气,产生了非分之想,丢了她的老脸,坏了至简堂的名声。难过的是:她也知道,这感情上的事,毫无道理。看到爱徒不能自拔,看到她痛苦,自己也很伤心。问题是,她不能让小玉这样下去,不能让这感情再发展,更不能看到小玉做出没廉耻的事来,看到她受辱!想到这里,她觉得,假如小玉自己不能,她却不是不能。她是她的师傅,她应该当机立断,将她从不能自拔中救出来——让她和北门晨风分开。只要他们不在一起,日子一长,情感自然会慢慢平伏。
得了这个主意,便再往下想,怎样才能找出个理由,来和北门晨风分开呢?但这样一想,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不仗义了。他们刚刚拼了性命的救了自己,自己却在打主意和他们分道扬镳,这不是她上古师的所为。这不行,得有个道理,还必须堂堂正正,必须是名正言顺。但天底下,那有这天成的道理?一时,上古师没了主意,不由得烦燥起来。
“师傅,”玄月坐在她前面,上古师的烦燥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小女子聪明、机灵,善于揣摩人心,师傅的一举一动,她都感受到了。尤其是当美丽居和洗心玉突然发出笑声时,她都感到师傅的不快和烦恼,马上就猜出了师傅的心思。她故意放慢了马,落在后头。看着他们四个走得远了,就叫了这一句。
“什么?”上古师不解。
“你是不是在想小玉?”
“我想她干什么?”上古师正没好气,提到洗心玉,她就来气。她又没有好主意,所以她不承认。
玄月想笑,但不敢。
“师傅是不是想让他们离开?”玄月这鬼女子,朝北门晨风那方向呶了呶嘴。
“死丫头,就你鬼!”上古师一听玄月此言,就来气。她知道玄月有了主意,低声喝道“说。”
“那还不容易,你就说,我们都是做下了这惊天大案的案犯,到处都在缉捕……”
“那又怎么着?”上古师是有点老了,一时还没明白。
“他们不是蒙着面的吗?你为他们作想,自然是应该让他们和我们分开。”玄月一下子就说中了上古师的心思。
这时美丽居勒住马,叫和苦须归宾骑在一起的北门晨风。北门晨风自从知道洗心玉是依梅庭的人之后,就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去和她接近。
“北门,过来,过来!”美丽居叫道。
洗心玉勒住马,回过身来,那么热切地望着北门晨风。
“什么事?”北门勒住马,并没有立即过去。
“小玉说:‘季姬未死,你的季姬没死!”
“她说什么?”北门晨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苦须。
“她说季姬未死。不过,这是真的。”苦须归宾证实道。
“你是说……”北门晨风依然不信,但他立即驱马过去,他只看定美丽居的问“你说季姬未死?”
“不是我说,是小玉说,小玉,你说!”美丽居看着洗心玉,叫她说。
“这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单膺白说的,单膺白你总知道?”洗心玉提示道。
“当然知道!”
“是他说的,季姬未死。当时,他是对我们大家说的,我们都听见,苦须也在。”
“那你说清楚,她倒底怎样了?”
“不知道,单膺白也不清楚,反正,他只知道,季姬未死,至于具体怎么样?他都没说。”
“是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北门晨风担心起来。
“不知道,单膺白都没说!”
“那我得去找她,我一定得去找她。”北门晨风突然想到季姬目前的处境,他好像看到了季姬,看到她正关在牢狱里,或者成了别人的奴婢。他也想起了燕姜夫人,在那样的危难之际,她是以自己的生命把季姬托付给了自己。这承诺对于他,一个剑士,实在是无法放弃而又必须承载的,他是欠了她一条性命的。
玄月和上古师她们也驱马过来,北门晨风又从上古师那里,再一次对此事得到了证实,他立即决定到咸阳去。这时,他想起上古师她们也要去咸阳(她们决不会放弃田悯),他邀请她们和自己一同去。这时他已忘记了自己对美丽居的承诺。当然,这次,他也不是为了洗心玉。
美丽居“哼!”了一声。
“和你们同路,这当然好,”上古师考虑了一下措辞,才这样说道“只是,也不好。不,不是,你听我说,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四个如今都是朝廷的案犯,现在到处都在缉捕我们,而你们不同,你们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你们是谁?但是,如果你们和我们走在一起,那就不恰恰证明了你们是谁?这岂不连累了你们,你们又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有什么?我们不怕!”北门晨风年青气盛。
“北门!”美丽居听出了上古师的意思,立即明白,这是离开她们的好机会,立即插嘴进来。“我看还是师尊说得对,当然,我不是说怕,也不是怕连累